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闭着眼不看她, 聂召摸着它它还要躲,似乎不想让主人看到自己奄奄一息的样子, 却又异常粘人,她走了它又要偷偷看。 聂召只能坐这儿陪着它。 从客厅里,隐隐约约能瞧见外面亭子里那几个人,点了一把火,吃着烧烤喝啤酒。 聂召就坐在地板上,握着那瓶纸星星晃了晃,拧开盖, 倒了一片在桌面上,半趴在桌子上一颗一颗地拆开看靳卓岐写了什么。 能写什么。 他这人应该也不知道什么是情调。 第一张, 只有一个日期。 第二张还是。 因为乱序着,她还跟玩拼图似的给排了序, 一直拆到第五十多个,靳卓岐带着一身寒霜从外面走过来。 手里端着一盘烤好的烤串给她吃。 与此同时,聂召拆到了最开端的那一个。 【美梦——2.7】 明白了。 后面记录的时间,都是他会做梦梦到她的日子。 随后开到下一张,字迹迹遒劲有力的一行—— 希望妹妹无忧无虑,无病无灾,一生有所依附。 聂召现在觉得如果小时候跟靳卓岐住在一块,他俩都能偷尝禁果了。 她当时还可是他妹。 有他妈一周梦见三回妹妹的么。 青春期少年梦遗第一人选是吧。 “不出去玩?”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贴着她坐过来。 碎碎怕人,那几个人太吵,还有几个它不认识的,它现在应该受不住,也没办法陪着他们折腾了。 聂召移开眼,把手里的这张纸星星条也摊在桌面上,整个桌面都被她占满了。 她抬起眼皮,下巴示意了一下桌面。 “你的?” 靳卓岐跟着窝在她旁边,手指捏着一张纸条看着,看到上面那句话,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什么的,“昂”了一声。 “以前写的,当时孤儿院出了拐卖的新闻,就特别害怕你也是被骗的,想回去,但没钱回不去,等有能力去找你的时候已经知道你了。” 聂召暧昧地眨了下眼,往他身上撞了一下,笑着又撞了一下。 “记我那么久呢。” “可不是,所以当时也恨你啊,恨死了。”靳卓岐的语调吊儿郎当的,一直看着她,身子往下弓着。 “但也爱你啊,爱死了。” 他说着话跟喝醉了酒似的,眼角眉梢有些红,喉结都泛红着,估计是被刚外面那一群灌了点酒才放过来的。 自从之前喝酒喝到胃出血,他的酒量就变得越来越不行了。 “委屈死了卓哥。”聂召亲了亲他嘴角。 靳卓岐就闭着眼“嗯”了声。 又睁开眼说:“你过得也不好,说好让你过好生活的,你过得一点也不好,我很心疼,也没办法。” “以后就好了。”聂召说。 说完从桌面上捏了个烤串吃着,一张一张小心翼翼视若珍宝地把这些星星条叠放在一起,重新放入瓶子里。 “出去跟他们玩吗?他们在打牌。”靳卓岐支起身子。 聂召只是仰着下巴笑着说:“你那个弟弟不是不喜欢我么,不过去招人不待见。” 靳卓岐轻笑了声,窝在她旁边,从她手里捞过那瓶朗姆酒,仰着头,喉结来回滚动,光晕在喉尖上,性感的要命,几秒钟给她喝了大半瓶下去。 喝完,嗓子就有些沙裹着似的:“他现在应该不敢惹你。” 聂召:“怎么。” “宋珂那个小男朋友,他。” 聂召有些震惊。 这他妈也太巧了吧。 估计宋珂也没想到她会跟明舟认识,每次都小狗小狗叫着弟弟名字,一直也没说过那小孩叫明舟。 也就跟他们差三岁,今年二十四了,不算小。 就是性格不太成熟,但在大是大非上也很懂事。 “啊。” 聂召轻笑了声:“那我可要吹点风了,给他的爱情路上多点障碍,让他知道一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靳卓岐歪着头,侧着脑袋躺在她肩头,热气都喷洒在她脖子上,身子沉沉的,聂召靠着手在地板上支撑。 “那你不如多吹吹我的风。” 聂召被他说话的气息弄得脖子痒,浑身都跟蹿了电流似的,她挑着眉问他:“你还有什么我没得到的?还用吹。” 靳卓岐想了想,还真没了。 “心都掏给你了,好像还真没了。” “那不得了。” 聂召摸着手下小猫逐渐没了动静,嘴角骤然抹平了。 她意识到小猫咕噜噜的声音没了,身子忽然一僵,脑子也宕机了一秒,一帧一帧低下头,还是保持着动作一下下摸着它柔软的皮毛,低着头拨了拨小猫的耳朵,鼻尖又开始酸。 她陪着碎碎还没多久呢。 好像,碎碎见到她有了很好的未来之后,就退场了一样。 “一会想去看卢湘了,我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花。” 在冬天的第一场雪里去世,碎碎是去找卢湘了吧,也好。 靳卓岐看着猫,毕竟养了这么久,沉了一口颤气说:“百合吧,事事顺利,听起来挺好。” 事事顺利。 对任何人都善良温柔的卢湘从来没得到过,没人能够真正的把她从水火中捞出来。 聂召说好。 下雪的天,聂召跟靳卓岐亲手把碎碎埋了,还定了一个小猫墓牌,特别可爱。 她站在雪天屹立很久,又跟着靳卓岐一起去看了卢湘,看了靳如馨。 她跟靳卓岐一起跪在靳如馨的墓碑前,给她送了花,扫了墓碑上的雪。 侧过头,看着靳卓岐只是沉默不语地看着前面墓碑上的字。 聂召伸出手,跟靳卓岐裸露在外的冰凉指骨交叉相扣,扣得紧紧的。 她看着墓碑,看了好久,才张口说:“阿姨,对不起。” 手被靳卓岐紧紧攥了一下,听到他说着:“我快要结婚了,是我喜欢的人,叫聂召。” 靳卓岐说话时唇前都冒着白烟:“你应该知道她的,是以前孤儿院我很想带走的人,现在还是被带回我们家了。” “还是想带你见见她。” 后来靳卓岐说小时候靳如馨舍不得买一口热饭吃,却经常给靳卓岐买每天都要喝的牛奶,经常一个人偷偷哭觉得委屈他。 她总说妈妈希望给你一个更好的生活,不希望自己的小孩在她身边是缺爱的。 或许她自己没得到,想要极力给别人。 “妈。”靳卓岐盯着墓碑,嗓音微哑说,“我很幸福,我感觉到有人比你更爱我了。” 她跟靳卓岐离开时,地面拖了很长很长并排的两对脚印,一直蜿蜒往前,看不到头似的。 预兆着他们以后要一起走很久。 *** 聂召准备跟靳卓岐领证这件事儿,还是快到了那几天才跟葛元凯说的。 他最近跟他爸妈闹得挺凶,他爸妈让他联姻,他之前倒是看的淡,圈内商业联姻实在见怪不怪了,结了婚之后各玩各也丝毫不影响他继续浪,可最近忽然怎么都不想结了。 聂召想了挺久,自己结婚这件事除了告诉朋友宋珂之外,也就葛元凯。 她没什么亲人,可以说的朋友也没多少,这些年本来就是孤零零一个人,身边的人好似都是陪她走过那么一段就算是尽头了,真正剩下的葛元凯算是一个。 她真把他当哥,但其实他爸妈不怎么喜欢她。 给人打了电话后,那边的声音快炸了。 “你他妈怎么不等孩子会跑了再跟我说一声啊。” 聂召捏了捏耳朵:“那也行,你再等等。” 葛元凯沉了口气:“结就结吧,他对你挺好的,也真的没得挑刺的,结婚别人有的你也有,哥都给你备着。” “别他妈在这事儿上跟我矫情啊,真把我当哥就别在乎这些,礼数问题,面子上要过得去。” 也就寥寥几句话,聂召视线又要模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小时候的记忆回来了,她泪腺发达了起来。 或者又是,以前她不得不坚强,什么事儿都习惯自己扛着,自己强吞下去,可现在有很多人都站在她身边。 聂召低垂着湿湿的眼睫:“嗯,哥,谢谢你。” “别哭。”葛元凯听到她的声音,就知道人怎么了,“以后什么事儿都能来找我,都说了上辈子咱俩肯定是亲兄妹你还不信。” “我信行了吧。”聂召吸了吸鼻子,“你跟你爸妈闹什么呢?” 葛元凯想到就烦:“你别管,多操心自己的事儿。” 挂了电话,聂召灭了手机一回头,看到站在她身后的靳卓岐。 “你站那儿不说话干什么呢。”聂召眨了眨有些酸的眼睛,佯装无事发生从他旁边掠过。 被靳卓岐攥紧手腕噙住了唇,随后唇瓣捻在她的眼角,很轻地吻了好几下。 “靳卓岐。” “嗯。” 聂召笑着,眼眸晶莹说:“现在是我以前不敢想的未来。” 他只是亲了亲她的手背说:“你值得。” “现在有我了,可以再大胆一点。” “没了。”聂召摇了摇头,环着他的腰,“你够了。” 除夕夜的前一天,满地银白,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落着。 空气中的冷意把人刺的不敢出门,街上却格外热闹,毕竟即将过年,满地红绸,红灯笼上福字庆祝着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几个人非要耍帅开靳卓岐新买的那辆全碳柯尼塞格炸街,聂召不懂得他们对车的喜爱,跟着上了车坐在后排。 开车的人是付坤,副驾驶坐着她女朋友,还有另外一个女孩也跟着他们坐在这辆车里。 盛况开的另外一辆帕加尼,前后跟着,去那边海边别墅玩。 晚上似乎有夜宴,有人在海边别墅附近的雪地里点篝火,在这儿都能瞧见远处天空中的烟花。 也是不嫌冬夜漫长冰冷。 车内还放着那首《一路向北》,带着吉他,聂召就一边给白染伴奏,一边听她唱歌,她的声音清亮,却很会刻意压低。 听付坤说她是个挺开朗的北方姑娘,是学播音主持的,声音听起来挺软,性格却爽朗的很。 她起了头,车内没开灯,只有车载屏幕亮着弱光,跳着周董那首歌的歌词,氛围足,车内的几个人也都不怯跟着合唱起来。 声音起此彼伏并不算齐,悠扬的格调却像是一群自由奔放又处于微醺状态的人,散漫轻松,舒畅自在。 “我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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