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画认真说:“你怎么知道他不好,你怎么判断的。” 甘辛博说:“他要是好,能让你从高中、到大学,念念不忘,搬家的时候问我是不是没有办法再回来了,他让你伤心,你觉得爸爸会看得上他吗。” 甘画哽咽:“爸爸,他也在努力,你应该让我选择。” 甘辛博说:“你读大学的时候是爸爸觉得你最开心的时候,小狗没了就没了,爸爸只要你开心,听爸爸的话。” 甘画不再说了,回卧室关上门。 甘辛博叹了口气。 次日甘辛博敲响甘画的卧室,“小画,爸爸要去工程研究院义诊,我给你煲了汤,你记得喝。” 甘画没有回他。 院里接到新指示,Z大要再开一座新的校区,扩大十二个专业人才领域,副校抽了几个老师一起去调研。 说是调研,其实是某种信仰相关。 B市有一座据说非常显灵的大佛,许多企业家去参拜,为了能有个好彩头,副校也想去算上一卦。 几个年轻老师叽叽喳喳的,非常兴奋。 带薪游玩,而且是这种可议性大的事情,大家都在说:“这些真的有用吗?” 有人说有用,举证了不少家乡里的算卦之说,有人说不信,手心一拢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甘画一直发呆着。 大家要去吃斋饭,甘画随队伍,图书馆的老师拉住她,秘密哀求:“甘画老师,你可不可以陪我去算一卦?” 甘画看着同事难安的脸色,说:“好。” 两人来到算卦的地方,人不少,道长说:“抛牌子,梅花的留下。” 那是一块月牙状的木牌,两端轻中间重,一面空白一面有梅花。 也是巧合,大多数人都没抛到梅花,甘画和图书馆老师都抛到了。 人群骤然散了很多,道长拿笔:“问什么?” 图书馆老师支支吾吾,道长说:“问家庭是吧。” 图书馆老师脸色一白:“我哪里有家庭。” 道长看了一样图书馆老师的小腹,说:“是吗。” 图书馆的老师才坦诚:“我和我男朋友本来在婚订流程,所以要了小孩,可是却发现他向我隐瞒了大额负债,我不知道还要不要结婚。” 道长说:“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缘起缘灭,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 图书馆老师怔愣了一下,跟道长说谢谢。 图书馆老师将甘画拉上前,甘画说:“其实我不用……” 道长看了一眼甘画,“手。” 甘画:“……” 只好把手递上去。 她的爸爸是肿瘤专家,她的妈妈是音乐老师,即使外公外婆有这种信仰,但甘画自身不是很信。 道长看了一眼甘画的手相,问:“家里只有一位家长?” 甘画微愣,“是。” 道长点头。 他说:“问什么。” 甘画随口诌了个:“问平安。” 道长说:“你这福缘不错。” 甘画:“……” 道长,我是问平安。 道长说:“交男朋友很早?” 甘画脸一红:“没有。” 道长说:“交汇早,中间纹路浅,有波折,现在牵上了。” 道长说了这句,甘画才凝神看他。 道长说:“你的运势稳妥,去吧。” 道长的速度快排单短,图书馆老师说:“那我们走了。” 两人走出一阵,道长忽然叫她,“小姑娘。” 甘画回头,道长说:“注意一下你身边人的安全,很紧要。” 甘画没反应过来,点头说:“谢谢。” 甘画和老师们去吃斋饭,眼皮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跳。 大家回去,八座轿车前大家在等汇合,甘画忽然想到甘辛博,给他回消息:【难喝】 有老师给甘画分圣女果,甘画说谢谢,转而发消息:【爸爸你什么时候来找我,我想吃外面的饭。】 大家闲聊,有老师说:“早上那个新闻你们看了吗?” 有老师问刚才的话题:“哪个新闻?” “就是工程物理研究院辐射泄露那个,那个项目有百来号人。” 大家惊讶:“什么辐射泄露,怎么没听说?” 那个老师说:“还没报道出来吗?我们学校很多人毕业了去那个研究院,校友群都传开了,听说今天还有一波义诊。” 甘画捕捉到几个关键词,插声问:“是哪个研究院?” 那个老师说:“三惠九院工程物理研究院。” 那个老师看甘画脸色不对,小心翼翼问:“甘画老师,你爸爸好像是,医生?” 甘画听了,脑袋炸响。 旁边的老师看到她突然跑起来,“甘画老师?!” * 甘画到三惠九院,和保安说了找甘辛博医生,出来的却是别人。 “小画?” 甘画一看,血液冷却,她愣愣说:“莫叔叔,我听说研究院,项目辐,辐射,为什么是你出来……” 她失态问:“我爸爸呢?” 莫医生说:“你先别急,研究院的辐射早就控制住了,救援也是为了这个展开的,你别急,你爸爸来了。” 甘画刚看研究院大门出来一个白大褂,甘画一把跑过去将人抱住:“爸爸,我听说研究院,辐射,你没事吧?”一边说一边哭。 甘辛博说:“就是普通义诊,哭什么。” 甘画摇头:“路上好多消防车,好多救护车,爸爸我以后再也不说你熬的汤难喝,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爸爸对不起。” 甘辛博笑了,声音里全是气音:“傻。” 莫医生说:“那个消防车和救护车应该是去绵山的吧?” 甘画一愣,挂着眼泪回头:“什么?” 莫医生说:“绵山发生了山火,我们和绵山是同个广播电台,刚才听到收音机了。” 甘画的包掉到地上,她肩膀绷紧,喉咙干涩,耳边像有风鼓动。 嗡的一声,她开始耳鸣。 她捂住右朵,甘辛博看到甘画神情不对,问:“怎么了?” 甘画的耳朵里仿佛有尖锐的金属打砸,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通报已经出来,甘辛博将那条新闻点开,视频播报: “绵山发生一场猛势山火,因风向及其地形影响,正围成一个封闭式圆环向内燃烧,山中有航拍团队,目前救援困难。” 甘画找回声音:“他在那。” 甘辛博说:“谁?” 甘画哭着说:“谢星沉,他在那。” 甘辛博神情一凛:“我去开车。” * 两人驱车来到绵山山脚,消防车和警车的声音此起彼伏,工作人员已经上山救援,甘画跑得快,还在停车的甘辛博叫她:“小画!” 甘画上山,百来步阶梯后开始感到炎热,忽然从山上抬下一个病患,医疗人员说:“着火点在上面,你别靠近,正在救援。” 上面的烟雾更大,热浪冲天,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灰烬,给人炙热又荒凉的感觉。 消防车的水枪喷射灭火,但水势微弱,有公安人员看到她说:“你这么在这,家属统一到安全线外等。” 旁边有人哭问:“我家小孩在山里,你们看到他了吗?” 公安人员说:“你先耐心等待,背出来的有几十个,到安全线外去认。” 几十个。 甘画眼神放空。 不时有伤员被接出来,从她身边抬过,或被认领,或上了救护车,伤患和消防队员身上脸上都是漆黑,甘画一个个找过去,没有她要找的人。 救护车装满了,医疗人员说:“你必须走了。” 甘画说:“还有一个人。” 医疗人员说:“没有了。” 甘画激动说:“还少了一个人。” 医疗人员一愣,“我们这边的上山名单都已经确认完了。” 甘画说:“我上山。” “不行!”医疗人员拦住她,“我想起来了,最早的时候倒是有一个人因为重伤被送走,他离火势太近了,对了,他很高。” 甘画觉得她如果不问那个人的名字,有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她说:“他叫……” 忽然她头疼欲裂,捂住耳朵。 医疗人员问:“你没事吧?” 甘画摇头,眼前的视线虚浮不定,尖锐的金属打砸声像是落在她的耳道深处,要将她的耳廓撕开,她低下头。 医疗人员说:“你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人给你带药?” 她唯一的药,“谢星沉。” 她哽咽出声:“我的药,谢星沉。” 工作人员说:“谢星沉是谁?你先坐下。” 甘画摇头,“不要,我要谢星沉。” 另一个医疗人员想起来说:“谢星沉?我有看过这个名字,他是附近基地过来帮忙的,他是安全的,可以找到他。” 甘画闷叫一声,捂着耳朵哭。 军事基地的人帮忙搜救后回到绵山后的军事基地,也是各救援部门开会的工作室,谢星沉脸上有两抹漆黑,军绿色的T恤已经风尘,他扶着受伤的消防人员回来,回来后看到有一小姑娘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哭,他先是一愣,随之整个人的情绪炸开,他将消防人员扔给队友。” “诶欸,你这是什么操作。” 他将手套脱了,防烟雾口罩扔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工作室,问医疗人员:“什么情况?” 作陪的医疗人员看到他说:“你就是谢星沉?一直哭,闹着找你,好像有哪里痛。” 谢星沉连忙蹲下,捧起甘画的脸:“甘画?” 甘画哭得抽抽搭搭的,但还是很小声在哭,看到谢星沉视线微凝,肩膀颤抖。 她张了张嘴,没有声音。 谢星沉着急:“是不是耳朵又听不见了?” 甘画嘴唇颤了颤,眼泪掉了下来。 “你们先出去。” 办公室无人,谢星沉将甘画抱到身上,拼命给她擦脸,“你先别急,我没有遇险,我们的工作地点不在绵山,而在后面的基地,绵山只是一个掩护。” 甘画嘴唇动了动。 谢星沉说:“你别哭,起火的时候我们就去救援了,大家都没怎么受伤,你怎么过来了。” 甘画张开嘴,很努力想说什么。 谢星沉说:“你一害怕就耳朵疼,一哭就好不了,我们这有军医,让医生给你看看,现在能听到?” 甘画才找到声音那样:“谢星沉……” 谢星沉脸上挂了几道黑痕,一张脸还是清俊夺目,浅色眸子兜着快溢出来的柔软。 他说:“不哭,慢慢说。” 甘画声音破碎,哑声说:“能一直在一起吗?” 谢星沉一愣,看向甘画的脸。 小姑娘哭得脸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偏偏嘴唇泛白,一张小脸倔强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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