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司徒朝暮的脸上十分挂不住,不高兴地哼了一声,直接甩开了顾晚风的手:“不让你拉我的手了!” 说完,又气冲冲地快速朝前走了几步,结果由于山里地势崎岖,她一个不留神就被树根绊了一下,要不是顾晚风即使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她势必要摔个狗吃屎。 “慢点。”顾晚风叮嘱着说。 司徒朝暮觉得自己更没面子了,索性把胳膊往胸前一抱,开始耍无赖:“我不走了!” “行。”顾晚风叹息一笑,然后走到了她身前的,曲膝弯腰,干脆果断,“上来。” 司徒朝暮心满意足地扬起了唇角,立即跳到了他的后背上,但还是嗔怨着说了句:“你就是个讨厌鬼。” “真讨厌我?” “嗯,讨厌死啦!” 顾晚风叹了口气,一边背着她下山一边无奈地说:“真是头白眼狼。” 司徒朝暮一点儿都无所谓:“随你怎么说,反正人家就是讨厌你!” 出山之后,要再越过一道水渠桥才能到家。 桥两边没有护栏,宽阔的青石板铺就。皎洁的月光落在水面上,光泽粼粼如碎银。 顾晚风背着司徒朝暮踏上了石板桥,潺潺流水声不断从桥下传来。 夜色浪漫旖旎,司徒朝暮触景生情,动了动了脑袋,看向了顾晚风清俊的侧脸,突然喊了声:“小风哥哥。” 顾晚风:“嗯?” 司徒朝暮:“其实我不讨厌你,我可喜欢你了。” 顾晚风扬起了唇角,眼梢都弯了,清冷的声色都变得温柔和煦了:“我知道。”随之,又极为笃定地补充了一句,“我一直都知道。” 嘁,你还骄傲上了? 司徒朝暮相当不满地说了句:“你都没说你喜不喜欢我。” 顾晚风毫不迟疑,不假思索:“我当然喜欢!” “只喜欢我么?” “嗯,只喜欢你。” 司徒朝暮满意了,将脸埋进了他的颈间,不停地用鼻尖亲昵地蹭着他的耳朵。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好奇怪,只想霸道地独占他的所有,一点点的分享都不能有。 小院早已被打扫干净了。两人到家后,先将茶几搬回了客厅,然后给拖车队打电话,喊人来把两辆汽车和摩托车送去了修理站。用得是六壮汉赔得钱。起初是二十万,花臂男讨价还价,还到了十四万,一人减了一万,但这六万也不是白减的——以花臂男为首的那群人混的是下九流的道,以后道上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需要及时地向顾晚风通报消息。相当于顾晚风花六万块钱收买了一群线人。 司徒朝暮得知实情后,由衷而发地对顾晚风说了句:“这社会你就混吧,迟早混成江湖霸主,以后我见了你都得喊一声‘顾爷’。” 顾晚风哭笑不得。 车被拖走后,跌宕起伏的一天终于落下了帷幕,他们简单地弄了点东西吃之后就洗漱上床了,这次办事之前先拉了窗帘,杜绝一且被偷窥的可能性。 两天后,顾晚风从宋青山那里得到了消息,阿临可以回家了。 是好消息。 但对司徒朝暮来说,也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消息。老板一回来,就意味着,她要上班了。 然而她的小轿车和顾晚风的皮卡车都还没修好呢。 顾晚风的摩托车倒是修好了。 去公安局接宋熙临那天,司徒朝暮是和宋熙临的司机一起去的,但去接宋熙临的并非只有他们二人。 宋青山也去了。 还有顾晚风。 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宋熙临一从拘留所大门里面走出来就怔住了。 门前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还有一辆黑色的摩托车。 宋青山站在劳斯莱斯车前;司徒朝暮和他的司机站在迈巴赫门前;顾晚风骑在摩托车上。 金色阳光灼目刺眼,宋熙临呆如木鸡般看着顾晚风。 近二十年没见,他对哥哥的感觉,熟悉又陌生。 顾晚风也是一样,专注又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就好像,二十年只是一晃之间,弟弟突然就长这么大了,西装革履,气质温润,和小时候很像,却又不太像。 在宋熙临看来,自己的哥哥也和小时候像又不像。他骑在一辆酷炫十足的黑色大摩托车上,却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绸缎唐装,乌黑的长发半层披肩,半层简单扎起,脚上踩着一双低帮平底板鞋,九分的裤脚下露出来了一节紧实修长的脚踝,整个人看起来狂野不羁又清冷古雅。 其实他并不想朝着自己的哥哥走过去,内心是紧张畏惧且抵触的。 但他的步伐并不能够由自己的内心控制…… 像是母亲在冥冥中推着他的后背,宋熙临情不自禁地迈开了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顾晚风面前,呆愣愣地看着他的脸,脱口而出地喊了声:“哥?” 语调之间,还充斥着些许不确定。 顾晚风也愣住了,满目都是茫然无措,愣了好几秒钟之后,才逐渐反应过来,立即回了声:“诶!”又难掩激动地喊了声,“阿临。”
第94章 ◎“你是嫂子。”◎ 来了两辆顶配级豪车, 宋熙临却唯独选择了顾晚风的那辆今早才从维修站里面骑出来的摩托车。 两只车把上各挂了一顶头盔,一黑一红。顾晚风来时戴得是那顶黑色的,以往经常戴得也是那顶黑色的,上面还粘着一张司徒朝暮故意给他贴上去的粉红色卡通小熊贴画。 出于个人习惯, 顾晚风先从车把上将那顶红色的头盔取了下来, 递给了自己弟弟:“戴上。” 然而宋熙临却没有接过这顶头盔, 反而将目光落在了那顶依旧悬挂在车把上的黑色头盔上:“我可以戴那顶么?” 他的语气平静、温和,听似是在好言商量, 却又带着一股不讲理的倔强劲儿。 只要是哥哥的东西,一定都是好的。他从小就这么觉得。 在他们兄弟俩年幼时,一家四口围在一桌吃饭, 明明是两只一模一样的饭碗, 但他却总觉得哥哥面前的那碗饭就是比自己的饭香, 时常会央求着哥哥跟自己换碗, 哥哥若是同意了,皆大欢喜;哥哥若是不同意, 他就开始哭、开始闹,会仗着自己身体不好、仗着自己比哥哥小、仗着父母的偏心疼爱,尽浑身解数地去“围剿”哥哥,直到爸妈受不了了、无计可施了, 就会好说歹说地要求哥哥答应和他换碗。 总而言之,哥哥的东西他都想要, 都想霸占, 只要哭一哭、闹一闹,就次次可以得逞。 久而久之, 哥哥也就习惯了, 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 哥哥都会让给他,但前提一定要是这件东西是哥哥喜欢的。如果这件东西连哥哥都不喜欢的话,那一定不是好东西,他宋熙临才不稀罕。 顾晚风当然也很了解自己的弟弟。阿临很乖,却又时常很任性,总是喜欢抢他的东西。年幼时,每当父母逼迫着他把东西让给哭闹不止的弟弟时,他都会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直接上手暴打弟弟一顿。 但到最后他都会把东西让给阿临,因为那是他的亲弟弟,他也不忍心看着他一直哭闹。 全都是一些类似于头盔的身外之物,让了也就让了,掉不了两斤肉。 顾晚风当即就点了头:“行。”随后,他将自己经常戴的那顶黑色头盔递给了弟弟,自己戴上了这顶红色的。 然而霸占了哥哥的头盔之后,宋熙临的内心并没有产生出久违的满足感。二十年的岁月很长,足以改变一切,哥哥拥有着太多他所没有的东西了。 头盔是死物,哥哥不在意,才会让给他。 在意的东西,哥哥提都不会提一句。 他真的很羡慕哥哥,甚至是嫉妒。意气难平。 但他终究是他的哥哥,是他的手足至亲……宋熙临一边嫉妒着他的哥哥,一边爱着哥哥、敬佩着哥哥,不然他不会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兴冲冲地坐上摩托车的后座,像是小时候哥哥说要带着他去山里抓兔子一样激动。 等宋熙临戴好头盔之后,顾晚风对他说了声:“坐稳了。” 宋熙临点头,双手扶稳了顾晚风的双肩:“嗯。” 头盔之下,顾晚风牵起了唇角,同时拧转车把,发动机“嗡”的一声响,黑色摩托车如同一道闪电似的窜了出去。 宋熙临的司机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司徒朝暮:“咱们俩怎么办?” 司徒朝暮毫不迟疑:“上车,跟着。”说完,她便拉开了迈巴赫副驾驶的车门,迅速上了车。 宋青山的司机也朝着自己老板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宋青山的视线却紧紧地追随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黑色摩托,许久后,轻叹口气,对自己的司机说了声:“回家。” 他也想跟去,但有自知之明。小风和阿临时隔二十年才又重逢,他这个老家伙还是不要去打扰了,让他们弟兄俩好好地叙叙旧吧。他去了只会扫人家的兴。 宋熙临在东辅当了近二十的大少爷,还真是第一次乘坐摩托车出行。眼角余光中的一起都在以风速倒退,还是那种呼啸狂风。纵使隔着一层头盔,他都能听到摩托车发动机高速运转的震动声和空气摩擦头盔外壳的呼呼声。 真刺激啊。 哥哥还是那么的狂野,野到不顾他的死活,像是小时候去山里偷鸟蛋一样,他说他不敢,怕被鸟啄,哥哥说不会,还特坚定地向他保证母鸟绝对不会那么快就回来,让他站在树下撑着衣服接住他从树上扔下来的新鲜鸟蛋。结果哥哥还没从树上下来呢,母鸟就先飞回来了,鸟蛋全在他这里,母鸟逮着他就是一顿狂啄。树上的哥哥平安无事。 每次都是这样,顾晚风“坏事”做尽,最后受到伤害的人却总是他宋熙临,偷鸟蛋是、下河摸鱼是、捉野兔的时候也是。挨鸟啄的是他,冻感冒发烧的是他,崴脚受伤的还是他…… 宋熙临在头盔里长叹了一口气,本想让哥哥减速骑慢点,但话到嘴边了,却又碍于面子没能说出口,因为哥哥总是喜欢嘲笑他胆小。 欲言又止了好几番之后,宋熙临硬生生把已经冒到嘴边的话改成了:“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顾晚风斩钉截铁地回答说,“哥带你回家。” 宋熙临心有所触,但还是奇怪不已地说了声:“你现在不是住在庭岗么?” 顾晚风:“嗯。” 宋熙临越发困惑:“庭岗在西,你往东跑什么?” 顾晚风却反问了声:“你是不是很久没坐过摩托车了?” 宋熙临如实告知:“是,怎么了?” 顾晚风:“很怀念吧?我带着你在东辅绕一圈。” 宋熙临:“……” 真是这样么? 宋熙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无可忍地问了句:“是你自己想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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