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那份沉稳,配合上他不表现出真实自我时的长相,足以让所有人都相信他是谦谦君子。 “的确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吧。”江景遇倒是没什么反应,经常被陆暖冬这么说,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陆暖冬摇摇头,说道:“还是算的。起码在老师眼里,你就是标杆。” 谁会说不是呢。 江景遇年级第一、小提琴水平又那么高超,又要参加化学竞赛。 种种荣耀加身,足以让老师们对他有滤镜。 江景遇看向她,“在你眼里呢?” “啊?”陆暖冬没明白他的意思,顺着说,“标杆让我压力很大。你也知道他们对我没什么要求,可我觉得不能这样。但是让我做什么,我也有点迷茫。” 她口中的“他们”是她的父母,两人都是外交官,常年不在家。 他们任职时原本想带着陆暖冬走,但陆暖冬的奶奶不许。 拗不过老人家,也询问过女儿的意见,权衡之下他们只好妥协。 后来,陆暖冬的奶奶去世,她着实不愿意跟着父母远在异国他乡求学,主动跟父母聊了聊。 父母同意她一个人住,主要原因还是伯父伯母一家住她楼上,能更好地看顾她。 这对陆暖冬来说也刚好。 楼上楼下的距离恰到好处,很近但也让她有一定的空间。 尤其伯母是医生,昼夜颠倒是常事、伯父也因为工作经常出差,平常只剩陆暖冬跟陆时北姐弟俩在。 至于隔壁,江叔叔跟她伯母是同事,江阿姨对他们姐弟也很是照顾。 在敬城的人际交往让陆暖冬觉得分外舒适。 但这个假期,家长们还要上班,江景遇时不时地来附中排练,她堂弟也天天往外跑。 她自己一个人待在家,连游戏都玩得没滋没味。 她不想未来的几十天也这样。 陆暖冬询问道:“之后我都跟你过来一起排练吧?” 江景遇大概猜到她的心思,说道:“可以。不过八月我不能过来这边,学校安排化竞班上课。” “八月我一个人来排练也没问题……你竞赛加油。” 说到这里,陆暖冬恍然意识到,昨晚江景遇说八月不来练琴并不是气话。 他当时在说真的,可惜她没有想到这一层,所以没有追问。 “首席!”王嘉荣从奶茶店冲出来,喊道,“来付钱!” 被当成“提款机”的江景遇淡定地走进店里,点开付款码,300多块立马没了。 陆暖冬跟着进去,等他付完钱,瞥了眼账单,又瞥了眼他的神色。 “怎么?”江景遇察觉到她的视线,问道。 “没怎么。”她说。 他向来大方。 也就是自己能赚钱,不然早就被江叔叔、江阿姨骂惨了。 江景遇却看透她的想法似的,“我不是冤大头,每个人都请早破产了。” “哦。”陆暖冬相信他不会每个人都请,但他就是有那个本事让大家觉得他就是冤大头。 小提琴团的成员一个接一个地从柜台这儿领奶茶。 每来一个,都要笑着说:“谢谢首席。” 这阵仗大的,让奶茶店店员都对江景遇侧目。 偏偏江景遇还煞有其事地站在柜台另一边,来一声感谢他点下头,没半点不自在。 反倒是陆暖冬觉得太招摇,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第5章 青梅 他的双人搭档只会是她。 大家领完奶茶,逐一向江景遇道谢,又都各自捧着奶茶三三两两地走了。 有的走路骑车,有的坐公交地铁。 陆暖冬跟江景遇最后领上奶茶。 江景遇特意给她拿了根粉色的吸管,自己挑了根蓝的。 他们慢慢地走向地铁站,粉色吸管与蓝色吸管遥相呼应。 除了他们,小提琴团还有几个人也要过去。 几个人包括王嘉荣在内,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推推搡搡挤成一团。 陆暖冬正奇怪,就看见他们搁那儿剪刀石头布,其他人都是剪头,只有王嘉荣是石头。 然后,王嘉荣被推回来,正正好停在她跟江景遇面前。 “怎么?”江景遇问道。 “他们让我问问,学妹以后还来吗?” “还来。”陆暖冬说,“我要来跟你们一起练习,这样一来开学后不用花太多时间磨合。” 王嘉荣紧张地回头,又被他们的起哄声激起勇气。 “那学妹怎么称呼?她没改群名片。” 听到这个问题,江景遇征询着陆暖冬的意见,“你自己说还是?” “我自己来吧。”陆暖冬对王嘉荣以及稍前方的众人自我介绍道,“我叫陆暖冬,以后就拜托各位学长照顾了。” 江景遇毫不客气地将胳膊搭上她的肩,将她半揽入怀,对那群男生说:“她就是跟我一起长大的那个姑娘。” 这句话愣是被江景遇说成了“她就是我女朋友”的效果。 搭配着他们手里宛若情侣色的吸管,几个人都怔了怔。 陆暖冬疑惑地仰头,小声地问:“做什么?” 闻言,江景遇低头想要回答,但却松开手,迅速退开两步。 明明是他把人拉近的,此刻这态度又像是要与陆暖冬泾渭分明。 陆暖冬对他的行为迷惑极了。 她不太好意思地对王嘉荣他们解释:“我跟江景遇从小就认识,不是亲兄妹胜似兄妹。他担心我早恋才表现得这么反常。” 那些男生嘴上应和着,但心里却保持怀疑态度。 把人当妹妹会是这个反应?鬼都不信。 尤其是王嘉荣,在合练室他就觉得陆暖冬喜欢江景遇,这下又能确定江景遇对陆暖冬觉得有意思,在一起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从小就认识,说白了就是青梅竹马。 这两人情侣色也用得这么顺手,熟稔得很。 横看竖看都有情况。 想到这一点,他朝江景遇挑挑眉。 看来附中喜欢江景遇的妹子们都要折戟而归。 进了地铁站,一群人总算要分道扬镳。 王嘉荣还有另一个男生跟他们坐一条线。 今天恰好是周六,地铁上人比较多,没有一个空位。 他们排着队上去,找了个地方聚在一块儿。 “学妹,你怎么没跟江景遇一起学小提琴呢?”王嘉荣好奇发问。 陆暖冬飞快地朝江景遇扫一眼,笑着说:“因为当初他刚学小提琴那会儿……那声音你们也懂,就像是在锯木头。我不好意思再打扰邻居了。” 小提琴入门相对其他弦乐来说更难一些。 诸如古筝、吉他等,随便弹弹都很好听。但小提琴不是。 陆暖冬形容得一点没夸张,初学者拉小提琴跟锯木头没什么两样。 “诶?”王嘉荣来了兴趣,他还真没听江景遇说过这段经历,不由打听道,“他锯木头锯了多久啊?” 陆暖冬回忆着,迟疑地说:“应该不长……那时候我才四岁,记不太清。” 她能记住有这么个事,有赖于她五岁的时候也开始学钢琴。 其实江景遇天赋很好,才锯几天木头,便能将音拉得好听。 大概两周后,能完整且准确地演奏完一首《小星星》。 那时她卯足了劲想跟江景遇一起在光芒万丈的舞台中央表演,不过老听大人们夸奖江景遇,她后面难免有些心焦。 江景遇知道后,安慰她说他不在乎,他的双人搭档只会是她。 后来的后来,他们习惯与对方合奏。 清冽的钢琴声与悠长的小提琴声交织,谱写出段段难以忘怀的过往。 江景遇接上她的话,说道:“的确没锯多久,反正不可能比你们长。” “那你什么时候学会拉小星星的?”王嘉荣反应极快,追问道。 江景遇轻描淡写,“两周不到吧。” 小提琴团另外一个男生震惊地说道:“真的?首席你这也太强了。” “很难吗?”他反问,“学会运弓,再在琴把上贴胶带不就差不多?” 那男生一噎,迷茫地看向王嘉荣。 王嘉荣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不跟他比,他有绝对音感,比不过的。你想想,他不用调音器都能校准弦音,天生吃这碗饭的。” “也是。” 陆暖冬听着,忽然起了好奇心,“学长,那你听音能听到哪种地步?” “我啊?我能听出音高音低。”王嘉荣瞄一眼江景遇,“但是不能靠我的耳朵调音准。” 陆暖冬倏地看向江景遇。 “怎么?”江景遇询问。 “我们附中还真是卧虎藏龙。” 跟首席、副首席搭乘同一趟地铁的男生郁闷地说:“我就不该跟你们俩待一块儿,受到加倍暴击就算了,还要听你们凡尔赛。” “看开点儿,我们不是专业学小提琴的。”王嘉荣笑着说,“当然还是学习成绩更重要。” “学习还不如练琴……高二的节奏还好一些,等到了高三,即将高考,那就更难了。” 王嘉荣叹息一声,说道:“的确。” 谈及“高考”,大家都有些沉默。 高中阶段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高考,老师跟家长几乎每天都将高考挂在嘴边,好让他们认真学习。 师大附中偶尔会有些活动让学生们释放压力,但这种机会不多。 倏尔,地铁到站。 王嘉荣跟那名男生打过招呼后,从这站下去。 陆暖冬偏头询问江景遇:“他们对高考很忧愁,你怎么一脸轻松?一点都不着急吗?” “这有什么。”江景遇说,“不就是一场考试?更何况,还早得很。” 是啊,他下半年也才高二,后年才高考。 确实很早,不用太着急。 陆暖冬挺佩服他的,中考前他也是这样的态度。 他可以保送到他们市区的一所高中,可是他选择跨区考试顺利进入师大附中。 进入附中后,他凭借实力在半个学期后空降进零班——零班学生都是从初中部直升过来的,他们的学习进度领先其他班级半个学期。 在江景遇之前,从来没有其他班的学生能够在高一就进入零班。 零班的要求格外苛刻,想要进班不仅需要成绩保持在全年级前三十名,还得零班全体学生与老师九成以上同意。 江景遇顺利地全票通过。 陆暖冬有些羡慕他。 从小到大,她都很羡慕他。 “诶!”她偶然间瞄到一则广告,惊奇地说,“散打?地址就在我们小区附近附近。” 江景遇也瞥见,他将广告词仔仔细细地看一遍,这才说道:“要是想学的话,待会我陪你去看看。” “嗯。” 走出地铁站,他们顺着地址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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