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云哑口无言,“那…那怎么办?江北一个人怎么办?你当姐姐的,也不知道着急吗?” 她替江北着急,谁来替她着急呢? 混浊的雨水从门缝里淌进来,江聆半身都湿透了,又冷又饿,昨晚上没吃饭,今早上也没吃。 她不想跟和鲁云再讲下去。 如鲁云所说,她是冷漠无情的人,一点不关心江北的现状,如同他们从没关心过她一样。 鲁云:“你现在在哪里,不能去医院你先去找江北吧,这孩子今天早上跟我打电话,打到一半说手机没电了,就给挂了,他说他在…” 江聆:“我去不了,外面在刮台风,下大雨。” 鲁云:“那江北怎么办?你一个人待在家里,把他丢在外面。” 江聆:“我也在外面,不在家里。你的好儿子把我锁在花店里,台风把玻璃门吹爆了,我到别的地方躲了一晚上,他现在不舒服,我也一样。” 鲁云沉默了一会,“他锁你,还不是因为你不给他钱,你要是给了,他会耍小孩子脾气吗?” 江聆空洞地附和她:“嗯,是的。” 鲁云:“算了,你过会儿能走动了记得赶紧先找你弟。” 江聆:“好,我挂了,这地方信号不好。” 鲁云刚开始讲下一句,江聆直接按了挂断,然后把手机关机。 世界终于清静了,只剩下越起越大的狂风,把门框子撞在墙上碰碰直叫。 时间过去好久。 就在江聆因为身体遭受的各种不适开始犹豫,要不要还是回去找傅妄时,他已经先一步来到了她的面前,拉开门,站在风雨里,垂着雾蒙蒙的黑眸,静静看着她, “你宁愿躲这里面,也不愿意回来找我?” 江聆有气无力地说:“你昨晚上骗我了,我不想信你。” 傅妄朝她伸出手,“回去了,不骗你了。” 江聆:“……” “我要自己的房间,不跟你住一起。” 傅妄:“可以,给你准备的衣服也有,吃的也有,你可以一个人待着,不用看见我。” 江聆有点动摇,慢慢地把手朝他伸了出去,还没碰到,隔了一小段距离,傅妄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拽着她站起身。 “回去了,再待在这儿,天台要淹了。” 一路上,傅妄一直紧紧地牵着她。 回到楼层里。 昨晚他们住的是1208,今天傅妄带她去的是1207,就在隔壁。 他打开门,室内的陈设和家具用品比样板房充实许多,江聆走进房内,茶几上摆着很多零食和水果,生活品也不缺。 傅妄说,“先住两天别急着走吧,外面要通车,还要点时间。” 江聆:“嗯。” “谢了。” 傅妄弯唇:“不谢。” 江聆:“……” 傅妄:“午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傅妄会做饭,十年前就会。 江聆以为他早不屑再干这些家务,现在居然说得这么顺其自然。 “你,还会做吗?” 他看着她,温声说, “会做。” “特别会。” 语调莫名地意味深长。 江聆侧开脸,不看他直勾勾的眼,“那就你做吧,随便什么都可以。” “嗯。”
第42章 042 傅妄用冰箱里的东西给江聆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 他做好去她房间叫她时, 她正在里面换衣服,没想到他做的这么快, 房门开了一条缝没顾得上锁起来。 透过那道细窄的门缝,傅妄看见她裸露的后背,皮肤光泽雪白,小腰细得盈盈一握。 江聆没发觉他在门边,穿好衣服,回过头时吓得一怔。 傅妄仿若无事地对她说:“吃饭了。” 江聆有些戒备地问:“你怎么不出声?” 傅妄回:“怕你尴尬。” 江聆:“……” “我没看见什么, 一个后背而已。” “再说,我昨晚都看过了。” 他语气自然地说道,漆黑的双目平静地盯着她。 江聆拉开门, 抿唇不语, 越过他, 径直往客厅里走。 饭桌上,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让人胃里直叫唤。 饿了大半天的江聆捏着筷子, 吃饭的速度有点慢不下来,包着饭菜的两腮微微鼓起来, 像小火缓缓烤膨胀的糯年糕。 傅妄笑盯着她, “慢点吃,小心烫。” 他才说完,江聆就咬到了舌头。 她面露苦色地捂着嘴,唇齿间发出压抑的低哼。 傅妄以为她真烫到了,直接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捧起她的脸微微抬起来, “怎么了?烫到了?” 江聆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只能皱着眉头, 和他四目相对。 清透的眸里有淡淡的湿意,还有两个小小的他。 傅妄看着她,嗓音也低哑,“叫你吃慢点不听。” 江聆缓了一小会,支吾道: “…不是,咬到舌头了。” 傅妄的拇指按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滑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微微摩挲了一下,仿佛从前,他们之间最亲密的调情动作: “你张嘴,我看看咬破了没有。” 江聆抿紧唇,过了一两秒,她拿开他的手,“不用了,我嘴里还有吃的东西。” “别管我了。” 傅妄滞住了一会儿,垂下手,心里有点空空的。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指腹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一顿午饭吃完,江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放在茶几上充电。 傅妄没走,坐在她斜侧方的沙发上,撑着脑袋,懒懒地盯着她。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 江聆毕竟住了傅妄的房子,刚才还吃了他做的饭,于是乎,“我想安静独处,请你离开”这句话她怎么也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换成了一句, “你能别一直盯着我看么。” 他反应很慢,像没听进去似的,漫不经心地应,“嗯…” 答应不再看她的回答落下许久,傅妄直勾勾的眼神依旧像钉在她身上似的,拔都拔不出。 江聆无奈,抱着膝盖岔开话题, “你知道,路上什么时候能通车吗?” 傅妄:“明天,或者后天。” 江聆:“最迟呢?” 傅妄:“后天。” 江聆缓慢地点点头,眼神飘远。 “有急事?”他问。 江聆说:“也不算急事。” “我要去接个人,他现在没地方住,躲在网吧了。” 傅妄不记得江聆在港城除了她的店员付楚媚之外,还有其他的朋友。 他扯唇薄笑,睨着她,探究地问,“接谁啊?” “……” “说说看,我可以帮你接的。” 江聆:“不用麻烦你。” 傅妄当年落魄的时候,陪她回家过年,已经受足了她家人的冷嘲热讽,现在他事业发达,要是鲁云和江北这两棵随风倒的墙头草知道他现在的身价,估计要上赶着让江聆倒贴他,好让她家发大财,一举飞黄腾达。 江聆想独身一人,当然不愿让江北跟傅妄再有接触,平添麻烦。 傅妄:“男的,女的?” 可她的一再推脱,让傅妄更加心觉奇怪,他拐着弯地愈发想知道江聆说的人到底是谁。 江聆有点儿烦了,直截了当地回: “跟你没关系。” 她说完的下一秒,电话响了。 傅妄看到手机屏上的江北两字,眉角一挑。 江聆伸手拔开充电线,顺势接起电话。 “姐,我是江北。” 听筒中传出的声音有些嘶哑。江北八成是在网吧里困了一整晚,没吃饭没喝水,还被玻璃弄伤了,才憔悴成这个鬼样。 江聆没有心软,冷冷淡淡地应答,“嗯。” 面对亲姐的冷漠,江北气不打一处来,怨声载道:“你什么时候来接我一下啊?电话也不打一个,还要我打给你。我们这边被困住,我一晚上都没吃东西了,今天也没吃东西,你都不管我。” 江聆原模原样地照搬傅妄的回答, “明天来接,最迟后天,等通车了就可以。” 江北:“那我不是还要困两天,我会饿死的,你现在不是大老板吗,开车来送点吃的都不行吗?” 江聆:“开不过去,我现在住的地方,外面路上都被倒下的树拦住了。” 江北:“你现在在花店附近吧,我网吧离那儿就几百米,你怎么不走过来找我。” 江聆觉得好笑,“那你怎么不走过来找我?” 江北:“外面都是水啊,而且还在下雨刮风。” 他早在潜意识里默认,吃苦受罪的就该是江聆,不能是他。所以就算双方都有困难,江聆的困难也必须为他让步,她必须把他看的比自己的一切事情更重,无偿付出,没有怨言。 江聆被他这番话震得一时沉默,只听见江北继续说,“而且你昨晚上都没给我钱,都是因为你,我才在被困在网吧一晚上,你不负责吗?” 江聆不自觉地冷笑,声音放轻,“我没记错的话,这笔账你不是还过了吗?你把我反锁在花店里,你不会忘了吧。” 江北安静了片刻,阴阳怪气地回:“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还说这些,矫情。” 江聆:“嗯,这么说你也挺矫情的。” 江北被她气得哽了一下,紧接着,粗嗓子朝她吼,“反正你现在来接我,不然我就要饿死了。” 江聆:“接不了,说了明后天。” 江北其实也知道,江聆可能确实来不了网吧。但被寒风和饥饿折磨一夜,他还是想朝江聆发泄一番不甘的情绪,都是因为她不给他住酒店的钱,自己才会这么狼狈。 谁知,他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好好地谴责一番江聆,江聆却没给他机会。 她说完那句话,随即说了一句挂了,紧接着就是一声利落轻快的电话挂断音滴进耳内。 江北怒得吼出一句,“艹,个死贱人。” 江聆把手机充电线插回手机接口,面无表情的把手机丢在旁边。 她刚才讲电话的内容傅妄都听见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平声问:“要去接你弟?” “明天接吧,等路通了。” 电视机屏上流动的光影投射在江聆的瞳孔中,她神色淡淡地,有点空洞,仿佛包容她弟对她而言是无奈但又必须接受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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