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祁元的身份彻底暴露,惹得秦氏动荡不安。 完璧如没吭声,只知道秦斯铭这几日的心情的确很压抑。 “一看就是来给斯铭找不痛快……” “早知道这俩大爷要来闹事,当初就该直接把整个epoch给包了!” 她沉默地听着,后知后觉地得出结论。 可能,今晚会遇见景煜屹。 - 傍晚六点半,听闻完璧如还在处理一个老顾客的急单,秦斯铭和袁晟先行到达epoch会所。 生日派对的主场一般都在晚上,直到七点才陆陆续续有人赶来。 秦斯铭喜静,往年的生日也从未兴师动众地大办。 只因最近的局势不利,他在秦氏集团的根基不稳,只能重新开始打理人际关系。 闻祁元的母亲是秦父初恋,两人情投意合,却因家庭背景的悬殊被迫分开。 而闻祁元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出生的。 秦父答应了家族里的联姻,却暗中扶持闻祁元母子的成长。 一晃数年,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被摆到了明面上。秦氏当家主偏爱私生子的传闻也愈演愈烈。 秦斯铭不得不借着这场生日会,拉拢人脉关系。 忙前忙后之时,倏然听到一声清淡熟悉的女声。 看到吴珉柔的刹那,秦斯铭的脸色一冷。 “吴小姐,我没有邀请你吧。” 他语气森然,一字一句中都带着冷意。 钻心的话落下,吴珉柔手指紧握成拳。 她没料到秦斯铭真的下定决心和她划清关系。手机号码、微信、支付宝,所有能想到的联系方式都被拉黑,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决绝。 女人眼睫颤动,面上的笑容却不减。 吴珉柔向身边带她过来的罗玧雅递了个眼神,待她离开之后,微微凑上前几步,朝秦斯铭耳语。 “我们谈谈?” 红唇一张一合,暧昧的气息尽数喷薄在耳边,秦斯铭心中涌上一股恼意,刚要毫不留情地拒绝开口。 威胁的话这时响起,“如果你不想让这么多人知道,我们那点破事的话。” - 另一边,完璧如结束如艺坊的最后一项订单。 出发去epoch的之前,她还在和林荟含打着电话。 身穿厚重羊羔毛外套的女生坐在后座,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准备的礼物,一边望向车水马龙的窗外。 蓝牙耳机里是好友絮絮叨叨的叮嘱声。 “我今儿还在赶一个项目,肯定是来不了的,秦斯铭这次请的人多,你要无聊的话,找袁晟她们就行……” “知道啦。” 完璧如一一应下,很快就到了会所门口。 一楼是必经之地。 还没进去,她的心跳就开始不正常地加速。 不知道会出现怎样尴尬的场面,完璧如硬着头皮迈步而入。 尽管已经竭力目不斜视,却能借着余光清楚看出,一楼大厅空空荡荡,唯有角落里热闹的一桌。 玻璃质感互相碰撞的声音,男人们游戏聊天的笑骂声,悉数传入耳内。 周围烟雾缭绕,桌面酒瓶杂乱,景煜屹被拥在人群中的最中间,大抵是没注意到门口的方向。 这架势,并不是像要过来闹事的。 顶多给秦斯铭这帮人找点不痛快。 完璧如松一口气,刚准备寻着楼梯的方向上去,未料窸窸窣窣的讨论声自耳边响起。 她清楚地捕捉到阎逍的声音。 “诶,璧如妹妹,这么巧……”酒过三巡,阎逍很明显地带了几分醉意,他还热情朝这边挥手,“好久没看到你了!” 完璧如僵硬地回头望过去,本以为会出现上次在餐厅的尴尬场面。 景煜屹却没看她。 身着丝质衬衫的男人慵懒地坐在真皮沙发的最中间,长腿随意地交叠搭着,自顾自低头滑动手里的手机。 他修长的两指正夹着根香烟,不经意含一口,散去大团青雾。 阎逍估计还不知道他们前几天的不愉快。 他拿手肘撞了景煜屹两下,语气激动,“二哥你看呐!” 他还没反应,身边一个白衬衫黑西裤的俊美男人倒是微笑着颔首,“初次见面,完小姐。” 按照林荟含的屡次形容,这种斯文败类类型,该是近日屡次出现在生活中的闻祁元。 完璧如虽感疑惑,还是礼貌朝他致意。 闻言,景煜屹才慢条斯理地掀眼看过来。 隔着浓重的烟雾,完璧如看不大清他眸中的情绪。却在一举一动之中察觉到男人的疏离淡漠。 轻描淡写的一瞥,他很快收回视线。接着摁灭了手里的烟,随手捞起一瓶酒,将酒瓶上端“砰”的一声磕在桌子上。 瓶盖应声而落,他的语气没什么波动。 “抱歉。” “不太熟。” …… 完璧如整理好思绪,随侍者一起上楼。 她手上还拿着一个又大又笨重的方盒,走路的时候都很吃力。 身边的陪同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摇了摇头拒绝。 晔山模型耗费了她好一阵心力,每一处细节都十分精巧,生怕磕着碰着,根本不敢轻易交付其他人。 上楼之后就遇到了袁晟。 作为秦斯铭最好的兄弟,他今天自然也忙不过来。 “完妹儿,你、你来了啊?” 完璧如没注意到他眸光中一闪而过的慌乱,错乱结巴的言辞也全当他招待客人忙得晕头转向了。 “那个,我先带你去放礼物吧……等会、等会儿再一块去找斯铭。” “好。” 完璧如正好担心礼物放在大厅不安全,打算先找个地方安置一下。 袁晟不知道秦斯铭和吴珉柔到底还要聊多久,头顶急得冒汗,胡乱扯着话题,“啥东西啊,这么大一方块儿?” 完璧如恬淡地笑道,“晔山的景观模型。” “呦,手巧还得是我们完妹儿!” 袁晟带她穿梭在人群中间,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如何拖延时间。 不期然,完璧如被一个艳丽身影一撞。她全身心护着怀中的礼物盒,反应过来时才发现羊羔毛外套一侧已经洒满酒渍。 抬头,正巧对上罗玧雅盛气凌人的面孔。 “就她每年送的这些破玩意儿,得亏斯铭看得上,啧啧啧。” 袁晟愕然,一时都不知要谢她还是骂她。 嘴比大脑先一步,“没长眼呢,净知道欺负完妹儿?!” 罗玧雅心情很好,轻飘飘“哦”了声,“对不住啊,完小妹。” 完璧如不客气地淡声回怼,“眼瞎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外套不防水,米白色的绒毛显然已经被酒渍给染红,她急着想要洗干净,以免残留过久无法清除。 罗玧雅这时候幸灾乐祸地开口,“走吧,我带你去洗洗。” 袁晟显然不放心,吹胡子瞪眼想要骂回去,但此刻喧闹声响起,聚会上又来了几个朋友。 他不得不暂时离开。 完璧如朝他笑笑,“没事。” 罗玧雅就是想让她出个丑,不至于一直为难她。她是个体面人,偶尔喜欢给个巴掌再给个枣。 再说,自己也不是软柿子,吃不了亏。 罗玧雅轻哼一声,扬着下巴走在前面,模样很是傲慢。 没人注意到她眼底闪过的得意和狡猾。 她推开一扇卫生间的门,“喏,在这洗洗,之后有人帮烘干。” 接着递给完璧如一片钥匙,“新衣服在隔壁房间,正好把你破玩意儿一块放那儿。” “瞧你现在裹得像熊的样儿,找点好看的礼服穿穿吧。” 完璧如懒得搭腔,不咸不淡地道了声谢。 抬眸时刻注意到女人嘴角噙着微妙的笑意,她谨慎地走进,没发现什么异样。 身后响起一声嗤笑,罗玧雅很快就离开。 看上去的确不是要害她的样子。 完璧如没心思考虑那么多,脱下外套之后就开始进行简单的搓洗。 其间,隐隐能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争执声,她疑惑地听着,一边把洗好的外套挂在卫生间的衣架上。 接着抱着礼物来到隔壁房间的门口。 很明显,里面是有人的,罗玧雅却给钥匙让她进去。 会所的暖气很足,完璧如现在身上只有一件奶黄色线衫,也没觉得很冷。她一手拎着礼物盒,一手捏着那片尖锐划手的金属钥匙。 正犹豫是否要等人家出来,里面的声音却陡然变大。 很熟悉。 她的瞳孔放大,呼吸在这一瞬间都停滞下来。 还没弄清楚在这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生日宴会,秦斯铭和吴珉柔为什么会单独出现在这个偏僻房间,接下来的对话足以让她愕然失色—— “怎么,你敢说你不喜欢我?你敢说你放得下我?” “那华盛顿街头的拥吻算什么回事?” 熟悉的男声这一刻传来。 “我对完璧如的确没感觉。” “我也承认,吻你的时候是真心的。” 最后一句话落下来的那瞬。 一向自持淡欲的秦斯铭,仿佛刹那间跌落神坛。 完璧如浑身的血液皆要凝固,四肢百骸都止不住地颤抖、发凉。 她呆愣片刻,很快就意识到这简短的对话中包含了多少信息。 这么多天的彷徨、无措,让她在放弃的边缘苦苦挣扎、摇摇欲坠。心底尚存的片刻温暖记忆一直拉着她,让她没忍心说出分手的字眼。 但她没想到竟然会触碰到底线问题。 秦斯铭是完完全全的出轨。 完璧如气血上涌,呼吸急促着用钥匙把门打开,硬生生终止了这段恶心至极的对话。 精心制作了二十天的晔山模型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把礼物盒砸向那个道貌岸然的渣男身上。 “分手!!” - 春夜,凛冽寒风肆虐街头。 热闹明亮的大排档,完璧如孤身坐在露天的座位,面前两大盘烤串和炸物,桌上还东倒西歪放着两瓶啤酒。 给林荟含打了数遍电话之后无人接听,她眼眶湿润,吸了吸鼻子,自顾自咬了一口面前的烤串。 方才在门外听的那两句话如同被摁了单曲循环一般在耳边播放,完璧如只觉得生理性恶心。她猛地放下没吃完的东西,撇过头干呕起来。 饿了却吃不进东西,胃和心都空荡荡,无法被温暖完全包裹。 她肩膀一抖,彻底绷不住,泪水开了阀门一般止不住往外涌。 周围都是过来吃夜宵的男男女女,谈笑声嘈杂,足以掩盖她这边微不足道的动静,她哭得也没什么顾忌。 抽抽搭搭没一会,她胡乱一通地往嘴边送了两口啤酒,又继续开始打电话。 “嘟”声很漫长,她哭都要哭累了,差点以为一个世纪已经过去时,电话终于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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