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栾眉梢皱起,有些感到棘手。 这位郁小姐的手段,好像比他想得更了不得。 正神情凝重地想着,就见少女转过了头,眼眸半弯,“谢栾,我可以送叶姐姐出去吗?” 三十几岁的设计师笑容满面,柔声道,“不用麻烦郁小姐,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谢栾嘴角抽了抽,温声道,“您随意活动,家主并没有要求。” 郁惊画点了点头,经过谢栾身边时,还道了谢,“麻烦你啦~” 尾音软软的往上勾。 谢栾:…… 他压住疯狂想翘起的唇角,一本正经道,“您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 她这么乖这么软,能有什么坏心思! 郁惊画将人送到了门口,玄关处放了一叠便利贴和笔,大约是谢栾用来记录待办事项的。 她拿了笔,细白手指压着边角,在浅黄色的便利贴上写下了一串数字。 浓密眼睫撩起,露出浅色的澄澈眼瞳。 “叶姐姐,我父母是做衣料生意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让他们和您加一个联系方式吗?” 设计师笑意不变,自然地接过了那张便利贴。 “当然可以,是我的荣幸。” 郁惊画看着人离开,缓缓吐了口气。 如果真如设计师刚刚夸赞的那样,她是入住云水筑、甚至是有史以来出现在谢与身边的第一个女人。 设计师绝不会拒绝她。 更何况,她只是想让郁家拥有一个联系方式而已。 在谢与对她厌倦之前。 郁惊画想努力为郁家做得更多一些。 昨晚落了场大雨,气温骤降,夹杂着水汽的冷风吹拂而过,怔怔看着天边深灰色大块乌云的郁惊画小声吸了口气,连忙关了门。 她脚步轻快地上了楼,打算和父母打一个电话。 与谢栾擦肩而过时,身穿管家制服的男人顿住脚步,侧头恭敬道,“郁小姐,还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 郁惊画眉眼弯弯,乖巧应好。 等到客卧的房门关上,谢栾眉眼不动,取出手机,在屏幕上敲打一阵。 猫猫或许没什么坏心思。 但他必须如实向主人汇报。 …… 放置在桌面的手机短暂亮屏,显示新信息的跳入。 就在即将息屏之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它拿了起来。 解锁,跳转。 系统发出嘟的一声闷响。 蔺殷眉梢一动,懒洋洋的抬起眼,看向坐在对面的谢与。 男人坐姿端正,长睫慵懒垂落,掩去眸中神色,只能看清那高挺鼻梁和抿起的淡色唇瓣。 矮桌上的青瓷茶盏氤氲出淡淡清苦茶香。 蔺殷喝了口热茶,饶有兴致地问道,“家里的事?” 作为谢与最为信任的特助,公司的事越不过他,谢家老宅的情况也往往习惯于先联系他。 几乎是瞬间,蔺殷就想到了这条消息的来处——云水筑。 谢与看完那则消息,神态毫无变化,将手机放回原位。 他懒得答话,蔺殷却是兴致勃勃,“说说呗,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啊?” 玉润指尖执起杯盏,被热气染红了些。 谢与淡声问道,“你很闲?” 蔺殷长叹一声,“刚解决完郁家的那堆债务,晚上还要跟你去酒会,我就坐这儿喝口茶都不行?” 谢与抬眼看他。 蔺殷故意扯出郁家的事,还假装没看到谢与的眼神,一口将杯中茶水喝尽,笑眯眯道,“说起来,郁家也挺有意思的,你知道他们问我要了什么吗?” “要了你的银行账户!说是等到偷跑的合伙人被抓住、资金回拢,他们再努力挣钱,一定会把这些债还上。” 茶盏轻放在桌上。 谢与站起身,随口道,“那就让他们还。” 目光扫过对方轻佻勾起的唇角,谢与不紧不慢扣起刚解开的衬衫纽扣,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淡声道,“不过是家里养着的宠物猫,去扒拉了下旁人的衣角。” 谢与并不在意。 或者说,他也不需要去在意。 毕竟……只是宠物而已。 - 谢与今晚没回家吃饭,蔺殷传了话,说是有个酒会,迟些回来。 郁惊画抱着沙发上的软枕,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时间已经指向晚上十一点,云水筑大部分的灯已经关上,只剩客厅的落地灯开着,柔柔的晕开暖意。 郁惊画拿着手机,下巴压在软枕上,微微蹙眉看着江欢发来的学习材料。 又过了片刻,电梯终于传来了运行的动静。 郁惊画立刻站起身,踩着拖鞋走了过去,正好看到谢与迈步走出来。 男人长身玉立,走路沉稳,神态亦是从容淡淡,只有周身醇厚酒气萦绕,才有点儿刚从酒会上回来的姿态。 郁惊画微怔。 郁父也会有应酬喝酒的时候,每次回来醉得不轻,被郁母扶着进浴室洗漱后,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郁惊画以为,谢与也会是这样的。 可怎么看起来,他完全没有醉的样子。 蔺殷站在谢与身后,看到郁惊画,他眼中沁出笑来,“郁小姐在等啊,那家主就交给您了,我也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郁惊画连忙点头,“蔺先生放心,我会照顾好谢先生的。” 电梯往地下车库运行。 郁惊画转头看向谢与,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男人已经停下了脚步,俊朗脸庞浸润在落地灯光线中,半明半暗,那双漆黑幽深的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谢先生……?”郁惊画有些懵。 谢与倦怠垂眸,修长手指扣住领带,有些粗暴地往下扯了扯,松开脖颈间的禁锢。 又像是扯开了别的什么禁锢。 他嗓音低沉,没什么感情波动地命令,“过来。” 郁惊画乖乖走了过去,刚走到男人身前,便见他蓦地弯腰,与此同时,膝弯处传来不容抗拒的力道。 惊呼声被压在了喉间。 谢与的手臂实在有力,像是摆弄什么洋娃娃一样,轻松将她放在了栏杆上。 圆滑细腻的木质栏杆,细长地往上延伸,半边臀部悬空,背后空落落的,是个让人毫无安全感的姿势。 郁惊画死死攥着栏杆,眼眸水意盈盈,有些惊慌的喊他,“谢先生!” 她实在害怕,被抱起时,细白长腿就不自觉缠绕上了男人的腰,此时更是紧张地蜷紧,脚尖勾着拖鞋,一点儿也不敢松。 谢与慢条斯理的收回手,指尖摩挲过软白肌肤,不轻不重的压在踝骨处的齿痕上,嗓音低磁,“放松点,别这么紧。” “不会让你摔的。”
第15章 叫声好听的。 “不会让你摔的。” 简单敷衍了一句,谢与继续往前逼近,眸光深邃,甚至含了几分少见的笑意。 压在齿痕上的手缓慢收紧,掌心滚烫。 谢与的意识其实很清醒,他向来克制,却在看见那盈盈站立满脸关切的少女时,胸腔中滋生了无边的渴望。 让他第一次冲动地、难耐地,低头吻住了那嫣红的唇。 酒液微苦醇香。 郁惊画软软唔了声,好似身份骤然颠倒、喝酒的人是她一般,脸颊耳尖晕红一片,眼睫更是剧烈的颤着,浅茶眼瞳水雾潋滟。 她没喝酒。 只是唇齿间残留的一点酒香。 都好像让她醉了。 等到谢与放开了她,郁惊画整个人都软绵绵的,眼尾洇着红,软唇有些肿,似是开到糜丽的花。 小声喊他,“谢先生。” 谢与莫名不太满意这个称呼。 他的手掐住睡裙下细韧腰肢,慵懒低应。 醇厚酒香被两人呼吸间的体温蒸发后,便只剩古朴清苦的沉木香,幽幽萦绕在鼻尖。 而同时,谢与微微俯身,不紧不慢吩咐道,“郁惊画。” “衣服,给我脱了。” 郁惊画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给谁脱。 直到看着男人又走近一步,两人愈发紧密相贴、毫无罅隙,才咬着唇,抬起了手。 她的手很软,谢与知道。 此时压在西服纽扣上,指尖泛粉,笨拙地解开了扣子。 一颗,两颗。 西服外套敞开,露出了里面修身的马甲衬衫。 小姑娘恹恹的,唇角不自觉往下压,语调软得黏糊,“……这么多扣子啊?” 果然是个笨蛋小猫。 扣子多,解开的时间越久,拖的时间也越长。 她哭的时候,也就越晚。 谢与喉间滚出一声沙哑轻笑,唇压在少女通红的耳尖上,漫不经心道,“叫声好听的,不用你解。” 郁惊画真觉得自己醉了,脑袋晕乎乎的,本来转得就慢,这会儿更是迟钝得不行。 秀气的眉梢拧起,少女自下而上的望过去,水雾朦胧的浅色眼瞳像是浸泡在糖水里,黏糊糊的能拉丝。 “……谢叔叔?” 谢与一手护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撩开裙摆,面不改色,“不对。” 郁惊画身躯轻颤,小手攥紧了谢与的外套。 她胡乱喊着,“……九爷?” 修长指骨陷入了软腻肌肤,谢与轻笑,再次否认。 “不对。” 乌泱泱的睫毛染了水汽,郁惊画小声哽咽,喊得乱七八糟。 “……家主……叔叔……谢先生……哥哥……” 也不知道哪个戳中了谢与的点,男人愉悦轻笑,终于肯吝啬一点儿力气,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一步一步。 走上楼梯。 郁惊画的眼泪不停滚落,还用最后的力气去推谢与的肩膀,艰难出声,“衣服还在……楼下……” 深色的西服外套凌乱散落在木制地板上,边上掉了一只毛茸茸的拖鞋。 郁惊画根本不敢想,明天被谢栾、或是柳姨或者其他什么人看到的场景。 她脸皮很薄,一点儿动静就要染上红。 谢与侧头往下看了眼,并不放在心上,可小姑娘哭得眼眶红红鼻尖红红的,便用了几分耐心,轻声哄她,“知道了,我等下来收拾。” 郁惊画很相信他,吸着鼻子应了。 直到明月高悬,她披着谢与的衬衫被从浴室抱到床上,分明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忘软软攥住谢与的手腕。 语调含糊不清,“……衣服……” 衬衫轻薄宽大,露出半边细腻圆润的肩颈。 谢与屈指慢慢摩挲着,终于是无奈的轻笑,“知道了。” 他下楼倒了杯水,冰块叮当碰撞,熄平了心中最后一丝火气。 还是太娇了些。 看她哭那么凶,惦记着昨天刚……,谢与最终收了力。 玻璃杯被随手搁置在岛台,谢与揉了揉眉心,走过去将地上的外套和拖鞋拾起,带上了楼。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08 首页 上一页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