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静妍并不知道乔宛合跟沈俊一的同学关系,大概以为是粉丝追星,想在时东升面前卖她个人情。 乔宛合激动:“可以吗?”她还知道先征得时东升这个大boss的同意,节目是华影办的,华影是他家的,从某种角度来说沈俊一都算他的。 时东升轻哼一声:“我不准你就能不去了?” 乔宛合小心心那个颤啊:“那……那我就不去了。” 时东升冷冷一笑:“不让你去回去也一样被你烦死。” 乔宛合瞬间喜上眉梢:“才不会被我烦死!” 二人之间的气场熟稔默契,自有一股不足为外人道的亲昵。梅静妍司空见惯,表情冷漠,而她的几个同事在背后震惊对看彼此,用嘴形无声地问:女朋友? 出电梯后,两边人马各自分散,一个回总部,一个下到地面节目组。 梅静妍跟同事刚走出大楼,同事们按捺不住跟她打听,问那女生是不是时总新交的女朋友。梅静妍都震惊了,矢口否认:“什么女朋友啊,你们怎么会这么想,太搞笑了吧,她哪一点像是我哥女朋友?” 同事们也蒙蔽了,这还用像吗,分明就写在时总脸上。先不提女生这撒娇的语气,就说她们时总,这眼神这语气,看着女孩说话的样子分明就是管天管地、醋吃到飞起的爹系男友的样子啊,只是梅静妍先入为主,一直用兄妹的关系衡量他们两个,才当局者迷。 看同事们将信将疑那个样子梅静妍只觉得荒唐,且不说乔宛合母亲,就说时东升能不能看上她都是问题。 另一头乔宛合还在死缠烂打。时东升停住脚步,乔宛合收势不及,一头撞在他背上,男人肌肉坚硬的触感到底跟女生不同,乔宛合莫名觉得脸有些烫。时东升无奈回头:“你要我帮他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乔宛合一脸紧张地抬起头:“什么条件啊?” 乔宛合从未体会过真正的人心险恶,她的紧张类似于“父母承诺只要她考出好成就满足她心愿”的那种紧张,没有实质性的害怕,只因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好。 时东升看了看她:“我不喜欢听到沈俊一这三个字,以后不准在我面前他长他短的。” 乔宛合猛点头。 时东升又看了她一眼,想再加两句又觉得自己真是可怜,这算什么,吃这种自欺欺人的醋,他自嘲地笑了笑。 随后打内线给公司的公关部门,让他把沈俊一的父亲请到公司一楼的会议室,那里有实时监控。 保安很快将那男人请进公司一楼会议室。 为了降低对方的戒心,激起他的倾诉欲,时东升让一个姓黄的女经理接待对方,这黄经理看着胖胖矮矮,笑容亲和,但在业内非常有名气。 坐到了沈俊一生父的对面,先自我介绍一番,沈俊一的父亲一开始能来也是被人找出来故意搞沈俊一,心里也非常的没底,一看来人是个女人,先放松了三分,张口让沈俊一出来见他,自己是他老子,现在没钱吃饭,要他给自己赡养费,谁叫儿子争气成了大明星。 黄经理听了时东升的交代,顺着他说话,捧着他,这个中年男人一看就没什么文化,满口脏话,说的话也是支离破碎前言不搭后语,连要求都提得颠三倒四,一会儿不要钱只要儿子见自己一面,一会儿又说自己问儿子要求不算过分吧。 黄经理笑得柔柔的:“这怎么能算过分呢,您好歹给了他一条命,要不是您也没有沈俊一今天。” 乔宛合看着监控里的画面,渐渐明白过来,这个黄经理是在诱导这个中年男子,省的在媒体记者面前前言不搭后语。对方一看到有人站在自己这一边,胃口和胆子也大了起来,除了每个月定时给赡养费还要房子车子,那架势恨不得吸干沈俊一身上最后一口血。 黄经理聊完,让他先坐一会儿,出来打电话跟时东升请示,时东升看了看腕表,说:“你让人进来吧。”接着就把闻风而动等候已久的记者朋友请进来采访。 乔宛合大受震撼。她一直以为公关是把这个人摆平,让他闭嘴,让这件事过去。今天才知道最好的公关其实是操纵舆论,让事情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 屏幕里中年男人因为有了底气,面对媒体大放厥词,滔滔不绝,猥琐贪婪而不自知,大谈特谈自己的要求。 时东升两肘压在桌面,十指交叉抵着下颌,目光冰冷地盯着屏幕,忽然冷冷地来了一句:“我要是周瑾,我现在已经联系好学校送你出国了。” 乔宛合不敢吭声。 时东升仿佛是自己遭受莫大侮辱,连他一直贯彻的风度都不要了,掉转头指着屏幕质问乔宛合:“有这种父亲你能指望生出一个怎么样品学兼优的儿子,人类的基因遗传是最无法改变的东西,一切都可以习得,除了一个人的本性……” 他辅修过母校一项生物基因工程的专业,其中有一门课程是模拟进化的最优解,寻找一个基因表达的山峰,然后将这些组成山脉。很多世界顶级教授穷尽一生专研于此,却发现如果逃脱人工辅助,任何遗传都规避不了概率。 乔宛合垂下了眼,电光石火间,时东升瞬间意识到他们的想法去了一个地方:他曾经待乔宛合如此严格,初衷何尝不是恐惧她重蹈她母亲的覆辙。 时东升突兀地沉默,如果说这世界上有没有人打破他自以为是的认知,那就是她。 这个宽容的、笨拙的、胆怯的,又勇敢的小孩子,她兀自长大,长成比时东升想象中更好的模样,他想过撷取这份功劳,但是他清楚自己帮上忙的地方少之又少。 他有些艰难地修饰已经说出口的句子,虽然可能已经晚了:“我说的这些人从来不包括你。” 乔宛合笑笑:“我知道了东升哥。” 中文真是博大精深。 我知道的和我知道了,差了若干年的心照不宣。 时东升发现自己的心情瞬间糟到不能再糟。
第22章 跟沈俊一的父亲沟通刚结束, 早有闻讯而来的媒体记者长枪短炮蹲守公司门口,其中不少还是华影自己嫡系宣传口。这次这个中年人面对镜头明显有了底气,流利地讲述自己要求, 要钱、要房子、要赡养费,摄影机也尽责地记录下他的贪婪嘴脸。 这些采访一经播出, 也使舆论得到了惊人的逆转。 评论里一片骂声,但跟之前骂沈俊一不孝顺不同,这次骂的都是沈俊一的父亲。 “我已经感到窒息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父亲啊,没出过一分抚养费,结果儿子出名了舔着脸来要赡养费。” “法律就没办法惩罚这种人了吗?我不是沈俊一粉丝都觉得心疼,好惨一男的。” “啊啊啊啊, 哭死我了,我们俊一一路走来真的太不容易了,这种爹赶紧去死, 说是炒作的也去死一死,谁会拿这种事来炒作。” “作为一个母亲,每次看到沈俊一提到他奶奶时都会心疼,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求求大家去看看俊一弟弟, 他真的很努力也很好,原生家庭不幸不是他的错,他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沈俊一。” 事情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乔宛合才算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时东升,反正他应有尽有,乔宛合给他发了条微信表示感谢。时东升没有回她。 这周日, 乔宛合应梅静妍邀请,特地去店里换了礼服、做了造型, 赶赴节目冠名商某珠宝品牌举办的晚宴。 地点定在市中心一家全封闭星级酒店,还没到入场的时间,安保人员已经就位,忙着铺设红毯,摆立巨幅签名板,据说今晚该珠宝的中华区副总裁都会赴宴。 出示请柬进来以后,乔宛合找到了戴着耳麦正在布置会场的梅静妍,看到乔宛合过来打招呼时愣了一下:“怎么穿成这样?” 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一件无袖黑色礼服,乔宛合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晚宴,穿成这样应该很正常,乔宛合被她说得低头看了看,也有点不好意思:“静妍姐,这么穿是不是太素了啊?” 梅静妍若有似无地笑了笑:“倒不是,本来以为你是沈俊一粉丝,就想给你找个机会来见见他,没想到你误会我意思了。” “晚宴请的都是代言人和一些爱豆,你穿成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你。” 意思她穿成这样喧宾夺主了,又不是主持人,也不是嘉宾,又没多余的位置给她坐。 乔宛合恍然大悟:“我说呢,进来那个大叔怎么一直看我。” 以为她是明星吧,身边又没有助理经纪人,以为她是素人吧,穿得又这么隆重,乔宛合说:“可是我没带别的衣服呀……” 梅静妍想了想说:“我刚好有一套服务生的制服,给你先应个急,反正让你来就是为了见沈俊一,穿什么他也不会注意的。” 乔宛合看了看身边服务生的衣服,也没其他办法了,就跟着她去更衣室换了。 等她进了更衣室后,梅静妍就有点不高兴,搞得她好像大小姐,自己是伺候她的丫鬟一样。 乔宛合换好衣服出来,笑着说:“好像cosplay哦。” 梅静妍笑笑:“没想到这件衣服还挺配你的,穿了服务生的衣服,代表的就是我们公司形象,到时候你机灵点哈,不要乱跑,沈俊一入场了我通知你。” 说罢就走了。 梅静妍这么做倒也不纯为搞她,不过临时起意,想恶作剧一次出一口气。 她不是沈俊一粉丝吗,粉丝见爱豆谁不想漂漂亮亮,在爱豆面前留个好印象,梅静妍就是坏心眼儿,让她在沈俊一面前出会儿丑。凭什么事事都让她如愿,她也未免太得意了吧。 乔宛合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见沈俊一,她什么样子他没见过。 结果换好衣服一进宴会厅,所有人都自动把她当成了服务生,呼来喝去叫她干这干那的,开始她还解释自己不是服务生,还被人白了一眼,不是服务生你穿成这样干嘛,搞笑吗? 后来就有人直接把杯子跟酒塞她手里,乔宛合解释不清,随手也帮着递递拿拿。 在入场环节,根据代言人身份以及娱乐圈咖位高低依次走过红毯,接受采访然后入座,场内工作人员都是经过专门训练,引导宾客,现场秩序井然。 作为资深最浅,同时也是咖位最低的一群练习生先入场就座,前九都到场了,西装革履,佩戴有赞助商的胸针或项链,仿佛刚从名利场下来,一个两个都是低调奢华,贵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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