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了热水,把毛巾放在旁边,苏林晚轻声唤他:“石弈洲,你进来吧,热水放好了。” 他抱着衣服在浴室外等她,听见声音,走进去,垂眼说:“你在外面等我,别走,我要跟你说话。” “好。”苏林晚关了门,靠着墙听他说。 里面传来水声,石弈洲低哑的声音透过磨砂门,“我今天看见我爸了。” “你爸爸?”苏林晚一愣。 “对,在会所的时候,但他没看见我。我想起些事,心情不好,所以喝了酒。” 衣服摩擦的声音,石弈洲脱了上衣,拿毛巾擦拭胸口。 “今天演唱会我挺满意的,因为我终于不用顶着人设示人,可以放松做自己了,抗争的过程好难,我有点累,但我必须要做,为了我喜欢的人,我不能是假的……” 呼吸蓦地一窒,苏林晚诱他:“你喜欢的人……是谁?” 里面没了声音,静了几秒,又响起水声,他说:“现在还不能说,不能说。” 苏林晚没再问,他也没再说话。 片刻后,门被推开,他唇边有水渍,酒气已经消散大半,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她,眼神却柔软的不像话。“我擦了身体,换了衣服,还刷了牙洗了脸。” 标准的小朋友发言,苏林晚忍俊不禁,朝他伸出手:“真棒,那现在睡觉吧。” 他反握住她,带她走向床边,看着他躺下帮他盖好被子,苏林晚轻声:“安心睡吧,不关灯。” 头发散开陷在枕头里,被窝柔软,轻易勾出睡意,他迷糊眨眼,“嗯,我每天睡觉都不关灯的。” 苏林晚朝他笑,转身想回去,他立马起身拉住她,语气着急,还带着点鼻音:“你去哪里?” “你睡下我也要回去了。” “可你不是说我们住在一起么,怎么不和我一起睡?”石奕洲攥着她,往自己身边引。 “……” 被这句话冲击到,苏林晚呆滞错乱许久,终于缓过神,耐心和他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住在你的对面,不是说我们住一间房。” 他依旧圈着她手腕,凝眸看她,不肯松口。 僵持半天,苏林晚无奈,和他商量的口吻:“那我不走,就在这陪你,你老实睡觉,行不行?”反正她回去也睡不安稳,不如在这照看他。 男人垂头沉默几秒,闷闷的低声,“嗯。” 苏林晚在床边一直到他睡去,刚想起身回去拿电脑修图,他便醒了。 “你是谁?”他问。 “我是苏林晚。”她回答。 他似是想起来,“对,你是苏林晚,他们都叫你晚晚……可是我不想这么叫你,晚晚,早早,我想叫你早早,因为我想和你早早的在……”没说完便沉沉睡去。 他的眼安稳闭着,呼吸声沉。近几日练舞,让他五官更加立体凌厉,此时睡着倒显乖顺,衣领滑落,冷白肤色显露更多。 苏林晚慢慢起身,帮他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回去拿了电脑和毛毯来,趴在床边修图。 ……
第51章 薄茧·酒后 === 眼睫颤抖, 石弈洲睁开眼,有着宿醉之后的头痛感。两指捏着鼻梁缓神,触到皮肤的瞬间,察觉到指尖轻微的粘腻, 他伸手看, 十指皆是, 送至鼻尖轻嗅,是熟悉的味道。 苏林晚常抹的护手霜便是这个味。 太阳穴胀痛,他按了会儿,手撑着想要起身,被子随动作发出声响, 有模糊细小的嗯声自床尾传来, 他发现了趴在床边的苏林晚, 愣住。 她面朝他, 旁边放着电脑,电脑上有一支护手霜, 手压在脸下枕着,有碎发散落在嘴唇, 有些痒, 她努了努嘴,想要把它挪开。 石弈洲慢慢回想起昨天,他想喝酒, 混着喝醉了, 是苏林晚带他回来, 他不给她走, 她便留下照顾自己。 他俯身,食指轻轻拨走饶她清梦的元凶, 指腹流连于她额角,轻揉了揉绒发。 …… 房间内大亮,苏林晚迷迷蒙蒙睁开眼,发现她在自己的卧室里,电脑、护手霜、手环整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她觉疑惑,输入密码打开手环,早已过了7:09,闹钟没被取消,她却没听见震动声。难道是她太困自己回来上了床,还关了闹钟摘掉了手环? 心念石弈洲的状况,她没顾得上洗漱,拿了之前他给的备用钥匙先去对面看他的情况。 插钥匙,拧锁芯,按下门把,推开门,接着“砰——!”一声关门。 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分钟,一气呵成。 苏林晚:“…………” 那个光着上半身,拿着水杯喝水的人,是石弈洲? 他醒的比自己还早? 而且为什么不穿衣服? 她立马掉头回去,又砰一声合上门。 仰头喝完杯底最后一口蜂蜜水的石弈洲被这声响吓到,茫然转身看去,随即了然,摇头轻笑。 苏林晚面无异样,催眠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专心洗漱。 可是不行,思绪脱了缰,心猿意马。 昨晚他睡熟后,她拿了电脑在床边修图。 大几千张照片,挑选、精修,到最后头昏脑胀,视物都重影了,就在她小鸡啄米的时候,听到了石弈洲的声音。 他闭着眼,还在睡着,在说梦话。 “……她和别人不一样,不一样……”他突然喃喃出声,把她的瞌睡虫全吓跑了。 以为他要喝水,凑近听清发现他在说有个人不一样,她心生好奇,与梦中的他对话:“谁不一样?” “苏……苏林晚,她不一样。” 她眼波流转,继续问:“她为什么不一样?” 他却不说,讲起旁的:“我想早一点,早早……她总起得早,可许清雯说是因为那件事,所以不能、不能叫她早早……” 他声音低,断断续续,苏林晚听不真切,附耳凑近他却不说了,只绵长均匀的呼吸停在耳畔。 他的手不知何时又缠上自己的手腕,因时常弹乐器,他指尖有薄茧,每次接触,总感到痒,像有如蛇电流透过皮肤钻进去。 他手指生的细长,骨节分明,手背也白皙,就是平时不太注意保养,有些粗糙。她从包里翻了支护手霜出来,细细帮他涂抹按摩,直至睡去。 …… 闭上眼,就有画面。 腰肢劲瘦,脊背宽阔…… 苏林晚重重拍了几下脸颊,边摇头,边自言自语:“不行不行,你什么时候这么色了!” 直到脸被拍红,她才停手,磨蹭到了饭点,拿上电脑过去,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门敞着,走廊微风悠悠,她抬脚进门,没在客厅看见他身影,餐桌上却摆了外卖。 “石弈洲?”她唤他。 “嗯。”卧室里传来他的应声。 她把电脑放下,走过去,发现他斜靠在床头,阖着眼,双手合着枕在脑后。 穿戴整齐。 “你不舒服吗,还没缓过来?”她问。想来也是,毕竟昨天喝了那么多。 “有点累,歇一会儿。”他起身,“中午陪我喝粥吧,随便买了点煎包。” 俩人出了卧室,来到餐桌就坐,他把餐盒拿出,打开盖子,粥还冒着热气。 安静的诡异,苏林晚小口喝着粥,有些烫口,鼻尖浮层细汗,抽纸时发现石弈洲在看着自己。她叠起纸,轻轻地擦着汗,“你看我干什么?” 石弈洲撂了勺子,目光锁着她,反问:“我发现,你怎么不叫我老板了?” “你哪里有老板的样子。”她看他一眼,咕哝道,继续喝粥。 “怎么,暗示我?嫌工资低了?”他笑着,偏头去追她的眼睛。 “没这个意思,就是觉得你不像个老板。”苏林晚辩解。 他单手支起下巴,眼神玩味,话也不正经:“你是说我在家不穿上衣?还是觉得——该找个老板娘管你?” “咳、咳咳——”这话有诈,苏林晚猛地被粥呛到,脸瞬间憋得通红。 石弈洲坐近了些,自然地抬手慢慢帮她拍后背,“慢点,我又没说什么。” 你这还没说什么,你还想说什么? 她还掩着嘴在咳嗽,大脑飞转思考该如何接他的话,一阵手机铃声解救了尴尬窘迫的她。 是李南方,他睡醒想起昨天对老板的大不敬,特地赔罪。 石弈洲接听,点了外放:“喂?老板?您醒了啊,嘿嘿,是这样的,我昨天也有点喝多了,不知道有没有做出什么对您不敬的事啊?” 他在试探石弈洲记不记得酒醉后的事。 同事在负荆请罪,苏林晚想走,被石弈洲眼神制止,她忍住咳嗽,怕李南方脸皮薄,知道她也在场会恼羞成怒。 “你昨晚干了什么?”石弈洲反问他,听不出喜怒。可苏林晚瞧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额,我喝多了不太记得了啊,老板您还有印象吗?”李南方忐忑。 石弈洲长长嗯了声,装模做样道:“让我想想啊——你说的是你差点把我架摔倒了却赖我太沉?还是在车上嫌弃我酒气重?” 李南方:“……” 完了,全记得,一件不落。 苏林晚也惊讶了下,朝他看去。原来他都记得。 对话那头静了两秒,似乎在想说辞,而后痛心疾首道:“天呐,我居然这样对老板吗?简直妄为打工人!老板对不起,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但毕竟是我所犯下的过错,不管您怎么想,都是我活该,我愿意付出代价,唉!” 洋洋洒洒一大段,都给苏林晚听愣了,不卑不亢,进退有据,先撇清关系,后晓之以情。 石弈洲倒是听习惯了这些话,此刻沉默着,不急于开口。痒意从喉咙底爬出,苏林晚没忍住咳嗽一声,虽然捂着嘴尽力压抑,却还是被李南方听见。 “……老板,您旁边有人?”他语气崩裂。 石弈洲笑:“对啊,你同事在呢。” 被入职不久的新人同事撞见自己不太正常的一面,李南方羞愧难当,立刻清了嗓子切换客服模式:“好的老板,这边就不打扰您和同事培养感情了呢,我这就下线了噢。”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 苏林晚:“……” 培养什么感情?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 挂了电话,他又眼神锁着她,不说话,光笑,手放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他总是五指环着,摩挲手腕,似乎是他的习惯。 苏林晚被他看得不自在,也终于不咳了,“你老这样看我干嘛?” 石弈洲立马起身转头,朝阳台走,不看她了。 苏林晚:“……” 这是哪家的熊孩子?怎么这么皮,好想打他。 他拿出烘干机里的衣服,挂起放在衣柜里,唇角的弧度一直保持着,眼神似有若无往她身上飘。 苏林晚来了恼,把电脑里放着精修照片的压缩包发给他,然后回去。让他自己慢慢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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