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乔宛合洗完澡去找他玩,找了一圈发现他在书房里对着笔记本研究什么,屏幕的光反在他脸上。浓眉深目,五官深刻, 夹烟的手指骨节分明。注意到她出现在门口,时东升把烟按灭,起身把书房的换风窗打开。 坐回远处,朝她伸手,乔宛合吧哒吧哒地跑过来。她刚洗完澡,穿了一条及膝的白色蕾丝睡裙, 坐到他腿上。 发丝还在滴水,她背后一片冰凉。时东升抹了一把, 问她:“不吹干?小心感冒。” 她猛地甩头,甩他一脸水。时东升纵容地笑着往后退一点:“欠收拾了是吧?”她像个土匪头子一样霸占他座位,光溜溜的小腿在他裤腿上蹭,被他一把握住,曲了起来。要说确认关系之后最大的改变就是时东升很喜欢跟她贴贴,香香软软的姑娘谁不喜欢。 乔宛合曲起小腿,坐进他怀里。时东升随手捏了捏她腿肚,低头在她脖颈间轻轻嗅着。 无论在哪个阶层,关于性教育都是一个空白的话题,时东升在国外长大,接受文化熏陶,在这方面没有很大的心理负担,但是面对乔宛合时却有种强烈的道德压力。乔宛合却好像从来不知道有性这种行为存在,该被他抱被他抱,该跟他亲就亲。 “痒死了。”她咯咯地笑着,霸道地拨开他放在鼠标上的手,自己移动鼠标看他在看什么,全是英文,乔宛合跟小时候认字一样,只念她看得懂的单词,连蒙带猜,仿佛是一个钻石的订单。 时东升笑起来:“勇气可嘉。” 乔宛合白了他一眼,她听得出他在笑话自己,傲娇地哼了一声。 嗅着嗅着,时东升的吻从她的额头移到脸颊,又轻轻吻住了她,总好像亲她不够一样,放开她时,她睁着双大眼圆溜溜地看着他。时东升难得有些尴尬,问她:“看我干什么,不认识了?” 乔宛合一脸天真地说:“你好像想这件事想了很久的样子。” 时东升淡淡一笑:“清楚就好,不要说出来。” 他岂止想这件事想了很久。 想起什么,他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周瑾说?” “说什么?”乔宛合捏着他的手指,下意识问。 时东升颠了她一下:“你说呢?” “我妈妈不想我这么早谈恋爱。” 时东升无语:“这叫什么话,现在算什么早,非要等到你毕业了才能谈吗?” 乔宛合抬头看了他一眼:“如果我今天谈的人不是你,你也会说干嘛这么早谈恋爱。” 时东升被她问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那能一样吗?” “那怎么就不一样了?”乔宛合呵了一声,“男人。” 时东升说:“我劝你最好早点说,拖得太晚周瑾要是知道了被骂的还是你。” 乔宛合不解:“她为什么要骂我啊?” 时东升也懒得跟她解释里面复杂的关系,一言以蔽之:“你妈不喜欢我。” 乔宛合哇哦了一声,坐起来转头看他:“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时东升都想叹气了:“算了,她来问你都推到我头上,我去跟她说。” “为什么啊,你觉得我处理不好吗?” 时东升说了一句:“我赌不起。” 乔宛合没明白,时东升把笔记本合上,推她下来,催她去吹头发。 “去把头发吹干,现在不吹干你一会儿也不会去了。” 这种话还真不能说,最近流感泛滥,第二天起床乔宛合就说嗓子不舒服,时东升给她找了点中成药冲剂,让她多喝热水。去公司前,时东升还是不放心,过来看她,摸了摸她额头,温度都正常。 乔宛合还睡着。时东升叫她:“跟我说句话。” 乔宛合鼻音浓重地问:“干什么啊?” “我听听你的声音。” 时东升想来想去不放心,叫了家庭医生过来,给她开了些抗生素,乔宛合上午睡了一觉,中午就开始生龙活虎了。他在书房处理文件,她进进出出,搬了不少东西进来,在角落给自己造了一个窝,然后开始追剧。 下午时东升要去公司一趟,乔宛合一个人待着无聊,闹着也要一起去。时东升不喜欢叫司机,自己开车过去,乔宛合坐在副驾驶座,感觉好像回到了之前坐他车去公司实习的日子,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她兴高采烈道:“好熟悉的感觉啊,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时东升点头:“是,还是一样吵。” “好久没看到孙姐姐了。我好想她啊。” “那确实,他们也都很想你。” 乔宛合笑嘻嘻地说:“那当然了,我这么厉害。” 很快她又犯愁:“他们要是知道我们关系怎么办啊?” 时东升觉得她很多担心都是杞人忧天,知道了能有什么,一来他们没血缘关系,二来周瑾也不是他父亲的合法妻子,从人伦和法律层面来说他们都是可以自由恋爱的。 时东升说:“知道就知道呗,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乔宛合:“怪怪的。” 她知道哪里怪,主要两人还有一段年龄差,基本上时东升懂事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不点,被时东升见过各种“丑态”,小时候她是真彪悍,撒泼都是在地上滚来滚去,每每想到自己这些形态落在时东升眼里,她都觉得好难为情……时间能不能倒流呀…… 到公司之后,乔宛合又体验了一把狐假虎威的感觉,电梯都是他们先进,电梯里总有人主动给他们让空位,一路上都有人主动热情地跟时东升打招呼,声音高高低低地叫时总。 经过秘书处,孙秘书笑着跟他身后的乔宛合打招呼:“小乔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稀客啊。” “孙姐姐,我想你们了所以来看看你们。” 时东升毫不留情地拆穿她:“她学校放假了,家里闲得无聊非要跟来玩。” 进了他的办公室,时东升脱掉西装挂好,乔宛合一脸紧张地追问:“看出来了吗,你觉得她们看出来了吗?” “能看出什么,人家又没有读心术。” 他给了她一叠英文资料让她自己看,不懂的地方标记好,一会儿一起问他。他去楼下跟品牌方开会。中途孙秘书隔三差五被时东升催着进来倒水送茶歇,看她坐在时东升的位置上对着文件念念有词,写写画画,心想果然工作狂就是看不得任何人闲下来。 孙秘书悄咪咪地吐槽:“我一直觉得将来我们时总的小孩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小孩。” 乔宛合惨兮兮地想:现在他女朋友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女朋友。该学习还是学习,该背单词还是背单词,一点特权都没有。 乔宛合唉声叹息,孙秘书悄然掩上办公室门出去。 一直坐到下午五六点,时东升终于回来接她,这也是乔宛合一天最开心的时候,车上时东升会问她很多专业问题,她不懂的地方时东升也会一一解释。 这总让她有种小时候坐爸爸车放学回家的感觉,虽然她没有这段经历,跟时东升的相处却很好地填补了这段空白。 开到车库把车停好,乔宛合跟着时东升搭地下车库的电梯上来。乔宛合忽然异想天开,跟时东升说:“我们玩个游戏。” 时东升一边刷卡一边问:“什么游戏?” “从现在开始,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跟我说的一样。” “嗯?为什么?” “这就是游戏规则,反正我说什么你就要说什么。” “就这样?” “嗯,就这样。” “嗯,就这样。” “对啊,现在开始。” 时东升忍着笑:“对啊,现在开始。” “不要跟我学啊,现在才开始。” “不要跟我学啊,现在才开始。” 乔宛合大叫:“根本不是这么玩的,你要把我气死了。” 时东升强忍着一字不差地说完了,才哈哈大笑起来。 乔宛合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他完全抓住了这个游戏的精髓:气人。 两人从电梯出来,乔宛合还是很不高兴,嘟着嘴,时东升逗她笑,就在两人拉拉扯扯来到公寓门口,另一部电梯里刚好也出来一个人。 是周瑾,衣饰低调朴素,手臂间却挽着一只稀有皮birkin,一脸沉默地看着他们。 乔宛合跟时东升关系好本来就是众所周知的,推推拉拉也能当作是乔宛合在跟时东升撒娇,只是因为乔宛合心虚,一见到妈妈的第一反应就是刷一下把时东升推开了。时东升回头注意到周瑾在,冲她点了点头。 周瑾本来还不知道女儿住在时东升这里,听蒋医生说乔宛合感冒了,她才知道这件事,才知道这个地方。 说实话,刚知道的时候周瑾整颗心都是揪起来的。 乔宛合吶吶地叫了声妈妈,周瑾跟她笑了笑:“蒋医生跟我说你病了,我怎么都不知道?”乔宛合心虚地根本不敢看她,小小声解释:“不是什么大病啊妈妈,就是有点感冒。” 时东升沉默着开门,周瑾跟在他们身后进来。 站在客厅,周瑾看着沙发靠背上女儿乱丢的外套,桌上放着她平时跳舞常背的保温水壶,玄关上吊着她那只灰色的双肩包。 周瑾一颗心渐渐往下沉,只是光看她样子没人觉得反常,这个能笼络住时家上下的女人,她太清楚如何做足表面功夫。 “这几天你就住在你哥哥家里啊,真是麻烦东升了。”说这些话时的周瑾仍是温柔的,催促女儿快点收拾完行李,她的车就停在楼下,一会儿坐她的车走。 乔宛合去看时东升。时东升说:“你先回房间。” 乔宛合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妈妈,默默地回自己房间。 等女儿走了,周瑾才有点绷不住,直接跟时东升说:“当年的事婷婷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你也看在眼里,她跟我过来还是个小baby。” 时东升给她倒了杯水,听到这话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当年宝龙跟我的事让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我跟他确实没有什么。”周瑾脱力地坐下,自己千防万防,哪里能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时东升竟然跟自己女儿在一起,只要一想到这件事都能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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