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不用为他狡辩了。” 女人视线冰冷,“解释不清的话,今天就不用回家了。” 秦明阳心急如焚,上前拦着想要离开的女人。 杨粤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脑子里飞速运作。可现在好像怎么解释都像是在狡辩,更惊奇的是,女人居然直接把她列成了受害者。 “宝贝,你怎么跑这来了?” 一道宏亮的人声忽然响起,吸引了三人的注意,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正穿过拥挤的层层人群走来。 杨粤睁大了眼,贺知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手里拿着两杯奶茶。 他将手中其中一杯递给杨粤,又问了一遍:“我刚刚找了你好久,怎么跑这来了?” 他空下来的手自然地搂上杨粤的腰。 杨粤后知后觉,贺知山这是在替她解围,配合道:“刚刚有个小孩拉我,我就过来了。” “怪我怪我,奶茶队伍排太长了。”贺知山笑眼盈盈,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转头面向秦明阳二人不解问道:“这是两位?” 杨粤连忙解释:“我大学同学,偶遇到的,那位是秦明阳,那位是……他的妻子。” 贺知山看着僵持住的两人:“怎么都盯着你看啊?” 秦明阳又凑到女人身边:“老婆你看,都是误会。” 女人也有些迷茫了,但还是礼貌道:“不好意思,好像误会你了。” 贺知山没有理会:“我订了九点半的电影。” 他轻哼一声低头,语气温和像是在撒娇。 杨粤面向秦明阳夫妇询问:“那我们可以先走了吗?” 女人呆呆地看向她,又剜了一眼满眼无辜的秦明阳:“回家。” “借过。” 贺知山搂着杨粤先一步拨开了人群走了出去,杨粤深吸了一口气,埋头不再看身边的世界怎样嬉闹。 不知过了多久,她低声问了句:“走远了吧?” “还没呢。” 贺知山语调轻松,杨粤叹了口气:“那也不用一直搂着。” 被发现了。 贺知山淡淡松开了手,笑了一声:“你的男朋友的女儿还挺可爱的。” 杨粤无视他的调侃,现在她脑子比猫抓过的毛线球还乱。 贺知山的脸忽然出现在面前。 他弯下腰与她对视:“喝一杯?” 杨粤抬手揉了揉紧皱的眉头。 “走吧。”
第3章 不对我负责吗 03 初夏的夜晚是极为明朗的。 月色星辰宁静,深黑的流水波光缱绻。街边一溜的酒吧像璀璨明珠,镶缀于夜色里。 震耳欲聋的乐队嘶吼和夏日里潮湿的水汽糅杂成某种令人心烦意乱的气息。 酒吧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去处,但杨粤现在需要酒精来暂时麻痹自己的神经。 她跟着贺知山去了一家清吧,夜里这个时间正是生意正好的时候,酒吧里满当当都是人。 贺知山进去和后台不知道说了什么,没一会服务生居然给他们腾出了一个卡座。 “你有认识的人?”杨粤坐下主动问了句。 贺知山否认了:“我加钱了。” 杨粤扬了扬嘴角,贺知山坐到了她旁边:“想喝点什么?” 杨粤其实不常来这种场合:“随便。” 贺知山点了两杯鸡尾酒,有些好奇:“小杨老师还会喝酒啊?” 杨粤反问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孩,你为什么会觉得不会?” 贺知山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小杨老师看着不像是会喜欢喝酒的人。” 杨粤的长相是属于清纯灵秀那一类的,长眼细眉,翘鼻小脸,完全不像是三十岁的人。 面容清冷加上教授职业自带的禁欲气质,总给人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杨粤没有回答,只是静默着。 服务生将几瓶洋酒和两杯鸡尾酒送了过来,杨粤拿起高脚杯一饮而尽:“再来。” 服务生顺从地拿出个杯子,准备拿酒倒上,贺知山摆摆手将他叫走,代替他给杨粤斟了半杯。 “酒量再好,也经不住你这么个喝法。” 贺知山将那半杯酒递到了杨粤面前,“这酒的后劲儿大,半杯够了。” “我会斟酌着来。” 杨粤看了看他递过来的杯子,听劝地接过抿了一口,就放了下来。 因为就在刚刚一饮而尽的几分钟后,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贺知山嘴里的那句“后劲”的威力,脑袋已经有些闷了。 毕竟她喝酒只是想宣泄,不是宿醉。 杨粤靠着卡座长叹一声,氤氲的灯光铺在她清秀的脸上,多了几分忧郁。 贺知山偷偷将杯子挪远了些,也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半杯:“别光喝不聊天啊,说说呗,那个……谁?是你的前男友?”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杨粤对秦明阳的情感不一般。 杨粤像是自嘲似的笑了一声:“什么前男友,压根没在一起过。单方面暗恋而已。” “他没表白?” 杨粤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酒将半杯喝尽:“是我单恋。表白了,他没同意。” 贺知山闻言笑了笑:“那是他没眼光。” “不是他不好。” 杨粤凝视着天花板,又重复了一遍,“不是他的错。” 贺知山给两人又倒上了酒:“你们怎么认识的?” “写信。” 杨粤端起杯,不排斥贺知山的追问。她现在需要的就是倾诉:“后面发现我俩居然是一个大学的,就认识了。” “写信?” “嗯。” 杨粤含糊地应了一声,感觉脑子里一阵晕眩,抵着靠椅将身体坐起来了些。 “我们学校那会流行交笔友,我就试着写了一封,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他。” 贺知山的指尖在杯壁摩挲着。 “你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他了?” 杨粤心一紧。 喜欢? 好像也算不上念念不忘。 现在更多的是一种不甘心。 如果贪念作祟,如果没有她那句不解风情的告白,哪怕作为友人也好,真想再有机会能和他一同见证信签纸上他们一同憧憬过美好的画面。 杨粤重重放下酒杯,像是泄气般往后靠了靠,没头没尾说了句:“不喜欢。” 贺知山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抓起杯子和杨粤碰了碰:“一起喝点。” 杨粤看向一旁,贺知山不知何时扯开了领口的小片区域,仰头将一杯饮尽,喉结上下滚动着,锁骨随着灯光的映照若隐若现。 她隐约感到喉间有一抹干涩,酒果然是越喝越渴的。 她也默契地将自己的那杯喝光。 两人不再言语,直至酒过三巡。 杨粤明显感觉到自己喝的是有点多了。 眼前的景象有些交叠,她一个歪栽过去,意外靠上了旁边温厚的肩膀。 她隐约听见几个服务生的脚步声,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耳边有些嘈杂的声音。 “杨小姐她……少爷……” “我们……送……” “不用,我自己来。” 一道清晰的男低音响起后,她感觉到忽然失重。 紧接着,自己像片飞起的羽毛似的,随着风浪飘啊飘。 直到羽毛停落在了马路上,忽然被飞驰而过的车辆撞飞。 “滴——” 刺耳的喇叭声将她震醒了过来,杨粤发现自己整被人打横抱在怀里。 “哟,醒了?” 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杨粤仔细盯着他的脸许久才辨认出来,这人是贺知山。 “嗯。” “酒醒了?” “嗯。” “要自己下来走吗?” “嗯。” “需不需要喝点水或者牛奶。” 杨粤依然坚定地点头:“嗯。” 贺知山挑挑眉:“那你知道自己谁吗?” 杨粤想也不想:“羽毛。” 贺知山苦笑一声:“以后可别在别人吹自己能喝酒。” 贺知山抱着她继续走,杨粤忽然饶有兴趣看向他皱起的眉头:“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贺知山故意瘪了瘪嘴:“我失恋了。” “你失恋了?” “对啊。”贺知山附和着:“我喜欢的人不要我了。” 杨粤的视线里,男人的脸逐渐开始交错、重叠,最后叠在一起,贺知山委屈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她养过的那只萨摩耶。 每次她家萨摩耶和领居家的狗打输了回家时,就是这副表情。 她表情变得严肃,忽然抬起手,顺了顺他的头发。 果然,他的头发也像萨摩耶那样柔软顺滑。 贺知山惊讶之余,笑出了声:“你是觉得我可怜吗?” 杨粤忽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贺知山被迫换了个姿势。 贺知山看着瘦,肌肉却很饱满。杨粤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感觉跟靠着座山似的。 她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不哭、不哭啊……” 贺知山配合地装作抽噎了两下:“那你要不要收留我一下。” 杨粤没有动静,贺知山还以为她没听见,用头碰了碰她的脑袋:“小杨老师?” 杨粤似乎睡着了,明明到了这么关键的问题。 贺知山又轻轻拿头发扫了扫她的脸,杨粤痒得一抖,应该是醒了过来。 贺知山暗自窃喜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传来一阵两瓣温热的触感。 仿佛触电般,他瞬间愣在了原地。 刚刚是…… 罪魁祸首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还揉了揉他的头发醉醺醺地含糊:“小白乖……要尿尿自己去厕所,狗粮在客厅。” 贺知山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到,我的第二个吃醋对象居然是条狗。” 他无奈至极地叹了口气,嘴角的笑意却难压。 翌日,杨粤是被闷醒的。 宿醉后的清晨难免口干,屋里又空调开的足。 更主要的是她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的锢着自己,又沉又热,闷得她喘不上气。 睁开眼,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暖暖照在她脸上,她终于摸到了脖子上的罪魁祸首:一个护颈枕。 什么东西…… 她的脑子还有些晕。 正当她把枕头扔到一边,再闭上眼睡个回笼觉时,忽然惊觉到不对劲。 她床上什么时候有护颈枕来着? 她猛一抬头,看着四周陌生的风景,脑子瞬间宕机了。 昨晚上最后清醒的记忆停留在她跟贺知山喝酒上,至于之后发什么了:这是哪里,她是怎么回来的,怎么睡到床上来的…… 完全不记得了。 她慌忙掀开被子,确认衣服都还在,脑子恢复清醒后,感官也随之回复了过来。 她反复确认自己除了头昏脑热之外,身体的其他部位没有任何的不适。 外面忽然传来了不小的动静。杨粤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正好和厨房里正在做饭的贺知山对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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