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自责。 “我重新再订一个蛋糕吧。” “不用。”程珩一将蛋糕勉勉强强拼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你看,这样就好了。” 他把那块写着生日快乐的巧克力,插在蛋糕的中央,捡起草莓和蓝莓,用来装饰。 岑眠看他那么容易满足的样子,嘟囔道:“才不好。” 她打开手机,找现在还有蛋糕卖的店,但是时间已经很晚,来回折腾,十二点就要过了。 程珩一端着蛋糕,放到餐桌上。 他唤道:“眠眠。” “蜡烛呢?” “来陪我许愿吧。” 岑眠放弃了再买一个蛋糕的念头,从冰箱边站起来。 思思从她的裙子里钻了出来,嘤嘤地叫。 岑眠无奈,又不舍得朝她撒气,弯腰把她抱进怀里,又找出买蛋糕时送的蜡烛和打火机,递给程珩一。 蜡烛是数字蜡烛,岑眠找店主要了一个2和一个7。 程珩一点蜡烛的功夫,她在客厅厨房走了一圈,把灯都关了。 岑眠站在餐厅灯边守着,等他把两支蜡烛都点燃,关上了餐厅灯。 所有的灯熄灭,室内瞬间暗了下来,仿佛坠入无垠黑暗,唯有那一张餐桌里发出的两束微弱烛光。 思思不安地叫了一声,往岑眠的怀里窝得更深,感觉到后背温暖,又安稳下来。 岑眠想着,反正都这样了,那就这么凑合过吧。 她轻轻哼起了生日歌,坐到程珩一的对面。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烛光明灭,闪耀着十字的光,映在岑眠的眼睛里。 耳畔的歌声温柔婉转。 程珩一深深地凝望她,跌进了那一团宇宙星光中,带他驱散黑暗,给他光明。 岑眠唱完,见程珩一就那么盯着她,目光灼灼,灼得她脸上发烫。 “你快许愿。”她催促。 程珩一终于闭眼,许了一个愿。 他没什么所求,来来回回,就那么一个愿。 仪式感的事情做完,岑眠从厨房端出她做的饭菜。 卖相不算好的两道菜,加上埋汰的蛋糕放在一起,和她想象中静心准备的生日惊喜,相去甚远。 她自己不满意,反倒程珩一挺捧场,菜吃得干干净净,就连蛋糕也吃完了,一点不嫌弃它掉到过地上。 吃过饭,程珩一收拾起餐厅和厨房,不肯再让岑眠插手了。 夜已经深了,思思也困了,自己乖乖地回到小窝里,蜷缩着睡觉。 岑眠做个饭,把厨房搞得跟被炸了一样,程珩一收拾起来很费劲。 她等不住,先去了浴室洗澡。 回卧室拿衣服的时候,岑眠望着衣柜里一排的睡衣,来回拨弄了两下,犹豫片刻,最后挑了一件雪纺的吊带裙。 程珩一终于洗完被岑眠烧糊底了的锅,放在流理台上晾水,他拿过毛巾,擦了擦手,转身时,看见岑眠靠在门边。 岑眠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垂在耳边,穿着纯白色的吊带裙,只有两根细细的带子,掉住圆润的肩膀,裙子的布料清凉且单薄,贴在她的身上,起伏有致。 “你收拾好了?”岑眠像是不知道自己这身打扮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眨了眨眼睛问他,纯洁得像是一朵初开的栀子。 “嗯。”程珩一移开了视线。 他弯腰,提起起一旁的垃圾袋,“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 岑眠没想到,已经大半夜了,他还要走,是一点暗示没收到? 她忍不住问:“程珩一,你非要当君子?”那么没劲。 “……” 程珩一明白她话里的含义,沉默不语。 岑眠整个人赖在门上,身体柔软,像是没有骨头,又问他:“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程珩一的眸色深沉,凝望住她,半晌,淡淡道:“我怕你嫌我。” 岑眠眼神轻慢,向下瞟一眼。 “嫌你太小?” 程珩一却笑了,不知道岑眠说起话来,还能那么不知羞。 “激我?” 岑眠一只手环住另一边的胳膊,抹胸的吊带裙勾勒出隐约绰绰的曲线。 她不遮不掩,落落大方地仰头望他。 “嗯。” 就看你敢不敢吧。 细细的吊带从岑眠的肩膀上滑落,半截锁骨深邃,凹出了浅窝,似能斟酒。 程珩一伸手,将她的吊带拉回到肩膀。 “这么不害臊。” 岑眠在国外待了几年,周围的朋友一个比一个开放,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 “那你来不来。” 要不是程珩一始终都是温温吞吞的,也用不着她主动。 程珩一垂眸,对上她莹亮的眸子,直白而热烈。 “……” 他揉了揉岑眠乌黑的发顶,越过她,走出厨房,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岑眠眨了眨眼,对他的反应颇为不满,跟在他后面。 本来这事就不该她主动,还被拒绝,她有些恼羞成怒。 “程珩一,你是不是真的不行?” 程珩一走到玄关口,怕岑眠再招惹他两下,他真就控制不住了。 “行不行,等见完家长再试吧。” “……” 岑眠愣了愣:“见家长?” “嗯。” 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两个人相处得很好,但到了家庭层面,程珩一怕有变动。 别说岑眠这样的家境,换做其他普通家庭,知道他家的条件和情况,大概也不愿意把女孩子嫁过来。 如果最终他们没有走到一起,程珩一不想她吃亏。 岑眠没想到他已经想到要见家长了,讷讷道:“会、会不会太快了?” 程珩一挑眉望她:“怎么这件事你嫌快了?” 他控诉:“你是不是没在跟我认真?” “……”岑眠以前没正经谈过恋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意识还停留在谈恋爱要背着家长的阶段。 她赶紧否认:“没有。” “那要见就见吧,等过年的时候回去。” 讲实话,岑眠也有些拿不准,家里人会是什么态度,万一真的对程珩一不满意,那她该怎么办。 现在才十月份,离过年还有三个月,程珩一知道她是在拖延,但过年的时机也算合适。 “行。”程珩一笑笑,打开门,“走了。”
第62章 白夜 程珩一走后, 岑眠还不想睡,抱着靠枕,在客厅里发呆。 许久。 她突然想起, 刚才忘记把钢笔送给程珩一了。 岑眠跑到客厅的窗边, 小区里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 第二天,岑眠没什么事情, 决定干脆给他送到医院去。 岑眠不赶时间, 坐公交车去的医院。 公交车一路上晃晃荡荡,工作日的下午,没什么人, 车厢里很空, 只有退了休的老人一对两对,彼此结伴,颤颤巍巍的上车、下车。 岑眠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 望着窗外。 湛蓝如洗的天空, 白云悠闲缓慢的流动, 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洒在她的脸上,温温热热, 好不惬意。 公交车后门的挡板侧,安装了一个小尺寸的显示屏, 播着时事新闻。 坐在前排的一对老头老太太看着显示屏,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老太太感慨:“今年的自然灾害可真多啊, 南方又发洪水了。” 老大爷附和:“可不是嘛, 这老天爷啊, 净他妈折腾人。” 岑眠抬起头,看向前方的显示屏, 播的视频里,大坝断裂,洪水奔流而来。 因为显示屏太小,加上又没有声音,少了许多的震撼感。 岑眠眯了眯眼睛,想要看清视频下方的新闻上写了什么,只是很快视频切到了广告,刚才洪水奔流的画面也随之消失。 老头老太太很快也聊起了其他。 “晚上乖孙来吃饭,一会儿到超市买点他爱吃的玉米。” “哎,玉米涨价厉害得很,不知道今天去涨没涨了。” 灾难和日常柴米油盐在同一时空里也有序地发生。 公交车在京北大学医院站台停靠。 岑眠也不再看那新闻,拿上包,跳下公交车。 京北大学医院,无论什么时候,都人满为患。 岑眠没有给程珩一打电话,怕打扰他工作,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 果然在办公室里没有碰到他人,办公室的门也是锁着的。 岑眠猜测他不是在手术,就是在门诊,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就坐在办公室对面的长椅里等。 岑眠一向不是没有耐心的人,但等程珩一,却耐耐心心等了很久。 快到傍晚的时候,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密布,遮住了阳光。 雨还没下,雷声就已经响起。 随着天色的昏暗,岑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门诊结束的时间。 岑眠给程珩一打电话,始终没有人接。 酝酿许久的天气,在此时,雨倾盆落下,仿佛大海撕了一道口子,整个灌进来。 走廊的窗户开着,很快雨就把地面整个淋湿。 路过的两个护士,其中一个见了赶紧跑过去,关上窗户。 她看向旁边的岑眠,下午来回时,注意到她在这里坐了很久,问道:“你是在等程医生吗?” “程医生昨天夜里临时接了任务,估计好几天不会回来了,你有什么事情,我找其他医生帮你。” 闻言,岑眠一愣:“他去做什么了?” “南方发大洪水了,程医生申请跟救援队一起,去灾区支援了。” 护士又问她一遍,有什么事情。 岑眠摇摇头,朝她笑笑:“不是什么急事。” 护士颔首,跟旁边的同事离开。 她们聊天的声音传来。 “得亏咱们院义诊没选在十月去,上次去的白溪塘在重灾区,几乎整个村子都被淹了。” “啊?这么严重呢。” “是啊,今年说是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涝,不然也不会各个省都到南方去支援。” “这次医疗队去支援,全都签了生死状呢……” 闻言,岑眠怔在那里。 天整个黑了下来,雨像是怨灵一样,敲打着窗户。 以往的白溪塘,在这一天的深夜并不平静。 暴雨如注,雷公发怒。 李友振今夜在村委会值班,心底莫名不安,躺在窄窄的木床上,翻来覆去。 村委会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像是一道催命符。 李友振一惊,翻身下床,他下床下得急,不慎摔了一跤,顾不上脚痛,跑到办公桌前,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声低沉急促:“气象部门发出警报,要来洪水了,马上带领群众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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