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念在“七个小矮人”群里放话,请客吃饭,谁要是不到就跟谁绝交。 群回复一水儿的“幼稚”,当晚却都赶来,除了一个在美念书的朋友。 都是美院出来的,现在分布各个领域,做独立服装品牌,当美术老师,或者转行。 他们拉条幅、放礼花,齐唱“祝你生辰快乐,祝你福寿与天齐”,山麻雀一样闹哄哄,让人误会是海底捞新业务。 到酒店楼顶Bar已经是第三场,闻念抱着酒瓶子哭花了妆:“人电视剧里女主角离职都有什么打小三情节,鸡飞狗跳,怎么我连离职都这么悄无声息……” 美术老师说:“是啊,人家职场失意,情场得意,转头遇到霸总走上人生巅峰,你看看你。” 公务员拧他耳朵:“不会说话可以闭嘴,我们念念怎么就不能情场得意了。” “来,我立马来!”富婆花两百万投服装一个响也没听到,不如花小钱点男模。 楼顶Bar落地玻璃描摹都会繁华夜色,爵士乐与烟嗓里,陌生男女谈钱或谈情。 闻念吸吸鼻子,抬头看见八个男模从人群中走来。灯火绰绰,香气缥缈,教人昏天旋地。 “姐。”男模一号一屁股挤上沙发座。 闻念眨了眨眼睛,伸手拿玻璃杯。 “姐姐要喝水?我来吧。”男模二号往杯子里倒柠檬水。 男模三号把水喂到闻念唇边。 “我自己来……”闻念抿了口水,忽然一顿。 吧台那儿有道熟悉的背影。 不能说十分熟悉,只是出于一种直觉,毕竟人会被讨厌的事激发本能。 “姐姐,怎么了?”八号男模露出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 “没有,我就是,有点感动……” “姐姐你等我给你唱首歌,”一号男模说着Rap起来。 “老子明天不上班,爽翻,巴适得板!” 哪来的土货,人们奇怪打量这桌,场面一度尴尬。 依靠吧台的男人转头,与闻念无声对视。 闻念慢慢睁大眼睛,反应过来赶忙背过身去。 “我,我去补个妆。”闻念拽住八号男模,要他掩护。 他们依偎着走向昏暗甬道。 霍司偈轻声呵笑,抿了口酒。 作者有话说: 隔壁连载写得有点费神,来写篇甜文轻松一下:p 恋综设定参考实际节目,大量私设,无原型。 评论掉落红包
第2章 Chapter 2 ◎喝醉◎ 黄澄澄灯光下,横幅镜面映照女人。 今晚庆祝离职,闻念久违地装扮,头发上一个小小的发卡都藏着心思。她是深受亚文化影响走上美院道路的,风格很亚,像从千禧年少女漫画里抠出来的魔女。 Vivienne Tam紧身印花衫,Chrome Hearts皮带扎短皮裙,菱形镂空棉织半腿袜,Prada尖头皮靴,拎一只Gucci竹节手袋,大都是淘来的古着,精致的破烂。 富婆小珠与她取向最合拍,盛赞她这身OOTD。 哪想到会遇到甲方—— 不对,前甲方。 已然离职,他们并无任何从属关系,她不用再忍受他的挑剔。尽管他从没挑剔过她的外型,只有一次说过,Alice你都这么不修边幅的么。 前缀英文名,有理由怀疑他这话实际是讽刺她很土。 跟这种喝了洋墨水儿还不懂花臣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闻念拿出一支梅子色口红,对镜将唇涂抹饱满,用无名指晕一晕,挑开水龙头捻掉指腹印迹。最后在手腕穿上香水,乌木调,让全身色彩的吵闹变安静,变沉郁。 她要好好享受今晚。 手机弹出消息,ID叫momo的匿名账号说:很久没更新了。 广告人私下经营自媒体账号不在少数,闻念以前做了个账号练习剪辑,将随拍素材剪成vlog。活儿花,有腔调,第一期就有好多人看。但生活乏味,选题有限,无心经营,没什么关注量。 点开momo的主页,只几个帖子,葡萄酒、B家品牌礼盒,还有一芥七夕限定香氛。一看就是白富美,IP乱飞,教人羡慕。 闻念回复momo:上班好忙TT momo又说:分享上班日常也可以呀。 好可爱的女孩子,闻念锁上手机屏幕,坚定了离职的信心。 上学那会儿,闻念很耀眼。 知名美院毕业,实习履历漂亮,短短三年在4A广告公司做到主设计,操刀的广告方案拿下业界大奖,一度出圈。 听起来就是电视剧里精致的职业菁英,出入CBD,踩高跟鞋健步如飞。然而生活没有滤镜,这三年让闻念变成曾经最痛恨的普通人,没日没夜加班,大半薪水付房租,另一部分花来买酒。 本就是普通人,只是才幡然认识到这一点。 普通没什么,可怕的是普通又不甘心。 穿过甬道走进光里。爵士乐醇浓,红男绿女人声喁喁,像面包烤炉,有什么在发酵,看似松弛,然而温度在攀升,让人愈发尝到欲望的滋味。 “姐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八号男模。 闻念扬起一点笑:“有你在,哪会不舒服。” 八号男模咯咯笑:“姐姐嗲的咧。” 吴语里的嗲,是眼角眉梢的一点娇,一点妖,是风情,是惹人怜惜。 闻念笑笑,抬头又看到霍司偈。 一步之遥,面对面。他坐在高脚椅上,长腿落到地。 闻念生硬地挪开视线,挽着八号男模臂弯往坐席走去。 “Alice.” 嘈嘈切切之中竟然一下就能听到他的声音,略有一点低沉,似他手边的威士忌纯饮。 “不认得我了?” 其实有想过可能会碰到,他常来这间楼顶Bar。 闻念回头颔首:“小霍总,哈哈真巧。” 霍司偈晃了晃手指,闻念懂这个手势,过去的意思。 闻念不去。 太子爷美美拍杂志时,她在打工; 太子爷烦恼今日戴哪块表,她在打工; 太子爷和女明星度假游船上头条,她半夜起来打工。 太子爷今晚戴了杂志上那块表,和钻石袖扣辉映,贵气逼人。 他低眉看着她,些微的疑惑,为什么还不过去。 闻念这才松开八号男模手臂,说:“我离职了。” 霍司偈抬手抵唇,食指搁在鼻梁上,像拍杂志。 “哦。” 哦是什么意思,已阅? 又不给他打工了,闻念不想猜了。 犹疑着要告辞,霍司偈开口:“请你喝杯酒?” “啊?”闻念微怔,不小心露出一点打工人的卑微,“我朋友还在那边……” “也请朋友。” “……” “祝贺你离职。” 太子爷微微偏头,“应该祝贺对吧?” 这可是挑剔了她工作三年的人,不让他请这杯酒都说不过去。 闻念眨了眨眼毛:“恭敬不如从命?” 霍司偈微哂,打手势招呼酒保。 “我自己点。” 闻念说着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不自觉解释,“你不知道我要喝什么。” 霍司偈倾身,忽然离得有些近,能看见他唇缘柔软的绒毛。闻念差点没听清他说什么,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你又怎么知道。” “那你猜猜看啊。”闻念若无其事。 霍司偈对酒保说,Bloody Mary。 血腥玛丽是一款经典鸡尾酒,且以她喜爱的伏特加为基底,她不讨厌,但讨厌点酒的人。 闻念呵笑:“老土。” 霍司偈一顿,转而盯住她,微张的眼瞳里写着诧异,大约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闻念微微一笑,对酒保说:“Salty dog,要伏特加。” 咸狗是一款金酒基底的鸡尾酒,也可以用伏特加做。她故意借此告诉他,她喜欢伏特加,但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无趣。 “你喜欢伏特加。”霍司偈陈述。 “也不怕告诉你,上班的时候我经常喝酒,就便利店卖的那种廉价伏特加。”闻念睨着他,嫣然一笑。 霍司偈握住威士忌酒杯,好似放缓了呼吸:“绝对伏特加,我知道。” 没给她反应的机会,他看向那边的八号男模:“那位朋友喝什么?” 八号男模被晾在旁边好一会儿了,看二人关系不错,略有点试探:“就和姐姐一样吧。” 霍司偈牵了下唇角:“你朋友很特别。” 闻念挑眉,有几分冷色。抬手指靠窗的沙发座:“那边——都是我朋友。” “看见了,你特别的朋友很多。”霍司偈招来侍应生,低语几句。 说的什么,怎么不让人听见?让她也感受下太子爷的钞能力啊。 待侍应生走开,闻念佯作不经意说:“是说……‘记我账上’之类的?” “你想知道?” 霍司偈招手,闻念不动声色。 毫无预兆的,他站起身,古龙水的味道即刻将她笼罩。他低头,以呼吸摩挲她面颊:“我说,开一个香槟塔为你庆祝。” 屏住呼吸,闻念往后挪退,霍司偈已先抽身。 “不会是真的吧?” 霍司偈眼尾挑笑:“当然是假的。” 心头有点毛刺,她一个总是被挑剔的乙方设计,哪担得起太子爷豪掷千金。可今晚是他找上来的,这么一个好日子。 再惹,别怪她报复。 闻念低头笑。 大理石台面推来一杯咸狗,她向酒保轻声道谢,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西柚汁与杯沿盐,酸酸咸咸,正适合现在的心情。 “别喝太快。” 闻念停顿,稍稍掀起睫毛看向身旁的男人。他又说:“会醉。” 她笑了:“我高兴醉。” “离职就这样高兴?我没见你这么多笑。” 闻念抬眸,酒廊琳琅满目玻璃盏映衬,霍司偈总是严肃的脸变得有些冶丽。就像八卦绯闻里的他,天生从容,风流倜傥。 这人约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总不至于还是那个龟毛的太子爷。 闻念觉得自己有点醉了,竟然问霍司偈七夕那天是否在约会。 “怎么?” “那天我在工作,就,想知道甲方有多潇洒,好为离职的决定鼓掌。”闻念侧身,尖头皮鞋抵到男人的鞋。 再转身,肩膀碰到男人的手臂。 她闭了闭眼,决定退开些,霍司偈揽住她的腰。 只是一瞬,旁边的人从缝隙走出去后,他就松了手。 只一瞬也感受到了,他掌心温度透进她薄衫。 “所以只是因为工作辛苦才离职?” “只是?”闻念瞪大眼睛。 没看清霍司偈的表情,她长叹一口气:“拜托!每天都睡不够,好不容易有点私人空间,又接到电话要加班,你知道你们有多难伺候吗?” 声音有点大,周围的人看过来。霍司偈说:“要控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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