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屹玩味的笑:“我口袋里的现金,刚才买这一桌吃的,也花完了。” 陈暮瞪大眼睛:“那怎么办,我们都没有钱。” 顾时屹微微偏头,望了眼身后的路,随即牵住她垂在身侧的手,不以为意地说:“跑呗。” 于是俩人就这么在深夜的小镇上奔跑起来。 起身,加速,动作一气呵成。 陈暮发觉顾时屹带着她逃跑的模样真是娴熟,以至于当俩人终于站定,陈暮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顾时屹,你别是个惯犯吧。” 顾时屹松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揉了下她的发顶,故作凶狠的嗯了声:“职业坑蒙拐骗你这样没心眼的小姑娘,怕不怕?” 陈暮噗嗤笑出声来,和他的相处无疑是愉快的,回想她们的每一次碰面,她这怀疑,太没道理了些。 须臾,像是想到什么,她略带遗憾的感叹:“我还真挺好奇刚刚那神婆对我说的一长串话是什么意思呢。” 顾时屹理了下领口,懒懒淡淡地说:“江湖骗子罢了,管她说什么。” 陈暮:“但她说的时候挺正经的,眼神也很坚定,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你觉得她说的那些话值200美金吗?” 陈暮惊呼:“她要这么多?” 当时她努力在回忆神婆讲的话,有几个单词的意思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就没留意身边动静了。 她猛摇头,下一秒,支着下巴更好奇了:“你这么说我更想知道她说了什么,才敢问我们要这么多的。” 顾时屹点了下陈暮的脑门:“傻姑娘。” 陈暮努努嘴,不开心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见状,顾时屹轻笑了声,而后便听见他说:“怕了你了,她告诉你,你来这边旅行,对这边不熟悉,喜欢冒险,对所有新奇的东西都有兴趣。” 陈暮喜出望外:“讲得很准确嘛。” 片刻,她又作疑惑状:“你是不是在骗我,她说了好长,可你只有这简短几句。” 顾时屹瞥她一眼,不疾不徐道:“急什么,后面还没说完,她还说,你会事业有成,爱情顺利,学业进步,会有很长很好的一生。” 陈暮笑得更开怀了,她眉梢一挑,又问:“那她跟你说的是什么?” “想知道?” “嗯。” 顾时屹迈步往前走,他已经能想象到把那话告诉她后这姑娘笑弯眼的模样了。 陈暮从后面两步跑过来,追问道:“说的什么呀,你告诉我呗。” 对上她晶晶亮亮的眼眸,顾时屹想,能叫她保持这般开心,被笑话会儿,也没什么的,“她说我很好,就是有些东西还需要学习。” 陈暮不解:“需要学习什么?” 顾时屹说:“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我哪儿知道。” 陈暮一步跳到顾时屹面前,昂着脑袋打量他:“你真没现金了,还是因为她说了你不爱听的话,才带我逃跑的?” 顾时屹好整以暇回望她,片刻,他说:“因为她说了我不爱听的话,别看我虚长你几岁,其实我肚量可小了,只爱听漂亮话。” 陈暮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哪有人这么讲自己的,外表看起来顶成熟一人,还有这样幼稚又可爱的一面,莫名有点反差萌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人自己讲自己坏话?” 顾时屹坦然答:“正视自己,这很重要。” 陈暮跟着重复:“正视自己。” 答得真好。 她停顿几秒,抿着唇,像是在思索什么很艰难的决定。 一分钟后,陈暮垂在身侧的手攥起来,她说:“顾时屹,你低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顾时屹稍稍倾身,低头朝她靠过来,摆出一副聆听姿态:“什么?” 陈暮弯起眼角,屏住呼吸,就这样出其不意地亲了上去。 藏在这亲吻下的秘密是:顾时屹,我听懂了坎坷和不完美这两个词,但被你带着跑了这么一段,又讲了那样截然相反的一段话哄我开心,我就继续装作没听懂吧。 你说要正视自己,我觉得你讲的很对,此刻我的内心告诉我,我想亲吻近在咫尺的你,情难自抑的冲动好难克制。 这吻由陈暮开始,却在开始后转瞬脱离陈暮的掌控,两人的气息很快交缠在一起,他们唇齿相贴,呼吸交融,吻,一点点加深。 顾时屹只觉得,一向沉稳克制的自己,仿佛随时有可能失控。 夜色撩人心弦,怀里的姑娘也是。
第9章 陈暮也不知道她们拥在一起亲了多久,只记得他的唇很软,触感也很好,淡淡的酒香萦绕周身,让两人不自觉都沉醉其中。 他吻技很高超,亲吻的间隙里,陈暮忍不住去想,他一定是风月场里的高手,才能这样游刃有余。 蓦地,横在她腰上的手毫无预兆的加力,陈暮吃痛,牙齿不受控地咬在他的唇瓣上,而后听见他裹着笑的喊话声:“陈小暮。” 极端宠溺,似情人呢喃。 她喘息着攫取新鲜空气,极度缺氧让她完全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顾时屹,你是不是有过很多女朋友。” 不然怎么会这么有经验呢。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话太像男女关系中吃醋的表现,想闪躲,却已经来不及。 顾时屹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轻柔的吻如星光碎落,从额间一路散至唇边,听见他说:“某人脾气这么大,捏一下立马就咬回来,我哪儿敢啊。” 说这话时,两人不躲不避地对视着,他清浅的呼吸直直落在她脸上。 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在两人周身无声涌动。 陈暮只觉得,身体好似过电一般,细细密密泛着麻意,再多看一秒,她就要沦陷其中,于是她选择闭上眼睛,朝他肩膀处靠过去,本就是异国他乡的一场放纵,他这样的回答已然足够诚意,先逾矩的人是她。 耳边风声呼啸,他的怀抱却很温暖。 有那么一秒钟,陈暮心里想,今晚的相处之后,她大概要花很久,才能忘掉他。 想要今夜再长一点,又想它快点结束,很矛盾的想法,却是那一刻她内心的真实所想。 思绪飘忽间,陈暮感受到顾时屹大衣口袋中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响,她一点点退离他的怀抱,善解人意道:“有事的话,你先忙。” 犹记得闲逛途中,他出去打了通长长的电话,许是事情还未完全解决。 顾时屹平平笑了声,挂掉电话,伸出手,牵过她:“没什么忙的,走了,去看末日后的第一场黎明。” 那样不甚在意的态度,好似今夜任何事儿都不及她们迎接黎明重要。 她望着眼前人。 很多思绪从脑海中纷杂而过。 旖旎的、暧昧的、多情的。 陈暮任由它们飘飞,就这么一路被他牵着,往来时停车的地方走去。 重新坐上副驾的那一刻,陈暮隐约觉得这车子和来时哪里不一样,可她左右随意扫了一眼,并没发现什么不同,顾时屹瞧见她左右探看的动作,启动车子前专门问了句:“怎么了?” 陈暮弯唇笑笑,说:“没怎么,我们去哪里?” 顾时屹倾身,将暖气风口稍作调整,只回:“困的话先睡会儿,到了就知道了。” 走在冷风中尚不觉得,此刻坐定在温暖的车厢里,困意不受控的开始从骨头缝里往外窜,陈暮脑袋一点点歪向头枕,也没同他客气:“好。” ...... ...... 尽管是在车上,姿势并不舒服,陈暮这一觉却睡得异常香甜,再次惊醒,是感受到身体离开座椅,陷入一温暖怀抱中,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顾时屹正弯身把她抱起来,她睡眼惺忪地问眼前人:“到了吗?” 顾时屹轻声说:“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再睡会儿。” 陈暮下意识往更柔软的怀抱里钻,脑袋拱在他颈间,“你这样,还不如叫我靠着继续睡。” 顾时屹扯唇笑笑,抱着人继续朝前走,因为身体的移动,陈暮的睡意一点点消散着,她被顾时屹一路抱着来到后备厢处,瞧见打开的车门那一刻,陈暮惊奇的侧目看向顾时屹:“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眼前的车后厢座椅不知什么时候被拆掉,取而代之的是车载气垫床,叠放整齐的柔软毛毯。 记忆里的后车厢明明不是这样的。 顾时屹只浅浅笑着,把人放下:“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再躺会儿吧。” 因为这番新鲜的布置,陈暮暂时没了睡意,她坐起身,好奇追问:“什么时候准备的呀?” 顾时屹拿起叠放在一旁的毛毯,抖开,裹在她身上,说:“闲逛的时候找人布置的。” 陈暮心念一转,回忆起闲逛中途他外出打的那个电话,和最后未接的那通来电,不由眯起眼睛看他。 在此之前她都觉得酒店长廊上他对她说的那句邀请是一时兴起,异国他乡,再遇几面之缘的人,对她生出几分兴趣,是这行为最好的解释。 她也只把它当作段露水情缘,天亮即散场,可他的一举一动,总让她生出几分错觉来,仿若她们是一对不远万里来此旅游的热恋情人,他的体贴、周到,早超出了她对这段关系的理解。 “不困了?” 清越男声从头顶缓缓落下来。 陈暮听声慢慢垂下头,她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压下心中所想后,她抬手,指向天际,转移话题:“你看,银河星空,好壮观。” 顾时屹跟着陈暮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夜幕之上,绝美星空赫然其间,银河璀璨,繁星闪烁,美得仿若失了真。 顾时屹靠在车身上,随意问了句:“认识这些星星吗?” 陈暮说:“一点点。” “比如?” “大小麦哲伦星云,还有南十字星。” 顾时屹回头瞥她一眼,带着些许赞赏的语气说道:“可以啊陈小暮,懂挺多。” 陈暮毫不客气的应道:“那是。” 缓了片刻,她又说:“我爸爸是天文爱好者,小时候他每次带我回奶奶家,都会教我认星星,晚上我们俩坐在院子里,抬头就能看见漫天繁星,他会指着天上的每一个星星,给我讲解它们的名字、作用。” 想到离开多年的父亲,陈暮心间无端抽痛了一下,眼前的星空勾起了她很多回忆,那是很多年来无人可以诉说的美好过往,她真的怕,再让它们沉在记忆深处,有一天,她会忘记这些过往。 “我记下的第一个星座是北斗七星,爸爸说这是北半球的重要星座,可以通过它辨别方向、季节,古时候人们就是靠它划分四季的,航海时代借助仪器还可以靠它计算纬度,很神奇对不对。” “后来,我认全了北半球的所有星星,爸爸跟我说,南半球还有一些独有的星星,比如大小麦哲伦星云、南十字星,等我再大一点,他带我来玩,再继续教我认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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