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破天荒的，席纪南笑了一下，颠倒众生。 懒散的靠在后座上，头一次没回避她的问题直面回答给她留下四个字：“看你表现。” 表现? 要怎么表现，他都不定个目标，连个努力的方向都没有。 他将她那副纠结的模样尽收眼底，又继续说：“这次城中村项目结束后陈景会给你安排个工作，跟老艺术家交流交流，交流好了,就让你参一脚进来。” 那话说的是相当真含糊，什么又叫做交流好了？ 尽管是这样，梁舒回一头还是觉得，他这人整个身上散发着一股子金光，忒平易近人。 普度众生。 梁舒的眸子从最开始的不敢相信，到最后笑的跟花儿似的，眉眼带笑看着他。 她跟他道了声谢，慌乱解开安全带，蹿下车便往楼宇门方向跑。 跑到一半的时候，回头透过车窗正对上席纪南那双眼，冲他挥手，“你真是个好人。” 席纪南掐烟的手一顿，二十七年头一遭，还被人当成了一次好人。 她急于做出成绩，想让席纪南知道投了她的策划案子要比建钢厂好得多，一整个晚上差点失眠。 不知道，那天晚上失眠的人又何止她一人。 席纪南的车后半夜看见楼上的灯熄灭，人才走，所以不敢直视内心的到底是谁呢？ 跟言蔓约好去城中村的路上，周粥见她精神不佳，小声问她：“姐，你跟你男朋友进展这么快吗？\" 前两天才是送花，难道现在就已经开始可以上门了？ 她姐不亏就是她姐。 “看样子以后我找对象得按照你的标准来。” 梁舒打字的手一顿，不知周粥从哪下的结论，声音不大不小，惹得坐在前面副驾驶的言蔓都回头，好信儿多看了她两眼，那眼中分明扯着暧昧，说不清。 “你这个小脑袋瓜里面想的是什么？”梁舒合上笔记本，点了点周粥的脑袋。 将笔记本侧过去给她看了眼上面收集的资料，不想跟她多说什么。 周粥吐了吐舌，安静了一会儿又刚跟她男朋友聊起了天。 周粥跟她男朋友是大学同学，现在在一互联网公司工作，梁舒见过两面，算是个踏实的主儿。 言蔓卖席纪南的面子，不跟他们摆大小姐的架子，若是真摆起来，哪里是他们能承受得来的。 梁舒小时候跟徐静安在展上见过一次言蔓将人骂哭，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大小姐脾气不是盖得。 不然圈子里面也不能传出来她骄纵的言论。 城中村脱去了外面繁华的那层外衣，街口小巷交错，环境倒是能比市区好一点倒是不难能猜得到他们准备在这边举办艺术节的缘由。 梁舒本以为依言蔓的性子并不能下车，顶多就是她跟周粥下去走两圈，大小姐真下来了倒是让她有两分意外。 “走走呗。”言蔓换了双平底鞋，领着梁舒和周粥往巷子里面走，随行的还跟着他们项目组的几个同事。 “他们研究的意思是单项环境改造，什么赋能创新文化发展。” 言蔓说：“因为是跟上面接下来的工程，这工程挺土，有点费力不讨好的架势。” 对梁舒他们这种策展策划公司用处相对大一些，对投资人来说，其实看不太上。 他们都心知肚明的猜测，席纪南看上这项目，十有八九只是为了梁舒。 给她找个实践的地方大展身手试试。 为了多跟她扯上点关系，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 “陪着你实地考察完，回去你出设计图纸，领导过目完以后，后续的建设工程你就不用操心了。” 这不合规矩，他们这些牵线的人也顾不上那些规矩。 言蔓在席纪南办公室里曾看到过两张夹页的图纸，她好心提醒：“这边建筑风格这样，你也不能大改，充其量你在外面的白墙上加点点缀。” 她又不大精通建筑上的东西，总之席纪南图纸上是这么画的不错。 言蔓有事没陪她多长时间，把司机留给她，安排了助理过来接她先回了市里。 “姐，这项目从哪儿下手啊?\" 图纸上大部分的部分都是要求保留原有建筑，能动的地方不多，又想赋能环境建设。 也怪不得邹柏明一方面看好，另一方面又不太打算实践。 “梁舒姐？” 周粥见到来人一愕，本以为他们来这边已经过荒唐的了，没想到大明星也能在？ “林译你来这边干什么?\" 打量着林译脸上带着的妆，和身上穿着的校服。 “你们不会在这边拍戏吧？” 林译点了头：“没办法跟你这个文职助理不一样，一天天就算是上班逗鸟，梁舒姐也愿意养着你，我不行，我一天得打八分工来养自己。” 当初参加综艺那会儿也是周粥跟着她打理前后，林译家有一只八哥，正巧周粥闲着没事儿，倒是跟那只八哥处的感情不错。 周粥轻啧了一声，说他得是轧戏才忙的过来。 “你别饿着了我八老爷，小心等你回去啄你。” “切，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似的？”林译耸肩模样有点傲娇，不再跟周粥扯皮，问起来了正经事儿。 “不会前段时间那个项目又是你们工作室承包下来的吧？” 周粥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梁舒倒是下意识的问出口：“什么项目？” 林译挑眉，想卖乖，被周粥打了一拳：“姐让你说你就赶紧说。” “其实没什么，就是前段时间有个负责人过来说是什么要把这边那些小作坊改造成那种偏水乡的建筑风格，然后将这块地划分出去，引进一些中医世家的人过来坐诊。” “说是要大力宣传中药，追溯点传统文化？基本上就是这类吧。” 他也就是听了个大概。 言蔓先前跟她倒是提过一嘴。 “梁舒姐你知道不，我看这个项目的最大投资人好像跟咱们老家兴县那个项目的投资人是一个，真是想不通，咱们那边环境不比这好？他非得是在我家建钢厂？” 林译跟她同在出兴县，不过一整个村子里面，也不是人人都认识。 当年她又是走的早，只是在综艺节目上听他说起来，两人才算是彻底相识。 “姐，有空等我这部戏结束以后，我再给你介绍一个，也是咱们的老乡。” “想不通投资商是怎么想的，好山好水养好人的道理他不懂？一定是不知道我们的底细。” 林译说，他这个戏剧播出以后就是为了给这块儿来做的宣传，力度很大，经纪人也是看好这种题材，准备让他走正剧的路子。 看得出重视，因为人为干预，梁舒有预感她的终稿，估计也要经过旁的大师操刀再改，毕竟席纪南出手的项目从不亏钱，他也不是做慈善的。 说了一半经纪人叫林译回去，二组的戏份该轮到他上了。 “梁舒姐，有空回去联系。” 林译还得在这边再呆一个来月出头才能彻底杀青，等到时候说不准又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她跟周粥一直在这边逛到下午四点多才决定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席茜给她发了消息，经过一晚上，小公主的情绪勉强算是稳定了下来，跟她赔礼道歉说怪她，昨天晚上不应该没弄清情况上去就说三哥的不是。 梁舒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总是觉得这洗白来的有点突然。 席茜说着说着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她说分明是三哥的不是，那天晚上的照片指定是被老爷子看到了。 梁舒多问了嘴：“什么照片？” “你不知道？”席茜匆匆跟她说：”等会儿，我发你。” 席纪南这种身份位分的人，再或者说他们这个圈子里面，这样身份的人没几个是干净的。 风月场上捕风捉影点事儿，爆出来的价值不大，如果涉及到的人物身份复杂，倒是能捞上一笔。 “你看是你跟三哥吧？” 是韩康顺老先生宴席上的那天，席纪南帮她换鞋的照片，逆着光影，看不清她的脸，男人宽大温润的手掌一把握住盈盈细腕，旁边露出的衣角，但凡去宴会里面问一圈，也能问出来个所以。 “不过三哥好像是把这张照片压了下来，其他人都没见到影，都是听说。” 捕风捉影的事儿，往往传的要更厉害一些。 席老爷子在家室上面虽然没有强制性的要求和规定，但毕竟席纪南的身份摆在那里，不做点什么说不过去。 梁舒不好说她的感受和想法，所处阶级不同，看见的东西自然也不太一样。 “原来何三小姐已经有男朋友了，这倒是我不知道的，那三哥难不成真的是跟她谈生意啊？” 席茜后知后觉想撤回昨天自己说过的话：“咳咳，那要是这样的话，我撤回那天说过的话，其实吧，我三哥人挺好的。” 梁舒换了个姿势，继续写着要点报告，时不时的附和她两声，省的大小姐被困在家中，闲的无聊。 “阿舒，我觉得吧，如果你跟我是三哥在一起也不是不行？” 梁舒笑她痴心妄想，难道家室那关就能过得去？ 小公主说她有的是办法。 她追问：“你说说办法，我考虑考虑吧？”
第12章 “还能怎么办，你让三哥拎着宋修远给老爷子瞧瞧，老爷子就明白了轻重。” 梁舒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哄着她闹个乐呵。 聊着聊着席茜舒心了不少，居然主动跟她讲起来了那位暗恋对象的事儿。 梁舒问她：“那人很帅吗？” 她见过席茜追的那些明星，按照小公主的审美，很少是有不帅的，估摸着应当是长相不错，。 席茜沉默了一会儿，讪讪道：“其实长相一般。” 长相一般？ 属实是有点惊到她了。 小公主自顾自的说：“家境的话，跟我家应该是差不多，不过他家都是在编的。” 她家都是做生意的。 席纪南的姑姑对门当户她看的相对重了些，最起码是不想让自己的姑娘步自己的后路，当然这个因素来自梁舒的猜测。 “不过他没有留在这边的意思。” 足足这一点若是就否定掉一个人有点无妄之灾的意思。 期间或许有很多细枝末节的因素，席茜并没有给她讲的那样清。 还带了几分自嘲的语气：“三哥这人太坏，非跟我妈妈讲说我是失恋，实际上人家我都没恋爱啊。” 小公主自我安慰一番，又接着跟她吐槽：“阿舒，你要不然还是别考虑三哥了，你压根就玩不过他，肯定会被吃的死死的。” 就他俩那种相处模式，席茜看了都是干着急。 那天晚上回去，梁舒做了两份设计稿，内容上还有两份欠缺，周一上班的时候又往城中村去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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