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驶出停车场时,我停了下来。 偏头看向墙边的水泥梁,我深深吸了口气,转动方向。 右脚踩下油门—— 砰! 在保险杠与水泥撞击的声响中,我慢慢睁开眼睛。 心脏在嗓子眼里猛跳。 安全气囊没有弹出来。 还好…… 保安大叔一脸惊恐地出现在车前,手里的水杯洒空一半。 “你搞什么啊?!”他朝我大喊着,一边弯腰看我车前脸,又扭头看水泥梁,“你怎么,怎么能撞到这上面来?!” 慢长吐出一口气,我推门下车。 “……你说你们这女司机啊,技术这么烂,还开这么好的车,你看看这给撞的——”他指着被撞的梁柱,“我们都有监控的,这可是你的责任啊,你说怎么办?我可要跟公司交代的!” 我关上车门,平静开口:“我手机没电了。” “你能帮忙给我男人打个电话吗?” 保安大叔撇撇嘴,一脸无语地掏出手机。 “喂?我啊,对对银华停车场的。你媳妇儿把车撞了啊刚才。啊,没有——”他顿了下,眼在我身上扫了扫,“人没啥事儿……嗯是啊,就在停车场里。行,行,那你快点儿啊!” 挂掉电话,保安没再跟我说话,骂骂咧咧地抻着脖子望停车场入口。 没几分钟,黑色皮卡从斜坡上开了下来。 它速度不减,静止朝我们开来,轮胎在地面刹出刺耳的声响。 看见穿黑色坎肩的男人从驾驶座里出来,我才稍缓的心跳又快起来。 比刚才还要剧烈。 下车后,男人第一眼望向我。 四目相对,我唇角很细地勾了下。 慌张——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情绪出现在他眼中。 视线在我身上仔细打量两圈过后,他忙乱的黑眸稍定。 走到车前弯腰查看,他表情又很明显起伏了一下。 大跨步走向我,男人腮侧的咬肌鼓了鼓,单眼皮下的眸光和嗓音都是又沉又狠的:“你是不是疯了,啊?!” “哎呀行了行了!”一旁的保安大叔立刻打起哈哈,“幸亏撞得不严重啊。人没事么不是,人没事就好了啊!” 我没有作声,只仰头定定看着面前的男人,丝毫不闪避他含火的眸光。 他最后很深地睨我一眼,从兜里摸出手机,转过身开始打电话。 通话结束后不一会儿,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开进停车场。 车上下来两个年轻小伙,晁晟跟他们低声说了几句,几个人绕到我车边。 我沉默地向后撤出一段距离,垂睫盯着水泥地面。 半晌,一个小伙坐回面包车开走了,另一个开着受伤的Cooper紧随其后。 我侧眸,看见男人又在不远处和保安说话。 他双手叉腰,宽肩阔背微微塌陷,拧眉时侧脸稍显冷沉。 很快,保安笑着点点头,端着保温杯慢悠悠踱走了。 男人回到车旁,黑眸淡淡睇我一眼,扯开门坐进去。 皮卡的前轮划出一个小弯,停在我身边。 里面的人没有出声,副驾门轻轻“咔”了下。 我握了握手心,拉开门坐上车。 皮卡平稳地驶出停车场的斜坡。 身旁的男人始终无话。 全程近乎静音的沉默,车停到陈嘉奕小区的门口。 反锁的车门弹开,驱逐令不言而喻。 我坐着没动,一路低垂的眼皮动了动,缓慢抬起来。 瞟向方向盘。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上面,张开的五指占据半个方向盘。 银色的蛇链垂于腕骨,也挂在一寸多长的伤口上。 不知道是怎么伤的,也不知道伤口多深,但显然没有被好好处理过。 没有包扎,也没有上药。 凝结的血迹和旁边的发圈一个颜色。 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那只手落下去。 他的声音也低沉:“下车。” 我还是没动。 手指包面上抚了下,我拉开包链,取出从药店买的消毒酒精和棉签。 又去拉方向盘上的大手。 轻轻握上两根粗长的手指,一点一点用力,我的手心包裹粗粝的皮肤。 男人的手猛蜷了下,随即甩开我。 “下,车。”他一字一顿重复。 每个音节都是用力的,忍耐的。 “……” 我握了下被甩开的手,将消毒酒精放上中控台,又缓慢地摁开身侧的安全扣。 咔——嚓—— 身体脱离束缚,我没开车门,反而转向相反的一方。 ——两手勾过男人的脖子。 我挺身吻上他的唇。
第23章 沦陷 四页唇相依的瞬间, 我的心脏与在停车场收到他回复时一样,骤然紧缩,又用力哆嗦着, 发出侥幸的喟叹: 还好。 这个男人, 脾气是硬的。 说出来的话是硬的。 浑身上下全是硬梆梆的。 但还好。 ——他的唇是软的。 我极尽所能地绞杀他柔软的唇腔,两手又摸上男人脸颊, 黏黏糊糊摩-挲冒头的胡茬。 ——他喜欢我这样。 下一刻, 两手都被硬生生拽下来, 锁在一起。 “夏乔。”男人单手控住我两只手腕, 压制性的力量。 他嗓音也压低,每个字都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你、是、不、是、有、病?” 手带着唇被迫脱离他的身体,我舔了下湿漉漉的唇线,气喘着“嗯”出一声。 我就是有病。 或许很早就病了,我一直不知道。 直到遇见他。 无名的病症潮水般袭来, 我高烧不退。 ——理智被烧成一把灰, 头脑与身体统统失控。 好比现在, 他明明在眼睛发红地瞪着我,一张脸又冷又硬。 我的身心却软得一塌糊涂…… 挣不开腕上的蛮力, 我伸开手指往回缩,用巧劲脱出一只手来。 ——抓上坎肩的一侧肩带,我将自己送入他怀。 没亲到。 没够到那张又冷又硬的嘴,唇瓣划过粗粗拉拉的下巴,索性继续往下。 ——衔住那颗突兀的大喉结。 舌尖浅尝亚当的苹果,齿龈随之咬上去。 “操——” 男人浑身一个激灵, 立刻放开我手腕。 脱离桎梏的胳膊自动缠上劲瘦的腰。 他的虎口掐上我侧腰, 又想像之前那样将我推开。 但这次我比他快。 手上用力一攀,我□□跨过扶手盒往驾驶上坐—— 男人猛抽了口气, “嘶”出一声。 我反应了下,如梦初醒,赶紧放开他坐回副驾,又往他右手上看。 腕骨边上的伤口已经重新裂开,血在往外渗。 我的眼睛和心脏都被那道血红狠狠刺了一下。 张张嘴说不出话来,我拿过中控台上的消毒酒精。 拉开包往外掏棉签,手机被带出来,咚地一声掉在座位底下。 我没有理会,开始手忙脚乱地拆包装。 棉签包拆了两次才打开,刚抽出两支,后颈突然狠力拿住。 我像一只被擒获的小鸡,直接被男人拎到驾驶座上。 ——到他的腿上。 没来得及封口的棉签洒得座位上到处都是。 “你手——” 含糊的话刚吐到舌尖,唇就被封住了。 他吻住我。 他纠缠我。 他吞噬我…… 铁锈味从口腔蔓延至鼻尖,我分不清是他的伤口在流血,还是他恶劣地在我的唇腔内制造创伤,又掺进属于他的,湿漉漉的基因。 不疼。一点都不疼。 什么都是滚烫的。 心脏是。 身体是。 我的眼睛也是…… “夏乔。” 男人唇舌吞吐间叫我,微哑的声线带出绵绵密密的眷恋,也有种阴沉沉的性感。 “你特么,把我当什么了?嗯?” 他叼上我耳尖,恶狠狠的。 “老子是你的按-摩-棒么?” “……” 坏男人。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单单听到这句凶巴巴的荤话,暗涌的湖水就开始涨潮了。 我的基因比我还要喜欢他。 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是荷尔蒙的俘虏,亦是被本能驱动的猎手。 一点一点勾起眼尾看他,我被吮咬出血的唇也就近他耳朵。 “有那么好使吗?” 腰肢被掐住,警告的意味很浓。 “少他妈激我。” 他哼笑,在我牛仔后裤兜的位置停住,意有所指的。 “不好使每回还淹我车?” “……” 王八蛋。 两条小腿夹住硬如铁的膝盖,我跪坐起身。 面对面的高度,呼吸交织的距离。 ——便于对峙,更利于调情。 “只有车么?”我在他颈边吐气。 “淹掉你,可不可以?” 看不见男人的表情。 他额角的青筋抽了下。 “凭什么?” 他转过脸凝住我,幽深的眸对上我的。 “你觉得我会缺女人?” “凭什么,让你爽?” “……” 我看着他,慢慢四目相对的距离。 直到没有距离。 “因为——”唇瓣在男人耳后翕张,一下又一下的。 “我也能让你爽。” 承认吧晁晟。 你喷薄的基因也想要奔向我。 从一开始便是。 我们是彼此的猎物,也是默契的对手。 我们注定契合。 只要,沉沦。 所以,你要不要陪我沦陷? 我们可不可以,只要现在? 要不要呀? “要不要——”我在他耳边恳切着,蛊惑着。 羞耻心让我静音,只剩气息很轻地吐出两个字。 ——是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请求。 …… 当他的吻如潮水一样向我涌来时,我便知道我会如愿以偿。 新换的车玻璃膜为我们隔绝可能窥探的视线。 是他无心插柳,还是早有预备? 不重要了。 牛仔裤紧而,但是短袖T宽松。 后背带蕾丝的三排搭扣,轻轻一抓就被松解。 我喜欢他的轻车熟路。 闭上眼睛拉长脖颈,我将自己的胸怀交给愈发肆虐的野兽…… 手机的响铃忽然大煞风景。 ——是我刚才掉到座位底下的那个。 我咬唇,默默抱紧怀里的黑压压的短发。他也默契地不去理会噪音。 手机铃声终于停止。 但很快又响起来。 男人不满闷哼出一声,长臂一伸,将扰人情致的东西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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