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懿宁的座位临着走廊 ,阳光施舍般落在她书桌的一个小角落上。 每天这个时候她都喜欢把手放在那一块,天真地这一抹晨曦可以暖暖她的手。 随后,她就听到了不加掩饰的的窃窃私语。 “你看到她脖子上的创可贴了吗?不会是为了遮……” “传言中说她乱原来是真的啊,难怪。”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她妈是干那行的她又能干净到哪去?” “我要是她现在就不来上学了,跟着妈妈学学,说不定以后还能傍上个大款,少走好几年弯路呢!” 这些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一字不落地入了她的耳,混着七零八落的早读声,仿佛是专门说给她听的一样。 要说这事起因还是她给妈妈送饭那天被有心人一路跟着,因为妈妈在一家酒吧上班的缘故,大家就看到了一个穿着酒店工作服的女人和衣着简单的她站在了一块的照片,从那之后这些闲话就被一而再再而三地传开。 那些嫉妒她长得好看的、羡慕她成绩好的、讨厌她受人喜欢的、被她拒绝过表白的人更是放肆,纷纷嘲笑她的家世,说她自诩清高目中无人。 她曾问过妈妈自己该怎么办,但妈妈只是让她好好学习别管这些闲言碎语。 妈妈说,“这些话只会跟着你一段时间,可是你的成绩可以伴随你终生啊。只要你考好了,上了个好大学,哪有人会这么说你呢?” 周懿宁照做了,她的成绩比之前更好。可是过了两个月这事依旧没翻篇,甚至已经有人对她展开了更过分的攻击。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要往桌肚里伸手摸笔,触碰到的却是黏糊糊的东西,她一愣,手伸出来时上面已然满是红色的颜料。 同一时间,后桌传来狂妄的笑声。 周懿宁回头就见坐在自己后面的男生笑得前仰后合,夸张地捂着肚子,血盆大口张着试图要让别人看到他的扁桃体,另一只手用力拍桌:“周懿宁,你怎么来月经用手擦啊?哈哈哈哈哈哈……” 一下又一下,好像拍的不是桌子,而是她的自尊。 周懿宁没说话,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看了几秒,然后起身往外走。 “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这都不生气?”男同学撇撇嘴,从桌子下踹了脚她空落落的椅子,砸着嘴,“没意思。” 他左手边的女生看不下去了,拿着纸冲出教室门,在洗手间的水池前找到了她。 女生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还好吗?” 周懿宁看向女生,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她应该叫徐蓝蓝,之前也被她的后桌欺负过。 “谢谢,不过我没事。” 她接过徐蓝蓝递过来的纸,擦了擦手。彼时她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幸好洗得快,不然等颜料干了就麻烦大了。 “那个……我想问你一下,”她紧张地开口,对上周懿宁的眼睛时更是害怕地不敢抬头,“他们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我妈妈确实在酒吧工作,但她没干过那种事,我也没有。”她说的轻飘飘,仿佛这件事完全影响不到她似的。 徐蓝蓝继续磕巴:“哦哦,好,谢谢你。” 即将擦身而过前周懿宁脚步顿了顿,闭了闭眼睛又于心不忍,“不要和我走太近,他们会迁怒你的。” 直到她走远了,徐蓝蓝回过神来,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 明明世界是彩色的,可她的身上灰蒙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宁宁这样的性格大家可能会不大理解,后面会讲清楚的!!拜托不要骂角色要骂就骂小宿吧!!
第4章 被她遗忘的人 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周懿宁明显感觉到身边有各色各样的眼神正在从头到尾地打量她。 刚刚的一幕发生的太突然,又正处于早自习前的休息时段,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快就成倍成倍地增长。 她却已经习以为常,敛了敛眸中光彩自顾自走向教室。 从后门到前门的一截路,周懿宁余光瞥见他们正在班里盯着她幸灾乐祸什么。还没有多想,她的手先一步附上了门把手。 推开虚掩着的门的瞬间胳膊忽然被人拽住,她失去重心地后退一步却没想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大脑空白一秒,她眼睁睁看着一个水桶从门上落下,满满当当的水砸落地面,少许水珠溅到她的校裤上。 四周有人唏嘘,班里探出不少头,他们的脸上满是遗憾。 她几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抓着自己胳膊的那人力度更紧了几分,熟悉的味道后知后觉让她认出保护了自己的人是谁。 “魏冠呈你多管什么闲事?”班里一个脾气火爆的男生最先嚷嚷,“别人顾忌你是学生部主席不敢和你硬碰硬,老子可不管你是谁!我们自己班里的是你横插一脚干什么?英雄救美吗?” 一时间,周围寂静一片。一部分人被这个人的不怕死发言惊到了,一部分人是在看清魏冠呈阴沉的脸色后识趣闭嘴。 “你知道你护着的那个女的是什么德行吗?她出入风月场地,和多少男的搞过都数不清。你知道她妈是干什么的吗?她妈是陪酒女!哪天给她添了个弟弟妹妹都不知道是谁的种!” 周懿宁和他此时距离进到能听得清少年另一只手握拳用力到咯吱作响的声音。 可相比起他的怒火,周懿宁就显得冷静多了,仿佛说的人不是她似的。 被当众羞辱造谣,说的情况一次比一次严重,造的谣一次比一次离谱,到最后她都快记不得他们编排了多少个版本了。 尊严这个东西,早就在不知道第几次被这么对待中碎一地了。 现在的她对这种话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 “魏冠呈。”她压低声音 ,只让他一人听到,“不用的。” 不用你为我出头的。 她短短一句话,像一把无形剑刺入他的心脏。 他像一汪澄澈的泉水,被阳光照的温暖。 她不能玷污。 “大家看见她脖子上的创可贴了吗?那就是她乱搞的证据!”他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给她弄的。” 周懿宁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把创可贴撕了下来。一道血迹已经干涸了的伤口郝然出现在大家眼前。 这个举动也堵住了那个男同学接下来所有的话。 她嗓音不咸不淡,神色散漫,还有些戏谑:“是吗?” “高二七班严泷吁,下课到学生部来一趟,我们会召集学校老师开一次会议,一起讨论一下诽谤同学、对同学进行语言及人身攻击、霸凌同学、扰乱学校秩序的行为应该作何处理。” 他声音不大,却因为这层楼的过分安静而让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通知。 像审判罪恶凶犯的公理再次降临。 但只有周懿宁听清他嗓音里极致压抑的怒气。 可是,为什么呢? 他这么生气,到底是因为什么? 支离破碎的记忆似利刃割得她嗓间发酸。 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孩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她面前,叫她小没良心。 而她这次也不例外地看不清那孩子的脸。 被她遗忘的人,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宁宁后期会强大起来的! 求收藏~
第5章 愧疚像乌云 突如其来的预备铃驱散了围观的同学,也打断了周懿宁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声音。 刚走进教室她就听到不少谴责声,绝大多数都是说她害七班颜面尽失的。 “行了像什么样子!唧唧喳喳的是都听不到铃声吗?”女老师忍着气走进班,将书用力砸在讲台上,用一种极为愤恨的眼神瞪向刚坐回座位的周懿宁。 一个看上去还算好看的女生娇着嗓子抱怨:“老师,都怪周懿宁让我们班脸都丢尽了!” 老师推了推眼镜,对这件事早就清楚的她还是询问了大家那个女孩话语是否属实,得到肯定回答后才一命令周懿宁到后面罚站去。 女老师叫孙绮升,是这所高中资历还算深的一位老师,脾气自然也大。 周懿宁对于这种人通常都不想搭理,拿着书就往后走,在一个角落站好。 孙老师还有几个月就要退休了,周懿宁不想在她教学生涯的最后阶段再给她惹出什么事段,没有反抗地顺受着她的斥责。 “好了现在翻开书……” 周懿宁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如果不是因为那次爸爸耍酒疯重伤了妈妈,需要她到医院照顾,错过了进教改班的测试。不然按照她的成绩来说,拿到一个名额是势在必得的。 现在这个班的教学进度于她而言有些慢,加上这一课并不难,只要背好公式多刷题就能掌握。所以漫长的四十分钟除了让她腿酸外没有任何收获。 下课刚响没两分钟,魏冠呈出现在门口,见孙老师在拖课,礼貌地敲了三下门:“报告。” “谁啊?”老师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魏冠呈依旧是一副温和模样,沉稳的不像这个年纪少年该有的性子。单手插进校服口袋,站姿随性又散漫,脊背不弯,饶有坚毅之气。 “校长让我叫严泷吁同学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听到这名字老师明显愣了一下:“叫他?” “是的。老师您应该都知道他做了什么,我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她不止知道严泷吁做了什么,她更知道严泷吁家里有多有钱,很少有人敢招惹他,老师们对于他干过的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口头教育也不敢说太过分的话生怕丢了饭碗。但现在他却被校长传唤,不是那么好平息的。 严泷吁踹了脚桌子,双手放在裤兜里迎着全班人的目光走到魏冠呈面前,气血上头涨得他脸色肝紫:“你真以为我怕校长?我老子一个电话就能现在这个校长滚蛋!你一个没家世的小子瞎伸张什么正义?” 魏冠呈比他高半个头,正眼瞧他时神色波澜不惊:“我父亲是人民警察,我从小在警署长大,这都是我应尽的义务。” 他话音刚落,这层楼下课早的班级打算来吃瓜的同学都震惊了。 “魏冠呈爸爸是人民警察!怎么没听说过?” “是啊是啊,只知道他开家长会来得都是父母朋友,还不知道他家里什么情况呢。现在看来……” 回到座位上的周懿宁指尖缩了缩,抬眸看向前门的方向。 从刚才开始她心中就惴惴不安,倒不是因为怕被报复,而是怕严泷吁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会迁怒魏冠呈。 她总觉得自己辛苦一点没关系,但一旦牵连到别人,她的就会自责。 想到这,她脑子里又回放起昨晚在桥上的场景,愧疚像乌云,密布地笼罩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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