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妍“啊”了一声。 林泽:“是和你在一起以后,我才经常感到开心,许妍。” 他亲她的时候她都能处之泰然,他说这种话,她却要狠狠地不好意思了。 许妍手腕上的花环散发出茉莉香气,充盈着密闭的车厢,更显得浓郁。 林泽等红灯的时候看了一眼她的手环,告诉她为什么希亚会忽然喊他们来吃饭。 许妍的心悬起来,又落到谷底似的:“哦,她觉得你回北美去对你的发展更好吗?” 林泽:“她没这么说,只是问我打算怎么做。” 许妍看向他。 绿灯亮了,林泽发动车子,眼睛看的是外面的路,话却是说给许妍听,“为什么你没问过我呢?” 许妍没说话,没想好怎么说。 林泽好像是笑了笑,说的话有些无奈,“是因为完全信任我,不论我做什么决定都会跟着我。还是说,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我选择的不对就随时抛弃我呢?”
第49章 讨饶 “当然不是!”许妍的否认脱口而出。 可要她解释怎么个不是, 她又词穷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该如何跟他说清楚,她没有想要“抛弃”他, 甚至她才是那个担心被“抛弃”的角色才对。 心里想事想得太过专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家了。 林泽熄火, 先下了车。 许妍看着车窗前他的背影, 后知后觉推开门追过去,牵他的袖子。在说正事之前, 她先控诉他:“为什么没给我开车门?” 平时不管上车下车,他都会给她开门。 林泽低头看她一眼, 说了声“抱歉”,他只是心里憋着气, 还有为她这半路沉默的心慌。 他不想和她吵架,所以在自己忍不住发火之前想找个地方自己静静。 许妍看他又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了,都没拉她的手, 气得在原地停下, 跺脚, “你这哪里有一点害怕被抛弃的样子!” 林泽步子一顿,转身走回来。 他去拉她,被她甩开,“别碰我!我不回了!” 附近院子的声控灯都被她喊亮了。 林泽一把将她扛到肩上, 快步走向楼后面的家里,“这么喊叫,不丢脸吗?” 许妍捶他的后背:“丢就丢吧, 我老公都要丢了。” 林泽听到这个称呼, 心里一颤,她即使是在床上都没这么叫过他。 他心里烦乱, 表情却因为这声“老公”不自觉的愉悦。 林泽单手抱着她大腿,空着的那只手拍了她一巴掌,“胡说。” 他把她扛进家门,放下。 她脱了鞋子以后跳到鞋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林泽,我们谈谈。” 林泽把她的鞋子放进鞋柜里摆正,仰头看她:“好。” 他们这样对视着。 许妍忽然扑到他怀里,紧紧搂着他,根本不用谈,她的心思难道不是都写在脸上吗? 她收紧手臂,再也不能和他贴得更紧了,一丝空气都挤不进去。 她要在一切对话发生前先表明立场,用她想了一路的最朴素的话告诉他:“你说什么抛弃呢?我怎么会不要你?你这么好,我爱都爱不过来!” 够了。 其实有这句话对林泽来说就够了。 可他大概是在她的爱里也变得傲娇,贪心地想要更多保证。 他听了她的话,淡淡地反问:“是吗?我以为你又会像在希腊那样,只是随便爱我一下,不想爱了就消失。” 被戳到痛脚了。 那次确实是她色迷心窍,给人家留下了不负责任的轻浮印象。 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亲吻就是最好的逃避方式。 许妍手臂攀上他的脖子,啃他嘴巴,让他不要说了,不要再翻旧账,她不想听。 林泽开始还躲避了几下,后来被她缠得厉害,推又不能用力推,索性就跟她亲了起来。 他俩外套都没来得及脱,亲着亲着觉得热,边往里面走,边把外套脱了扔在玄关地上。 乱糟糟的。 气氛忽然就变暧昧了。 在许妍把林泽扑倒在沙发上之前,林泽扣住了她的手,将她推到自己一米线外。 他眼睛有些水润,脖子上也一片红晕,像是喝醉了酒。 只是他不想错过今晚这个开诚布公、坦白心迹的机会。 所以他把勾人的小猫按在了沙发上,自己坐到了茶几对面的地毯上,和她隔着一张茶几对话。 林泽:“你想先听我说,还是你先说给我听。” 许妍摇头,她不知道怎么选。 她的“怕”,其实早就从“他会离开”变成“他为她丢了前程”,这是个纠结的命题,不管怎么选,她都觉得难受。 林泽替她做出选择:“那就听我说。” 他第一句就表明了态度,“我不会再打冰球了,我已经决定了要退役。” “这不关你的事,原本我也没想要一辈子都打冰球,职业运动员的黄金期是有限的,我从6岁开始打比赛,今年26了。20年都在干这一件事,我认为我已经足够尽力,也已经过了我的巅峰状态,正在走下坡路。” “当然,我也可以费力地去维持状态,但我觉得每个人生阶段都有合适的节奏,而我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赛场,进入我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哦,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许妍觉得自己心里的大石头轰然破碎,碎成粉齑,太好了,他再有什么计划都无所谓了,他说是他不想打球了,那样即使他留在中国开个餐馆卖沙拉她都不会觉得有负担。 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盘腿坐着,听他继续讲他的计划。 接下来,林泽又把自己打算去沪市读MEM的详细学习规划说给她,“之前上了半年课,有些课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我可以半工半读。” 许妍有点佩服他,也有点羡慕他。她读研都是考虑提升学历后对工作有帮助,而他学习真就是为了兴趣和喜好,完全是自发的。 那么,与“半读”相配合的“半工”,是他要组建一个少儿冰球俱乐部。 林泽才说到这里,忽然发现她像个高高翘着花尾巴的雉鸟,爪子得意忘形地抬起放下。 林泽忽然有些后悔,他刚才不该沉不住气,一股脑把这些计划都说出来的。 他原本还打算让她尝尝“忐忑不安”的滋味,作为她不信任自己的惩罚。 是的,林泽一早就觉得她对自己不够信任,不信任他对她是完全无保留的爱。 可是真的话到嘴边了,他却舍不得说一句谎话,更别说让她难过了。 他的停顿,让许妍忍不住催促:“然后呢,开一个少儿俱乐部,然后你要当教练吗?你不是说不想打冰球了吗,怎么还要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我不做教练,我会组队,运营。”林泽纠正她的说法,“我只是认为自己不再适合打职业联赛,对冰球这项运动并没有偏见。” 冰球给他带来了很多,也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他很难跟冰球彻底划清界限,只能说他的运气比较好,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更适合他的道路。 这还要归功于叶斯的鼓励。 叶斯作为比林泽还大十岁的老将,依旧保持着高昂的竞技状态,甚至续约了北城俱乐部的合同,要在下一届的冬奥会上继续为国家队争光。 在体育学院集训的时候,有天林泽跟叶斯提出自己冬奥之后想退役的打算。 叶斯建议他可以再打两年,觉得他的状态是可以稳定住的。 林泽那时摇摆不定,没有给出答案。 后来跟他们关系不错的一个本土球员大王,也感觉林泽情绪有些低沉,就跟他讲了自己学冰球的经历。 他是最为“纯正”的那波本土球员,没有去外国学过球、打过联赛,从小都是在国内学,在北方的寒天冰地上学会打第一个“出溜滑”。 这些本土球员在外教和归化球员的带领下,是集训期间进步最为迅速的。 所以大王从不会觉得被“关”在这里有什么不好,他像一棵被移植到丰沃土壤里的小树苗,卯足了劲吸收营养和水分,让自己更快更壮地成长。 然而参天大树不是一日长成的,尽管大王相对于自身成长显著,但依旧无法与队里那些归化的球员,尤其是非华球员的能力抗衡。 正式比赛依旧是以归化班为主力,本土球员上场时间寥寥,几乎是凑数打酱油的。 大王羡慕林泽:“咱俩一样的年纪,你已经打够了,我大赛的上场时间加起来没有你一场多,我打不够。” 大王的话触动了林泽。 叶斯曾经说,他希望未来有孩子因为看了他的比赛,走上冰球的赛场。 可仅仅是走上去没用,怎么走,怎么教他们走得更远,或许这是他可以去尝试的。 中国有句老话,“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归化球员离开以后的球队建设,新生代后续力量的补充,这才是更为长久的大计。 林泽不敢保证自己能做成多大贡献,但试试总比不试强,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财力。 许妍听完了他所有的计划,拍着巴掌露出崇拜的表情,“你好厉害啊,你都有这么棒的计划了,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害我一直担惊受怕!” 林泽的计划也是最近才成型的,他想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好,当然,如果许妍早就问的话,他也会愿意分享他不成熟的想法。 林泽:“担惊受怕,你有吗?” 许妍:“我当然有!我为了你的事茶饭不思,天天失眠!” “哦。”林泽转过头看着墙壁,不让自己笑出来,又转过来看她,“这样。”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许妍从沙发上站起来,踩着茶几跳到了林泽身上。 他接了她一把,就被她赖上了,拱着他要他,还振振有词地说,“我这心里没了压力,突然感觉好空虚,快来,填满我~” 她要想哄他开心,总是几句话就能达成目的。 林泽把她抱回沙发,拥挤的坐垫上连转身腾挪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窝在一个位置就着一个姿势拥抱,把连日来的不安都让汗水洗刷干净。 许妍的脚后跟不知何时撞到过茶几边缘,磕破了一层皮,而今那道伤口正好就蹭着沙发套的拉锁上,一动就疼,一动就疼。 这种疼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甚至因为身体其他感官的舒爽压制,完全能忽略不计,但她不同寻常的那几次吸冷气打哆嗦还是让林泽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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