朱巧一诧异三问:“病倒还是累倒?你把你老公折腾成这样?到底几次?” “就两次……”秋露目光忽闪,支吾着,“我今天早上醒来发现他还躺在旁边,平时这个时间他早该打我屁股叫我起床吃早餐了,我觉得不对劲就钻进他怀里一摸……” “打住,不用描述画面,你直接说他怎么了。” “哦……我叫他也不醒,又给他量体温,一切正常,后来发现他可能是太累了起不来。” 朱巧一啧啧叹气,摇头:“不愧是色色王国的大魔头,人家出差十几天,又是高强度会议又要赶路回家,还得掏空身体伺候你,谢观棋真是太难了。” 秋露没办法狡辩,她确实爱意汹涌,低着头呐呐道:“昨晚都挺好的。” “你就不能忍忍?” “我靠近他就想他,忍不住……” 朱巧一纯属嘴上逗她,见她掀眼又垂下,一副小老鼠打碎油灯的胆怯模样,笑得停不下来。 她时常在想,秋露珠身上奇特的魔力从何而来?和她待在一起,不用特意寻找娱乐的据点,只需要一个闲适的空间,一点填饱小猪肚子的零食,看她吃得开心,笑得弯眼,再逗上一两句,那些烦闷和沉重都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她是治愈系的良药。 更奇妙的是,看着这张脸,总会不自觉地想照顾她。 朱巧一用纸巾擦她嘴角,笑意很淡:“傻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谢观棋没有你,他会怎么样?” “他的家庭出过那样的事,倘若一个人从来没有感受过幸福,看待这个世界的冷漠时,或许会有另外一种眼光,可他拥有后又失去,一个人要有多坚强的内心,才能承受这种的打击?” 她用谈心的口吻说着,最后轻轻笑道:“我想,你就是他的全部吧。” “所以不会有那一天。”秋露认真地说,“人是独立的个体,不同个体组成的家庭,自然也不一样。巧一,你放心,我和他会好好的。” 朱巧一静看她几秒,慢慢一笑。 她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这番伤春悲秋可能也受某段露水情缘的影响,身子朝侧面一躺望着天花板,身旁的人也跟着躺下。 “你们老板追妻成功了吗?” “嫂子说要看他表现。” “有你们这对腻歪夫妻做示范,也该有点影响吧?” “嗯……老板说,我们这样的没有参考价值。” 伍通曾对她说:“你们夫妻俩不常吵架的原因,也许是你和谢总监在谈恋爱的年纪就结婚,生活不是柴米油盐,而是热恋进行,等中年一过,孩子一有,各种麻烦就出现了。但是总有例外,谢总监有耐心,脾气好,我想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朱巧一侧身问:“我很好奇,你俩真正吵架是啥样?” 秋露手指戳她手臂:“你又不是没见过,上回我还跑回丰城去你家了呢。” “那算啥吵架啊,他直接追来哄你,小别胜新婚还差不多。” 什么样?应该就和绝大多数情侣夫妻一样,各自独处生闷气,冷静之后思考问题,错的一方先低头。 “该不会都是他哄你吧?”朱巧一调侃,“看来你在家里真的是为非作歹的女魔头。” 秋露摇头,谢观棋有原则底线,倘若斗嘴的原因只是因为不吃早餐,光脚在家里乱跑,大冬天披个浴巾就冲出来踩点追剧……这些小事,他总有办法稳住她。但问题一严重,他又是另外一幅面孔。 那次确实是她错了,不安地徘徊在书房门口,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那扇门。他从灯下望来,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她发憷。 一开始,谁也没有说话,秋露知道他在等她开口,磨蹭半天还把自己弄得委屈:“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来睡觉吗?” “我睡得着吗?”谢观棋说。 他一动不动坐在那,她的手扶门框,眼风飘过他的脸又落回地面,低头像在自言自语:“你不在我睡不着。” “什么?” 她手指抠门缝,含糊地再说一次。 “说清楚。” 秋露咬牙:“谢观棋你这个大混蛋!” 没有回怼,也没有摔门,更没有负气离去。几秒后,谢观棋起身绕桌而来,边走边说:“我是大混蛋,那你还让大混蛋跟你睡觉?” 他停在她面前,灯光也暗几分。 “我是小混蛋。”她声音减低,盯着他胸口,渴望的东西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小混蛋可以和大混蛋一起睡觉。” 他哼笑一声,得到她踹去的一脚。她说:“我知道错了。” “就没见过你这样,自己承认有错,还来踢我。” 秋露默默垂首,视线里那片灰色衣角近了,他虎口掐着她的脸颊,听他道:“看着我。” 她慢吞吞掀眼和他对视。那些老虎吃人的凶猛都是她臆想出来的,谢观棋是大绵羊,给她的感觉永远是温暖踏实,不是凶神恶煞。 他看着她:“我说的那些话,不是为了让你道歉,你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做好前期调查和对接工作就往这么偏远的地方跑,要是真出事了怎么办?你想过后果吗?想过我吗?” “想过。” “想过什么?” 秋露说:“我们提前和那户人家联系过,采访结束他们想送我们,我就想着正好再聊几句,所以我的同事就没和我坐同一辆车,他们先走,我晚了一步,暴雨山路不好走,只能绕远路出来。” “当时我就在想,”她眼神黯下来,“要是能再抱抱你就好了。” “胡扯。”谢观棋低斥,手臂揽过她的腰,将她压在胸口,久久没说话。 “你还生气吗?”她听着他的心跳问。 “生气有什么用?我又吵不过你。”他自嘲。 “但你黑脸的样子,我很害怕。” “现在知道怕了?”谢观棋凉飕飕地瞥她,半晌,弯下腰慢慢收紧手臂,“我是担心你。” 他低声说:“要是你真的……我该怎么办?” …… 原来,巧一的猜想并非子虚乌有,谢观棋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现在的他,还会因为爱得太满而担心吗? “哎,别想色色的内容了。”朱巧一轻戳她腰间,秋露痒得又动又笑:“我没有。” 两人你挠我,我揉你,在床上笑闹一阵,朱巧一的视线顺着那白皙的脖颈滑下,暧昧地停在毛衣V领处,悠悠挑眉:“我怎么觉得,它好像变小了?” “真的吗?”可是昨晚谢观棋帮她检查,还笑着说没有。秋露挪近她,上身微微挺起来,“我自己感觉不出来,你也帮我摸摸看。” 朱巧一笑得朝旁栽倒,秋露直接抓着她的一只手覆上胸口,困惑地问:“是不是呀?” 这个傻珠……朱巧一五指收拢,象征性地感受一番,手指点她额头笑道:“好在谢观棋下手得早,不然你早就被人骗走了。” 秋露察觉被耍,轻轻甩开那只手,低头瞧着:“我才不是胸大没有那个什么呢。” “那我问你,假如你没有和谢观棋在一起,现在单身,有个男人说想抱抱你,摸摸你,你会怎么做?” “这是变态!”秋露拢眉,“我直接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好,那说这句话的人是谢观棋呢?” 空气寂静一霎,有人在等,有人……果然在犹豫。 朱巧一捂脸笑起来,秋露思考几秒,神色忸怩地说:“那我就说,礼尚往来,我能不能也摸摸他?” 朱巧一手势打住,摇头笑:“好了,你也陪了我大半天,赶紧回去照顾你家的牛吧,他要是倒下,不仅没办法耕地,你还没有饭吃。” *** 客厅是暗的,房门紧闭,秋露猜测他还在屋里。她轻轻关上门,隔断架上的玻璃花瓶插着三枝紫色郁金香,瓶中有水,白日是透明,夜里会浮现淡淡的蓝色荧光,像流动的星海。 家里很多增添幸福感的摆件,都是他挑选的,她很喜欢,亦如对他的感觉。 秋露推开房门,掀起的被褥下没有熟悉的身影,像又回到那夜的梦。她怔怔望着:“人呢……” “在这里。” 声音不在身后,隔着一段距离,她往厨房跑,正好撞上他端盘走出,瓷盘盛着的食物不是她准备的清粥小菜,而是她常吃的杏仁小蛋糕。 “你怎么不喝我帮你煮的粥?”秋露仰头问。 “已经喝过了。”谢观棋低垂眼看她,边走边说,“这是给你烤的,过来吃。” 她抿唇,揣着一颗永远被他轻捧渥暖的心,小跑到他身边,把桌面冒着热气的食物摆在他面前:“我早上在河西那家汤吧预定好,回来前去拿的,这个补身体,你最近辛苦了,多喝点。” 谢观棋偏过头,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打量她的眉眼。 秋露这才想起还没开灯,刚想起身,他握住她一只手,轻声道:“不用开,就这样。” “好喝吗?”她的椅子和他紧挨着,脸就在他手臂旁。 “好喝。”他说,“下次别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楼下也有汤吧。” “但是都没有河西那家正宗。”她轻声耳语,“不远,打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他又侧头看着她笑,她咬一口杏仁蛋糕,又凑过去亲他一下:“你没发现什么吗?” “什么?” 秋露跑回房间再折返,随之出现的还有那只白里透粉的小兔,她将小兔托在掌心,在他的注视下,对着它啄一口。 “你亲我的小兔做什么?”谢观棋笑。 “这不是买来送给我的吗?” “我只是说它像你,没说送你。” “你都是我的了,还有什么不是我的……”她小声嘀咕,目光重回他身上,看他低头一口一口慢慢喝汤,咀嚼蛋糕的动作渐渐慢了,“是什么味道?” “鲜香味。”他只能这样回答,又问,“要不要喝?” “买给你的,你喝吧。”她盯着他举勺落勺的动作,微微吞咽。 谢观棋突然起身,从厨房取出她的粉色小碗,将那盅汤分一半,轻放她面前:“乌鸡当归黄芪,补气血的,对你身体也好。” “一起喝吧。”他说。 秋露双手捧碗凑近一嗅,顿时笑了:“好香哟。” 谢观棋又一次被她的笑颜吸引,凝神看,思绪万千。小兔趴在桌面的杯垫上,望着他们。 昏黄的午后,宛如幻境,也许这个世界本就是一场梦。他的手轻抚她的枕,又探着床头摸到手机,梦醒的茫然落寞让思念疯狂滋长,所有的动作只有一个目的:寻找她。 手机的荧光照在脸上,久久不灭。 她不在田野的夕阳里,也不在成串的文字里。她亲吻小兔,阖眸含笑,定格在最寻常、最深刻的屏幕画面里。最右,还有一行字:小珠和小兔,永远永远,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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