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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你可惨了，这个客户出了名的难缠，而且……” 林偌姜来了兴趣，侧眸见她迟迟不说，于是开口：“怎么了？” 叶落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才压低声音。 “应酬嘛，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事，你懂吧？尤其是有些特殊的癖好。” 这下懂了，但是为什么让她一个实习生去。 按理说赵新染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啊，她就过不去周亦安的那道坎了吗？ 她手撑着下巴，沉默不语，眼里泛着冷光。 “你也别多想，不想去的话就去跟她说，反正你没几天就要离职了。”叶落姗又悄悄说：“我以前还觉得她挺好的，没想到遇到男人也变成这样了。” “没事，都是工作嘛，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你放心吧。” 这倒是真的，叶落姗也放下心来。 * 地定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家会馆里。 她把整理好的合同放在包里，收拾完后，就和赵新染出了公司门。 路程不远，她们走着过去，但赵新染穿着高跟鞋，林偌姜放慢脚步，有意无意的等她一会。 赵新染今天穿了条杏色的开叉紧身裙，把她身材比例展示得淋漓尽致，加上穿了高跟鞋的缘故，林偌姜感觉自己在她旁边像个小孩。 “我想见见周亦安。”她突然没来由的说了句。 林偌姜脚步顿住，手指不经意间抖动了一下，心里升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不是说了吗？遇到了喜欢的人，你会放过他，我想试一下，你也不想他一直不幸福吧。”赵新染见她没说话，又开口。 林偌姜心里矛盾，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周亦安，更不知道到这样是错还是对。 但他有权利知道这些，有权利获得幸福。 “我考虑一下吧。”林偌姜声音没有起伏，鼻尖酸涩。 * 她们坐在包厢里，王经理还没到，估计是想装一下子。 林偌姜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终于等来了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经理，他穿着深蓝色西装，步伐稳健，眼神打量着她们俩。 椅子被他秘书拉开，他入座。 “不是说了不合作吗？”王经理缓缓开口。 赵新染笑了笑，把合同递给他：“王经理这次我们重新拟的，方案和之前不一样，真的希望我们合作。” “我这人合作不是看合同办事，而是看你有什么？”说着他眼神不友好的落在赵新染身上，他咳了几声，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今天这身不错。” 意思明显。 林偌姜看着他心里有些反胃。 赵新染笑容一僵：“王总说笑了，我们给的条件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可以保证，带来的价值高。” 王经理脸上皱纹跟着他的笑容浮现出来。 “我这人不看条件，就看有没有缘分。” “姜姜，去给王经理倒杯水。”赵新染示意她。 林偌姜不情不愿的起身，看着这老头色眯眯的眼神就想吐。 她拿起水壶倒进王经理前方的白色玻璃杯中。 还没倒完，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摸了下她的后背，林偌姜吓得把水壶扔了，后退一步。 “你有病啊！”她脱口而出，脸色涨红。 赵新染赶忙出来打圆场：“我们公司实习生，不懂规矩，王经理不用在意。” 见他抬眼，眼里闪过一丝怒意，随后又笑起来，让人起了几分寒意。 “小妹妹，这脾气我喜欢。” 林偌姜皱着眉头不搭理。 “真对不起王经理，我们还是聊聊工作上的事吧。” 王经理声音浑厚：“那你们得拿出点诚意，什么都没有，我也不好办啊。” 赵新染准装作不懂：“都写在合同上了，要不你翻翻看？” 男人上前几步，眼睛色眯眯的盯着她胸前看。 “那这就没意思了。” 林偌姜看不下去了，想要走了，但是不解气！ 必须要骂完才走，这班不上也罢！ “王经理，麻烦你看看合同呢，眼睛是有问题吗？”林偌姜拿起合同扔在他身上，语气不由得加重。 他可能没想到林偌姜胆子这么大，马上退了好几步站在他的秘书旁边，拾起刚刚的惊慌。 “你你你……怎么说话的。”他鼻腔中发出哼的一声：“我看这次合作也算了，你们公司的人就这点素质。” 赵新染看着他发怒，也不再纠结于合作的事情。 “你什么素质，谁稀罕和你合作？这么大年纪了，眼睛不好使吗？盯着别人那里看，不害臊吗？以为谁要求着你合作啊。” 林偌姜有时候觉得发疯真的挺管用的。 “你给我等着，以后我们公司不会再跟你们有任何上的业务来往。”他气急败坏的指着林偌姜。 赵新染有些慌张，连忙走过去劝他消消气，没想到被他一把推开，她穿着高跟鞋站得不稳，一个重心不稳摔在地上，就连带着旁边的椅子都移了位。 林偌姜见状把她拉着她起来，听到她“嘶”的一声，下意识的往她脚看。 脚踝周围染了一圈红色印记，她皱着眉开口：“你什么意思？还推人？” 赵新染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了。 “王经理今天这事，是我们不对，我们公司可还得仰仗着你们呢。” 这话一说，王经理更加气势仗人：“这就要看你们表现了。” 林偌姜不是很理解赵新染，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求着他合作。 “那我们下次再重新找机会谈谈。”赵新染忍着痛说道。 王经理满意的点点头。
第24章 在医院 就在王经理出门的那一瞬间，她终于没忍住吐槽。 “你就是这样谈合作的？你有没有点尊严？” 赵新染自嘲般笑了笑，眼睑微红。 “职场就是这样，很多东西都不如我的意，我不像你们有资本去抗衡，我只有我自己，你不会明白的。” 林偌姜愣了下，手半扶着她，她不懂这几年赵新染是怎么一步步过来的，也没有资格去评判她。 “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林偌姜见她脚伤的有些严重。 “不用了，敷点药就行了，明天还得上班，你也快回去吧。”赵新染踉跄的走了两步，差点有摔倒。 林偌姜扶着她的胳膊，皱着眉头阻止她：“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工作，今天不去看医生，明天肯定会肿，路都下不了。” 经过她的劝说，赵新染终于同意要去医院。 路上没堵车，很快就到医院了。 林偌姜把她扶在病床上，又去交各种费用。 她拿着单子，又去让医生配药，最后快到凌晨才输上液。 赵新染半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右手插着针管，林偌姜把药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随后听见她低低的声音：“谢谢，又一次麻烦你了。” “没事，你明天还是请个假吧，伤得挺严重的，都这个时候了多为自己想想吧。”林偌姜垂眼，放轻声音说着。 赵新染手指微动，睫毛跟着轻颤，眼底黯然伤神，最后说：“好。” 林偌姜看她这样，也放心下来。 空荡的病房里就只有她们两人，外面时不时传来医生的声音。 忽而间她的手机响了，林偌姜下意识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在柜子上找到。 手机屏幕上周亦安三个字极其醒目，很显然赵新染也看见了。 林偌姜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绕过赵新染的病床，走到窗户旁，眼睛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围栏。 那边传来一阵电流声，接着是男人低哑的声音：“在哪？” 她如实回答：“医院。” “怎么了？又胃痛了？” 林偌姜眨眨眼，开口：“不是我，是组长脚崴了，我把她送到医院。” 那边沉默一会，她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又在抽烟？”林偌姜不易察觉的皱了下鼻子。 “嗯，等会洗澡。” 他身上有烟味，林偌姜很讨厌，自然是不会跟他睡的。 “哦。”她愣愣地回答道。 “林偌姜，弄好了就快回来，医院人多，你睡不着。” 她应了声，便挂了电话。 转过身子，看到赵新染正看着自己，眼里闪着细光。 “他对你真好。”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林偌姜听的。 林偌姜重新走到她的病床边，顺手把手机放进包里。 淡淡道：“我对他也挺好的。” “刚刚的通话我都听见了。”她忽而说着：“挺羡慕你的。” 林偌姜其实已经猜到了，她不在乎，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就因为我跟周亦安结婚你就羡慕我吗？”她笑了声又说：“我觉得自己也挺优秀的，而且我一直觉得是他配不上我。” 不能因为他是周亦安，就推翻了她所有的优点。 “不单单是这个，还羡慕你积极向上，想做的事情马上就能做，可以不考虑后果，可能你会觉得我有些矫情，但我说得都是实话。” 赵新染从上学开始就生活的小心翼翼地，她生活在偏远的小镇上，她是父母的全部希望，她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考上了一个理想的大学。 大学的这几年，她更是没有停歇，身边的好多人都在谈恋爱，可她觉得浪费时间，毕业后，她是寝室里第一个找到工作的。 周亦安是她的第一个学生，起初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有钱人家，后来才知道这中间有这么多的复杂关系。 那段时间是她这几年最放松的时刻，她不太懂得跟男人说话，开始的时候也只是把周亦安当成一个弟弟，久而久之她发现这种关系变了，变得有暧昧的气息。 那是她第一次心动，当她想靠近他，试探他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他们的差距越来越大。 她没有勇气。 当她下定决定的时候，父亲生病了，她着急回家，坐上最早一班的高铁，脚步没有停歇，直奔医院，看到病床上的父亲时，她脚软地跪在地上。 医生说准备好动手术，手术费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她盯着病床上的父亲，那一刻无助蔓延全身。 那一天晚上，她告诉了周亦安这件事，很快银行卡里多了笔钱，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她哭了，眼泪顺着下巴滴落在衣服上，化为乌有。 手术很顺利，她跟着松了口气，回到b市时，周亦安妈妈突然来找她。 宋清也是见惯了很多人，她应该是看出了赵新染对自己儿子有越矩的想法，她没明说，但也暗示了。 那时候的赵新染刚经历了父亲的事，也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她唯一心动的信号，亲手被他妈妈给磨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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