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牧淡淡地说:“没去,本来也不是为了工作,只是为了证明自己。” 阿姨:“厉害的哦,颂颂有福气了。” 院子里放着一台全新未拆封的冰柜。 《勇者冲冲冲》开办第一天,颂颂抱了两台冰柜回家。 三姨高兴地发了朋友圈,颂妈远在新疆旅游,也发了个朋友圈庆祝。 两人的共同好友看见了就来问,得知一台是颂颂拿的,而另一台是颂颂的男朋友拿回来的。 他去参加比赛,全场最快,仅仅用时二十九秒。 大家一听这么轻松,就问能不能让颂颂的男朋友去帮他们也拿几台。 三姨就在群里拍了拍祁星牧,问他方不方便,不方便就算了。 这种能在女朋友家人面前表现的事怎么会不方便! 要不是颂颂拦着,祁星牧甚至想直接批发一百个冰柜,挨家挨户去送。 因为要参赛,从那天起,祁星牧的作息就变得非常规律。 早上六点,起床、洗漱、锻炼。 早上七点,出发前往《勇者冲冲冲》场地,报名、排队、戴口罩闯关。 早上七点半,成功拿到冰柜返回农家乐,然后一整个上午都在陪阿姨们择菜。 阿姨们很喜欢他,拉着他能聊半天。 为了不让他太快离开,见他手里空了就给他递菜。 院里响起电动车的声音。 祁星牧抬头,与门口的颂颂对上了视线。 颂颂停好车,朝他眨眨眼,他低下头,绝望地看着手里的韭菜。 颂颂在鱼塘边守着。 ——农家乐项目临水有一定危险,得有水性好的人盯着,以免客人溺水。 午饭后终于清闲了。 日光穿过荷塘,折出模糊的光线。 颂颂困得打瞌睡。 祁星牧走过来,给她披了件防晒外套。 女孩赤脚坐在池塘边的栈道上,穿着条工装短裤和纯白的T恤。 太阳毒辣,可她皮肤仍晶莹透皙,水草般蓬松的长发被光镀了一层浅色,她眨着圆圆的、杏核一样的眼睛,好像永远也晒不黑,在炎热的天气里散发着一种清澈的活力。 池塘水面倒映着夏日云影。 颂颂折了朵莲蓬,剥出一颗莲子递给他:“吃吗?” 祁星牧没接:“我手上全是韭菜味。” 他摊开手给她闻。 颂颂只好撷着莲子喂到他嘴里,顺手把淡绿色的壳丢进水塘。 她拿过他的手放到自己腿上,打湿了干净的白毛巾,仔细地擦拭他的指尖:“择菜这种事不想干就别干了,那点菜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她们就是想找个人说话而已。” 祁星牧漆黑的眼眸蒙了一层雾:“心疼我?” 颂颂大咧咧地说:“什么呀!你根本就择不干净,刚刚还有客人说今天的韭菜炒鸡蛋里有泥呢。” “那才不是我择的!”王子殿下的胜负欲突然就燃烧起来了,“明天所有的菜都让我来择,你看看到底干净不干净!” 颂颂:“……” 这种事也要争强好胜吗? 忽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塘边的宁静——有小孩不慎掉进水塘了。 颂颂飞快跑过去。 塘底都是淤泥,不熟悉情况下去救人很危险。不过颂颂从小在这里长大,水性好,她边跑边脱掉T恤,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的运动背心,她把岸边围观的人推开,挽起长发,跳进水里。 水里浮着荷叶和莲蓬,颂颂很快游到挣扎的孩子背后,托住了他的头。 祁星牧在池边接住了小孩,又把颂颂拉上岸。 大人们闻讯赶来,道谢后抱着吓哭的小孩离开了。 岸边只剩下浑身湿透的颂颂和一地的水渍。 女孩雪白的手臂挂着潮湿的水草,水珠沿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她解开皮筋,散开湿漉漉的头发。 祁星牧拿了条干净的浴巾包住她,将她的长发攥在手里,拧干发丝间的水,忽然笑了:“鱼塘大小姐。” 颂颂不解,他从她头发里捏出一条透明的小银鱼。 小鱼活着,在他指间蹦跶,他随手丢回水里。 颂颂也跟着笑了,她是甜美的长相,笑起来仿佛夏日里的葡萄冰沙,尝一口会有清爽甘甜的味道。 祁星牧向来是个不喜欢延时满足的人,他低头,亲了亲她潮软的侧脸。 杨珩正好走出来,惊叫:“姐——” 祁星牧正要沿着脸颊朝下吻,听见身后的呼喊差点把后槽牙咬碎,他放开颂颂,瞥了眼杨珩。 大中午的,杨珩突然没来由得有点冷。 他搓了搓手臂,指着颂颂的腿:“你低头看!” 颂颂低头,只见小腿肚上吸了一条细细的蚂蟥。 祁星牧蹲下身检查:“一定是下水的时候被咬了,它还没来得及吸血,别动,我给你处理。” 颂颂找了个阳光处坐下。 这玩意儿不能硬拔,容易把它扯成两截。 祁星牧从厨房拿了包盐,洒了一点在蚂蟥身上。 颂颂:“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祁星牧:“蚂蟥咬人前会分泌麻醉剂,没有痛感是正常的。” 蚂蟥怕盐,很快从腿上脱落,在地上扭成一团,杨珩过来把它弄走了。 颂颂:“你还会这些?” 祁星牧淡淡地说:“高中毕业后跟我爸徒步走过墨脱线,七月是雨季,森林里很多蚂蟥,徒步的时候要把所有的衣服都扎紧,甚至要用胶带缠上袖口和裤腿,不过就算这样也难免被咬几口。” 颂颂问:“都咬哪里啦?” 祁星牧:“胳膊、小腿……你这是什么表情?放心,没有咬到不该咬的部位,我健康得很。” 颂颂脸红红:“我又没说什么。” 祁星牧盯着她:“你呢?其他地方有没有?” 颂颂:“……我刚刚检查过了,没有。” “你确定检查好了吗?”他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蚂蟥狡猾得很,有时候衣服也隔不住,它要是吸饱了血,就会变得黑黑的,粗粗的,滑滑的,鼻涕虫一样黏在皮肤上。” 颂颂听着他的描述,拧巴起眉头:“好恶心哦。” 祁星牧的眼睛亮亮的:“是啊,所以就让我帮你仔细检查一下吧。” 几分钟后,颂颂换了件T恤从二楼的房间里溜出来。 她皮肤白,似块清透的画布,脸颊和嘴唇仿佛打翻了红色颜料,渗出薄薄的晕色。 她把湿透的衣服晒在天台的晾衣绳上,夏日有风,高温很快把她的湿衣服曝干了。 下午不算忙,祁星牧躺在葡萄架下吃西瓜。 他一扫前几日的阴霾,偶尔瞥一眼颂颂,笑得像只偷了腥味的猫咪。 傍晚,晚霞染红天际。 颂颂递给他一个头盔,两人骑着电动车回家。 路边有白头发老太背着篓子卖红提,颂颂爱吃,祁星牧就停下车去买。 有个社会青年也在买,他掏了张五十块。 钞票的颜色过于鲜艳,像是假.钞。 老太太眼神不好,分不出真假,社会青年拿着根牙签抠牙,盯着那老太太打开破旧的小包颤巍巍找钱给他。 祁星牧看不过眼,就要阻止。 颂颂拦住他。 等社会青年走了,她从包里翻出张一百块去买提子,把那张五十从老太太的包里换出来了。 路边有垃圾桶,颂颂撕碎假.钞扔了进去。 祁星牧:“揍他一顿不就好了?” 颂颂:“这种人一看就是地头蛇,你惹了他,他会找一堆人缠着你,我念高中的时候单纯又冲动,看见有人用假钞就当场戳穿,结果差点挨揍……” 祁星牧嚣张地说:“让他来啊!他打得过我吗?” 颂颂小声说:“上次买葡萄,被村民追得满山跑的人是谁啊?” 祁星牧:“……闭嘴啊!那件糗事不许再提!” 颂颂乖巧地说:“好的好的,天黑了,我们去吃口味虾吧。” 夏天宵夜必不可少的是小龙虾。 整条街都是卖宵夜的,颂颂随便找了家人多的店,点了三斤香辣虾。 祁星牧没说吃,也没说不吃。 颂颂问他喝什么,他摇头,只是看着她。 老板端上颂颂点的虾,大铁盘装着,又香又辣。 颂颂食欲大动,戴上手套准备开吃,却发现他一脸厌食的表情。 祁星牧用筷子把小龙虾上点缀的香菜挑出去,又去挑里面的花椒和葱花。 在饮食上,殿下保持了一贯的病症,心情好的时候随便吃,心情不好就开始挑食——垃圾食品不吃,热量高的不吃,油腻的不吃,太甜的不吃,太辣的不吃,冷的不吃,热的不吃,味道重的不吃,没味道的也不吃…… 此刻,祁星牧的心情显然不算太好。 他拧起眉:“谁家好人在小龙虾上撒葱花的?” 知道他不爱吃,颂颂就帮他把葱花挑掉了:“现在没葱花啦。” 她边剥虾边笑话他:“你好像只娇气的品种猫,心情一坏就不吃东西。” 祁星牧问:“那你是什么?” 颂颂笑着说:“我是橘猫,我不挑食。” 祁星牧把她沾满红油的塑料手套扯下来,自己找了两只新的戴上:“我来剥,你别碰油了。” 他把剥好的虾肉蘸上汤汁放到颂颂的小碗里:“我没有心情不好,只是没吃饱。” 颂颂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没吃饱那就多吃点啊。” 祁星牧抬起头,清凌凌的眼睛凝视她。 颂颂后知后觉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颊烧起来。 这时候要是躺到桌上,大概能混进那盘烧红了壳的虾子里。 “今天下午在二楼……” “二楼怎么了?”祁星牧平静地说,“我只是在帮你检查蚂蟥。” 这倒是实情。 虽然检查的过程不可言说,需要把窗帘拉紧,可短短的几分钟确实不够做什么。 桌下,祁星牧用脚碰了碰她的鞋尖:“我在这里买了一套精装修的公寓,今晚就可以入住。” 颂颂:“买房子干什么?” “住在杨珩家太打扰了,以后过来总要有住的地方。”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一会儿吃完饭,跟我去看看吗?” 颂颂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可以啊。” 祁星牧控制不住嘴角上翘,飞快地把整盘虾都剥出来了。 他看着颂颂埋头吃虾,自己也不挑食了,跟她一起吃,就连虾肉上粘了葱花都没有察觉。 饭后,两人在街上散步。 颂颂给杨珩发消息,说今天要晚点回家。 他们的心思都不在散步上,牵着手,掌心渗出了黏黏的汗渍。 祁星牧站在便利店门口:“餐具用完了。” 颂颂结巴地问:“啊……啊?这么快?不是只用过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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