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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感慨，资本家真是—— 挺会忽悠人啊。 想到这，钟离叹了口气，回过神，站在马路口等红绿灯。 沈怀电话打过来时，绿灯刚好亮起来，钟离边跟着人群走过斑马线，边掏出手机接电话，“喂？” 电话那端，沈怀声线沉稳问：“处理好了？” 钟离心情还不错，哼着音回他：“差不多了。我马上回来。” “顺便跟你说一件事。” 沈怀见她心情不错，语调不由自主慢下来：“什么事儿？” 钟离憋着不肯说：“到家再跟你说。” “许烨然在你身边吗？” 彼时沈怀站在702门口，举着手机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翻钟离高中时期的相册的许烨然，轻描淡写嗯了声，回她：“在。” 钟离呼了口气，不知道想到什么，语气离带了丝请求：“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喝点酒吧。”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我最爱的男人，我不想你们因为我闹不愉快。虽然我觉得我说这话很混蛋，但是我真的挺想看你们愉快相处。” “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 钟离说完，沈怀半天没吭声，就在钟离以为沈怀不会答应时，对方淡淡叹了口气，妥协：“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跟他过不去。” “我只是气他胆小懦弱，连一句喜欢你都说不出口。明明敢抛下一切来找你，却不敢当面跟你说一句担心你。” 说到这，沈怀嗤笑一声，慢悠悠开腔：“钟离，你该庆幸你喜欢的是我，不是许烨然。” “他是胆小鬼，我不是。”
第48章 第 48 章 ◎差不多◎ 钟离还以为聚会在外面的饭店, 没想到地点在消防队里。 她从机构回来就被沈怀一言不发带进消防大队，大队的消防员知道沈怀带女朋友过来，全都趴在栏杆朝两人嗷嗷叫。 跟一群看戏的猴子似的。 钟离虽然见过挺多大场面, 可是面对这些带着善意、祝福的起哄, 她难得尴尬地红了脸。 沈怀见状，皱眉扫了几眼闹得最欢的徐浩、赵小宇, 让他俩消停点。 杨磊撞见这幕, 趴在窗口，眼神里露出一丝黯淡。 钟离对此并不知情。 她站在消防大楼旁的空地, 打量一圈周围的建筑，望着车库里的火红色消防车和楼顶的十六字消防口号, 想让沈怀介绍一下他的工作环境。 只是怕打扰到其他人，她只思考几秒便打消这个念头。 消防队指导员陈安今天35岁生日，底下的消防员联同厨房老李特意给他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不仅将他的妻女都请过来，还邀请了其他消防员的家属，至于单身的就当氛围组。 周莉是最后一个到的，进来时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蛋糕，徐浩第一个冲出去接她, 不管旁人怎么起哄, 他都大大方方接过周莉手里的蛋糕，给周莉一个大大的拥抱。 周莉被勒得喘不过气，狠狠拍了徐浩两下, 让他注意点形象。 钟离第一次来消防大队, 望着旁边穿着火焰红训练服勾肩搭背看笑话, 以及不远处秀恩爱的徐浩、周莉, 她站在沈怀身边无声地笑着。 趁大家都在计划着准备惊喜, 钟离偏头偷偷问沈怀：“许烨然没来吗？” 沈怀偏头扫一眼钟离, 顿了两秒，淡淡开腔：“他走了。” 钟离满脸困惑，有些不敢置信：“走了？” “他也没给我打个电话、发个短信，怎么就突然走了？” “你跟他吵架了？” “怎么可能。” “那他怎么不告而别了，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沈怀低头凝视几眼陷入纠结的钟离，舔了舔嘴唇，否认：“我也不清楚，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走之前挺慌张，估计遇到什么事了。” 钟离闻言深深吸了口气，从包里翻出手机准备给许烨然打电话，这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摁了几下开关键都没反应，最后没办法，钟离问沈怀借电话，沈怀无奈笑了下，解释：“手机统一管理，我没揣。” “你很担心他？” 钟离察觉到沈怀的醋意，仰头对上他深邃的瞳孔，故意忽视他隐藏的一些情绪，郑重其事点头：“他是我最在意的朋友，我很担心他。” “过去七年，他陪我度过了很多个失眠的夜晚。某种程度上说，没有许烨然，就没有现在的钟离。” 沈怀像是读懂了她的情绪，他愣了下，上前找陈安的妻子借了个手机。 钟离拿到手机，感激地看一眼沈怀，调头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神情略带焦灼地给许烨然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四五声才被接通，那头问：“谁？” 钟离听到许烨然的声音，紧绷的心骤然安定下来，她咽了咽口水，开口：“我，钟离。” 不等许烨然开口，钟离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来：“你现在在哪儿？？” “为什么突然走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是打算跟我不告而别吗？” 许烨然哑然，听着钟离焦灼的声音，他一时间不知道先回复哪个问题。 良久，伴随着吵闹的背景音，他说出自己的位置：“我在容城火车站，打算回一趟上海。” 钟离深深吸了口气，欲言又止：“你怎么？” 许烨然了然钟离的欲言又止，冷静解释：“家里出了点事儿，我妈估计看到了网上的舆论，在家摔了一跤，人送医院了。我不放心，回去看看。” “等我处理完家里的事儿，再来找你。” 说到这，许烨然想到网上发酵的舆论，再联想到公司的短信轰炸，戴瑶的威胁、祈求，微博评论区的沦陷和辱骂，他捏了捏眉心，低声安抚钟离：“我不要紧，别担心。” 钟离听出他声音的异样，攥紧手机，低头踢了踢脚尖，关切询问：“摔得严重吗？” 许烨然含糊不清回她：“我也不清楚，估计骨折了。” “我本来想跟你说一声的，你电话关机了，没打通。” 钟离抿了抿嘴唇，歉意满满解释：“我手机没电了。” 许烨然没放心上，反过来安慰钟离：“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钟离抱着手臂，回头看看气氛和谐的消防员们，低声嘱咐：“你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条短信。” 许烨然：“好。” 钟离：“还有多久检票？” 许烨然：“马上。” 钟离轻轻嗯了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下一秒，听筒里传来广播，提醒乘客检票。 钟离见状准备挂断电话，许烨然似有察觉，抢着话喊了一声钟离。 钟离疑惑：“嗯？” 电话那端的人在赶车的紧张氛围下，沉稳开腔：“我喜欢你。” 钟离骤然愣住，没想到许烨然居然真的说出来了。 她以为他们之间，她更有勇气一点，而许烨然顾这顾那，总体来说是个很优柔寡断的人。 他家里条件不错，出生文艺世家，家里三代都是搞文学艺术创作的，父母都是高校教授，爷爷是某大学校长，奶奶也是国内出了名的音乐家。 家庭教育上总是很注重规矩，做什么事都得顾前顾后，不能鲁莽行事。 估计这辈子做得最叛逆的一件事是跟他一起组建乐队，再因为她，在网上发表一些有争议的微博。 比如前几天那条微博，她私下有偷偷看他评论区、超话、广场，全是对他失望的，觉得他辜负了粉丝对他的期待。 老实说，钟离很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她既承受不了许烨然冒着这么大危险站她这头的压力，也不想看他的事业毁于一旦。 比起他盲目的偏袒，她更希望他前程一帆风顺。 还没等钟离反应过来，许烨然匆忙交代一句：“我检票了，后面说。” 下一秒，通话被截止。 钟离看着已经结束的通话记录，忍不住惆怅，此刻的她好像无法回应许烨然的深情。 沈怀一直观察着钟离的情绪，见她面露为难，一针见血问出：“他跟你表白了？” 钟离一脸惊愕地看着沈怀，似乎不相信他怎么这么清楚，沈怀从钟离脸上得到答案，微微扯唇，反问：“不然你这么纠结？” 不等钟离反应，沈怀扎心的话接踵而来：“连告白都在电话里，你敢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钟离：“……” 她也没想过要跟许烨然有什么感情纠葛啊。 钟离将手机递给沈怀，等沈怀转交给陈安的家属，钟离冷不丁问一句：“那你呢？” 沈怀挑眉，“我怎么？” 钟离耸耸肩，说出心里的想法：“我最初回容城，你不也跟我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恨不得离我八百米远？” 沈怀无言以对。 他沉吟片刻，给自己正名：“那是因为没想清楚。” 钟离眨了下眼皮，步步紧逼：“没想清什么？” 沈怀盯着满脸困惑的钟离，骤然笑了下。 下一秒，他一本正经讲：“没想清楚，我到底能不能托得起你的人生。” “如果我托不起就没资格打扰你，当然，我也顾虑过我俩之间的隔阂。咱俩最大的问题就是溪溪，其中任何一方有犹豫有顾虑，我们都不会成。” 钟离一知半解望着沈怀，沈怀见状偏头靠近钟离，耐心解释：“这么跟你说，我要是没看到溪溪写给你的信，我可能永远说不出那句话。” “你比我更重感情，更难走出那段往事。有时候你见到我，不但不会高兴，还会再次陷入从前的痛苦。” “你忘记你最开始回容城那段时间的状态了吗？跟行尸走肉似的，没有一点生气。我有时候碰见你都替你难受。就那种明明心里有事还装作什么也没有，跟我故意斗嘴、斗气的硬气样让我难受。” “那段时间我看你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太他妈糟心了，所以我宁愿不看你那张脸。” “不过话说回来，咱俩之间最大的矛盾是不能坦诚以待，其实话一说开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而你跟许烨然在一起待了七年也没能在一起，肯定不只有你的问题。他最大的问题是想得太多，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 “他没那勇气赌他告白后，你俩的关系还能不能像从前那样自然。” 沈怀说到这，神情认真地望了两秒钟离，清醒地吐出：“但是我可以赌。” “赌赢了我娶你，赌输了我认命。可不赌，时间一长，咱俩可能这辈子都没交集了。” 钟离忽然发现，这段关系，沈怀比她看得清楚得多。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看得比她远、比她深。 是的，在这段感情里，她跟许烨然一样，也没那勇气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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