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受伤?” 应乔距离他还有点远, 而且外面阴霾天气, 褚行骞更是背着光,导致他身上阴暗的有点看不清是不是哪里伤到了。 “你以为我和人打架?” 应乔扫了眼周围, 偌大的办公室哪里还有一处好地方,地毯上散落一地玻璃碎片,更别提那些家具桌椅了。她没回答褚行骞的话,可眼神已经透露了一种“明知故问”。她想再往前走,可褚行骞却伸手制止了她,“别动。” 应乔以为她不想让自己过去,于是解释,“我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我怕这些玻璃碎片难保会划伤你,我离你太远了,我看不到。” 褚行骞又看了她两秒,好像有些不情愿,但总算有了动作。他绕过沙发,脚踩着破碎的玻璃走了过来。 “不是不让你过来,是怕你扎到脚。” 褚行骞脚踩玻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应乔听的不太舒服。直到他绕过来,站在应乔面前时,她才觉得放心了些。 屋外天气正阴,办公室的灯又都关着,褚行骞虽然就在她面前,可应乔觉得自己看的还是不够真切。 她想回身开灯,却被褚行骞拽住手腕,又拉了回来。她脚下没站稳,险些撞到他怀里。好在有手臂挡着,才没那么丢人。 “不是要看吗?给你看。” 说这话的时候褚行骞又往前探了探身体,他身上有好闻的木质香,混合在空气里,飘进应乔鼻息间。如果是以前应乔或许会觉得尴尬或者不好意思,但是和他的接触多了,应乔都习以为常了。 她甚至有胆量揪着褚行骞的衣领上下打量,更是解开他一颗扣子,担心会有玻璃碎片掉在他衣领处。 褚行骞低头看着应乔动作,他看见她的睫毛纤长,皮肤细腻,一双手染着一层凉,若有似无的在自己肌肤上划过,痒痒的。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应乔愣住抬头,“怎么了?” 她的眼神中是不解和无辜,让褚行骞没由来的涌起一股火。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动作会让人不舒服吗?又为什么会这么无辜? 应乔还真以为是自己的动作让褚行骞感觉不舒服了,她抽回自己的手,不住地搓了搓,“我手凉,是不是冰到你了。” 她认真的模样,让褚行骞又移不开目光。应乔觉得自己的手热了一点,再一次抬手,试图去够褚行骞的领口。可随着她视线向上,还真看到他下巴处有一层血痕。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她用指腹在血痕上面按压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后将手指伸到他面前,“都出血了。” 褚行骞看到应乔白皙的指腹上有零星的一条血迹,他抬手摸了自己下巴一把,那渗出的血迹薄薄的一层用指腹一碾就没了。可应乔却不这么认为,她双手抬起褚行骞的下巴,垫着脚细细打量。 视线从下巴看到脖颈,手指更是沿着下颌线,越过喉结到了锁骨处。 “你看,这里也有。”应乔蹙眉,担忧的神色抬手帮他把衣服里的玻璃碎片拨掉。 “会疼吗?” 应乔没抬头,专注替他将玻璃碎片挑出来,“你还挺矫情,我怎么知道你疼不疼。” “我问你会疼吗?”褚行骞抬起手,拇指在应乔锁骨处划过,那里有一道凸起的疤。 应乔手上动作一滞,再抬头的时候撞上的是褚行骞无比认真的目光。 她忽然勾了下唇角,用手上的碎片在他锁骨处划了一下。尖锐的触感让褚行骞微微蹙眉,应乔随即淡笑一声,“你看,只是划破一下你就感觉到疼了,我当初比你好多了,我一点儿都不知道疼,因为当时直接就晕过去了。” 提起当初的事,应乔也没了替褚行骞检查伤口的心思。她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当年他那么对待自己,现在她又凭什么要能站在这替他担心? 应乔收回自己的手,又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褚行骞之间的距离。 “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回头让你秘书把办公室打扫一下就算了。”她转过头,看向拿来的那一袋子东西,“对了,那个袋子里的东西别扔,花了我一大笔钱呢。” “要走?” 听出她要告别的意思,褚行骞向前一步走,干脆挡住她的去路。 “几个意思啊这是?”应乔看看他,“不让我走?” 褚行骞漠然的表情,手背在应乔锁骨处滑过。痒痒的,让应乔闪了下身,使他扑了个空。 “你说我当年为什么会出手?” “因为你神经病又没人性。”应乔一口气控诉着褚行骞的罪状,目光扫过眼前的一片狼藉,又是冷言,“该不会这办公室也是你发疯的杰作吧。” 应乔的话并未让褚行骞恼火,即便是被误会,他也不过是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我说错了?” 褚行骞摇摇头,反而牵起应乔的手,拉着她要往窗前走。 “干嘛?去哪儿?我要走了。” 褚行骞小心翼翼地带着她七拐八绕,路过碎片太多的地方干脆搂着她的腰,轻而易举的把她抱了起来。 直到站在落地窗前,褚行骞才将她放下。 应乔走到窗前,才发现这里风景还挺好的,可以将苏城的一切都尽收眼底。虽然是阴霾的天儿,但这个高度看过去,视野开阔,更是在其他地方感受不到的。 怪不得褚行骞刚才在这站着,才一会儿的功夫,应乔就觉得心里窝着的那口气就要消散了。 褚行骞站在应乔身后,落地窗映出两人的身影。他的身姿高大,甚是要将应乔包裹住的架势。同在窗中,应乔也看到了褚行骞的脸,分明不是很清晰,却像是印在应乔心口上似的。 “褚行骞,你变了很多。” 应乔回过身,走到褚行骞身边又转了过来。两人同样背抵着沙发,看着外面的景象。 这话应乔从到了苏城一开始的时候就想问了,可一直没找到机会。 她甚至能感觉到这两年她和褚行骞都有了不小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们更好的融入了现在这个环境,但这些又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两年前那时候,你看上去真的很恐怖。” 褚行骞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痛快了吗?” “痛快?”应乔反问的语气,“这话怎么说?” 褚行骞又转过头,目视前方。 “你有多久没有像刚才那么发泄了?” 应乔明白他指的是刚刚自己发火的样子,这两年她时常为了维持表面的平和而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像这么肆无忌惮地宣泄情绪的时候……还得是两年前和褚行骞的那次了。 应乔想起当初出院后臭骂他的情形就觉得解气,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是无畏无惧啊,如果当时我知道你是苏城褚家的人,应该不敢那么和你说话吧,我记得好像骂完你还扔给你一个小瓶子?” 应乔稍事停顿,“我当时真的是气疯了才会那样,其实仔细想想,如果不是你,那天我那条命大概真就……”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褚行骞却接着开口,“所以你生气的从来不是我救了你,而是我坏了你一心求死的路。” 应乔脸上的笑容凝固的彻底,像是被戳中心思,等再回头看他的时候,眼神中满是意外。 “你知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褚行骞直视着应乔的眼睛,距离不够看更是凑近了一些。在应乔的眼中褚行骞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这是他想看到的,应乔眼中只有他自己。 于是他淡淡的,轻声说道:“应乔,只有我,能看透你。” …… 应乔仔细回想着褚行骞说的话,救她?所以那天他出手是为了救她? 零碎的记忆疯狂翻涌进脑海里,可任凭应乔怎么想,也想不通。 “我记得当时你扔了个酒瓶之后我就晕倒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做完手术,医生和我砸在我锁骨上的酒瓶是罪魁祸首,所以我就……” 褚行骞不是个善于解释的人,但却不想应乔这么误会自己,于是解释道:“如果我不出手,那人的刀早晚会划到你。如果划到动脉,你就没有机会再站在这和我说话了。” “这我倒是记得,只是……” “只是当时你一心求死,结果发现自己清醒过来还要遭那么大的罪,一口气没地方发泄罢了。” 褚行骞的确说到了应乔心里,当时她在医院对于自己清醒的事实一时难以接受。那段日子她过的那么艰辛,又没那个勇气和过去做个了断,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掉了。 那种感觉,应乔现在还能感受得到。 有对死的向往,有对生的恐惧。 “所以能和我说说两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应乔的回忆戛然而止,提起那段时光,她并不想让自己停留太久。 “没什么,都过去了,反正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提起两年前的事,应乔马上换了个表情,她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膀,好像丝毫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似的。为了不让褚行骞追问,甚至反问他,“说说你吧,这办公室,怎么回事?” 褚行骞回过身,手臂撑在沙发上。他细细打量四周,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依旧是冷淡且悠闲地开口,“我罢免的那个董事家里来闹。” 应乔想起这事是那日在会所听人说起过,她记得当时冷了场,怪吓人的。 “可是砸了你办公室又有什么用?” “不知道。”褚行骞又转过身,看着窗外,“解气吧,毕竟断了人家的财路。” 他轻描淡写的解释却让应乔觉得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又或者说这事就是一个诱因,真正的原因他没说。 “那你呢?他们砸你办公室的时候,你怎么做的?” 褚行骞睨了她一眼,“你想什么呢,你觉得我是能大声呼救,还是能递他们工具协助他们?” 应乔想象了一下,“我觉得你是一直站在这里冷眼旁观。” “还挺聪明。” 应乔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夸人的话,她感慨道:“这是几个人的杰作啊,下手也真黑了点,就没给你留下一个完整的东西?” 还真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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