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烹饪出这一大桌子菜的严成正靠在餐桌边,把头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 苏琴犹记得她和秦晓见面的那天中午,她们一起吃了饭。 两个人坐在一家小而温馨的餐馆里,边吃边聊着。 吃完饭后,秦晓先行离开,苏琴留在店里坐了一个下午。 她默默地凝视着窗外的街景,心中涌起一股无助的情绪。 在服务员已经不耐烦再给她加水时,她终于下定决心,拿出手机给严成打了个电话。 “你好,我是苏琴。”她客气地说着开场白。 “嗯,我知道。”严成仿佛对她的来电一点都不意外。 “我是想问你,除夕那天要去哪里吃饭?”苏琴用手指抠着桌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严成认真回答道。 “没有。”苏琴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 “那我帮你做吧,只做你喜欢吃的。”严成的声音突然温柔了起来,充分回应了她的心愿。 “行,那你到时候直接来我公寓吧。”苏琴心里的忐忑怕被严成发觉,加快语速说完后立马挂了电话。 苏琴走到严成身后,发现他身上还系着围裙,脖子后头有带子露在那里。她几乎没有迟疑地,直接上手拉了拉那根带子。 严成将头向后一仰,看起来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 “你回来了?菜都凉了,我帮你去热一下?”他轻轻地笑了笑,随后从椅子上站起来,正端起汤准备去加热,结果腰身被苏琴从后往前环住。 她手指上的温度一点点渗透进他的皮肤。 屋外,新年的鞭炮一阵接一阵,屋内,低潮暗涌。 “你傻等着干嘛?不是说了我得等他们跨完年再回来吗?”苏琴有点生气地说道。 严成无奈放下手里的汤,转过身,像是在做梦一样,一点都捱不住内心的欣喜,他用温柔的眼神望着苏琴,轻声说道:“毕竟是年夜饭,总得有人一起吃。” 苏琴神色微顿,抬起了自己的两只胳膊,在严成的脖子后侧皮肤上扣住,明明她滴酒未沾,可看向他的时候却不比一个喝醉了的人清醒。 下一秒,苏琴蓦地踮起脚尖,将唇轻轻地吻在他的唇上。 一触即离的吻却让严成的眼底有了温度,他似是完全没想过苏琴还会如此主动地与他亲密相依。 他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垂着眸,用力深呼吸。 他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再度贴上他微张的唇,毫无章法地吻他。 即使在当初他们最亲密的时候,她也不曾如此不管不顾地主动。 他将她抱起来,一路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沙发的柔软质感让两个人深陷其中。 他们的唇舌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呼吸,一切像是全部都要变得混乱。 苏琴的手不安地紧紧抱着严成,而他的手掌则紧紧地握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地困在怀中。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心跳还在不断加速。 渐渐地,细细密密的吻变得柔软而温柔,仿佛在默默地诉说着对彼此的爱意。 严成低下头,埋首在苏琴锁骨的纹身上,平日里清冽的嗓音沾染了□□之后变得低哑起来:“我可以继续做梦吗?” 曾经苏琴无数次地告诉自己,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该有多好? 童话故事的结局往往都是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那些拥有着he的影视故事里,大结局往往都会放到男女主结婚,停留在他们获得幸福快乐的画面。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生活也可以拥有永远的幸福快乐。 可偏偏后来的一切都变了。 曾经的美好变成了一片废墟。 她用了三年时间逃出废墟,而严成则用三年时间在废墟之上重新建造了一座美好乐园。 从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在这一瞬间同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一度忘记自己身处在哪里。 最后,身体的本能牵引着她的手,解开了严成衬衫的扣子。 紧贴在一起的距离放大了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让人觉得心慌不已。 苏琴边解边说:“那就当做是一场梦好了。” 她刚一说完,严成便带着温热的唇狠狠吻住她,一点反悔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梦一旦开始了,就很难以人为的力量强行让它停下。 长长的黑色发丝在沙发上散开,像是盛开在夜晚的玫瑰,强而有力的手指穿过发丝,紧紧扣住了另一双纤细白嫩的十指。 无法宣之于口的东西通过暧昧地呻|吟声在梦里明明白白地摊开来,零距离的相拥带来的痛蔓延至全身。 在一阵又一阵的暴风骤雨中,苏琴一点点开始放任自己沦陷,任由严成抱着自己从沙发到卧室,在一片黑暗之中,她看到窗外有烟花炸开,短暂地照亮了严成带着诱惑的双眼。 原本紧绷着理智被冲撞地溃散,梦境里的炽热和欲望让人控制不住想要沉溺下去。 屋外是下着雪的漫长黑夜,屋内却是热意翻滚,一室旖旎。 第70章 怀抱 黑夜再漫长,也终将会过去,新的一天到来时,太阳会照常升起,照亮着世界里每一处阴暗角落。 黎明来临的前夕,苏琴醒了过来。 熹微晨光温和地描摹着她的轮廓,而她仍然被圈在严成固执的怀抱里。 梦已经结束,她此刻无比清醒。 她的手不经意间伸进了枕头底下,一下便摸到了冰冷的刀片,脑海中回想起那时候和秦晓在咖啡店里说的话。 “葬礼的时候你去了哪里?”苏琴提问地语气里充满了不安和怀疑。 “我……回了S市。”秦晓迟疑地回答道。 “为什么突然回来?”苏琴震惊地问道,眉心随着心情而皱在了一起。 “是严成,他告诉我,我弟弟欠了很多钱,他可以帮我还钱。”秦晓的眼神中闪烁着无奈。 苏琴马上就察觉到了秦晓的话中隐含的某种信息,手脚都开始发麻,硬着头皮追问道:“他提出了什么要求?” 秦晓的表情愈发凝重,语气沉重地说道:“他让我不要告诉你夫人去世的真相。”她顿了一下,看着苏琴的眼神渐渐变得不同之后继续说道:“所以,苏小姐,你不能和严成再继续牵扯下去了。” 苏琴愣在原地,她的思绪一片混乱。 真相是什么?她的心在剧烈地跳动,她感到一阵窒息的恐惧。 她扭头看向窗外,那已经升起的太阳似乎也因为她心中的困惑而黯淡了几分。 “我看到是他把夫人推下去的。”秦晓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慌乱和颤抖。 苏琴的眼睛睁到了最大,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整个身体瞬间僵硬,她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底深渊。 “你……亲眼看到的?”苏琴像是不认识自己的声音,沙哑地难听。 秦晓没有说话,但下巴轻点了点。 一切似是尘埃落定。 那一刻,苏琴的心情很是平静。 一直到秦晓走了之后,苏琴独自坐着的时候,她的心里只有唯一一个很离谱的想法。 甚至在摸到刀之前,她都只有一个想法。 可当她真正握住刀的时候,理智和情感疯狂地拉扯她的神经。 恍惚之间,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一幕幕曾经的过往,一个个光怪陆离的场景,那些熟悉的身影、陌生的背影,如同走马灯在她的脑海中放映着。 同时,她的耳边还回荡着各种声音,有苏筠的嘱托、有严成的坦白、有秦晓的犹豫、有季月欣的刻薄…… 正面亦或是负面的情绪想藤蔓般纠缠在一起,让她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刀。 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刻,严成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翻了个身。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心虚到几点的她打了个冷颤。 当火热的情潮退去,她的心里只剩下一片荒芜,整个人都如坠冰窖。 上天似乎是在可以给她安排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一道白光闪过,一时间所有的画面、声音、情绪都化为空白。 无法人为操控的意志让苏琴颤抖着举起手里的刀,对准了严成的胸口。 她不专业,也没有任何经验,她只是举着,缓慢地靠近,刀尖停留在他的睡衣上。 只要再往下一点点,刀尖就会刺入他的皮肤。 所以,接下来,她的动作必须不能有一点迟疑,必须快准狠地刺到最深处。 严成一动不动地平躺着,微弱的晨光模糊了他立体俊逸的轮廓,他的眼皮沉阖,细密的睫毛覆于其上,呼吸绵长,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 这并不是苏琴第一次看见他的睡颜,但却可能是最后一次。 她突然醒悟过来,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她想到了后果,事到临头的恐惧揪住了她的心脏。 正当她准备撤离之际,严成睁开了眼,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用那双宽厚的手掌包裹住了她像冰块一样的手。 然后,非常果决地,对准自己,狠狠地扎了进去。 他甚至还向上抬起的身体,让刀刺入地更深。 苏琴以前也见识过严成的疯狂,却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会作出这样的举动。 而更令她感到崩溃的是,他还将头贴靠在她的耳畔,温柔地笑了,对她说—— “苏琴,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谢谢你让我解脱。” 太阳照常升起的这一天,苏琴的世界却彻底崩塌了。 * 这不是梦。 因为即使是在梦里,也不会如此地混乱不堪。 清醒过来的苏琴在第一时间报了警。 严成被送往了医院,而脑子混沌一片的苏琴像个失去了线控的木偶一样被带到了派出所。 不论民警问什么,苏琴都说不出口。 她动不了,身体的器官完全脱离了控制,躯体仍在,可内里却被抽空了,只剩下细细密密的疼痛。 等到民警耐心耗尽,语气变得越来越不客气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警官你好,这位是苏女士的律师。”讲话的人头发像是刚剪过,很短,会扎人,眉尾的刀疤随着他讲话向上扬起。 苏琴瞬间重新活了过来,不顾周围人错愕的目光,倏然站起身,目光紧锁在小武的脸上,问道:“他……他怎么样了?” 小武像是没听到她的声音,注意力集中在律师和警|察的交谈上。 随后,苏琴被带到了审讯室,小武坐在了她的对面。 “是他叫你来的吗?”苏琴心里有很多的疑惑,她以为他应该恨死她了。 “是,他在进行手术之前,执意让我过来。”小武手指握拳,用力按压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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