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都是大企业的老板,很少有人能把所有员工都记住,这情况徐德才也懂,看出来晏嘉禾语塞是什么意思。 徐德才假意指着被她留意的男士,“小组长严家穆严工,哥大商院毕业的果然不一样,我们宝鼎可是请不起这样的高端人才。不过,晏总这份工资发得真值,严工半夜还给我们工程师发邮件呢,搞得我们工程师都跟我抱怨。” 晏嘉禾对上了身份,立刻接口,看着他笑道:“严工工作辛苦,也要注意身体。这次你们小组效率很快,河定区的项目圆满结束,大家也把手头的其他工作放一放,我请大家一起吃个饭。” 旁边几位更年轻一点的同事都激动起来,饭不饭的都无所谓,谁也不差那口吃的,主要是能出入高端场所,见见世面。 但是他们又略带担心地瞥了严家穆一眼,要知道他自从入职,从来没参加过任何聚餐,就连元旦时公司组织的集体聚餐他都没参加过。 他们都害怕严家穆再把这次推了,要真推了,他犯的众怒可要再添一笔了。 不料严家穆笑了笑,一口答应,“那我就替组员谢谢晏总了,这顿饭也是给项目画个美满句号,给以后的合作良好的开始。说实话,我们也都盼着这顿饭呢。” 各个单位的老板都应景地附和两句,边笑边心里狐疑,平时对接工作的时候,晏嘉禾给一百万,他跟大坝似的能截下五十万,就听过他杀价,哪听过他一句好话,碍于是人家地盘人家员工才没骂人,原来这人还能吐出象牙。 财务小组成员笑得脸僵,心里个个惊悚,倒不知严组长何时被鬼附了身,还是华国土生土长,精通人情世故的鬼。 一时间都在笑,谁也没说话,气氛略有些尴尬。 晏嘉禾不知道这帮人都是怎么回事,疑惑地想了想,“看来大家也没有心思在这干坐着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分批到饭店吧。” 大家松了口气,纷纷起身,走出了总部大楼,老板们都开自己的车,普通员工打车,楼下站了不少人。 晏嘉禾看到这个情形,向自家员工走过去,“正好饭点人多,你们什么时候能叫到车,跟我车走几个吧。” 这可是顶头大老板,普通员工哪敢上车,纷纷推辞道:“晏总,我们用打车软件,马上就能到了。” “是吗?”晏嘉禾笑了笑,“那好吧,你们注意安全,到酒店想吃什么放开了点。” 她转身刚想要走,只听严家穆开口笑道:“晏总,我没打到车,能不能坐您的车?” 晏嘉禾回头看了他一眼,“当然可以,反正座位空着也是空着。” 助理小蒋开车,他们坐在后排。 晏嘉禾看了身边的人一眼,淡淡笑道:“我总觉得和严工一见如故,好像在哪里见过。” 严家穆笑道:“晏总这话像是搭讪的常见套路。” 晏嘉禾哑然失笑,提点道:“听说严工在海外长大,恐怕还不适应国内的公司氛围,并没有国外那么开放。” 没有人会和第一次见面的上司说这种话。 晏嘉禾在心里给他下了评语,工作能力强,不知是否误会,人略失于轻佻,待观察。 顿了顿,又看了眼他狐狸一样的眼睛,补充道,长相也是。 严家穆笑了笑,说道:“其实在心理学上讲,一见如故几乎都是对方的外表和自己相似,或者符合自己的喜好,下意识产生的联想。” 晏嘉禾不动声色,“是吗?” 严家穆十指交叉,放在穿着西装裤的膝盖上,“例如我今天穿的衬衫,和晏总的裙子颜色一致,说明我和晏总的品味很相似,晏总就容易产生亲近的心理,从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晏嘉禾笑了笑,“严工的知识面涉猎很广,学业之余还有能力辅修,看来严工从小到大都很优秀。” 严家穆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完全是,我小的时候在国内成绩很好,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迁到国外,语言不通没有朋友,堕落过一段时间,后来成绩才慢慢回升。” “哦?”晏嘉禾问道:“什么原因迁到国外呢?” 严家穆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我是单亲家庭,没能成功进入父亲的家族,而我妈妈在国内待不下去了,就带我到国外落脚。” 晏嘉禾点点头,“那你和你母亲的感情一定很好。” 晏嘉禾想到了池间,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有没有稍微平复点,这么一想,对眼下的应酬有些提不起兴趣了。 严家穆笑道:“这世上有几个孩子会和母亲的关系不好呢?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否则就算再艰难,也绝不会离开母亲一步的,晏总你说是吗?” 晏嘉禾皱了皱眉,想起来林意,勉强说道:“大概是吧。” 严家穆一笑,眼角尾稍都稍稍尖细,“那晏总的家庭呢?” 晏嘉禾的眉毛皱得更深了,随口敷衍,“挺好的。” 她不愿意再谈论这件事,有意生硬地转折来表达不悦,“我注意到严工带着的是平光眼镜?” 严家穆略翘的唇边似笑非笑,“是的,我很喜欢柯南,一直喜欢模仿他,所以戴着平光眼镜。” 晏嘉禾笑了,眼里不带多少笑意,“严工很有童心。” 严家穆说道:“不是,我更喜欢他伪装自己,在重要的人身边保护她。” 晏嘉禾笑了笑,“看来严工是悬疑推理爱好者。” 正说着,聚餐的酒店到了,正是傅连庭旗下的广祥楼。 庄重恢弘,古朴大气,配得上数位老板共聚的场合。
第8章 妹妹 有车的老板们都先到了,大家落座,一边点餐一边等普通员工,嘉禾集团总部和广祥楼都在燕京最繁华的地带,连二环都没出,不大一会儿人也都到齐了。 山珍海味上了满满一大桌,席间觥筹交错,晏嘉禾和老板们互相谈了不少行业近期的新闻,和新颁布的几个条例。普通员工大多都埋头吃饭,只有在点到自己的时候才应声几句。 晏嘉禾只在刚开席的时候,举了两次杯,剩下的都让助理小蒋挡了。 聊了一会儿之后,席间气氛逐渐热络起来,施工单位的老板也开始向普通员工搭话。 最被关照的重点就是年轻有为的严家穆,非要他讲两句,拉着他硬灌了几杯酒。 严家穆笑了笑,端着红酒站起来,说道:“往日工作也多亏各位老板海量,很多地方的工程款不要就不要了,给我们集团省了很多钱,我也代表我们组员感谢各位老板,祝各位老板以后投标都中,利润丰厚。” 看着严家穆把一杯酒都喝下去了,徐德才半真半假地说道:“那些钱哪是我们不要了,架不住严工往下克扣,我们要是不同意,这事就得拖,我们底下员工也要发工资啊。” 这句倒是大实话,严家穆心狠手辣,他拖,底下工人吵着要钱,两面夹击,硬生生把这些老板架在火上烤,不得不一再让步。 找晏嘉禾告状也没用,盖楼中间那几个月,有个国企的施工单位以罢工为要挟,想要逼晏嘉禾再多给一些钱。 徐德才知道其他的私企老板们也抻着脖子观望,有国企老大哥带头闹,他们也有样学样,若是成了势,工地停摆,到时候架在火上的就是晏嘉禾了。 没成想晏嘉禾铁血手腕,既然你们先想在合同外多要钱,那我也能不按合同走,当场换掉了这家国企的施工单位,还要向他们索赔。 最后,还是国企那边先低了头,以新董事做事草率为由,两家老板带董事碰了个面,不过也只是免了索赔,晏嘉禾仍旧坚持合同终止。 这是意在杀鸡儆猴了。 其余施工单位们心有戚戚,连国企都没讨到好,更别提他们这些私企,换掉更是不必顾及什么,自此工地上才平静下来,再没生过事端。 虽然一个桌面吃饭,但是大家立场相对,晏嘉禾笑容淡淡的,没有表态。 徐德才还算得到利润最多的,更何况还有天湖的往事横在里面,抱怨了一句,连忙调转话锋,笑道:“说到以后的标,我可得替我们这些乙方老板打听打听,以后我们要是再和嘉禾集团合作,还能不能遇见严工?” 这话说完,在座老板们都笑起来,谈不上当面挖人,也就是个饭局上的打趣。 晏嘉禾也笑了,挑了挑眉,“这不是肯定的吗?我们集团待遇好,我脾气又不差,严工没道理弃明投暗。” 施工单位老板们纷纷笑道:“晏总未免太自信了,这事还得让严工自己说说。” 晏嘉禾微微抬了手,笑道:“行,各位老板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会人要跑了,我看你们哪家敢要。” 她是众星捧月的主角,大家都笑起来,但是不敢接话。 这种打趣其实把严家穆的后路堵死了,即便他真打算跳槽,至少席间几家后台小的还真不敢要了,剩下的也不至于为了一个会计师跟她起冲突。 严家穆笑了笑,修长的手指互相交叉搭在桌面上,冷静地说道:“承蒙徐总错爱,实不相瞒,我这次从海外回来的目标就是嘉禾集团,可以说我的知识都是为了公司而学的,能在这里效力是我最大的心愿,这辈子不打算再更改了。” 这话很重,有点过了,晏嘉禾微微蹙了眉,但是在灯光酒色中并不明显。 席间都惊了一瞬,徐德才最先反应过来,笑道:“想不到严工意志这么坚定,看来我们是请不到这样优秀的人才了。” 其他老板也出来打圆场,“既然严工是没指望了,我们看其他员工也不错啊。” 财务部的其他成员都笑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了,纷纷放下筷子,求助地看着自己老板。 晏嘉禾笑道:“打住打住,你们这是买菜呢?一会儿我这几颗好萝卜都让你们挖走了。” 晏嘉禾说话时无意间正对上严家穆的眼睛,她脸上笑容不变,继续说着话,眼神却有几分深究。 她说完,这种打趣才停了下来。 徐德才想了想,另起了一个话题,问道:“不知道河定区的楼要租给谁啊?每年租金也价值不菲吧?” 晏嘉禾笑道:“不租,自用。新成立了公司,要迁进去。” 席间老板纷纷好奇,问道:“早说了集团财大气粗,只是不知道是哪方面的新公司。” 晏嘉禾笑了,烟眸微眯,锋芒一闪而过,“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河定是燕京人文教育最浓厚的行政区,开的新公司自然是新闻传媒方面的。” 能做到老板这个位置的,一些风云动态或多或少都有了解,不愿掺和的都假意吃饭,心思活络的转瞬就明白了。 晏嘉禾是在准备舆论的后手,现在周家在宣传方面严防死守密不透风,凡是不利言论都看不见,她投下几个亿,是外围布子养冲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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