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戴上钻石耳钉,“她不知道我结婚了。” 程隽礼就等着她说这句话,从口袋里拿出枚戒指,往她左手无名指上面一套,“现在应该能知道了。” 姜枝抬起手看了半晌,不得不说,他的眼光一点不直男。 甚至连尺寸都挑选的刚刚好。 姜枝一看这繁复的切割工艺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 不像是临时在商场里随便买的。 她抬眸,“什么时候订的?” 程隽礼蹭着她的侧脸,“月初。” 老鸡贼。 姜枝在心里骂了句。 姜枝轻轻挣开他,“我不在家吃饭了,上课都要迟到了。” 从裕园到学校开车要四十分钟,留给姜枝的时间只够在学校门口买份三明治,饶是时间充裕她也吃了三小口。 吃东西不过三口,是她远在国外的导师,给她订下的规矩。 给大一新生上课并不是很难。 学生们大都还算听讲,又因着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几乎没有捣乱的男生。 一节课上完,姜枝回办公室把课表拍了一份在手机里,刚退出舞团,她的确不是很适应在学校当老师的工作。 只是备了两节课的功夫,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 办公楼下面里一派喧嚣闹嚷声,已经到了晚餐时间,姜枝起身走到窗边,端着茶静静站了会儿,就看见一辆劳斯莱斯开了进来。 她心道是哪个浮夸的学生家长,毕竟学校里有钱人家的小孩不在少数,又或者是成名校友回来了。 待她看清楚了车牌,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哪里是什么浮夸家长,分明是她的浮夸老公。 她本来想着就不下去算了,可一看刚准备要下班的院长和程隽礼碰上了,正毕恭毕敬地站在车窗边。 院长平日飞扬跋扈的气势全没了,还顺手打个电话叫来了他们校长。 已经有不少学生在围观了,纷纷议论究竟是什么人能引起这么大阵仗?校长和几个院长排排站。 在场面闹得更大之前,姜枝拿上包就下了楼。 程隽礼这厮连下车的意思都没有,手里握着串佛珠,有一搭没一搭的听院长们瞎寒暄。 直到姜枝出来,她朝校长点了点头,略带歉意地笑,“不好意思。” 众人俱愣在原地。 他们院长当着程隽礼的面不好发火,仍旧保持着客套的微笑,可那语气一听就是要和她秋后算账,“你在不好意思些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检讨写完了吗就下班?” 姜枝把这茬忘得死死的,“没有,我晚上回家写。” “晚上有家宴,夫人,你应该没空。” 一直坐在车上没动的程隽礼突然开口了。 什么?夫人? 姜枝是程先生的夫人? 这......怎么可能呢? 校长瞪了他们院长一眼,“写什么检讨?程太太当然是家宴要紧,我给你开门。” 说着就亲自给姜枝打开了车门,“来,程太太请。” 姜枝含笑点头,“谢谢校长。” 校长趁着车窗没关上,又向程隽礼锤了锤音,“程先生,那新教学楼的事情......” “把置业书发给我的秘书。” 程隽礼转着佛珠,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颗定心丸的效果不错。 校长满脸堆笑地送走了他们。 姜枝小心地避开他一段距离,以致于宽敞的后座中间空荡荡一片,还能塞下个三百斤的胖子。 她低头低得有些久了,猛一抬头看车窗,就见程隽礼正望着她。 他侧着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所云。 “你看什么?” 姜枝率先打破僵局。 “我看看你是怎么混到写检讨的地步的?” 程隽礼嘴角噙着笑。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还不是他昨天晚上胡来,直.闹到凌晨去,打乱了生物钟,要不她会至于起不来? 现在还要拿这事当笑话来讲,他到底是哪个星球来的物种? 有这么好笑吗?怎么这么损呐? 两人一路僵到佘山。 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门口站满了黑衣的保镖,和奶奶的随行医生,她年纪大了,身边不能短医护人员,所以两个医生是基本配置。 姜枝才一走进去,就见花园里的沙发上坐满了大小远近亲戚,这个家宴的排场……是程家没错。 奶奶众星捧月似的坐在最中间,族中亲友们围住她说着奉承话。 而身后的司机眼睁睁看着在车上还冷场的两口子。 刚下车立马就挽上了手,姜枝还站在门口替程隽礼理了理领带,一副新生代贤妻的模样。 程隽礼闲闲站住脚,任由他的娇妻摆弄:“戏不错啊姜老师。” 姜枝对他报以温柔一笑,“你也不想奶奶怀疑对吧?” 程隽礼把头转向一侧,不好意思了程太太,他从来不怕奶奶怀疑。 因为......他根本没有离婚的打算,也没打算认账,去他妈的三年协议婚姻! 程家人认识姜枝的不在少数,但到底隔了多年未见,亲戚们大多记不清了她的长相。 此时都齐齐望向门口,傍晚的余晖早已红成了漫山的烟霞,倒看不全姜枝的模样。 只是觉得气质超逸,远远看着就很明艳动人,非一般女子可比拟。 再加上身旁芝兰玉树般挺拔的程隽礼,正微微侧着头含笑看着他的新婚妻子。 没由来的就让人想起“一对璧人”之类的字眼。 奶奶招了招手,“小囡快过来坐。” 既然台下观众都发了话,姜枝连最后的装腔作势连懒得演了,往后一甩程隽礼的领带:“哎,奶奶。” 程隽礼:我就是个没有感情的表演机器? 何颍笑着给姜枝让了个座,老人家看重孙媳妇,她也乐得哄自己婆婆高兴。 奶奶从手上退下个玉镯,水头好到溢出来,一看就是极罕见的成色,估价得有八位数。 她套在姜枝手上:“早就给你备着了,就等着你嫁进来。” 姜枝也不客气,太推辞也容易叫人看出端倪,索性坦然受了,“谢谢奶奶。” 得,又多一样保管的东西,等一回家她就锁保险箱里,离婚时一气儿还回去。 奶奶拍了拍她的手,“结婚跟赶集似的,匆匆忙忙就办了,都没郑重选日子。” 程隽礼坐下喝了杯茶,“主要是她比较急,突然就跑来跟我说要结婚,好像一刻等不了。” 姜枝:“......” 脑子里的犯罪动机又开始活动了:杀了他,就现在!
第23章 何颍在倒茶的间隙向儿子睨去一个“今天人实在太多, 我就不揭穿你了”的眼光。 除了她是知情的外,其余人并晓得缘由。 他们家旁支的几个姑娘们听了,对姜枝的敬佩不由得原地上升了361度, 敢对程隽上手还逼婚的。 她是头一人。 奶奶拉着姜枝的手不住叹,越看越喜欢,但终归念着心中头等大事。 本来不该在人家新婚提的要求也提了起来:“孙媳妇儿, 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隽礼年纪不小了, 按说早就应该当爸爸了。” 姜枝心下一动, 捏着青瓷杯的手不觉用起力来,骨节有些泛白。 程隽礼一贯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这点表情变化自然看在眼里。 他也知道她的心思, 她满心想着三年后离婚,又怎会想要生孩子? 姜枝在脑中转过百种回答, 却好像哪一种都不合适。 她轻轻搁下茶杯,待要开口之时, 手被程隽礼握住, 一派亲昵自然。 只听他道:“我倒没那么急当爸爸。” 姜枝向他报以温柔一笑, “我才刚和阿隽结婚, 也想先过两年二人世界再说,生个孩子要耗多少精力呀, 奶奶就别催我们了。” 语气娇柔可爱, 她说完又扭股糖似的蹭在程老太太身上, 任谁都难招架。 何颍看了直发笑,姜枝到底还是那个会讨人喜欢的女孩儿,这一点总不会变。 二十二年钟鸣鼎食的养育, 她的端雅人品早已养成, 哪里是几年时间就能变的呢? 姜家的教养, 自然是不用质疑的,放眼全申城,这一辈里也无人可比。 这也是何颍不反对程隽礼娶姜枝的原因之一。 同样也是程老太太认准孙媳妇儿的原因。 老一辈人过来的人,更注重门庭之见。 就算是姜家风光不再,姜枝仍旧难挑出错来。 但奶奶似乎很坚定,毕竟他们这一支只有程隽礼一个男孙,他又独力管着偌大的蔚然集团一应事务,任务艰巨又远大,“不成,你要过二人世界好办,只管生完了扔给我,我那儿人多。” 姜枝求助般望向程隽礼,用指甲蹭了蹭他的掌心。 程隽礼却视若无睹,好似未闻,心里亦交叠无数念头。 是不是有个孩子......就能留得住她了? 他随即又自嘲般一笑。 他打少年时起,在身边的同龄人都陆陆续续恋爱的懵懂年纪,就不曾把男女之情两心之许放进过人生的规划,也不在乎这些。 无论是高中见了他就红着脸递情书的女同学,还是大学时等在教学楼门口的小师妹,抑或是在剑桥读博时对他示爱的金发妞儿。 他都一笑了之。 第二天都不会想起来的那种。 程隽礼要走的路很明确,就是取代他那位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的亲爹,接手集团后大刀阔斧。 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而不是陷在飘渺如烟的情爱里,为了个女人患得患失。 至于娶妻生子这件事,丢给何颍去操心就好。 精明如她,也确实给他挑选了一个家世、背景、人品、样貌都完美无缺的妻子人选,就是姜枝。 每个人似乎都比他更着急。 姜枝嗔了他一眼,“你笑什么?快说话呀。” 他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也不会有什么非谁不可的动机。 可他怎么都想不到到了今时今日,他竟然混到了,要靠孩子留住一个女人的地步。 还得想个办法哄她生孩子,叫程隽礼怎么能不发笑? 究竟是怎么混成这样的?要认真论起来,恐怕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程隽礼用力捏了捏姜枝的手,郑重其事地准备开口了,姜枝已经在心里开始酝酿了,一会儿要怎么接他的话。 谁知程隽礼倒转枪口,“奶奶说得特对,孩子嘛,还是早生早好。” 姜枝:“......” 姜枝一个“对”还卡在喉咙里呼之欲出,就生生被截下来,敢情他这叛徒憋了老半天就憋出句这个。 程老太太心满意足地笑了,“那你们可抓点紧,我呀,就等着抱重孙了。” 何颍也笑,“看妈都等不及了,我认识一个专看妇人生育的老医生,他家祖上是太医,让他把个脉再给小枝开点滋补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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