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对卫钊的喜好和脾气摸的极准。说了这句后,也不纠缠,她对着三人福了福,婀娜多姿地转身离开。 卫胜正是理解不了女子美好的年纪,刚才还有些别扭,此刻女子一走,他就感觉浑身自在了,道:“二哥,我想摸马。” 卫钊示意军士把马牵上来,又侧身挡在马头侧面,道:“摸吧,不要拉扯鬃毛。” 卫胜高兴上前,痴痴笑着手伸向马鬃,摸了两三下,垂涎道:“要是让我骑着高头大马绕县跑一圈就美了。” 卫钊笑起来,“马背都没滚上一回,就想纵马,你小子胆子大不怕折断脖子。” 卫胜道:“二哥,教我骑马吧。” 卫钊道:“滚蛋,我要真教了,让你玩野了,又断家里一条文路,爹还不把我撕了,行了,别摸个没完,老实一边去。” 卫胜刚才越蹭越近,都有点想爬上马背,被卫钊喝止。 卫姌在旁边看着,才明白为什么族中都说卫钊不像卫家子,实在是从容貌到脾气,他都没有一点卫家的风格。卫家世代都出儒雅男子,身体都有些偏孱弱。别看卫胜现在还有些虚胖,成年之后瘦下来,就是个翩翩小郎君。 但卫钊身型伟岸,猿臂蜂腰,浑身透着一股英武霸气。 卫钊忽然侧过脸来,一双黑沉的眼看过来,“琮弟也想摸马” 卫姌刚才有意无意在观察,却被卫钊敏锐察觉,只以为他像卫胜那样对马也有好奇。 卫胜道:“可顺滑了,快摸摸。” 卫姌前辈子在谢家和一群士族女郎学过骑马,对马有些了解,只见眼前的两批马,膘肥体壮,臀肥腿粗,且毛发有光泽,就知道这是两匹上好的骏马,闻言也凑趣上前摸了摸。 卫钊看着她,脱口问道:“琮弟可想学骑马” 卫姌心道以后说不定有需要骑马的时候,总不能表现的无师自通,于是点了点头。 卫胜瞪大眼,从旁边窜过来,“二哥,你就不怕断琮哥的文路” 卫钊没好气道:“你道人人像你,一玩就收不回心。” 卫胜大急,反正他还小,可以撒泼打滚,扑上去本想抱住卫钊的腰,但他个头矮,改抱住他的腿,“我的亲哥,你就让我学骑马吧。” 卫钊抓着卫胜的后领,直接把他提了起来,轻松的好像不是提着人,而是个什么小东西似的。 “别跟我耍横,回去告知爹娘,他们要是同意我就教。” 卫胜哀嚎。 卫姌见状噗嗤笑出声。 卫钊转头瞧见她笑,心道自幼就听说家中曾出过一个名闻天下的美男子,老爷子说的可能不错,眼下真还有一个未来的厚望。 军士这时已经把木桩打好,又有仆役来请,说到正厅用饭。 卫家三兄弟一起回到正厅。 卫申和乐氏坐在上席。乐氏笑盈盈看着卫钊,目光中满是慈爱,用饭时还心疼道:“在外面两年没回家,我儿都晒黑了。娘知道你自小学了武艺,但怎么能直接去和反贼搏命,真要有个损伤,娘可要心痛死了。” 卫钊道:“娘当我不会分辨形势吗那不过几个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不用武艺随手就能收拾了。功劳摆在眼前,难道不捡那不成了傻子。” 乐氏听他说的轻巧,眼下人又这样平安健康的坐在眼前,心情轻松,饭也多用了些。 吃完饭,卫申道:“你们三个随我来。” 作者有话说: 看到留言提议换封面,大家觉得这个封面是有那里不太好吗有没有修改意见的,直接留言告诉我哦 感谢在2022-11-04 23:42:01~2022-11-05 23:29: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14
第14章 兄弟训话 到了书房,卫申上座,卫姌三人按长幼有序分列下方。 卫申神色一敛,对卫钊道:“前些日子你寄来的书信由人代笔,到底怎么回事,可与平叛乱贼有关。” 卫钊道:“刚才娘亲在,恐她担忧不便细说,反贼伪装成了佃户,逃走时被我发现,突然暴起伤人,我一时不察,这才受了点伤,无法用笔。” 卫申脸色变得极为严肃,“伤在哪里” 卫钊道:“肩后。” 卫申皱眉,“快给我看看。” 卫钊二话不说,拉开衣襟,露出宽阔硬朗的肩膀,后背虬结壮实的肌肉上一条近尺长的伤已经结痂,暗红隆起一条,仿佛是蜈蚣紧贴皮肤上,看起来十分骇人。 卫姌眼角匆匆扫了一下就赶紧撇开目光。 卫申见伤口如此之长,也不由后怕,脸色发沉。 卫胜则是完全怔住了,看看父亲再看看兄长,有点不知所措。 卫钊把衣服拉好。 卫姌刚才只是一眼,不过还是留意到,伤口边缘似乎还没有完全长好,但卫钊动作丝毫利落,脸色如常,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可见他忍耐过人,是有大毅力者。 卫申道叹道:“如此凶险。”然后狠狠瞪了一眼卫钊,“我早就说过,掌握儒玄二学,雅集擢升入平,就可以出仕为官,为文道正统,你非要掺和到平乱里去,危险且不用说,立下的功劳极有可能被人占去,卫氏如今式微,在军中毫无根基,你实在太过冒险。” 卫钊道:“我去梁州时被征西大将军辟为掾属,有他的名头在,谁敢贪我的功劳,爹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卫申绷着一张脸。征西大将军桓温,是桓氏当今家主。 不知为何,卫姌感觉自从卫钊说了这一句后,伯父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想什么,有些出神。 卫钊忽然文道:“桓氏与卫氏可是有旧” 卫申道:“并无。” 卫钊笑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那就有趣了。” 卫胜半大小子一个,被叫来书房,听了一大堆不怎么懂的东西,此时听到有趣,忍不住问,“二哥,什么有趣” 卫钊拍了他一下头,转头对卫申道:“桓氏还送了我个美婢。” 卫申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显出几分复杂来,道:“这几家门阀最喜笼络人心,你也是北方士族出身,他们看重你也是平常。”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极为严厉道,“尚未娶妻,你就往家里带来那么多女子,听说外面还有风流韵事,哪家还肯把好女儿嫁给你。” 卫钊挑了一下眉头,斜倚着懒洋洋道:“等我有了官职,您看有没有人主动来结亲。” 卫申听了又气,今天那一群女子进入家中,喧闹的声音吵得人不得安宁,他正要借此机会好好敲打一番卫钊,没想到他又顶了回来,偏偏还说的极有道理,这次卫钊立了大功,朝廷封赏下来,愿意结亲的士族肯定不会少。 卫申略一沉吟,道:“自你成年,每回闹出乱子都因一个色字,以貌取人,因色起意,如今也长了些岁数,切莫再同从前一般。历朝历代,因色失智,小则坏事,大则亡国,殷鉴不远。左右不过皮相外表,你切记不要在这事上再栽跟头。” 听了一顿训,卫钊摸了下鼻子,每次见面老爷子就跟念咒似的总要提醒一遍。当年他去吴郡求学,与同窗为了个妓子争风吃醋,闹的大了些。从此卫申就不忘以此事来训他。 卫姌和卫胜见卫钊露出吃瘪的表情,都觉得有趣,这位二哥气势迫人,没想到挨长辈训时表现何他们也差不多。两人对视一笑。 卫钊一个眼风扫来,卫胜立刻收起笑坐好,卫姌佯作无辜的表情。 卫申又问了些叛乱经过,唏嘘感叹如今局势也不平静。 卫钊道:“如今朝野内外大兴清谈之风,闭门只知谈儒讲玄,士族子弟敷粉熏香,还有人喜欢穿女装扮做女子顾影自怜,可笑至极。当年先祖被打得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逃至南方,靠着笼络三吴士族才稳住朝廷,如今又开始追求这些虚无风气。这大半年我走过不少地方,所见皆是如此。” 卫申闻言又瞪他一眼,“儒学玄学乃文人立学之本。你不喜欢学,难道就当它是无用学问。” 卫钊道:“学问是好,也要看用的人。现在只一昧讲究论道不谈实务,不议国事,满座衣冠,疲劳讲肄,与国何利,与民何利” 卫申道:“好了,清谈且不论,别误了你两个弟弟,他们正是该闭门好好读书的时候,儒学玄学都需读通,才可以此为进身之阶。” 卫钊目光一扫,从卫胜身上转过,落到卫姌身上,定了定又收回,“你们还是好好苦读,卫家许久未出名士了。” 卫申没好气道:“你还训他们,为人兄长,未立榜样。” 卫钊对老爹的训斥习以为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表情惫懒的很。 卫申也是无奈,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以后走武将的路子,转头对卫姌卫胜道:“卫家诗礼传家,世代工书。你们不许走歪路子,谁敢不好好学,我打断他的腿。” 卫姌立刻表示会勤勉读书。卫胜则还有点迷糊,心想训着二哥呢,怎么转眼又落到自己身上,没精打采的跟着卫姌表态。 卫申见两人态度老实,又与卫钊聊起梁州的事,“自征西大将军灭了成汉,已被册封临贺郡公,如今声名正盛,桓氏风头一时压过了王谢两家。你如今立功也因桓氏,此次封赏必不会差,但也要注意,你突然冒出,如木秀于林,必会有人看你不顺眼,日后处事当要小心。” 卫钊道:“大丈夫行事,畏头畏尾就难以寸进,我心里有数,您就放心吧。” 卫申叮嘱过了让三兄弟离去。三人起身走到门口,卫申忽然又叫住卫钊,“你这一院内眷,又无主母,当好好约束她们,不要惹出事来。” 卫钊应了一声,赶紧大步走开,就怕卫申又长篇大论地教训。 到了门外,三人顺着走廊出来,刚到后院门口,远远就看见有人提着灯相迎。走近了发现那就是遇到过的女子,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头发重新梳理过,不如白天那般美艳,却更温柔可亲一些。 “郎君。”女子轻唤一声。 卫钊见卫姌卫胜停了下来,以前家里人丁简单,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两人似乎都有些好奇。 卫钊道:“怎么站在此处” 女子对着卫姌卫胜行礼,然后又对卫钊道:“令元妹妹身体不适,晚上吃的全吐了,妾见她实在难受,特来等候郎君,郎君,你快随我去看看吧。” 卫姌听到令元两个字,突然想了起来。眼前这个婢女应该叫做子雎,而叫令元的就是桓氏送给卫钊的婢女。 卫钊点头,正要和她一起离开,想到什么忽然回头问卫姌,“玉度今夜是住下还是回去”刚才在书房他已经知道卫姌有了字。 卫姌道:“娘亲在家我不放心,等明日再来。” 卫钊道:“等会儿让赶车的多点盏灯,夜深路滑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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