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渊今天被时昨气的不轻,大黄给他出主意,叫他看看最近追的宅斗剧,看看能不能学学,路渊嘴上说着不靠谱,还是认真地看了起来。 还真别说,这剧情真上头。 手机嗡嗡响着,大黄看到路渊不耐烦地拿起手机,低头看了眼,眼睁睁看着他路哥那张比黑砖还黑的臭脸,以一种扭曲的变形方式,活生生变成了一脸憨笑。 大黄咽了下口水,试探地开口问了句:“路哥,你这是有什么好事吗?” 路渊喜滋滋地说:“小英晚饭后,要来找我,要给我送糕点。” 看到这一条消息,路渊顿时气都顺畅了,完全不记得那个碍眼的时昨是哪根葱了,满心都是乐英要来他家。 大黄还想开口,就看到他路哥跟个优质弹簧似的,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拿起路妈摆在桌上的镜子,又拿着吹风机朝着脑袋吹,一个劲弄起发型。 这做作样,让他莫名想到搔首弄姿的公孔雀。 窗台上落了一盒糯米滋。 大黄眼尖地看到了,连忙大喊道:“路哥路哥路哥!” 路渊被这突然一吼的大嗓门,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看到大黄激动地指着窗台那。 朝那一看,窗台上多了东西,路渊顿时眉眼都笑开了,直奔着那处,就疾步走去。 “乐英,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晚饭后才——” 可在看清眼前的人后,路渊话语一顿。 竟然是一脸乖巧笑容的时昨。 路渊探头往时昨的身后看了好几眼,的确没有乐英的身影,狐疑地问:“怎么是你?” 时昨说:“就是我。” 路渊皱起眉头:“乐英呢?” 时昨没回答,只是摆出他一贯在乐英面前那种漂亮乖巧的笑容,来了句:“路渊,谢谢你。” 路渊今天本来就被气的不轻,又看到他这笑容,顿时觉得再次被挑衅了。 忍不住想到午后,时昨跟自己说过这样相同的一句话,也是这样的笑容,怪不得,他说时昨没事跟他道什么谢。 这个时候,他这才明白是什么意思,敢情是在这等他呢! “时、昨!”路渊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的这两个字。 大黄看他路哥一脸怒气,心道不好,连忙起身,按住他路哥都要抬起的手臂。 硬邦邦的,一看就是气狠了。 时昨还是一脸如常的神情,看了眼路渊,听到声响,视线轻飘飘瞥了眼电视里宅斗的大场面。 “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乐英还在家等我。” 说完,就离开了。 路渊看着时昨的背影,突然动了一下,像是要追出去,吓得大黄连忙从身后拽住了他。 “路哥路哥路哥!别气,我们从长计议!” 路渊被拉住,倒就没动了,大黄看着他路哥的脸色,暗自庆幸,心想还好是忍住了。 不然可就麻烦了。 可就是在这时。 电视里突然传出了一句:“我一日不死,尔等终究是小妾!”* 大黄吓得虎躯一震,心想这电视怎么不嫌事大,也来凑个热闹。 对上路渊阴恻恻的目光,大黄连忙慌乱地摁灭遥控器。 心想这宅斗真是看不得,害人! 时昨顺着小路回去,远远就看到匆匆朝他赶来的女孩,橙紫色晚霞落下,在她全身撒下朦胧温柔的颜色。 乐英一到时昨面前,就问:“小昨,你没事吧?” 时昨摇了摇头:“没事。” “路渊他……”乐英顿了下,“你怎么一个人就去了,也不叫我?” 时昨说:“想着我们今天挺打扰路渊和他舅舅的,就想跟他当面道个谢。” 乐英看着笑容乖巧的时昨,想起出门前,叶姗还夸了句时昨懂礼貌,她想这话真的太对了,有时昨这样的天使,光是看着,心情都会变得很好。 笑了笑:“嗯,你没事就好,那我们回家吧。” 时昨笑了笑,也应了声。 “嗯,我们回家。”
第12章 「第十二个夏日」 “说时快,那时快,就在电闪雷鸣千钧一发之际,刹那间,我伸出双臂,以钢铁不屈雷霆之势,以一个漂亮的投篮,成功拔回头筹!” 说这话的人,语调极快,也相当浮夸激动,明明只是在说电玩城的投篮,隔着手机扬声器,仿佛都能看到他满脸的眉飞色舞。 时昨被迫听完了一番不是废话,却胜似废话的废话,知道这样他一般是有事,很了然地问了句:“韩乘,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啊。”韩乘嘴上第一时间否认,可飘忽的尾音,还是暴露他的不自然。 “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韩乘开始生硬地转移起话题。 时昨:“暑假完。” 关于韩乘的真实目的,他懒得去问,知道韩乘这人憋不住事,最后就他算不想知道,肯定也会硬拉着他讲的。 “这么久?!”韩乘惊呼道,“那你岂不是要在那待到快要大学开学,都要两个月了,你一个人在那里那么久,不嫌无聊啊?” 时昨:“不无聊。” 韩乘生出好奇:“有那么好玩吗你那,不就是一个老镇吗,能待那么久,反正我也闲着,要不我去找你玩几天?” 时昨:“别来。” 回绝得这么快,韩乘就忍不住嘴欠:“时少爷,你这么绝情,该不会是怕我撞到你金屋藏娇吧?” 时昨没回他。 在寂静的几秒里,韩乘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对劲。 对于时昨这个认识很多年的好友,韩乘是很了解的。 其实在最初,小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韩乘对时昨印象并不好。 在他见过的人中,时昨是一个很另类的存在,在老师家长面前的乖宝宝,平时就是一张面瘫脸,明明他什么话都没说,可单睁着那双浅褐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波动地瞥过其他人时。 用现在的一句话来说,大概是他平等地看不起每一个人。 而那时的韩乘,因为小时候生了场病,到了小学的时候,发育又晚,个矮瘦弱,像根蔫不拉几的小豆芽,经常会被年纪高的结团混小子们欺负,说是交朋友,其实就是把他当成能够乱用零花钱的冤大头。 握紧的拳头,在差距过大的体型下,每每都藏进他刻意定的大了一号的宽大校服衣袖里。 每一天,韩乘都在忍,都在默默盼望着小学结束,他能变高,变得强壮,能够用自己的拳头,大胆地说句不。 在暗自期盼的一天天过去中,事情的转机却悄然而至。 那是个很平常的午后,韩乘被叫了出去,在偏僻的实验楼后,混小子们的带着浑笑的嘈杂声音,像是灌铅般,重重砸得他的脑袋抬不起来。 他们总是这样阴晴不定,一不顺心,就用歹毒的玩笑话,诸如“你这么瘦这么小是不是家里人没给你吃饭啊”,“天天不说话是觉得你家有钱我们不配当你朋友吗”,看他耷拉着脑袋涨红了脸的模样,借此找他的乐子。 韩乘今天也告诉自己要忍,忍过了……却在不经意间,对上一双浅褐色的眼睛。 阳光下瞳孔散发琉璃般陆离光彩,明明眼前是这样漂亮的颜色,韩乘却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衣服,暴晒在烈日之下,挨了狠狠的一巴掌,就连耳朵都在发出嗡嗡不止的悲鸣。 学校里传言都是他跟那些混小子关系很好,韩乘憎恶着这样的传言,却也默许着,被欺压被迫失掉尊严的时刻,被跟年长者关系好的虚荣粉饰着,企图让这件事情变得合理,也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可如今,被欺负的一面,尽收他人眼底。 他会说出去吗?他会怎么看待自己?其他人会怎么想?其他人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恐慌、无措、茫然涌了上来一时间,紧接着是羞愤盖满了他的脑子……可是韩乘想不出他有什么错。 仅有的,是他太弱小了。 顺着他的目光,混小子们自然也看到了时昨,对于一个同样是小鸡仔,生得过于女气的小少爷,他们是丝毫不放在眼里的,甚至还痞笑着,问要不要过来一起来玩。 对于这种明晃晃的威胁,时昨依旧没什么表情,这放在混小子们眼里,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 韩乘看着他们直直朝着时昨走过去,而这个时昨,竟然也不跑,就那么傻傻地呆在原地。 看得心急,韩乘在心里忍不住暗骂道,真是不知道吃亏! 短短几秒,韩乘已经想了一遍在心里倒数三秒,就趁着这群人不注意,从背后撞过去,然后趁机拽着时昨赶紧跑。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手掌落在时昨肩膀的瞬间,那个人就被撂倒了……骨骼猛烈撞击石板,发出很重的钝响声。 短短一会,韩乘发懵地看着躺在地上同样发懵的那群混小子,嘴巴长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场景。 韩乘定定看着时昨,像是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他般,整个过程时昨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动作却干脆利落。 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词,帅死了。 “蠢死了。” 时昨淡淡瞥了他一眼,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韩乘看着时昨背影,虽然听到是骂他的话,可还是觉得这人真是帅死了,在他心里堪比驾云而来的齐天大圣。 韩乘笃定着那天时昨的出现是上天恩赐,于是开始了日行一善的计划,也不是为了什么,就是深信或大或小的善意,总是会得到传递的。 也从那天起,韩乘便成为时昨的头号迷弟,就算有人说他是跟屁虫一个,他也丝毫不在意。 他知道,时昨只是看起来冷,不然当年也不会插手他的事情。 当他傻愣愣地坚持日行一善,每每时昨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可每次,时昨又总会帮上一手。 仗义,是韩乘对时昨又一个新的认知。 而这么多年,韩乘始终跟时昨同校,也始终都是好兄弟。 从小到大,时昨凭着足以迷惑人的好样貌,从小学到高中,桌上情书和礼物都没有停过,可让人诧异的是,时昨从来没有收过一份。 在男孩们普遍对异性产生好奇的年纪,常常谈论着哪个班哪个女生漂亮或是可爱的八卦,时昨从不参与,却始终对学习情有独钟。 韩乘问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努力学习,他只是随口问一句,没想到时昨竟然回他了,语气还是从所未有的郑重。 只有短短一句话。 ——我要考K大。 韩乘都忍不住怀疑时昨是不是无性恋,没有世俗的欲望,而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个念头也变得越来越肯定。 所以当时昨表现出异样时,韩乘是相当的震惊:“不是吧?!你、你来真的啊?不是假的吧!” 时昨:“什么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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