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有些不太妙。 从沈知言嘴里说出来的,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沈知言的站位对白郁声来说逆着光,他的头发蓬松柔软,背后的光给他染了一层淡黄,面中那点痣也隐没在了阴暗处。 他俯身朝前,光线穿过他耳朵的皮肤,莹莹粉粉,与他一身清冷感有些矛盾。 他的耳朵真的很薄,一点光就能穿透,甚至无法辨别出这是不是真的被光染了红,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白郁声抽了抽鼻子,发现这回的酒香不甚浓郁,中间混着些许藏红花香。 沈知言的声音有些蛊惑,好像从白洪明离开之后他就撕下了那层清高文人的伪装,又重新带了些慵懒劲儿。 “那看在我们订过娃娃亲的份上,出门左拐第一间房归你了。” 作者有话说: 请,大家,在评论区,和我聊天! 这章抽个红包吧~
第11章 和猫抢食 “还有,我们这儿呢,现在加上你也才三人一猫,院子比较大,你可以随便玩,只是西边那间书房你得小心一点。” 白郁声表示理解。 屋子大了总得闹点什么鬼对吧。 “不过咱们这儿只有三个人吗?” 沈知言微微偏头。 “怎么了?嫌人少?” “不是……” 她想起来之前袁子仪对她说的话。 “不是本来就有三个人的吗?” 沈知言轻嗯了一声。 “调查这么仔细?确实还有一个,不过被拉去湖心岛开荒了,你上次见过。” 啊…… 就是那天在湖心岛庄园见到的那位小麦皮冷酷小哥。 好像是叫,韩清砚来着。 不过开荒是什么东西…… 沈知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了嘴角的弧度,清冷感重新占据主导,藏红花的独特香味渐渐发酵,又成了那股勾人的酒香。 “还有问题吗?” 声线不咸不淡,就连刚刚那点含着的笑意也消失殆尽。 “那个西边书房呢?” “没什么,里面的也就放着几幅古人真迹,虽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怕你不小心碰坏了得留在这儿给我打一辈子工。” 白郁声:…… 沈知言后撤一步,两个人的距离拉开,穿堂风掠过白郁声的耳畔,呼呼作响。 落进会客室的光束勾勒出人影的形状,室内暗了一瞬,沈知言消失在会客室门口。 白郁声怀里的小三花像是终于能释放天性了,勾着自己的爪子去抓落在白郁声身前的那束碎发。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白郁声胡乱揉了一顿小猫的脑袋,终于是没忍住将小猫悬空抱起,整张脸埋进了小三花柔软的腹部。 小猫身上干干净净,看上去沈知言照顾得很细心,没有排泄物的异味,反而全是猫粮的奶香味。 不过她似乎忘记了董事长的脾气并不好,小三花发出了几声低沉的呼噜声,警告意味明显。 白郁声抓着它的两只手,在它彻底生气之前探出了脑袋,又把它抱在怀里安抚性地揉了一顿。 —— 上次来这里太过于匆忙,白郁声只来得及匆匆看一眼前庭的造景,这回才发现不止是前庭,整个四合院都被人精心布置了一番,院子中的景观植看上去也经过细致考究,错落有致。 她抱着小猫往后院摸了过去。 后院看上去没有前庭精致,随意又凌乱的景致,融合了日式的枯山水与惊鹿,竹制的惊鹿轻声敲着,铺陈了一片悠远的意境。 她在枯山水边上的石泉处看到了那个接待自己的男生。 应该就是这个四合院里三个活人中的第三个人。 他也注意到了站在拱门下抱着猫有些拘谨的白郁声。 祁酌将手中的毛笔放在石泉中洗了洗,挂到一边的木制笔架上,墨色在水中绽放成一片墨花,渐渐与泉水融合,继而化开。 他起身朝着白郁声点了点头。 “白小姐。” 白郁声空出一只手招了招,她这才注意到那个男生面前架着一张石桌,宣纸垂落到地上,依稀能看见纸上几排齐整的墨字。 “不用这么客气,大家以后都是同事,叫我白郁声就行。” 后颈漫上一阵凉意,一双手揪着她的后领子,指尖微凉,贴在她温热的脖颈上,激了她一层鸡皮疙瘩。 “谁和你是同事了?” 是去而复返的沈知言。 他好像只是回去换了身衣服,上白下黑,T恤干净得没有一丝多余的点缀,一身干净清冽的少年气。 白郁声瘪了瘪嘴。 “都在一个屋檐下工作,不是同事是什么?” “又是谁和你说他在这儿工作了?” 白郁声:? 沈知言扬着脑袋,朝着祁酌的方向道了一声。 “祁老八,你忙你自己的。” 说罢,勾着白郁声的脑袋将人往前庭的方向带,三花顺着他的手臂攀爬到他的肩膀处扒着,呜呜了两声。 沈知言挑了挑眉,“你这魅力看上去不太行啊,不招董事长喜欢呢。” 白郁声翻了个白眼。 “你要不要把你的手拿开看一下啊?” 沈知言耸了耸肩,一手托在自己的肩膀处防止小猫掉下来,另一只手变魔法似的,指尖一番,从手背处转过来一块鸭肉冻干。 “怎么了呢?引诱也是迎合董事长的一种方式。” 白郁声轻嘁了一声。 他倒是坦然。 “对了,为什么你叫他祁老八啊?家中排第八吗?” 白郁声仰着脑袋,最近天气热,她在院子里逛了一圈,额头上已经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也不是她好奇,只是现在已经是追求优生优育的时代了,临夏也不是什么穷山僻壤,什么大户人家啊养八个孩子。 沈知言垂眸看了她一眼。 “他叫祁酌,家中排第二,就一个哥哥。” “那为什么不叫老二?” 沈知言一手拎着白郁声,另一手虚虚扶着小猫,身姿依旧挺拔,像立在山巅的松木,声音也如沉木。 “因为他小时候发过一场高烧,八岁才会开口说话。” “啊……” 白郁声倒是没想过这外号背后还有这样一层故事。 “现在脑子不笨,人木了些就是,还有,收起你那可怜兮兮的同情心,人家的身价不低。”他顿了顿,“一幅字能卖五位数吧。” 白郁声:…… 两个人绕过偏院的石板路,回到了前庭给白郁声收拾好的房间。 房间南北通透,房间门口搭着一层木板露台,边上放着一套休闲小沙发,中间撑着一把遮阳伞,庭院处的角落还架着一个秋千,看上去也有人经常打理,秋千座位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架子上爬着白郁声叫不出名字的花。 她吹了声口哨。 “你们这儿员工待遇还挺好,随便一间屋子都挺有格调。” 沈知言把人拎到房间门口,他半抱着臂,懒懒散散地靠在门框边上。 他抬了抬下巴。 “给你十分钟,进去收拾一下,看一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满意还能换吗?” 沈知言半阖着眼,把董事长从肩膀上捉了下来挂在手臂上抱着,低低地沉吟了一声。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满意也给我忍着。” 白郁声往房间门口走了一步,又退了出来。 “为什么是十分钟?” 沈知言勾了勾三花脖子下的铃铛,铃铛声响清脆。 “因为你老板,我,饿了。” 嚯,稀奇。 白郁声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 “可是……” “九分钟。” “可是我的老板是淡奶啊。” 白郁声指了指他怀里的小猫。 沈知言:“……” 沈知言“嗯,你老板也饿了,是吧董事长。” 他手欠似的拍了拍小猫的爪子,淡奶咧着嘴叫了一声,抬爪子去拍沈知言的手。 “看,董事长饿了脾气还不太好。” 白郁声:“……” 行呗。 —— 明明是一套四合院,但沈知言似乎并不执着于复原中式风,房间里面色调温暖,更偏向北欧简约风,家具多为圆润可爱的。 房间最大的特色是床对面两面通透的玻璃落地窗,飘窗被扎起,飘窗下搭着几个猫爬架,,落地窗外的林木葳蕤,阳光细碎,像坐落于森林深处的小屋。 尽管半个屋子是玻璃落地窗,但似乎材质比较特殊,就算直接站在光下也并不感到有热,房间内开着制冷空调,温度适宜。 比起是给员工住的…… 白郁声扒着门框探出了脑袋。 董事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走了,沈知言不怕热似的一个人坐在露台边上的那套小沙发上,单手捏着一支烟,指尖一点猩红,眼中情绪内敛,叫人看不出他这会儿在想什么。 “沈知言!” 他微微抬起脑袋,示意她有话就说。 “你是不是隐婚了然后有个女儿之类的?” 嘶,烟头燃到了他的手指,他大拇指轻点,把烟给熄了。 “什么东西?” 白郁声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不然怎么里面装修得这么好看?” 沈知言抬眼,睨了她一眼。 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咧着嘴笑的时候脸颊两侧有个浅浅的酒窝,倒不像是不喜欢整个房间的意思。 “我喜欢呢。” 白郁声有些意外。 没想到沈知言还喜欢这样式的。 她一边晃着脑袋,一边拖着调子“昂”了一声。 沈知言见她还扒着门框,起身往她那边走了两步。 “还有问题吗?” “倒也不是,就是那两面的落地窗……” 会不会走光啊…… 这怎么说自己也是这个四合院里唯一一个女孩子啊! “里面的窗帘是声控的,落地窗全覆盖,你要是连喊一声都懒得喊呢让董事长帮你喊一声也行。” 白郁声比了个ok的手势,回房间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带来的东西不多,夏天穿的衣服本就单薄,照顾小猫也不需要多精致,连化妆用品都没带几样,她还没有忘记自己来这儿的初衷,行李箱里最重的也就是那基本沈知言的画集和采访杂志。 她左右环顾了一番,在书架的夹层里找了个不太显眼的位置一起塞了进去。 毕竟在沈知言眼皮子低下搜集他的信息。 好像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至少对白郁声来说是如此。 全部收拾完也就花了不到五分钟。 等她再次走出房间,董事长已经在庭院跑了一圈,立在她屋子门口的露台上面清理着自己的脚垫。 沈知言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手上端着一个嫩黄色的猫碗,他蹲下身,把猫碗放在了树荫底下,用铁制的汤勺敲了敲猫碗的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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