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潇离开后半分钟,池蔚然直接追了出去。 就那神色……感觉谁要敢拦他下一秒就得命丧于此。 他们开普勒小组组员虽然很敬业,但在钱和生命之间,还是要选择更宝贵的那个。 …… 宁潇从出门那一秒,就开始狂奔。 她以前是四百米校记录保持者,现在……勉强算宝刀未老吧。 总而言之,她不能给池蔚然任何反应的时间。 就池蔚然这人,看着吊儿郎当的,实际上自尊心强到变态。 从小到大,池蔚然做事方针只有一个。 他要赢,而且还要碾压。 宁潇估摸着,他丢面子丢成这样,绝对凤毛麟角。 尽管跑到最快,她还选择了从公司人烟稀少的侧门出去,可还是被追上了。 宁潇手腕被扣住后,就直接停了脚步。 她转过身,冲池蔚然微笑道:“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池总?” 细看一下,宁潇脸上的微笑其实有一丝扭曲。 怎么抓她手腕这么用力啊。眼睛还没养好呢,手又要脱臼了。 倒大霉,不会要伤上加伤吧。 宁潇郁闷地发现,百年一见这人脸色难看成这样—— 她自己心情也没有好到哪去。 难道……是她的道德水准又提高了吗? 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池蔚然问:“谁打的。” 他的语气很沉,也不知道为什么,宁潇突然怒火中烧。她猛地甩开池蔚然桎梏:“我撞的不行吗?!我眼神不好,撞电线杆子上了!” 池蔚然看向她眼睛。 更准确地说,看向她伤口。 “你没去医院。”他没有在问她,这是陈述句。 池蔚然刚想抬手,宁潇别过脸,往后退了两步。 “我再问你一遍。” 池蔚然动作顿了顿,很快收回手,声音轻了两分。 “是谁做的。” 宁潇当然不会告诉他。 那天她最重那一拳,落在了路皓耳边,砸在了地上。第二次才用手肘给路皓腹部来了一下。 打人不打脸,路皓显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自己揍一顿,能把这事压在可控范围内。 如果让池蔚然掺和进来,宁潇真猜不到这疯子想怎么做。 以历史来说,池蔚然虽然人品堪忧,但莫名地护短。在真正的关键时刻,对他们三s个……都还不错。学生时代放哨望风,打架收尾,找回场子,都没落下过。 姜知瑶跟萧霁吃死他这一套了。 但宁潇知道,他那完全是野兽圈地行为。 自己地盘里的人抓来揉去,怎么都可以,别人想来插一脚,不行。 而最重要的是。 野兽。 宁潇觉得,那是池蔚然的底色。 她身边有过很多体校师哥师姐,脾气一点就炸的不在少数。 ……准确地说她曾经也是其中一员。 但池蔚然不是。他的状态一向松弛。高中时期,拎着校服外套晃荡,十次见他七次都睡不醒。 他身上没有渴望,也没有恐惧。这让他百无禁忌。 把那些血腥场面清出脑海,宁潇神色更警惕了两分。 他就算比那时候退化了,也能一只手摁死路皓。 “池蔚然,你这个人有没有边界感。”宁潇甩出不耐烦来作挡箭牌,“我不想说——你能听懂中文吗?” 池蔚然平静地看着她。 宁潇嘴角微微抽动,脸色黑了:“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可怜我吗?” “对。”池蔚然望进她的眼睛,微微垂着眼,那颗不太显眼的泪痣似有深然蛊惑之意,“你真是在糟践自己的生活。” 宁潇愣住了。 “你说什么?”她的神色沉了下来,走上前两步,距离他仅一步之遥,抬起上目线,是动怒的前兆。 显然,池蔚然不介意再重复一遍。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 “我说——” “你知道个屁。” 宁潇轻笑:“是,我是失败。我吹了那么多牛,都没做到。我以前还说,说我不练就不会死,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我说想跟朋友们在一起,永远在——至少在一个城市,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活得好好的!我不能练了,行,我说想帮那个学妹练出来,但却把她送走了,我准备了那么多钱,都没有用,只能买个最好的骨灰盒,牛逼吧。我就是不知道——!”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眼圈发红地吼了出来。 停了好几秒,宁潇的声音重新低到了最低。 “是不是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做梦?我小时候老想,我是在跟老天爷做交易。想要什么,总得付出吧。所以我把我能给的,都给了。可是……没有用。” 她脱力一般蹲下去,抱着头喃喃道。 “你说你谁啊,管我那么多——” 午后的风温和地吹来。太阳挪位。他们站的地方覆上了一片阴影。 “池蔚然。”他轻声道。又蹲下来,不由分说地用虎口扣住她下巴,低头认真查看她伤势。然后又说了一遍,“我是池蔚然。” 在宁潇的震惊中,池蔚然淡声道,“前两年,有需要填紧急联系人的时候。如果在外面出事,得找人领回去。就收尸。我填了你名字。其实……我也不确定你会不会领。要到那时候,领不领也没什么意义,我又没法监督。但你知道,在这种难得双赢的事上,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池蔚然的黑眸像道无尽漩涡,定然地望进她眼睛。 他语气带了几分幽然的慵懒。 “你说我是谁?”
第10章 尊贵的甲方 宁潇被池蔚然直接拎去了医院。 出诊室后,正准备贴边溜,又被拎进车里。 “……” “池蔚然!” 宁潇几乎要爆炸了:“我不用看,你才要去看看脑子——!” 可惜主驾驶的人没理她,一脚油门蹬了出去。 “靠——” McLaren720S强大的推背力让宁潇咽下了后半句话。 头晕。 等车开到大路上,宁潇才颤巍巍按下车窗,头侧过去一点。 风穿过耳侧,她的脑子稍微清醒了点。 正逢红灯,池蔚然打开扶手箱,示意了下:“风油精。” 宁潇眉头微蹙:“不用。” “不过你回来才多久,这新车吧?什么时候买的?” 池蔚然侧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似乎很是稀奇:“怎么,感兴趣?” 宁潇知道,他以前是挺喜欢车的。 课余时间最上心的就是车展,十八岁的时候池爷爷送他第一辆跑车,他还重新贴膜弄成暗紫色,真的骚气冲天。 要不是她也刚好喜欢紫色,高低要嘲讽两句。 简直像紫色的美洲大蠊成精。 当年宁潇家境也不错,宁女士自己开公司做贸易,但跟池家这种财力还是有点差距。 现在宁女士的事业比以前好了,可惜她和她兄长都对车这个领域兴趣缺缺。 “不是。您是我尊贵的甲方,我就礼貌问问。”宁潇撑着脑袋,懒洋洋道,“而且我对花钱买罪受没兴趣。只是想跟你说,下次去载点年轻人,别载我这种上了年纪的,我腰背脆弱,受不了这折磨。” 池蔚然眉头微挑,神情很是耐人寻味。 一种是他意料之内的回答,又意料之外好笑的感觉。 最后池蔚然道,“你家地址。” 宁潇报完,不受控制地翻了个白眼。这都快开出二里地了,才想起来问。不过要说她也蠢呢,她自己都差点忘了。 都怪这破跑车的座位,坐着太不得劲。 离小区还有五百米时,宁潇连喊了三遍停。 “就这就可以了!” 这么招摇的车要敢进小区,她得在八卦漩涡风暴待至少三天。 宁潇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周边路上,确认没有任何熟人,才飞快地溜下了车。 溜得飞快。 “哎——”池蔚然车窗落到底,叫了她一声。 宁潇没回头,正鬼鬼祟祟地贴绿化带飞奔。 “宁——潇——” 没办法。 池蔚然只能探出头叫她。 宁潇凶神恶煞地回头,做了个大拇指从脖颈划过的动作。 再喊灭口! 不得不说,她顶着这个伤做这个表情,有种滑稽的艺术感。 “OK。”池蔚然从善如流地耸肩,“友情提醒你,聚餐别落下。” 宁潇:“你——”她刚出口一个字,又被顶了回来。 池蔚然:“对了,记得把你尊贵的甲方加回来。” 太阳底下,男人明晃晃的笑意看得宁潇要晕厥了。 这无耻又熟悉的笑容。 她的确早把他拉黑了。 准确点说,是全矩阵拉黑,连支付宝小鸡庄园都给屏蔽了。 要是她盯着他签完合同再跑就好了! 还轮得着他来威胁。 宁潇没好气地把微信拉回来,发了个微笑表情过去,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池蔚然看着她的身影逐渐远去,变小,消失在小区门禁关卡后。 他唇边的笑意也一并淡掉。 池蔚然在车里安静地坐了会儿,咬着烟低头点燃,顺便用蓝牙拨了个电话出去。 没两声那边就接了。 “苏蘅。”池蔚然说。“有件事辛苦你办一下。” 他话里也没什么情绪起伏,苏蘅应完后,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谨慎道:“您今天……去力星顺利吗?怎么又到医院去了?” 池蔚然:“没事。” 说完就挂了。 苏蘅盯着手机,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苏蘅想到了宁姐。虽然比她小点,但还是要叫姐,能让池蔚然变得不正常的姐。 日理万机的人,可从来没管过宣传这块。 苏蘅还挺庆幸。要不是无意间多汇报了一道,她还看不到池蔚然抢他不该干的活干。 有趣! …… 宁潇本来只打算请一天假,但林界大手一挥,慷慨地给她批了三天。 尽管不带薪。 宁潇还是很珍惜在家的时光,她要用来治愈见到某人的心灵余震。 没想到,第三天,一位不速之客就上了门。 对方摁门铃摁得很急,宁潇正开外卖开到一半,着急忙慌下,她也没多问,毕竟她小区安保还挺靠谱,就径直推开了门。 一道人影扑了上来。 “潇崽!!Surprise——!” 宁潇眼睛都瞪圆了。 姜知瑶。 本应远在天边的姜小姐。 宁潇一度怀疑眼睛花了,直到把姜知瑶拉开,接着姜知瑶看清了她的脸。 下一秒,她听到了久违的、熟悉的女高音。 宁潇闭眼,熟练地战术后仰,顺便摁住耳朵,右手在空中握了握拳:“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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