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以前去上海看演唱会的事了。” 他也笑, 想起那时的事,说:“从小就会折腾我。” 夏莓哼了声:“什么叫从小, 我那时候16了。” “七年前了。” 听他这么说,夏莓才恍然。 原来已经七年了。 “七年了啊。”她靠在车椅背上, 觉得有点不真实,“真快。” 车行驶上高架,朝着家的方向开去,程清焰:“这次不用到处找酒店了,我们一起回家。” 她抿唇笑:“嗯。” 夏莓刚才在底下又喊又尖叫,嗓子不舒服,人也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在车上睡着了。 程清焰看了她一眼,借着等红灯的空档将后座的毯子盖到她身上。 等到了小区,停好车,程清焰解开安全带,倾身靠近,在她唇角轻轻亲了下,手指在她脸颊轻蹭了下,低声:“莓莓,到家了。” 夏莓迷迷糊糊睁开眼。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她揉了揉眼睛:“我睡着了?” “嗯。”他带着笑意,又亲了亲她,“回去床上睡。” 两人下了车,朝着电梯方向走。 夏风热乎乎的,迎着脑门吹。 夏莓渐渐回想起刚才车上时的那个梦。 梦到2012年的夏天,她智齿疼,去拔了智齿。 也梦到2013年初的冬天,她拿着那颗智齿找了家DIY店做项链。 当时,那个店主跟她聊天时说起过自己年轻时用智齿做过手链,也送给了一个男生,虽然后来没有在一起,但那个男生却依旧是她这一生的真爱。 店主解释说:因为很多时候,真爱之所以能成为真爱,都是因为它充满了遗憾,遗憾让爱变得纯粹又伟大。 当时,夏莓对她的话并不理解。 现在她似乎懂了。 但她一点都不想要这种遗憾。 真爱也不需要依托遗憾才能显得弥足珍贵。 “程清焰。”她忽然说。 “嗯?”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 “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 “什么话?” “你想成为我的丈夫。” 程清焰愣了下,钥匙刚插进锁眼,手一颤,门打开。 背后是光亮的走廊光,眼前是还没关灯漆黑的房间。 两人对视着。 程清焰喉结滑动,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 夏莓也后知后觉地觉得不好意思,自己这话说的,跟逼婚似的,她移开眼,先一步走进房间,开了灯。 身后,程清焰声音有些颤,竭力平稳住:“算数。” 夏莓心跳怦怦怦加快,几乎要撞破胸腔。 “哦。”她抿了下唇,一边换鞋一边说,想让这一刻的对话更加自然平静,“那你挑个时间吧。” 话音刚落,程清焰忽然抵着她的腰将她完全压向墙壁。 勉力维持住的平静彻底被打破。 他呼吸都显得凌乱,指尖滚烫,贴着她肌肤靠近,俯身迫切地吻住她嘴唇。 他这人学习技能满点,在接吻这一环中也不例外,每次夏莓都已经被他吻到面红耳赤气息不稳,他还面不改色游刃有余。 夏莓能从他动作中感受到他的情绪,但实在招架不住。 于是她伸手,用力抵在他胸膛,推开他。 程清焰倒从善如流,一推就推开,接着按着夏莓的肩膀将她翻了个身,让她面对墙壁。 夏莓半折过身,紧紧攥住他手臂往下拽,阻止他动作。 程清焰没反抗,顺着她动作将手放到她腰侧,下巴抵在她肩膀,热烘烘地将身子贴到她后背。 他声音很磁,又沉又哑:“莓莓。” 夏莓被这俩字弄得头皮发麻。 像撒娇。 耍赖。 …… 折腾到深更半夜,夏莓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眼角泛着鲜艳的红。 她迷迷糊糊中回忆,自己到底是说了什么才遭来这样的对待。 好像是问他想当她的丈夫这句话算数吗。 然后又让他挑个时间。 这人拿全国第一的时候都没什么反应,怎么这会儿就那么沉不住气了。 夏莓当然知道程清焰是怎么想的。 他无数次叫她公主。 在他眼里,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公主下嫁当然是赏赐。 是对他最大的赏赐。 “……” 夏莓有点无语。 虽然明白程清焰的想法,但夏莓依旧难以理解。 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改变不了这种想法,总是觉得她应该是被仰视、被爱慕、被攀登的。 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得到公主,都仿佛成了对公主的亵渎。 浴室门打开,被子被掀开,过了会儿,一个身体俯身压过去。 程清焰搂着她,在她鼻尖亲了下:“累不累?” 他身上都是好闻的沐浴露味,夏莓忍不住回抱住他,想起刚才的对待又觉得气愤,于是在他背上用力掐了把。 程清焰随她掐,什么都没说。 夏莓没力气开口说话,她觉得自己嗓子都已经坏了。 没得到回应,程清焰便自知刚才过分了,自觉伸手在她腰上腿上按摩着。 过了会儿,他将头埋在夏莓肩侧,头发半湿,他轻声说:“那我们,明年就领证好不好?” 他打着商量的语气,又刻意放柔的声线。 像是生怕惊动什么,又像是要哄骗未经世事的女孩儿踏足他的陷阱。 夏莓困得不行,听到这话时还愣了下,哑着声开口:“为什么?” “嗯?”他又在她脸上亲了下,询问,“那你想什么时候?” “……” 明天。 现在。 此时此刻。 夏莓心想。 但她觉得只要她开了这个口,今天晚上怕是不用睡了。 夏莓困得睁不开眼,只揉了揉他头发,问:“为什么明年,你有什么计划吗?” “这样的事,总归要提前跟夏叔叔说一声的,等过年我们回柯北找他。”程清焰轻声。 哦,我倒是把夏振宁给忘了。夏莓想。 “房子也还没买,等再过两个月,你公司附近有个新楼盘要开,我到时候提前去看看。” “……” 夏莓是个随意到极致的,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住的地方还是租的。 行吧,结婚需要买个房,也能理解。 “嗯。”夏莓应了声,“就这两件事儿?” “还有,到明年,我公司应该就能有点成绩了,之后的路也会好走很多。”程清焰紧紧抱着她,“我想证明,你嫁给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 她就知道。 夏莓忍不住嘟囔:“可我本来就不委屈。” 我求之不得呢。 夏莓心想。 程清焰轻压在她身上,吻着她,夏莓被纠缠得又要出汗,忙推开他:“我要睡觉了。” “莓莓。” 非常偶尔,程清焰也会有特别特别粘人的时候。 “……” “你爱我吗?” “……” 夏莓累得只想闭上嘴装死。 他便凑过去又亲她耳朵。 夏莓痒得蜷起腿,又扯得腿根酸痛,躺平回去,妥协道:“嗯嗯。” 听着有些敷衍。 程清焰很轻地在她耳骨上咬了下,像在催促,坚持道:“说爱。” 夏莓其实很想笑。 觉得这样的程清焰实在是很可爱。 他这反应倒像是被求了婚后向对方索要情话证明,而且容不得敷衍,必须得是郑重的“我爱你”才能表明那番赤胆忠心。 但她刚才实在被折磨得太累了,连笑都发不出来,只扯了下嘴角,程清焰大概没能看见。 “嗯,我爱你。” 最后夏莓还是满足了他。 程清焰侧躺着将她搂进怀里,许久没说话。 他从前不曾敢奢望的梦,终于在这一天看到了方向。 在演唱会时他忽然对夏莓说“我想成为你的丈夫”,其实只是为了回答她说的“你一定要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 当时他并没有想过要得到夏莓的什么回应。 从一开始,他对夏莓的爱就是不求回报的付出。 很多时候,真是应了网上那句话——我喜欢你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所以夏莓的回应,对他而言,是出乎意料的意外之喜。 卧室里很安静。 夏莓已经睡着了,他却迟迟难以入睡。 映着月光,程清焰看着夏莓的侧脸,白皙干净,线条流畅,纤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尖,以及眼角晕开的湿润鲜红。 每一寸都沾染了他的痕迹。 半晌,回忆刚才她说的“我爱你”,他像是实在忍不住,勾起唇,轻笑出声。 他在夏莓额头盖了个吻,低声唤:“公主。” 他闭上眼,眼睫轻颤。 思绪回到八岁那年,那个在一瞬间跌落至谷底的孩子,被嘲讽、被诟病、被诋毁,周围一片漆黑,只剩下七嘴八舌的骂声和横眉冷对的食指。 再然后,他的世界破开一个洞,有光从洞顶漏下来。 他锋利而尖锐的内里,碰到这样一束明晃晃、不加遮掩的光线,也只能束手无策。 像是一只满身棱角的刺猬,碰到一团柔软的棉花,终于舒展开身子。 是这束光照亮了他的谷底。 化作力量,变成一双手,将那个自卑、阴暗的少年拽起,一点点往上托起,拉出了那一片深渊。 阳光普渡。 夏莓半梦半醒间,隐约听到程清焰极尽克制的声音—— “公主。” 他说,“我真的好爱你。” …… 北京下了好几场雪后,转眼间便又到年关。 春节前两人都是昏天暗地的忙碌,程清焰忙着公司项目又忙着学校期末周,而夏莓则出差成堆,满世界的飞。 夏莓春节放假比程清焰早一天,正好今年黎枝语打算来北京跨年,感受一下北京浓郁的跨年气氛。 前段时间程清焰又买了辆新车,夏莓也终于熟练了车技。 现在他自己开那辆旧车,夏莓则开新车。 一大早夏莓就自己开着车去机场,黎枝语一见她那辆跑车就兴奋地冲过去:“哇!好帅!好酷!莓莓!你现在是女强人了!” “我还买不起呐。”夏莓笑起来,实话实说:“现在只能算是成功男人背后的那个女人。” “程清焰买的啊?” “嗯。” 二人上车,黎枝语:“真好,学神就是学神,我之前听张翔说起他,听说他现在都自己创业办公司了?” 夏莓笑了下:“嗯。” “怎么我就找不到这种好男人呢?” 夏莓侧头看她一眼,扬眉:“之前你朋友圈不是发过一张合照,新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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