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们了? “我……” 何苇犹豫着。 顾时笙说道:“我可能知道他在哪里,但是你要先告诉我前因后果。” 过了一会儿,何苇说了一个好字,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宗氏大厦,我去a座门口等你。” “宗、宗氏?” “嗯,有问题?” 何苇咬了咬唇,拼了。 就算是和宗琛盛对着干,她也拼了。 何苇一字一顿的说道:“好,我二十分钟后到。” 挂断电话,顾时笙一步一挪的来到宗琛盛面前,“我去去就回。” 宗琛盛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抓住了她。 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早知道。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一开始不敢公开和笙笙的关系就是怕,怕刺激到徐泽铭,让他想起一切。 结果,这一天,还是来了。 “你不要误会,我和徐泽铭已经整理干净了。” 他的眼神太让人心碎了。 他很不安。 顾时笙弯下腰,在宗琛盛唇上亲了亲,“我保证找到徐泽铭,很快就回来。” 顾时笙伸出手发誓,“绝对不逗留。” “笙笙。” “嗯?” “我爱你。” …… 直到从宗氏大楼走出来,顾时笙还晕晕乎乎的。 过分了吧? 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爱她呢? 顾时笙摸了摸脸,怎么办?现在就想回去狂亲宗琛盛了。 嘟嘟。 喇叭声将顾时笙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她急忙上车。 何苇开车,她做副驾驶。 顾时笙敛去所有的羞涩,安静的坐着。 车绕了一圈,何苇才开口,将当时的情况一一道来。 “笙笙,对不起。” 何苇最后泣声道。 沉默良久,顾时笙问道:“其他人呢?也是一样么?” “他们和我一样。” “所以拉黑我是怕露馅吗?” “是不敢面对你。” 又是一阵沉默。 何苇忽然停车,“笙笙,你和泽铭重新在一起吧。你们本来就要结婚了,你们本来是相爱的。是我错了,是我们错了,我们让一切都回归正轨好不好?宗琛盛他不是个好人…… ” “你凭什么说他不是好人?” 顾时笙抓紧了安全带,“凭什么?” “他帮顾非云,他威胁我们,他趁着泽铭失忆,故意破坏你们的感情,趁虚而入。” “他怎么威胁你们了?” 顾时笙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有威胁过你们吗?不是你们自己选的吗?你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拿了他的好处,抛弃了友情,人性,选了对自己最有利最自私的一条路,却反过头来责怪宗琛盛威胁你们?他给你们的可是实打实的利益。” 顾时笙战栗着质问道:“他有说过,你们不听他的就天凉王破吗?” “可是他是宗琛盛,拒绝他,谁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 “那你们拒绝了吗?” 何苇卡壳了。 顾时笙嘲讽的一笑,“何苇,我是编剧,别的我都可以傻,唯独在这一方面是傻不了的,装傻都装不下去。” “什么意思?” “在我写过的爱恨情仇的剧本里,男配复仇,针对女主,威胁她离开男主,不,任何一个被利诱被威胁去做违背道德良心的男女主也好,配角也好,他们首先做的是拒绝。我,作为一个正当的人,拒绝做这样一件违背我的原则的事情,我不会背叛我的朋友。之后才更大的威胁,才是痛苦的妥协。你,你和徐泽铭的其他朋友,亲人,家人,有这个过程吗?” 顾时笙的质问虽然没有大喊大叫,却掷地有声。 “可、可是…… ”何苇结舌道:“他是宗琛盛。” “不在于他是谁,而在于这个过程。” 顾时笙看着她说道:“他刚给了你们一笔很大的买卖,你们就出卖了徐泽铭。徐泽铭不是因为我才会消失的,是因为你们的背叛,家人,朋友,他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失去了所有。” 顾时笙的指控很严重,严重到让何苇破防。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指控。 她外强中干的高声反驳,“说来说去就是你爱上了宗琛盛,你偏袒他!谁能保证宗琛盛不会发疯?凭什么我们要走你说的过程,去冒那么多大风险?” “我能。” “你凭什么?” “凭他是宗琛盛。” 顾时笙抓着安全带的手再度收紧,“他是宗琛盛,是宗琛盛,他就不会。” “你根本就是偏袒他,你应该回到徐泽铭身……” “我就算是偏袒他又怎么样?” 顾时笙压抑的怒火也到了极点,“何苇,你们当初拿了宗琛盛的好处,背叛了徐泽铭,也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友谊,现在好处拿到手了,又想让一切回到原点,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些。两头好处都要占,不觉得自己太卑鄙了吗?” 何苇再无话可说,只能重新发动汽车,过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方向,又问道:“他会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定会在那里,但是有个地方,我和他去过,是他的秘密基地。” 顾时笙说完,拿出手机导航,让何苇跟着走。 徐家的家教很严。 高中时徐泽铭对外的形象是温文尔雅,体贴温柔。 对谁都是如此。 他很少发火,有脾气也自己压着。 他像月亮一样温柔,也如月亮一样冷。 他的心是冷的。 温柔待人是他的家教。 但是他也有需要自己发泄的时候,每当那个时候,他都会去他的秘密基地。 宗琛盛高考走后,她很难受,他就带她去了。 后来大学毕业后,在国内时,每当两个人吵架,她总能在秘密基地找到他。 徐父徐母不喜欢她,她知道。 因为她是徐泽铭对父母唯一的违逆。 车一路开到高中小县城,转入乡道,就到了山林间的一座农院。 小院很小,就两间屋子,一个院子。 院子里曾经种满了花草蔬果。 只是许久无人打理,如今杂草丛生。 顾时笙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她拿起一旁的竹片,将门栓敲开,带着何苇走了进去。 顾时笙走进左边的屋子,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轻微响动。 很明显,有人。 “徐泽铭?” 顾时笙轻声问道。 无人应答。 顾时笙又说道:“徐泽铭,我是顾时笙,我们聊聊。” 须臾,门开了。 徐泽铭瘦了许多,贴身定制的衣服都显得宽松了起来,他的脸色很苍白,胡子也长了出来,整个人就像院子里枯萎的植物。 顾时笙看着他,“我们聊聊。” 徐泽铭侧身,只让顾时笙进来。 其他的人、其他的任何人,都和他无关的。 门关上,徐泽铭一把将顾时笙拉进怀里。 他紧紧的抱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在发抖。 顾时笙一动不敢动,哪怕是快呼吸不过来了,也不敢动。 渐渐的,他好像发现了她的难受,慢慢将她放开。 “对不起。” 他开口,嗓子干涩沙哑,“笙笙,对不起。” 顾时笙摇头,轻声安抚,“那是意外,你也不想失忆。” “可是我怎么能不信你,怎么能不信你…… ”他哭着说。 “那不是你的错。”顾时笙拿出纸巾,一点点擦掉他脸上的泪,“徐泽铭,不要太责怪自己,换了我,全世界和顾时笙,我也会信全世界。” “可是……你还会要我吗?” 他看着他,眼中瞬间有了光,然后在顾时笙的沉默中渐渐熄灭。 他痛苦的坐在床边,地上是无数的烟头。 可想而知在这痛苦的几天几夜,他抽了多少烟。 在这一根又一根的烟之间,亲人,朋友,爱人不断的在脑海里徘徊,如幽灵般游荡。 每一次的徘徊都是一场辗转反侧的折磨。 “徐泽铭,你听我说。” 顾时笙在他身边蹲下,捧着他的脸,“你看着我。” “笙笙。” 他抬起头,眸子灰暗,“我什么都没了,我感觉我自己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爸爸妈妈在骗我,我的兄弟朋友在骗我,为了那一点点的利益,他们可以抛弃一切。只有你,笙笙,你是与这一切无关的,可是偏偏,我失去了你。” 生命就像一场笑话。 虚无的笑话。 人生就像一场可悲的试验。 所以他这一生,活的究竟是什么呢? 所以这世上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的? 是在你面前笑着说爱你的父母,转头为了一个合同,将你卖了,还是在你面前把酒言欢,口口声声可以两肋插刀的兄弟,为了一次出国留学的机会,为了一个几千万的合同,为了一场可以更上一个台阶的合作,就把你出卖给别人? 人情何其可笑,何其虚伪,何其脆弱。 他在失眠的几天里,一次又一次的想,一次又一次的回忆。 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这一切该怪谁。 宗琛盛吗? 他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若无这水,这舟也推不动。 怪那些背叛他的人吗? 是的,他怪。 可是怨恨之后呢? 他的世界一片虚无,一片空。 “徐泽铭。” 顾时笙抬起他的头,“不要去想曾经遭遇了什么,也不去想这世界是真实的还是虚妄的,只做徐泽铭,好不好?” 徐泽铭张了张嘴,“什么意思?” “把这个当一次机会,一个做真正的徐泽铭的机会。” 顾时笙说道:“你曾经不是说过吗?你很厌烦这个世界,很厌烦听从父母安排按部就班,做一个在四方之间游刃有余的商人,很讨厌要在酒桌上烟雾缭绕推盏之间谈生意。你曾经为了我向父母妥协,说会听他们的话一辈子。那么现在就把这次的事情当一个机会,一个彻底抛弃过去的徐泽铭,找寻到一个真正徐泽铭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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