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你想聊聊吗?你俩的事儿?” 陈巧月嗤了声,转眼看她,眼神里满是讽刺,“我俩已经没事儿了,”摊摊手,“毫无瓜葛,清白得要命。” 她转移话题,“不聊我了,你呢?闻少那样的人,怎么求婚的?单膝下跪了吗?” 方慈几分不好意思,点点头。 陈巧月感叹,“难以想象,闻少那样的人竟然真的会下跪。”又问,“……什么心情?被求婚感觉好吗?” “他求得很突然,”方慈循着她的话回忆那时的心情,“……我当时完全是懵的,都答应了,戒指也戴上了,还是没有实感,整个人飘飘然,像在做梦。” “你哭了吗?” 陈巧月像是对这种事好奇得不得了。 “哭了,”方慈道,“我也没想到,在那种时候,人处在巨大的情绪冲击之中,真的会先哭出来。” 事实上,她哭得一塌糊涂,心脏都被充盈填满,只想更紧地抱他,更仔细地看他。 “真好啊。为你们开心。” 陈巧月由衷地叹道,“我也算是从头到尾目睹了你们这一场,现在想想,每一步都很好,分开的那几年,你完成了学业,闻少也把集团完全握在了自己手里,”说着,她眸光微动,“我其实最羡慕的,是即使分开,你们还是顾着彼此,闻少一年往返那么多趟,只为远远看你一会儿,更不提一直派两个人保护你安全了。而且,你其实也没有太为难他,刚回国不几天,就和好了。” “真好啊,”她又赞叹,眼睫低垂下来,笑得几分落寞,“……这年头,有真心就已经很难得了,更难的是,你们对彼此的心意一直没变过,难以想象,闻少每年飞去看你,是什么心情,那么远远看着你,估计要心痛死了吧。” 默了几秒,她抬起脸,挤出个苦涩的笑,“我也好想要这样的感情,分开的时候,即便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结果,还是一腔赤诚地彼此付出。” 方慈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笃定地告诉她,“李佑贤也是这样的。他不是每次都去接你吗,是你为了不给他机会,刻意戒了酒。” 陈巧月摇摇头,“不一样。他对我,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他的规则他的底线大过天,我小小一个陈巧月,一米六的个头,断断是捅不破他的天。” “不要妄自菲薄,这不是你。” “是啊,”陈巧月也感叹,“以前我那么风光,现在心态变成这样,还不全是拜他李佑贤所赐。所以,即便他以后说爱我,我也不会原谅他。” “如果真的爱我,”她像是梦呓一样,说,“又怎么会忍心眼睁睁看着我变成这个样子。”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陈巧月到底是没忍住,伏在方慈肩头痛哭了一场。 - 听楼上的聊天声暂时止了,洪姐这才端了热饮上来,略一颔首,“少夫人,造型师已经在温室候着了,您看,什么时候让他们上来?为您试一试礼服,做一下头发。” 少……少夫人? 方慈几乎瞳孔地震。陈巧月破涕为笑,打趣道,“这就改口啦。” “让他们上来吧。” 两位女性造型师,负责妆发的是个活泼的小姑娘,负责介绍礼服是位中年人,从那自信从容的脸上就能看出,她必是个中翘楚。 中年女人笑着道,“少夫人,不介意的话,您可以叫我梅姐,负责妆发这位是蓝蓝。” 小姑娘点点头,补充道,“蓝天的蓝。” 几人一起移步更衣间。 梅姐介绍道,“咱们这次的造型,整体是雾霾蓝的色调,闻先生说是您喜欢的颜色,也比较衬您手上的粉钻,闻先生的袖扣用的是蓝宝石,您二位色彩是搭配的。” “礼服是闻先生亲自找的意大利的原创设计师手工制作的,露背吊带鱼尾拖地的款式,可以完美地展现您的身材曲线,通体内嵌了520颗钻石,不管是夜里还是灯光下,都能显出流光溢彩的效果。” 方慈被安置在化妆镜前,蓝蓝捋着她的头发,对镜说道,“发型暂定的是松散的盘发,主打一个温婉持重。” 方慈点点头,“好。” 整个做造型的过程中,陈巧月窝在更衣间角落沙发里,一边玩手机,时不时抬头瞄她一眼,发出哇哦的赞叹声。 临近末尾,洪姐进来通报说,方念念来了。 把人请进来,看到方慈整体的造型,方念念也免不了一阵赞美。 她说,“爸妈已经到闻家老宅了。” “好。” 为这事儿,闻之宴特意跟她讨论过。他认为,过往种种暂且不提,方鸿和曲映秋毕竟是她父母,这种重要场合,还是理应出席,也是为着她的圆满。 方慈没有反对。 血缘关系摆在那儿,虽不能像正常一家人一样亲热,但总归不至于反目成仇。 整体造型搭配完毕,也换上了礼服,这时才六点半。 方慈极度紧张,心脏砰砰乱跳,她回卧室拿了烟,披上仿狐狸毛的皮草,说要一个人出去透透气。 造型师蓝蓝夸张地行了个觐见公主的礼,说,“您请。” 惹得一屋子人笑起来。 方慈提着裙摆下楼,一个人走出玄关,来到门廊前。 摁了两下打火机才成功摁出火苗,抽了一口,徐徐吐出烟雾,大概是烟劲儿太猛,一瞬间有点头晕。 她一边肩膀斜斜靠着廊柱,眼望着前院那一片小森林,心跳声依旧隆隆。 烟抽了半根,远远地就看到有车灯扫过来,沿着笔直的车道逐渐近了。 迈巴赫62s在门廊前空地上停下,闻之宴打开后车门下来。 他也已经换上了晚宴上的西装礼服,系着领结。 高大的身材,就那样站在门廊台阶下,微仰下颌,望着她。 门廊的光自她身后照过来,她身材的曲线一览无遗。 流光溢彩,像是身披着银河。 那松弛地靠着廊柱的剪影,美得让人不由屏息。 闻之宴站在台阶下,伸出一手,另一手插兜,唇角眉梢都是笑意,叫她,“公主。” 方慈站直了身体,望着他,又是幸福又是想哭。 无数个记忆碎片在脑海里闪过:初见时的、在夜店里岿然不动等着她去吻他的、风尘仆仆出现在伦敦寓所门口的…… 那么多,与此刻重叠,他的稳定感,终于真正成为了她的归宿。 她夹着烟的那只手,搭上他掌心,另一手提着裙摆步下台阶。 闻之宴低眼看她,曲指抬起她下巴轻轻吻了吻那张唇。 出发去订婚。 洪姐开着车,载着方念念陈巧月,还有两位造型师,跟在迈巴赫62s后,一起驶向闻家老宅。 - 闻家老宅主屋,整体做了粉蓝色调的装饰,彩带气球,点缀着鸢尾花,像童话里才有的旖旎梦境。 大厅里灯火通明,衣香鬓影。 香槟源源不断地被供应上来。 所有参与宴会的客人都被收了手机,个个翘首期盼,小声议论着。 “待会儿从哪里出来啊?” “据说是楼梯上。” 此话一出,附近的人都引颈往楼梯的方向望。 楼梯扶手上都挂了彩带花朵装饰,台阶上也铺着红毯,确实像极了出场位置。 “据说,订婚戒指是颗十克拉的粉钻,三四个亿呢。” “闻家在伦敦有一座收藏馆呢,偶尔还会对外免费开放展出,顶奢珠宝肯定是不缺。” “真让人羡慕,几年前,方家还上赶着跟宋家订婚呢,谁能想到,几年后竟是这光景儿。” “方家也起来啦,现在大小姐接手了家事,还有那叶家老三助阵,听说终于快要上市了。” 几人聊着,偏头去寻叶骞北的影子。 三三两两人群里,叶家老三正擎着酒杯,与人谈笑风生。 “我还听说,叶老三也追过方家二小姐,跟闻少差点打了一架呢。” “可说呢。” 人群的议论交谈,随着闻鹏厚的出现而平歇。 作为酒会的主持人,老爷子拿着话筒,和蔼慈祥,“我代表闻家所有人,欢迎各位出席闻之宴和方慈的订婚酒会。” “我也算是从头开始,见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最早他们偷偷谈恋爱,我就知道了,”人群发出一片低低的笑声,“阿宴,我很早就看好他,眼看着他从二公子,变成继承人,再到现在顶天立地的闻家家主,是个可靠的男人。” “小慈,有修养有学识有性格,有百折不屈的韧劲儿,能够得到这样的孙媳妇儿,是整个闻家的幸运。” “多余的我就不说了,阿宴在婚礼上给我足足预留了五分钟时间,我留着到时候再长篇大论吧,”闻鹏厚笑说,拍了拍手,“请这对年轻人出场吧。” 华丽的水晶吊灯,碎光铺陈。 人们自动自发地站好,关睿陶寅骏站在集团高层那边,展成亦姜糖和叶骞北李佑贤一起,在好友那一堆,其余则是家族层面的世交亲友,以及生意伙伴们。 陈巧月挽着齐润,站在世交亲友人群的边缘,她另一侧,隔着香槟长桌,则是李佑贤。 闻家人和方家人都站在距离楼梯最近的地方,随着闻鹏厚话音落,所有人都一齐往楼梯的方向看。 交响乐隐隐低鸣。 那对年轻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贵气迫人,漂亮得让人目眩神迷。 身姿窈窕的方慈,头上戴着顶公主冠冕,扶着闻之宴的手,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下红毯。 穿着西装系着领结的闻之宴,一直偏头看着她。 被他看得受不住,方慈也抬眼去看他,目光对视胶着,化不开的浓情。 客人们鼓掌欢呼。 负责记录全程的摄像师一直将镜头对准了楼梯那对男女。 虽然酒会全程保密进行,但后来还是流出了一小段影像。 楼梯上,那身形高大的男人,与身穿吊带鱼尾长裙的女人对望着,彼此眼底都是笑意,步下台阶,闻之宴旁若无人地托住方慈侧脸,轻轻吻了吻她额头。 而后,他说了句什么。 根据口型,很轻易便可判断,那是,「我爱你」。 八卦媒体特意将那对望的一帧当做了文章封面,大字:一眼万年。 ——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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