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里夹着一根香烟,挡住了她的去路,“小美女,一个人啊?” 顾时笙低着头,下意识的后退。 卷毛男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对着顾时笙的方向吐了出来。 浓烈的劣质香烟的味道,呛得她立刻咳出了眼泪。 顾时笙小声的说:“我朋友马上就来。” “哦?” 卷毛男一抬手,搭在了顾时笙的肩膀上,“什么朋友?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叫过来一起玩啊。” “不、不用了。他不喜欢和别人玩。” 卷毛男身上混杂着酒精和廉价香烟的味道,很不舒服。 顾时笙想推开他,卷毛男却更嚣张的搂住了她的肩膀,轻哧一声,“什么朋友?我看你是离家出走吧?这条路,一到这个时候,牛鬼蛇神多了去了,点烟的,卖烟的,你这么嫩的小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怎么?第一次出来做生意,还不熟练?” “你误会了,我朋友真的马上就来。” 顾时笙这次使了狠劲,猛的把男人推开。 然后转身就跑。 卷毛男愣了一下,把烟一扔骂了一句,追了过去。 顾时笙本以为趁着卷毛男不注意能跑过,没想到卷毛男叫了一句“强子,抓住她”,前面本来蹲在地上抽烟的男人立刻挡住了她的路。 强子伸开了手臂,就像一张巨网朝她扑来。 顾时笙吓坏了,小脸苍白。 前有狼,后有虎。 进不得,退不得。 就在她快哭了的时候,一个篮球狠狠的砸在了卷毛男后背上。 少年斜靠在自行车上,穿着黑色羽绒服,一张坏坏的笑脸,斜飞入鬓的眉毛上扬,一双眼睛虽然在流淌着笑意,却让人不敢轻视。 他看了顾时笙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顾时笙见卷毛男和强子都没说话,朝着宗琛盛跑了过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就差了两三米。 但她跑的很急,跟亡命也没什么差别了。 这就导致她扑过去时,收不住,差点跑过,少年单手揽住她的腰,顺势将她抱到了自行车后座,“跑那么急干什么?班长他们在前面又不急。” 然后少年上车,对着卷毛男一伸手,“哥们儿,借个力。” 卷毛男看了看地上的篮球,和强子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在少年的注视下,弯腰将球捡了起来,扔给少年。 然后自行车启动。 这一节路是下坡路。 自行车碰到了石头。 顾时笙被震了一下,身子撞在少年的身上。 那还是冬天,少年穿的却并不厚,一件薄外套拉到了顶,她的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如同撞到了火炉。 “对,对不起。” “抓紧。” “嗯。”顾时笙小声应着,双手抓住了少年的衣服。 突然,少年站了起来,年轻的身体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带着她如低空飞行一般飞过了整条街,来到了繁华地段。 顾时笙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小脸被冻得通红, 少年没从自行车上下来,发丝凌乱,彰显着不羁,“不回家,一个人乱跑什么?” “没乱跑。” “没乱跑,跑那种街去?” “我……是不小心。”顾时笙弱弱的说:“谢谢你救了我。” “谢谢?” 少年轻笑了一声,从自行车上下来,顺势,一只手搁在车座上,一只手将顾时笙困在自己和自行车之间,“这么相信我?不怕先出虎穴后入狼窝?” “我……” 眼瞅着小姑娘眼眶红了,都快哭了。 少年叹了口气,放开了她,“以后记住了,不要带着这副表情出门。” “什么表情?” “让人一看就很想欺负的表情。” 说完,少年骑着车走了。 寒风中,顾时笙站了一会儿,揉了揉脸,背着书包再度义无反顾的上了路。 这一走,就是四个多小时。 这一次,她不敢再抄小道走近路了,一直沿着大马路走。 从天亮走到天黑。 一路走回外婆家。 外婆看到她一个人回来,双手冰冷,脸色惨白,心疼坏了,赶紧拉她进屋。 进屋时,她好像在巷子口,又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自行车。 一闪而过的还有少年的背影。 再后来,她在外婆家呆了不到半小时。 爸爸找了过来。 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然后又打又骂,“你离家出走威胁谁?你想威胁谁?你以为你能威胁到你老子我吗?” 昏黄的灯光下,顾时笙死死的咬着下唇,一直忍一直忍。 外婆抱着她哭,但是她没哭。 再再后来,爸爸就将她扔在了外婆家,不管不问。 十六岁她上了高中,秋天,因为起晚了迟到,被罚站。 火红的枫叶浓墨重彩,冲破秋天清晨的浓雾。 她站在枫树下,听见老师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宗琛盛,这是你这个月第四次迟到,你给我站满早自习!” 紧接着少年推着熟悉的自行车站在她旁边。 他问:“同学,有吃的吗?出来得着急,还没吃早饭。” …… 时光荏苒,命途多舛,让少年褪却了张扬和叛逆,愈发的成熟稳重。 宗琛盛来到顾时笙面前,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 她好像想不起来,当时她身上有没有带吃的,有没有给他什么了。 “我把戒指取回来了。” 顾时笙将戒指从袋子里拿出来,交给他,“因为路东说是宗家的传统,丈夫要亲自给妻子准备戒指,妻子也要送丈夫一枚戒指作为婚戒,所以我还给你准备了……” 顾时笙手伸进袋子里,目光随意的一瞥。 宗琛盛手拿着黑色丝绒的盒子,正在试戴戒指,那如高山雪玉般的手指骨节分明,纤细美好。 这么美的一双手…… 好像天生就应该享用世界上最精贵的东西。 而她四万六倾家荡产买回来的戒指,廉价粗糙的仿佛会损害其应有的美貌。 她卡壳太久,宗琛盛问:“还给我准备了什么?” 顾时笙手在袋子里抓了几把,很好,除了她从珠宝店购物的戒指,什么都没有。 “时笙?”他好像起了疑心,探究的目光往袋子里飘去。 顾时笙一慌,手从袋子里拿出来,大拇指和食指交叉成一颗心。 她干笑,“还给你准备了一颗爱心,新婚日,戒指和爱心更配哦。” “…… ”
第10章 “一颗不够?” 顾时笙左手比心,“那两颗呢?” 宗琛盛用一种“作,你继续作”的眼神看着她,顾时笙尴尬的放下手。 新婚小娇妻的礼物。 就算不喜欢,也好歹说一句谢谢吧? 哼。 为了缓解尴尬,顾时笙开口道:“宗总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 “宗总?” 宗琛盛凉凉的声音响起,“以后孩子生下来了,你也打算当着孩子面的这么叫你老公?” 那也要孩子生的下来啊。 她的肚子,再给三年,也生不下来。 顾时笙讨好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刚认识的时候不是叫的很好吗?” 刚、刚认识? 不会是让她叫哥哥吧? 顾时笙拒绝。 太尬了。 哥哥这种称呼,网络上叫叫就算了,放在现实生活中,好羞耻。 她叫不出口。 顾时笙:“那不是误会吗?” “也对。” 顾时笙松了一口气,宗琛盛还算讲道理。 “以前是想骗财所以要抛鱼饵,现在钱和人都到手了,当然不需要费心了。” 顾时笙:“……” 要不要这么记仇? 说的好像她真的是恶毒女配似的。 还是那种过河拆桥的绿茶恶毒女配。 再说了什么叫钱和人都到手了? 钱,她还了,现在身无分文还负债。 人,是睡了,一点记忆都没有,那不是白睡? 她才是妥妥的人财两失好吗? “那要去吃饭吗?” “你在邀请谁?” 那副架势,仿佛不叫就不走似的。 幼稚。 顾时笙脸颊腾起两片晚霞,伸出手,抓着他的袖口一丢丢,“走啦。” 宗琛盛不为所动。 顾时笙脸烧得更厉害了。 他怎么还是那么喜欢欺负人? “哥、哥哥。” 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响起。 除了他们两人,谁也听不到。 就像是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走吧,吃饭。” “哦。” 顾时笙跟上。 路东跟上。 走了几步,宗琛盛似突然想到什么,止步说道:“对了,路东。” “是,宗总。” “夫人和我都比较低调,你留下发布一条新规定,不得传播任何不利于夫人的照片和传闻。” “……” “是,宗总。” 路东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好几下。 好低调,低调到从会议室一路秀到公司大门口,现在还要昭告天下。 …… 酩南庭著包厢内。 徐泽铭刚陪完客,桌子上八千一只的蟹,三千一两的雪花牛肉,和各种各样现杀现点的海鲜剩了一大堆。 大家都是来谈事的,也就偶尔喝点酒,并不会专注在吃上。 徐泽铭点燃了一根烟,眯着眼睛吞云吐雾。 其实他不喜欢应酬。 但是徐家的生意大部分都是娱乐业。 这一行注定了就是要在酒桌上谈生意。 一根烟,短暂的消除了疲惫。 缠绵的酒意也消散了一些。 这时,敲门声响起。 他慢吞吞的应了一声,门打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徐泽铭?” 徐泽铭透过缭绕看过去,来人是个胖胖的男人,板寸头,大脸小眼睛,透着一股子憨厚。 “我啊!” 男人见徐泽铭没认出他,急了,“我,张文,我不就胖了三十多斤吗?这就认不出来了?” “抱歉。” 徐泽铭对这个名字仍旧没有丝毫的记忆,但还是体贴的说了句道歉。 “没关系。”张文在徐泽铭旁边坐下,“刚才我就看见你了,不过你在应酬就没好意思打招呼,怕耽误你的事。咱们高中毕业多久没见了,差不多快十年了吧。” “嗯。”徐泽铭兴致缺缺。 他失忆并不只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失去的是全部记忆。 张文对他的冷淡好像没看见,陷入了对青春的追忆,“以前咱们一伙人,现在好像就我长胖了。没办法,老婆做的饭太好吃了,工作又忙,又经常应酬,吃得多喝得多,不知不觉就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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