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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电话。” 他迅速输入号码，还拨到他手机上，储存后放在她手心里。 “哦。”沈思颜木讷点了点头，眼帘里，他形如标杆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这才低下头，一口老血哽在喉咙。 “我男人？！” 谁准他这么称呼自己的？！ …… 北大街的商铺，一栋大型购物楼宇。 阳光下，玻璃折射出万丈光芒，原本门庭若市的地方，此刻被拉起了警戒线，商场里的人也遣散干净，唯有不少群众围堵在外，探头探脑的好奇张望。 沈思颜一身白衣，挎着医药箱，拉起警戒线钻进去，掏出包里的法医证给刑警过了眼，畅通无阻进入大楼中。 商铺分为五层，应该是庆祝六一儿童节，粉色的花球扎成甬道，唯美温馨。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会驻足欣赏。 乘着观光电梯直上天台，不少警察在勘测现场。 “思颜，过来看看。” 王警官和她合作多次，站在天台边沿招呼她。 沈思颜的目光从王警官国字脸上扫过，落在他脚下的尸体上，血迹已经干涸，胸口插了一把刀。 “死者刘敬华，今年35岁，是这商场的负责人。发现尸体的目击证人是这里Amani专柜的店员，想抽烟，商场不允许，所以上了天台。” 听着王警官的介绍，沈思颜利落戴上橡皮手套，蹲下身抬起死者的手。 已经僵硬！ 尸体下的血液呈黑红色，爬行了一段距离，所以血迹面积很大，而胸口的一把瑞士短刀，伤口处也凝结血痂。 死者穿着工作服，还挂着名牌。 “不是即刻毙命，死亡时间应该是今天早上。”沈思颜初步推断，两指放在死者胸口，稍稍用力，伤口飙出一条血柱，“心脏动脉血管断裂，致命！” 说出这些话的同时，她注意到短刀没入的程度不足以插到心脏，半段有染血情况。 “他挣扎过，试图拔出刀子，但是没能拔出来就断气了。” 沈思颜眉心拧了拧，如果是他杀，出于本能，还想活下去，这种行为很容易理解。 “我们发现了遗书，在他办公室找到的。” “我看看！” 沈思颜站起身，拿过塑封袋包得严严实实的本子，本子上笔记潦草，写了很长一段话。 大概的意思是，当初死者刘敬华因为贪财，所以在投资建设商场的时候吃回扣，用了劣质材料。这几年来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因惶惶不可终日，所以决定自杀。 剩下一些什么家产怎么分配的就没必要细看了，无非是什么对不起家人云云的忏悔。 “这就自杀了？有贪图钱财，敢去做的人，心理防线这么不堪一击么？”沈思颜像是在问王警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的确，胆子大才敢在宪法上找生财之道，一般老实人，干不出这种事。 “也不是没可能，已经跟商场其他负责人印证过了，这确实是他的笔迹，而且商场监控录像里，也没调查到可疑人等。” 王警官叙述间，沈思颜再度蹲下身。 死者是睁着眼的，脸色煞白，隐隐发青，估计别的女人看了后会失声尖叫，但沈思颜学医七年，已经见怪不怪了。 “从刀口的痕迹来看，确实应该属于自杀。”她检查刀刃的横切方向后，又抬起头问，“指纹采集了吗？” “这个不等你来了，再采集么？”王警官招手叫来手下，当下便拔走了短刀。 指纹采集等结果出来还得一段时间，沈思颜得空站在天台边往远处眺望，这里是市中心，高楼如林，车水马龙。 属于城市的喧嚣，纷纷扰扰，一览无余。 为什么要选择在天台寻死，风景好？ 更奇怪的是，天台寻死不是跳楼，而是用一把刀子了结。 自杀后不想死，试图爬行求救，身上没有带手机。她闭上眼，感觉微风拂面，脑子里构想着今天清晨，旭日东升时，这里发生的一切。 …… “妈，什么事？” 走出医院的陆谦心情大好，车厢里钢琴曲悠扬，电话响起时，他接通蓝牙，随意的掌着方向盘，指尖随着音乐旋律，有节奏的起落。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母亲宁淑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欣喜，“妈问你，你要老实交代！” “老宅，怎么了？” 陆谦明知故问，昨天陆远丑闻满天飞，记者蹲在老宅门口大抵是想追根刨底，不料撞见了另一则新闻。 今日标题赫赫写着：陆家少爷情场失意，陆家掌权人金屋藏娇。 还多谢他陆少爷行为不检，不然他哪能藏娇？ “新闻是真的？那女孩跟你……” ----
第七章 ：绝对的好处 宁淑留有余地，话只说一半。现在的年轻人，一夜情什么的，她还是清楚的，自家儿砸如果只是玩玩而已，她可不想过问。 陆谦缄默了，沈思颜也问过类似的话。 什么关系么？ 他思忖了片刻，郑重其事道：“他是我女朋友，改天带回家给你过目。” “真的？”宁淑笑开，“是什么样的女孩？昨晚送去医院，没事吧？” 当然是真的，都开始造猴子了！ 眼前浮现过那年韶华的女人，素净的脸，清新脱俗，执着手术刀，神情认真近似虔诚。 “她已经忙工作去了，对待事情很专一，细心，也很仗义。”一瞬不悦浮过，又补充道：“撒娇应该也挺擅长。” “哎哟，儿子啊！你妈我就等着抱大孙子，你得抓紧啊！” 抓紧，必须抓紧！！ 陆谦赞同的点头，一则电话切了进来。 “妈，就这样。”挂断宁淑通话，接起助理程煜的电话来，面色瞬息清冷，“什么事？” “BOSS，咱们的北大街MOMO商场，负责人刘敬华被发现呈尸天台。” …… 此刻的陆家一处庄园，老妇人半躺在沙发上，一拍大腿，愁眉不展，“我怎么忘了问那小子照片了呢？” “宁阿姨，新闻是真的？”护理医师秋婉不在焉的为宁淑按捏着肩胛，有些难以置信，“陆先生身边也没个年轻小丫头呀！” “你可说吧！昨天陆远那小子被批成同性恋，我还担心陆谦是不是着了陆远的道，都快三十的人了，身边连个合适的人选也没有！” 宁淑如释重负，乐得合不拢嘴，“这会儿好咯，不用我担心，既然是陆谦喜欢的姑娘，绝对是个好姑娘。” 说完这句，她感觉秋婉按压动作停了下来，倒是没怎么在意，“你说，我和他爸老来得了这么个儿子，就盼着有个孙子抱……” 人老了总喜欢回忆，秋婉一边照顾她，一边当她倾听对象。 眼下依旧如此，可她再也展露不出一丝喜悦。 陆谦有女朋友了…… 可却不是自己…… …… 太阳越来越晒，死者的尸体暴晒下会发臭，而且会生细菌…… 沈思颜抬起胳膊蹭了蹭额角细汗，昨晚根本没休息好，到现在头重脚轻的。 通过推断检查，刘敬华是自杀没错，不过，还缺最后一道证据。 “王警官，指纹检测送来了！” 一名年轻的警官拿着文件袋匆匆赶来，沈思颜忙凑上去，王警官接过文件袋，绕开了线头，看着白底黑字的检测，平静道：“只有刘敬华一个人的指纹。” “为保证结果准确无误，我看还是把尸体送回法医处吧，征询下家属的意见愿不愿意解刨。”沈思颜一直很谨慎，宁可繁琐一点，也不能偷工懈怠。 当然，如果家属不愿意，在已经断定是自杀的情况下，她是没权利给尸体做解刨的。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该收工的收工，沈思颜摘下染血的手套，准备去楼下洗手，忽然捕捉到站在门口的人影。 他面色沉冷，高挑笔挺的身姿无论走到哪，都是引入瞩目的存在。 “陆先生，你怎么进来的？”沈思颜本想装作睁眼瞎，但是他堵在门口，成了她下楼的必经之路，不硬着头皮搭话不大现实。 她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才刚从医院分道扬镳，就牛皮糖似的黏到案发现场。 “这位小姐，MOMO商贸是陆氏企业旗下商铺，发生案子，boss当然要来看一看。”说话的是站在陆谦身后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语速慢吞吞的，有股子书生气。 “这么巧？”沈思颜嘴角抽搐，这不是巧，这是冤家路窄啊！ 强装无事，她施然一笑，“那您慢慢看。” 陆谦瞥了她一眼，凝重之色，“自杀的？” “嗯。”沈思颜没有隐瞒的必要，“您要是想追查当初建材商和刘敬华勾结的事，委托法律顾问找警察调查应该就可以。” 说完，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着，侧着身从他身边走过。 陆谦没有调戏她，望着画在地上的现场痕迹固定线，沉思着。 “头发。”她才小心翼翼拿镊子取出证物。 是女人的头发，一撮大概十几二十根。 前半段是黑色，尾端泛黄。 它们没有纠葛在一团，而是卡在天台栏杆的缝隙里。 但她总觉得这件自杀案件有问题，逻辑自洽无法伪证，可是总觉着令人心生疑窦！ 目前唯有解刨尸体能得出进一步的结论了！ …… 夜幕悄然来临 折腾了大半晌，沈思颜回到家，她安静的坐在窗边想着。 一根头发拔了不会很疼，但是一撮揪下来，有多疼不计较，那至少得用不小的力气，是谁会不顾疼痛，硬生生揪扯下来这么多头发？ 会不会是凶手留下的？ 他杀？ 正想着，王警官给她发了条语音微信。 “儿子，我儿子，爸爸……我要见爸爸！”语音里嘈杂声哭喊声震得耳膜生疼，王警官的话夹杂其中，“家属不相信身刘敬华会自杀，同意尸检解刨的可能性很大。” 沈思颜将头澈双眸里一丝冷光。 尸体不会说谎，看来有必要操刀问问刘敬华，在死亡之前，做过些什么！ “叮咚。” 门铃猝不及防响起来，“请问沈小姐在家吗？有你的快件！” 这个点了，居然还有送快递的？ 沈思颜独居惯了，刑侦科犯案把戏也见多了，蹑手蹑脚到门前。从猫眼窥探，瞧着穿快递服的男人站在门外，便开口道：“放在地垫上就行。” 一般来说，如果是歹徒，想方设法都会让你开门，但门外的快递员出奇痛快，放下就走。 呃…… 她想多了！ 为了安全起见，隔了十分钟，沈思颜才开门。 快件没有发货地址，只有她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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