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怒瞪他。 她刚到李纯手下的时候的确觉得李纯带着点刻意针对的性子,不对任何人唯独只对她。 梁舒是她那一届里面唯二的女生,另一是各项都排在第一,李纯对她的说辞相对少点,一时间落差太大,到了她身上总是觉得李教授不太好相处,跟她学生说的好相处,背道而驰。 明明她都已经离开了学校,再次去听李纯的课时,总是觉得自己又跟灭绝师太面对面了。 那段时间她交上去的作业,十之八九都被李纯退回,梁舒一度怀疑李纯是不是连带着教了她两门,一个是理论知识,另一个叫做跟客户谈生意的心平气和。几乎是要磨平了她的棱角。 后来她跟李纯熟了起来以后,听她讲了那套学术上的态度,倒是觉得能跟李纯共情,甚至生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 席纪南让赵兴民进项目组,当然倒也不全是这方面的关系。 他们两位教授都曾受过老爷子庇荫,从名义上来讲,算是老爷子的半个学生,在各自的领域内小有成就。 赵兴民跟他们家的关系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是老爷子特意打过电话问候过的,让席纪南请他来坐镇。 “终归是欠人家一个人情,再加上你姑姑如今身份,对兴民来说不大公平不是?” 老爷子顾全的是席家人的面子。 席如兰现在顶着席家的脸面出席在各种活动现场,老爷子知道凭借赵兴民的性子肯定不能再度提出旧事,人到了老年愈发的想平静的走完这一生,留个光辉的名声在世,比什么都美。 临门一脚,若是让人留下了把柄,老爷子也怄火。 他们回京那天早上,阿香带路,领着梁舒他们上了山,席纪南作为男丁,阿香观察着他的神情,“我们这边的习俗一般女方长辈的墓都是她的丈夫来清杂草。” 席纪南深信不疑,拿镰帮她将坟头草清了一番,陪她在山上呆了一小会儿再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舒状态很平和,他本来以为依照她的性子还不得哭一场。 “都那么多年过去了,本来就是天灾,早就伤心过了,现在再哭一场,先不说外人眼中假不假,就连我爸妈他们也不能放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临上车前,阿香拉住梁舒,“他还是老样子呢。” 阿香是为数不多知道席纪南身份中的人,梁舒最开始的时候跟她也提起过,那点少女怀春的心思。 阿香跟她交谈半刻,视线落在席纪南身上,目光中萦着几分担忧:“他……那样的家室能娶你吗?” 梁舒说不准,笑了声:”走一步看一步,又不是一开始就要看到结局。” 阿香注视着她,半晌叹了口气:“你就是个死心眼的,死心塌地的喜欢上一个人哪里有救?” 阿香比她大几个月,自我感慨是没她那么好的命,早早结婚嫁了人,经常跟村头那些大娘唠嗑,话糙理不糙,现在数落起小年轻的更是有一套。 “你还记不记得冬雪?”阿香神色一掩,皱眉:“她不就是信了那男人的谎,结果人家别说是娶她,就是连她的孩子都没认,当年她家里人去那男的家里面闹了好几次,也没落得个好结果,现在回来以后天天疯疯癫癫的。” 提起来故人往事,梁舒多少有点恍惚。 冬雪姿色上从不比她差,上大学那会儿凭借着一副天生的好皮囊,攀上了一个沪圈公子哥,那公子哥待她不错,吃穿用度总不会缺。 她父母每每提起来这件事儿的时候带着三分骄傲,总是要点一点梁舒,让她趁早抓住席纪南,这样一下来,他们村子里暴富有望,就靠着她们俩,如果真成了,都是大功臣。 后来听说那公子哥没出三个月便有了新欢,冬雪是在场子上撞见的,她素来又是个懂算计的,想了个不为过的法子——逼宫。 消停了几个月,上来就玩了把大的。 间接搅黄了那公子哥的订婚宴,在宴席上大闹特闹,这事儿自然也被公子哥家中的长辈知晓。 原本那公子哥听说她怀孕,言辞上都有了松动的意向,打算推掉家中的联姻。 跟那公子哥的妥协不一样,公子哥的母亲压根就没将这件事儿放在眼中,一方是牵挂的双方利益,一方是个无底洞。 自然而然人家也根本都没将冬雪的孩子放在心上,直言一句农村女人的算计,跟那千金家道完歉,多搭了点彩礼进去,联姻继续。 阿香记得冬雪家那年不下几十次的往返,只是为了讨个说法。 正常人家早就不了了之,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折腾的起。 最后也没落了一个好结果。 现在那沪爷儿女双全,跟那联姻的世家小姐过得恩爱如初,甚至一度有美言传出:是那世家小姐让他会回心转意,浪子回头。 成了一段佳话。 冬雪呢?疯疯癫癫还带着一个孩子,蹉跎了半生。 阿香不怕别的,就怕她步了后尘。 “我知道他跟那个沪爷不一样,但是阿舒,他们有一点是共同的,世家出身,怎么可能去违抗家中娶人?就算是席家真的在乎门第,那你也要多留心。” 阿香不是挑拨他们之间的感情,而是当真的害怕她陷的太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聊什么了?”车子开出去二里地,席纪南便发觉,这姑娘回来以后一直是个心不在焉的,定定看着窗外:“有心事?” 他坐的离她距离极近,康年坐在副驾驶上很有眼力见儿的让司机升起了隔板。 梁舒自知分寸,会不会娶,这种痴话,她问不出口。 对上席纪南的视线时,笑了声,辗转换了个别的话题。 “蒋老爷子大寿你肯定返港吧?” 席纪南颔首。 “那到时候的礼物你想好送什么了?” 老爷子七十大寿,其实就是一个幌子,摆的意图是退休的干活,不出半年蒋铭辉便会接手家生意,寻个由头让蒋铭辉提前见见人。 蒋老老早年是广东人,对字画钟情,喜欢国画,仰慕席老爷子的名声,一直想在有生之年能收到一份老爷子亲绘。 不过老爷子的画作已然有十几年不对外。 “难不成你真让爷爷准备?”梁舒摸不清他的路数:“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于捧着蒋家了,他们会得寸进尺的,你不是说过,要少跟蒋铭辉打交道嘛。” “少转移话题。”席纪南轻笑一声,似乎也是拿她没办法,耐着性子解释:“老爷子这两年也画了不少,终究是一份心意,放在市场上他的画都买不上价,能送出去倒是不错。” 席老爷子的画送归送,肯定还得是重新准备新的礼品。 梁舒回城后,席茜来看过她两次,那天正好赶上周五,他们学院下午没课,席茜下班后,跑到了她家公寓。 阿婆回老家之后,席茜知道她家冰箱里面东西留存不多,每次来的时候都会自备伙食。 “今天能不能陪我见一个不速之客?”
第40章 梁舒被她逗笑。 席茜本不觉得这番话有什么毛病,见她笑了,更甚是有点藏不住:“三哥晚上不是不会过来么?” 梁舒“嗯”了声。 “那不就得了。”席茜作恶般的手捏住她的脸,煞有其事道:“幸好你这趟出行晒黑了点,不然的话,今天玩晚上这不速之客肯定是要被我吓跑。” 席姑姑给席茜安排了两场相亲,不一定要有个结果,相处不来就当做朋友处着。 对她的要求不高,不去,也是万万不行的。 席茜一拳打在沙发上,无力吐槽:“那个男的非说自己是什么研究院的,平时都上班,跟我这种工作清闲的肯定是没打得比,于是约了晚上八点的咖啡厅。” 本着尊重人的原则,席茜问了那热好几遍,她甚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没想到还真是晚上八点的咖啡厅。 “谁家好人大晚上的八点去喝咖啡啊。” 席茜帮她在旁边订了桌,不是为了让她出面搅黄,就是想找梁舒当个现场证人。 席茜对席姑姑了如指掌:“真不是我污蔑人家研究员,刻意去抹黑研究院,我就是想告诉我妈,是人不行。” 梁舒无奈点头应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席茜跟她早到半个钟头,本来越好的时间是八点,那男人直到八点半来匆匆赶来。 梁舒忙着赶兴县的策划,后来关于那男人的话都是从席茜口中听来的。 “学识上好的人还这么大男子主义的真的是太罕见,你说你还是高等教育出身的呢。”席茜摇头:“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从大清来的。” “席太太。” 梁舒跟席茜并肩走出咖啡厅时,被一道女声唤住。 她下意识的循着声源找了过去。 女人年轻,装扮朴素,身上没带什么大件,翡翠恰得好处的戴在身上。 身份自是不低。 不过梁舒对这人没什么印象。 女人自报家门:“我们上次在慈善晚会上见过的,我坐在徐太太旁边的。” 梁舒对她印象不大。 女人似乎也并不在意,笑着握住她的手,很是自来熟的模样:“席先生在中信谈生意,我家中有事走的早,刚好拿衣服的时候眼尖见到你跟席小姐,帮席先生跟你捎个话,您跟席小姐稍微等他一会儿,他出来送您们回去。” 说完女人转头上了车,看样子好像是真的家中有事,走的匆。 席茜目送女人的车子远去,直起身子笑笑说:“现在果然都不一样了,出门在外都有人唤着你席夫人了。” 梁舒瞪了她一眼。 “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席茜扬着下巴高傲的说:“能跟徐太太玩到一桌的人,少说也得是这个级别起步。” 那女人说话不假,席纪南果然不出半晌便从楼上匆匆赶了下来,径直走到梁舒身旁握住她的手问:”冷不冷?” 她体寒,身子底儿不好,八月份的晚风带了几分凉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康年去取车了。”他不顾席茜在边上,径直将西装外套披在梁舒身上。 席茜皱眉,想要提醒他们自己还在场呢。 “刚才跟季太取衣服的时候眼尖看见你,我们本来在上面谈开发的事情,我托她给你带句话。”席纪南顿了顿视线落在席茜身上:“没事这么晚了带你嫂子出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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