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指了个角落:“那位先生。” 顾连洲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一小时前温意告诉他吃饭的地址,他来了之后竟然没有打扰,只是安静地等着,面前随意点了些冷食。 “你男朋友。”喻宁转头,在温意耳边呵气,“我还是要说好帅哦,幸好我以前没见过他,否则可能就移情别恋了。” 她说完挑眉拎起包,踩着高跟鞋背对着温意挥手。 温意则悄悄走到顾连洲身后,原本想吓他一下,谁知还没靠近便被男人察觉,他回眸看见她,扬唇笑,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旁边的座位上。 “什么时候来的?”温意问,“怎么不给我发个信息。” “看你和喻宁聊得开心就没打扰。”顾连洲摩挲她纤细的手腕,“感冒好点了吗?” “好多了。” “这是真话吧?”顾连洲看着她的眸子问。 温意勾起丝丝笑容:“我说过假话吗?” 顾连洲挑挑眉。 “昨天不算。”温意无奈地笑,“我本来都觉得那不算什么事,又没对我造成什么影响,谁知道喻宁认识你。” 顾连洲摩挲她手腕的动作一停:“要是喻宁不在呢,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了吗?” 温意抿抿唇:“其实我真的都习惯了,比宋絮更无理取闹的多了去了,如果每个人都要生气,那我就不用当这个医生了。” 顾连洲捏捏她鼻子,语气不咸不淡:“你倒是宽容又大度。” “那当然了。”温意弯眸,“难道你不是吗,你工作中遇见的离谱事肯定比我更多吧。” 顾连洲想了想,侧眸:“不要转移话题,这能一样吗?这次是因为我才给你惹来麻烦。” “那倒是。”温意认同地点点头,随即想起什么,瞥了顾连洲一眼,“你还有多少桃花,不如先跟我说说,我好做个心理准备。” 顾连洲又气又想笑,伸手捏她的脸,语气正经:“温意,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受了委屈,不要自己憋着,要记得跟我说。” 他俯身靠近,把她的一缕发丝挂到耳后:“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有我给你撑腰,你不用那么懂事,开心或不开心都可以宣泄出来。” “无论什么事,都有我在你身后。” 深沉夜色流转过男人的面庞,他的神情十分认真,定定地看着她说这句话。 温意睫毛微闪,心不可抑制地一动。 从小到大,她都是怕给人添麻烦的人。 因为知道,没有人站在她身后,高中时开家长会温莫林甚至都会觉得烦,觉得她上学怎么那么多麻烦。 后来她独身一人生活多年,更是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消耗。 现在有个人告诉她,他想知道她所有的不开心和委屈。 方才吃的甜品仿佛此刻在喉咙里化开丝丝缕缕的酸甜,温意动动唇,轻轻说“嗯”。 稍顿片刻,她又说:“那你也是。” 顾连洲捏着她的手指,眸色微动,眉眼染上几分笑意:“我要是不开心,我们温医生打算怎么安慰我?” 温意很认真地想了想:“请你出去吃饭、散心或者旅游?” 顾连洲摇摇头。 “那还能有什么?”温意又想了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方式了。” “当然有。”顾连洲懒懒地看着她,视线依次描摹过她的睫毛、鼻骨、唇珠。 露台酒吧光线黯淡,深蓝色灯光营造出暗昧旖旎氛围,温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待回过神来时,恰好撞上男人微深的目光。 她心跳顷刻间漏了一拍。 “你过来一点。”他支着脸,嗓音散漫带笑,“我就告诉你。”
第60章 长昼 这句话带着微微的蛊惑, 温意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过去干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怎么安慰我吗?” “我……”手被人握在手里把玩,温意想抽回来,却发现他握得更紧, 她抿抿唇, “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真的?” “真的。”温意略微不自然地把自己的头发拨到肩后,“下次再说吧。” 她没注意到的是, 因为她这个拨头发的动作,肩上本就轻薄的雪纺开衫半边滑落, 瘦削白皙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 温意毫无所察, 视线扫过桌上的几碟冷食:“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再吃点?” “不用。”男人声音落下的同时,长指轻轻勾起她的衣角,把她的衣服拉了上去。 温意一僵, 反应过来之后脸瞬间涨红。 她内心慌乱表面镇定地拢自己的衣服,说了一声:“谢谢。” 顾连洲眯眼微笑:“不客气。” 说着,他还轻轻帮她抚平膝盖上微皱的裙角, 裙长刚刚过膝,坐下之后抻上去, 因此此刻布料盖在圆润的膝盖上, 裙下一截小腿雪白修长。 男人略带薄茧的手指好似碰到她的腿,又好似没有碰到,温意双腿向回退, 觉得和顾连洲之间隔着的空间都好烫。 顾连洲收回手。 不能再逗她了。 这姑娘耳垂通红,偏偏要强装镇定,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说谢谢。 再逗下去, 恐怕受折磨的就是他自己了。 “走吧。”顾连洲牵起温意的手,“回家。” 他每次都说回家, 总让温意生出一种,他们真的住在一起有一个家的错觉。 但其实只是恰好住在了一个小区的对面而已。 温意偶尔会觉得缘分真是奇妙,时隔那么多年,竟然让她和顾连洲住到了面对面。 陵江的夜景很好看,路中心一坛一坛五颜六色的花卉静静盛开,流线般的路灯渐次滑过,点缀着斑驳夜色。 上了电梯,到门口,两扇门面对面,坐了车温意困意泛上来,和顾连洲说晚安。 “就这么回去了?”他松松站在一旁,看着她用手指去按指纹。 “还有什么事吗?”温意揉眼睛,迷茫。 指纹按下去的前一秒,手被人横拦住,顾连洲牵着她的手,从口袋中掏出了个微亮的东西。 温意眼睛里落进一根睫毛,她颇为不适地眨着眼,在看不清的情况下感觉到顾连洲往自己手腕上戴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睁开眼,是一条玫瑰金色的圆环双链手链。 温意一怔。 顾连洲细细摩挲着她的手链和腕骨,低眸没说话。 “这是你之前送我的那条生日礼物吗?”温意有片刻的迟疑,她还记得那条手链她在医院的时候,因为当时心冷,褪下来还给了他。 “嗯。”顾连洲抬起头,捧着她的脸颊,在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物归原主。” 温意低头,稍稍动一下手链,细链便闪烁出微光,她之前都没注意到,它原来这么美。 “温意。”顾连洲突然出声喊她。 温意仰头,眸光清亮:“嗯?” 他极认真地看着她,收起所有懒散神情:“谢谢你原谅我。” 血管里像浸入了汩汩热流,温意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她垂下睫毛,看到顾连洲还勾着自己的长指,突然想到:“我是不是也该送你个礼物。” 她记得之前收下鞋子的时候就说要回礼来着,只是工作忙,总忘记这件事。 “你想要什么?”温意抬眸,偏头问顾连洲。 雪纺的布料薄如蝉翼,楼道暖光灯打在她身上,更是照得肌肤若隐若现近乎透明。 她眼睛亮晶晶的,唇红齿白。顾连洲眸色微深,指腹轻轻蹭过她唇角。 “都行。”他口气随意地回答。 温意却被他的动作挑走困意,对上男人的目光,她隐约察觉到什么,小腿不自觉绷紧。 两扇门都关着,周遭环境静谧无声,心跳声格外明显。 顾连洲不说话,温意也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片刻后,声控灯暗下来。 温意心一横,在陡然降临的黑暗中,踮脚亲了顾连洲一下,也不管亲到的是唇角还是脸颊,留下一句“晚安”飞快转身回房。 徒留门外一池被搅乱的春水。 温意心绪不稳,草草洗完澡就把自己扔进床上,用被子盖住脸。 直到快把自己闷得喘不过来气,她才拉下被子,拍拍自己的脸。 冷静下来之后,温意打开手机,打算给顾连洲挑个礼物。 她在社交平台看了许多帖子,挑来挑去也没看到满意的,最后索性先把这事放一放,打算等周一上班的时候问问薛幼仪。 一夜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飘飘忽忽她也在睡觉,然而翻了个身,却碰到另一股温热的气息。 温意睁开眼,先触及到男人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喉结,而后是弧度锋利的下颌和鼻梁。 夜色朦胧,她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气息笼罩她全身。 静了几秒,她竟鬼迷心窍地吻了上去。 而后——温意倏然从梦中惊醒。 她凭空坐起来,喘着气,初夏的夜晚有些热,一夜过去浑身出了些密密麻麻的薄汗。 梦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温意连忙掀开被子下床,跑到卫生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她是疯了吗?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温意心跳砰砰,看着镜子中的女人,恨不得抱头质问自己。 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梦,温意周日拒绝了和顾连洲一起出去吃饭,她待在家里,心神不宁地反思自己。 直到周一去上班,温意的心才稍微静下去一些。 薛幼仪拎着咖啡推开门,递给温意一杯,冰拿铁入口直接让全身神经都清醒起来,温意也想起来给顾连洲买礼物的事情,征求薛幼仪的意见。 “送男人礼物?”薛幼仪挑眉,笑容瞬间意味难辨。 温意点头:“我昨天看了看,没挑到什么合适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没什么意见。”薛幼仪擦干杯上冰雾,凑到温意耳边笑着说,“我的意见都太少儿不宜了,不忍心跟你说。” 温意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推开薛幼仪:“你——” “你怎么这么单纯啊宝贝。”薛幼仪笑眯眯地捏捏她的脸,“你男朋友这么帅,你难道不想睡他吗?” 她这么一说温意就想起来自己的梦,她偏头,故作镇定地用文件夹打薛幼仪:“懒得理你。” 薛幼仪边躲边笑,捞上自己的咖啡蹿到门边,最后轻佻地勾一下温意的耳朵:“不过要我说,你这么漂亮天天在顾连洲面前晃着,他倒是挺能忍的。” 说完,薛幼仪便关上门跑了。 这话题无疾而终,接下来一整天的忙碌也让温意无心再想起这件事。 快下班时,温意在洗手间碰到薛幼仪,薛幼仪晚上还要值班,洗完手伸了个懒腰,问她想好了什么礼物没有。 “没有。”温意挤出洗手液,“周末去商场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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