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舞欣慰地说:“季趯长大了,季荇被他照顾得太好了。” 季骁虞在季荇生下来后没跟家里打声招呼,甚至没跟宋舞说就去约了医生做节育手术。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戾气横生的季骁虞,这些年他跟周夜行他们合伙做生意,后来又独立出来组成一家新的风投公司。 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直隐居幕后,比宋舞更长时间待在家里,在两个孩子的成长环境中,他作为父亲的形象始终如山一样坚不可摧。 房间里隐隐传来季趯督促季荇刷牙的说话声。 季骁虞跟着听了一会,理所当然地说:“他是做哥哥的,难道不是应该的。”也只有家里人,换做外人季趯脾气一点都不好,他敢在可视的情况下当着大人的面,给让他不喜欢的人摆脸色。 这点季骁虞从没纠正过他,只是为了不让宋舞担心,只在私下单独跟他说过一次。 要么学会伪装得好一点,要么有自信在一辈子不会招惹麻烦中一意孤行。 从那之后季趯脸色会臭点,脾气坏点,但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而且他在外人的印象中,总会因为对妹妹的照顾格外加分,其他人也会因此忽略他的臭脾气,提到这两兄妹的感情总是羡慕得赞不绝口。 宋舞脚上突然悬空。 季骁虞从背后环着她的腰,把她抱回房间里,等摸了摸她脚心的温度,盖上被子才说道:“你再睡会,我下楼给他们热点豆浆,再把车上能垫肚子的吃的装进他们书包里。” 纪念日季骁虞会给家里阿姨们都放假,小孩的早餐通过这些年的努力已经到了得心应手的程度,就是季趯比季荇早吃几年苦头。 前两年孩子的奶奶过来突击检查,说季骁虞早上光煎鸡蛋培根营养根本不够,于是派了两个厨师外加她自己亲自监督培训,于是才有了现在要蔬菜有蔬菜要蛋白有蛋白的健康成果。 荤素搭配,样式精美足够季骁虞能在工作的空隙里,去考个营养师资格证。 宋舞听话地闭了会眼睛,发现那道灼热的目光还在,憋不住睁开眼睛问蹲在床头看着她的季骁虞。“你怎么还没走?” 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被埋在床前的人拱了拱,“就这么急着赶我走?没什么想对我说的?还是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宋舞脑子里转了一圈,季骁虞对两人之间的任何值得纪念的日子明显比宋舞要执着,在纪念日前一周,宋舞就有收到过他身边秘书的提醒暗示。 而她也有特意空出来这一天和他度过,这次安排好了日程,礼物也有安排上,还有什么是她遗漏的? “纪念日快乐?猜不出来。” “要不你还是直接说吧……”宋舞想得有点痛苦。 季骁虞愤怒地用头撞了一下她的手腕,他发丝蓬松摸上去却比较硬,最近因为春天到了,在设计师修剪头发以后还搭配染了个极时髦清冷的烟灰色,透出几分不羁的成熟型男气质。左耳的耳钉是去年的结婚纪念日礼物,跟宋舞的是一对。 宋舞手指一疼。 季骁虞放在嘴里轻咬,直到她痛得朝他望过来,才直视宋舞,平淡而抱怨地道:“你忘了在这天拥抱和亲吻你的丈夫。” 季趯跟季荇手牵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主要还是陪季荇,季趯自己腿上放了个平板,上面播着国际频道的新闻,主要为了做做听力训练。他偶尔看看季荇,然后再低头瞥两眼上面的画面。 季骁虞:“季趯,带妹妹过来吃早餐。” 季骁虞一喊,季趯就动了。 父亲在他这有着压倒性的权威,季趯出生后宋舞身体弱,除了哺乳期,很多时候都是季骁虞在亲自照顾他。 或者说他是被父亲带大的,但他永远尊敬崇爱他的母亲。 “走了季荇,待会再看。”季趯站起来,季荇这时候会自己从沙发上爬下来,然后再把手塞到季趯手里,“哥哥,牵。” 季荇咬着烤香贝果,望着在冰箱前给她跟季趯装水果的季骁虞,“妈妈不吃吗。” 季趯看看季骁虞再看看她,帮她把沾在下巴的草莓酱擦掉。没有出乎意料的道:“妈妈还在睡,等今晚我们回来就能见到她了。” 去年前年以及大前年,季趯跟季荇都是第二天才被接回家,这次他想带季荇在十二点前一起跟父母度过。 不知道爸爸明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说了今晚回来,不是指季骁虞跟宋舞,而是他们兄妹俩。 季趯叉起最后一块牛排,眼珠子盯着一声不吭背对他们的父亲,高大的身形让他打心里充满安全感。 爸爸是最强的。 小孩每天吃什么东西季骁虞都有计较,水果这种东西糖分高不宜过多,他只会给象征性地给小孩带上几样。 季趯的话没得到回应也没事,季骁虞把他们书包拿过来,主要是季荇的物品比较多,他按了下季趯的头,季趯就能跟活过来一样。“爸爸,我们走了。” 奶奶家的车到了,季骁虞简单的冲司机点了下头,就把两人牵到车门旁一个个地塞进去。 看在两张脸都可怜巴巴望着他的份上,季骁虞象征性地问了句,“还记不记得我交代过什么。” “爸爸说在去奶奶家以后要懂事,不可以给大家添麻烦。”季荇抱着小书包有些眼泪汪汪。 季骁虞手伸进去摸了摸女儿的眼角,吩咐道:“季趯,照顾好你妹妹。” “嗯。” “还有你自己。”季骁虞抽回手,“有事给我打电话,爸爸不会静音。” 司机把车开走,季骁虞扭头转身,走了几步才发现院子里的望春玉兰开了。 昨天还是花骨朵的样子,今天一夜之间就全绽放了。 宋舞躺在床上小眯了一会,手机震了一下她就醒了,打开一看收到了季骁虞给她发的消息,大概猜到她没真睡,于是叫她,“到窗户边来。” 房间做了地暖,宋舞不用穿鞋踩在上面也不用担心着凉,她听话地随手抄了件外套披上,边走到窗户前。季骁虞已经在那站着了,一片粉紫的望春玉兰的树下,冲她招手。 “别开窗,外边冷。”他在底下冲她喊。 宋舞要打开窗户的动作就顿住了,隔着玻璃季骁虞的声音还是那么洪亮有劲,他一脸笑意地仰头望着她,“就是想让你看看,今年春天是什么样子的。宋舞,春天到了,我们接着来日方长——” 宋舞跟季骁虞的纪念日基本不会太出错,前年是季骁虞开车去邻市玩了一趟,那里的元宵节活动在国内出了名。 两人第二天才傍晚才回来。今年宋舞收拾好出来,季骁虞已经把车停在院子里停好了。 “去哪儿啊。” 季趯他们是快九点被接去老宅的,这会也才过去一个多小时。 宋舞问他,季骁虞居然卖关子不说,淡淡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上车后还给宋舞备了枕头跟毯子,细心程度不亚于对季趯跟季荇。 “看来路程挺远的,要出城吗。” “要出。” 季骁虞忽然扭过头定定地看着她,宋舞回以疑惑的目光,季骁虞不缓不慢地将藏在背后许久的望春玉兰拿出来,摘了一朵簪在吃惊的宋舞的鬓边。 “你这……”什么时候藏的,宋舞刚才走过来居然都没发现。 季骁虞想做的事完成了,勾出一抹得逞的笑:“出发了。” 如果说冬天曾经给过宋舞一种痛彻心扉的难过,那么在春天,季骁虞希望自己能一辈子为她带来喜悦。 宋舞照了照镜子,她脸上的笑也很明显,还有几分羞涩。 就连季骁虞哼起季荇的儿歌,她都觉得比车载里放的要好听得多。 季骁虞无意识地说:“春天在哪里,春天在……” “春天在我这,也在你那。”宋舞顺口接道,眼也不眨地盯着镜子,就是为了防止自己不好意思,但在季骁虞忽然静音那一刻她脸已经烧起来了。 宋舞不经意地摸了摸耳边的花,改口道:“只要人常在,哪里都是春。” 车的喇叭声如雷点般鼓噪,暗示出开车的人的心情,宋舞瞪大眼,看到前车司机误以为季骁虞在挑衅他,变道之后降下车窗叫骂。 季骁虞充耳不闻,炫技般的加速甩了对方一脸车尾气,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们进山。 原来季骁虞今年纪念日没打算跑太远,而是出人意料地带了宋舞来寺庙里上香,到的时间又刚好赶上和师傅们一起吃素斋。 每一步就像个精确计算过的。 “怎么想到来拜拜啊?” 宋舞披肩掉下来一角,季骁虞注意到帮她捞回到肩上,他口袋里一摸,居然还能摸到给小女孩夹头发的那种发夹子。 为了不让披肩再散落,季骁虞将这玩意当胸针似的别了上去,说:“一直想来。” 当察觉到宋舞诧异的目光时,季骁虞知道可能他这个人说以前轻狂那也不太对,他是只信奉自己的类型。 现在不搞那一套,居然还会迷信起这些,确实值得人意外。接着他补充道:“我看市里好玩踏春的地方都是人山人海,干脆就选山里,这里远,就算有人也不会挤。而且……” 而且早上季趯说过晚上想回家,以为季骁虞没听见,其实季骁虞都有记在心里,他是故意没告诉季趯,会去接他跟季荇。 今年他没打算带宋舞跑太远。 因为他想的就是带宋舞到寺里祈祈福,如果不是两个孩子还小,宋舞身体又弱,季骁虞本来还打算在初一一大清早就过来抢头香的。 头香就是新年给菩萨敬的第一炷香,本来没人讲究这个,不知道是谁带起抢头香的风潮,说是第一炷香能彰显来祈福的信众心更诚,让菩萨看见,会特别关照他一年都有洪福,于是天没亮或是夜里就来这站岗的人特别多。 “都说这里显灵。” 季骁虞莞尔,“我倒要看看它能有多显灵,能不能成全我心中愿望。” 宋舞好奇问:“你心中还有什么愿望?” 到了季骁虞这个年纪,夫妻美满,儿女双全,事业当头,他还有什么愿望是没实现的? 季骁虞高深莫测看她一眼,还是那句话,“我不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宋舞也不追问了。 她跟季骁虞在寺里逛了逛,遇到风景好的地方还拍了照,主要是季骁虞给她拍得多,各式各样的,有很多时候宋舞不经意间就被抓拍。 季骁虞挑了一些整理过的特别好看直接发到他的个人朋友圈,基本上看见的人都赞了一个。 他朋友圈质量本身就高,颇具艺术性,不知道他风投老总的身份,还以为是摄影师。 中间有人问他这是哪个寺,季骁虞翻了一遍,抽空回了个寺庙名字就把手机揣回兜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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