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宋舞答话。 秦绌凑近看了看窗外,不甚满意地点评道:“不过这种老式品种跟大棚里培养出来的品种不能比,将就欣赏欣赏吧。” 宋舞目光落在风里装满一桶的红玫瑰上,颜色是非常经典暗红色,娇艳如血。 可能对他人来说俗气了些,但宋舞觉得刚好。 席岳从前追她,也送过不少花,他出身好,品味和眼界都是被培养出来的,玫瑰代表爱意,却不在他的选择范围。 宋舞:“可以算上我一份吗。” 发现秦绌惊讶地看着自己,宋舞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我还蛮喜欢……” 秦绌爽快道:“可以啊,待会我跟大家说一下,然后让那老人家把花提上来,大家都能挑。” 宋舞点头,迟疑地问:“那钱怎么给,我给你转还是……” 秦绌语气安抚,“不着急宋老师,前台那边还要统计人数呢。” “这样……” 秦绌盯着神情疑惑的她,笑着,徐徐说:“其实,还有件事我想跟宋老师说——” 宋舞口袋里的铃声突然响起。 秦绌的话音顿住。 宋舞歉意地朝她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没事,你接。”目送宋舞背影远离,秦绌的笑容渐淡。 季骁虞的电话来得不合时宜,宋舞在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一瞬间,如临大敌。 深知不好在秦绌面前接听,宋舞只好换了个地方,走到一旁的角落,声音轻轻的:“喂……” 等的不耐烦的季骁虞听见宋舞的动静,眉头一挑,沉声问:“怎么这么慢?” 耳边仿佛有电流擦过。 宋舞身体莫名感到发热,就好似回到了昨天晚上被季骁虞从背后抱着的时候。 她甚至不想回应他,避之不及地数次揪着她不放,让宋舞那张白皙而秀美的面容流露出一丝纠结而苦闷的神情。 季骁虞:“哑巴了?说话。” 宋舞捂着嘴,闷声道:“在……有事。” 季骁虞:“你能有什么事?一大早就不见人,跑哪儿去了。” 这种瞧不起的态度,直接打消了宋舞告诉他自己在上班的事,“就是,在忙……” 小玩意语气软绵,慢吞吞的,听起来跟受了委屈一样。 还挺让人心痒痒的。 想起自己为什么打电话过来的季骁虞,发现自己有片刻的沉迷,登时冷着脸清醒,“我不是席岳,少跟我耍什么小脾气。” 宋舞:“……?” 季骁虞冷声呵斥过后,情绪缓和过来,颐指气使:“喂,我给你看个东西,先加好友。” “……加什么?”宋舞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反应迟钝,季骁虞也不恼火,想到待会的好戏,心情大好。 耐着心思道:“社交软件加好友,听懂了么?” 当然,为了不失颜面,季骁虞还要求,“你加我,账号ID发你手机短信上了,给你三十秒通过时间,超时后果自负。1、2、3……” 宋舞挂断电话,被季骁虞恫吓得心慌慌的。 等通过以后,这种感觉被证实了,不是空穴来风。 季骁虞招呼没打,直接发了张他的个人照片过来。 没拍全脸,只露出一个下巴,可以清晰地看见英气流畅的下颔线。 不知有意无意,那凸/起的喉结侧对着宋舞的视野,有种成年男性散发的特殊的性感,脖子领口上还打了条陌生又熟悉的领带。 宋舞陷入回忆中。 这是…… 季骁虞发来挑衅的问候:[眼熟吗。] 季骁虞:[你品味不怎么样,但这条勉强能用。] 季骁虞:[我不喜欢这种色调,记住了,以后改进。] 这是,宋舞以前送给席岳,而他来不及拆开的礼物! 季骁虞太过分了,他怎么能随便动屋子里的东西。 宋舞刹那间感觉到头疼、头晕,天旋地转,胸口闷得几乎窒息。 手机都握不稳了。 宋舞:[那是席岳的。还给我。] 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得逞的季骁虞发泄了口闷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凭宋舞怎么发信息给他,季骁虞那边都毫无回应。 秦绌忽然默默走了过来:“宋老师,出什么事了?” 宋舞想不到她还在,为了不让秦绌看出端倪,背对着秦绌直至收拾好情绪,才转身面对她。 “没事,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秦老师。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宋舞除了嘴唇艳红了点,秀眉轻蹙,其余看不出异常。 她肤色白,一眉一眼都像由一只圣手亲笔细细描摹出来的,有种天生丽质的韵味,惊艳又耐品。 秦绌甚至有些怀疑宋舞是不是去医院微调或是打过针,不然哪有人离这么近,面上的毛孔都细腻得几乎看不见。 宋舞为了季骁虞的事心烦意乱,没太仔细注意到秦绌的异常。 她想着怎么向季骁虞拿回那条领带,虽然不值什么钱,但那是她给席岳的,在她看来季骁虞随随便便动别人的东西,不问自取就是偷。 宋舞还想着季骁虞要是一直待在澜庭的房子里,那她今晚势必还不能那么早回去。 结果……感觉到秦绌盯着她看了太久,宋舞疑惑地停下思考,“秦老师?” 秦绌反应过来,“宋老师,我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宋舞不懂这期间秦绌想到了什么,对方说完就先走了,而她的心神因此又回到了季骁虞发来的那张照片上。 她点开,关上。 犹犹豫豫,反反复复,在课休时间结束前,终于下定决心,“晚上你会过来吗?” 天黑了,路边街灯亮起,像一颗颗又大又圆会发光的鹅蛋。 宋舞到下班后都没收到季骁虞的回复。 晚高峰期间,路上车潮涌动,密密麻麻,季骁虞从公司出发没多久,就堵在了一条道上。 平时他要么走得很早,要么走得很晚,很少碰到这样的情况。 副驾驶位上,何同扭头对后边的位置道:“前边车祸,看来这雪天事故多发,没个把小时过不去了。老板,去老宅还是?” 司机乐呵呵地道:“何秘书,季总早上说最近都会住在澜庭。” 何同一愣,那地方可不常去。 通常是他老板带人过夜才会去那边,老陈这么说,是老板有什么情况而是他不知道的么? 车内暖气十足,季骁虞穿着今天从澜庭出来的西装领带,大衣搁置一旁,脸上罕见地戴了一副银框眼镜,正低头翻阅着从公司带出来的项目资料。 面对下属的观测,季骁虞头也没抬地道:“回枫桦台。” 何同跟老陈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古怪。 季骁虞坐的位置附近,一个手机躺在不远处。 宋舞发的消息,季骁虞早就收到了。 他也全部都看了,当宋舞问他会不会去澜庭时,季骁虞就知道猎物上钩了,下一刻就将手机丢到一旁,投入工作中。 之后一整个下午都没再关注,但他知道这样远远不够引诱猎物走进陷阱。 得拿东西吊着。 就像驯养宠物一样。 人也是,不能太上赶着,也不能离得太远,只有若即若离,如同阴影般使她无法摆脱,却又时刻提醒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这样就能让她永远对他印象深刻。 挥之不去,如同悬在头上的镰刀,不知道苦难和希望谁会先来,才是最佳的捕猎方式。 而宋舞,季骁虞根本不可能上赶着舔她。 他有钱有地位有权势,宋舞有什么? 何况昨晚对她起了兴致,却被拒绝的季骁虞此刻更不可能没皮没脸地往上凑。 晚饭都没吃的宋舞赶回澜庭,不知道迎接她的远不止这一件事。 她被拦在澜庭的大门外,经常和她打招呼的年轻保安,红着脸,既为难又怜悯地看着她道:“对不起宋小姐,你现在不能进去了。” 宋舞脸都白了,“什么意思?” “我来说我来说。” 接到通知的物业经理满头大汗地出现在宋舞身后,“宋小姐是吧,席先生家那边清理财产的时候发现,您这房子来路有问题。” “席家那边已经安排律师来处理了,现在要将房子收回——所以从今天起,这以后你不能再住了。” 第11章 经理负责传达席家的意思时,宋舞包里还携带着一束助人为乐买的红玫瑰。 当时天色不说明亮,却也灯火辉煌,澜庭大门口的光亮能驱走夜晚的大半黑暗,仍无法驱走宋舞心里的寒冬。 灯火好似失去了温度,无法让她感到温暖,面前保安怜悯同情的眼神,和经理刻板又强硬的神色,让宋舞不得不做出反应。 “能让我跟席家的人通话吗,我可以解释,房子当初……” “爱莫能助了宋小姐。”这么冷的天,经理跺跺脚,忍受着寒意,只希望快点摆平了面前的女人。 他也不过是按吩咐办事,上传下达的一个打工人,哪能改变上面资本家的决定。 还联系?他有那个权利吗。 经理:“您跟席先生以前交往过,能没他家其他人的联系方式吗?您还是自己去沟通吧,我这实在不好插手……” 听着经理推脱的说辞,宋舞不好再与人为难。 而且她也不是会为难旁人的那种类型,就是受了再多的苦果再大的不公,难受到不行,都只会低着头沉默,仿佛犯错的那个人是她。 大概是看她这副无家可归的样子,在冬天的寒夜中看着过于可怜,经理搓着手提议,“您要不,今晚就在附近开个酒店,对付一下?” 宋舞呆呆地提起神,她仿佛受到的冲击比较大,连回应的力气都没了。 房子里有她的很多东西,她其实应该强硬地跟对方要求,进去一次将东西取回来。 但宋舞一张嘴就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她胡乱点了下头。 经理看到她另一只手掐在了手腕的皮肉上,像在隐忍,又像在抑制难受的感觉。 然后转身就朝外走了。 宋舞没有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两旁的树木相交成荫,路灯照出斑驳的光圈,供过往稀松的行人辨别方向。 过不了多久,宋舞脚步暂停,站在原地仰望眼前一家酒店大楼。 这里她住过,席岳还为她办了一张卡方便不时之需,席岳死后,宋舞有些地方就没再去过。 不知道那张贵宾卡还能不能使用。 宋舞犹豫了片刻,便走了进去。 不多时,“宋小姐,房间开好了,需要我送您上去吗?”工作人员亲切询问。 宋舞身上很冷,酒店里的暖风只让她冻僵的脸面恢复一点温度,她迫不及待想要先到房间里去洗个热水澡。 “不用……谢谢,我没带什么行李。”说完,宋舞将暗地里打量、窥探的目光抛之脑后,独自进入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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