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但是完全没放在心上是不是有点伤人了……” 杨粤干咳了两声,两人之间尴尬地僵持着。 何贤似乎还有话要说,杨粤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起来,我也要替贺知山给你道个歉,他不该当众说那些话的。” “没没没。”何贤连连摇头:“我其实有点好奇,你和贺知山老师好像很熟……你们是恋人吗?” 杨粤沉思了片刻,这其中的恩怨也太难解释了。 她想想就作罢了,干脆敷衍笼统过去:“应该算是吧。”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雷响,吓得两人都打了一个激灵。 杨粤还以为撒谎的报应来的这么快,直到窗外雨声渐起。 行吧,就是普通的夏雨。 何贤回过神后,表情忽然变得懊恼,开始言语抓狂。 “我就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啊啊啊,我都干了什么啊!老师你还替他道什么歉啊,我哪还敢有怨气,我当着别人男朋友的面撩他女朋友,贺老师当时没把我烧了就不错了!” 杨粤失笑:“他没那么小气的,放心吧。” 何贤欲哭无泪:“我还一直很喜欢他,想向他问些壁画历史的问题的,现在想都别想了。” “他不会……” 两人正在聊天,楼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几个人开始急匆匆地往楼下赶去,随后越来越多。 杨粤探了探头:“发生什么了……” 何贤随便拦住了一个路人:“外面雨下那么多,你们跑什么啊?” “她们说,好像是刚刚有道雷劈到了对面的山上,垮了大半。” 何贤不解:“泥石流?” 路人不耐烦地甩开他:“出来看就知道了。” 杨粤忽然瞳孔紧收,猛得抓住何贤:“对面那座山叫什么。” 何贤一脸懵。 “相山啊。”
第10章 无赖的特权 10 相山。 脆弱的雨伞经不住盛夏大雨的狂轰滥炸,打湿了撑伞人未干的发梢。 紧握着的手机电筒照射出的白,劈开并不算长的一条通路。 黑夜漫长,像是一条走不出的隧道,永无天日,不知道前方等待着的究竟是什么。 夜间独自出行山路,还是在雨夜里,对色盲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杨粤在和贺知山一起去爬山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尽管如此…… 走到深山某处,在地图显示距离提示遗址目的地还有三百米的地方时,手机信号中断了。 杨粤叹了口气,又冲着山里喊了一声:“贺知山!”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淅淅沥沥的雨帘中,当然不会有回音。 手机也只剩百分之20的电量了。 耳边蹦出来个挥着翅膀的小天使,恳切又可怜兮兮地劝她。 放轻松,贺知山好歹是有五六年经验的专业修复师,应对极端天气和突然情况,一定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措施和解决方法。 现在最好、最明智的思路,是等雨停下,再等何贤叫上联系到的警方一起后,再上山找人。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贺知山真的在山上出了什么事,就凭自己那点薄弱的医学常识,又能帮得到什么呢? 天边忽然炸开一道刺眼雷光。 耳边的小天使一瞬间被一只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小恶魔挥舞着小钢叉赶跑了,大声叫嚣着。 理性都去死吧。 杨粤重新拿起手机,继续向山里走。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山林里摸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手机没电前的最后一秒,让她在一座庙垭前看见了一道警戒线。 旁边立着一块告示牌:壁画遗址,禁止入内。 杨粤克制着语气里的激动,向里面问了句:“有人吗?” 回声在走廊回荡,庙里面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应,杨粤纠结了片刻后,走了进去。 雨已经停了,夜色清凉,庙垭昏暗,好在走廊粗制的壁墙上,挂着并不太亮的小夜灯。 杨粤小心翼翼地向里探,竟没想到短短十几步之后,空间豁然开朗。 月光微弱,细细照射在壁墙上,这四周上居然都是雕刻精美的壁画! 仙女神像灵动精巧,山水画图栩栩如生,杨粤一眼就从画风和字样认出来了,这是一处北魏年代敦煌壁画遗址,粗略一估计,这小小的洞窟内光是人像画,就至少有两百多身。 杨粤心中升起一股敬意和憧憬,但很快也记起来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正当她打算再往里探,却忽然被一道力猛得向后一拉。 后背撞上个温热结实的胸膛的同时,一道冰冷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别动。” 杨粤的身体一僵,听出来了声音的主人后,轻轻点了点头:“嗯。” 贺知山越过她走向一处,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随即整个庙垭忽然都亮了起来。 杨粤这才看见,就在自己脚边不远处的位置,斜倒着一棵七八米的大树。 要不是贺知山将她拦住了,恐怕得摔个够呛。 她看向贺知山,少年却在和她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别过了视线。 杨粤苦笑一声:“我们先出去吧。” “我带路。” 贺知山说完,便走在杨粤的身前。 杨粤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庙垭,贺知山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们去哪?” “我的帐篷。”贺知山淡淡说道:“晚上下山挺危险的,先在山上将就一晚上吧。” 杨粤默认了,也是因为夜色昏暗,指路的群星们也不解人意地缩进了乌云里,她越来越看不清路了。 杨粤权衡利弊后,拽住了贺知山的衣袖。 “看不清,帮我一下。” 黑暗中,杨粤看不清贺知山的表情,直接听见他应了一声。 随后自己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覆盖,走了好一会后,终于看见了光亮。 一处山洞里搭起着个不大不小的帐篷,不远处的篝火还在徐徐燃烧着。 贺知山的手似乎顿了顿,看了看她润湿的发梢缓缓松开:“我去给你拿毛巾。” 他将身子探进帐篷内,打开了几盏小夜灯,拿出毛巾磨磨蹭蹭地朝她走过来,视线却依然不敢直视她。 杨粤轻哼一声:“心里藏着事儿呢?” 贺知山瞥她一样,又飞快地转了回去:“嗯。” “别拐弯抹角了,说说呗。” 贺知山沉默了一会,瘪了瘪嘴:“我不该在和你吵架后说气话,不该故意让你朋友难堪,不该不听你解释。” 反思的倒是很彻底。 杨粤心里赞许,脸上依然绷着摇摇头:“还有呢。” 贺知山一脸不服气:“真没了。” 杨粤摇头:“你不该大晚上这个时候,跑到山上来做什么任务。我上来前可是问了你们修复组其他老师的,都说了晚上没有任务的,是你执意要一个人上山。怎么了,和谁赌气呢?” 贺知山避而不答反问:“那你明明知道这么危险,为什么又跑到山上来找我?” “刚刚有雷劈在这附近了?你不知道吗?” 贺知山真的不知道这事,摇摇头:“我一直在庙里,这附近没什么情况啊。” 杨粤松了口气,看来应该是落在山的另一头了,不管怎么样,人没事就好。 贺知山忽然抓住重点:“你是因为担心我才山上的?” 杨粤感觉耳朵旁烧起一抹温度,扯过贺知山手中的毛巾擦脸,没好气道:“路过!” “晚上山里这么危险,小杨老师肯定知道吧?” 贺知山笑盈盈地来扒拉她的毛巾:“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杨粤又羞恼又想笑,明明两个人对事实都心知肚明,偏偏贺知山非要从她嘴里问出个答案。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贺知山将她围住,视线殷切地看向她。 杨粤知道逃不掉了,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今天太晚了,不聊了,先休息。” “就一句话的事。” 贺知山拦着不让她走,一米八几的大个头急得像个十几岁的小孩。 杨粤有些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是,有一点。” 贺知山眼中瞬间被欣喜填满,杨粤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但是我还是觉得,我对你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够了。” 贺知山抵着她的手心,高兴地两双眼眯成了两条缝。 杨粤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 “我们只是见了几次面,有了一点儿接触,除去那天晚上的意外,我几乎找不到任何我身上能让你心动、喜欢上的理由,你不觉得太莫名其妙了吗?” 贺知山眸色微沉,像是在思考了许久后才坚定地看向她。 杨粤也松了松手的力度,感受到贺知山的嘴角扬了扬:“你应该要相信一见钟情。” 杨粤无语。 她再次加大上手的力度:“闭嘴,我不信。” 贺知山口齿不清地含糊:“唔唔,已听窝解四……” 杨粤没打算松开,贺知山坏点子一来,上前一手拖住了她的腰,杨粤惊呼一声,贺知山一只手顺势就将她的手捂在他唇边的手温柔地掰开。 贺知山坏笑着反问。 “你虽然不信,但它就是发生了。就像几个月前,你难道会想象到会和我这样的人有交集吗?但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一点儿不反抗我拥抱你。” 杨粤脸颊一热,慌乱地收起了手,下意识狡辩:“我没有……” 贺知山淡淡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需要一份稳定的情感,需要一个懂事的恋人,可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不是那样的人。但我还是难以接受,为什么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可以和你那么亲密,你却要处处躲着我。” “知道你喜欢秦明阳的时候,我真的很伤心,可如果那是你的选择,我觉得我应该尊重。但当我真的看见你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 “我在你眼里是不要脸的无赖。但只有这样,我才能像现在这样卑劣地耍赖要求,能不能给我一次得逞的机会?” 杨粤别过视线,久久没有回答。 两人的气氛诡异地僵持了许久,贺知山苦笑一声。 “我去给你收拾收拾帐篷吧,今晚确实有点晚了,以后再说吧。” 他转头离开,杨粤听见了一声声躁动的心跳声,在寂寥的夜晚里格外刺耳。 贺知山走进帐篷里整理,杨粤却听见心跳声仍然越发震耳欲聋。 心动了的人早就不只是贺知山一个。 她忘了这颗沉寂已久的心,已经有多久未再像现在这样,为他人这般热烈、失控的跳动过了。 令人窒息,也令人着迷。 要不怎么说爱情是醉人的毒酒。 贺知山正好站起:“已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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