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对小时候的他, 并不是全无印象的。 一个新来的,记忆里,比女孩还好看的小男孩。 曾偶尔路过, 听见有人, 喊他“安安”。 安安, 原来是那个安安。 一曲终,舒然扶着箜篌, 忍不住叹笑。 当年, 不过一句普通的公道话,却叫他记了一辈子。 所有人都以为楼梯口间,他俩第一次对话, 纯属男孩心情不佳, 故意找茬。 孰不知, 他就是, 想第一个认识她。 他就是, 特地搬到了学生宿舍旁边。 他就是,想对她好。 -- “很久没练过了, 有点生疏......”女孩抬起清澈的眉眼, 有些羞赧,又有些期待地望着他。 自从爷爷给的提示中回忆起他, 舒然就一直想在他面前,再弹一遍箜篌,只给他一个人听。 男人顿了会, 抬手, 抵了抵鼻尖, 轻逸出一丝笑意。 “很难听吗?”女孩面色有些浮红, 握着箜篌, 垂眸,窘迫。 亏得她特地筹谋,安排在这样有氛围的古风厢房内...... 结果,竟然崩掉了? 舒然咳了咳,佯作淡然的,将箜篌往旁边挪了挪,准备招呼男人吃饭。 转身,却是他靠近的颀长身姿,以及,捧起她脸颊的细吻。 姜衍将她抱在腿上,吻了许久许久。 要不是记挂着她还没有吃饭,他早就按耐不住,将她拆骨入腹,让她深刻体会,勾他的下场。 依恋地吮了一口她粉嫩的樱唇,男人松开了她,抱在桌前,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畔,“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古时候会有人,不惜为了一曲,抛掷千金。” 曲是天籁之音。 可哪儿是单纯为了听曲,分明是为了奏曲的人。 得到了他的赞许,舒然经不住露了点笑意。毕竟,她为了这一天,偷偷练习了许久。 女孩温言玩笑:“那你倒是抛给我?” 她还真敢就地要价,姜衍挑起眉梢,唔了声:“待会给。” 舒然:“你要去银行取吗?” 姜衍笑了笑,将她放回了凳子上,“先吃饭。” 饭毕。 男人将她抵在了黄花梨床边,伸手,探进了她的襦裙内。 头上的玉簪掉落床头,舒然按住他游离的大手,姜衍咬着她的小耳朵,“不是要我抛掷‘千金’吗?” 舒然蹙眉不解了会,有些回过味来:“......” 什么谐音梗! 亏他想得出。 男人没脸没皮地嗤笑着,不太明白她这套衣服是怎么穿上的,层层叠叠的碍事,索性一扯。 “别扒,会弄坏的......” 男人不以为意的语气:“给你买过。” 舒然无奈:“......有钱也不能这么花。” 为了省钱,女孩只好主动解开了裙头上的系带。 一片式的襦裙,裙头一松,整个裙身就滑落了下来。 男人的目光蓦然幽深,一边剥离着她身上的小衣,一边将自身的皮带,丢到了地上。 架子床上的帘帐落下。 帘内,传来了女孩有气无力的娇嗔,“别咬脖子,明天还要去拍外景......” “好。” 男人温言答应着,转战下移。 将镜头拍不到的那些区域,烙上了一道又一道,属于他的印记。 -- 白驹过隙,又是一年夏。 一大清晨,初夏的第一抹骄阳,洒在东旭郊区的田野上,沿着天地边界线,缓缓朝高低耸落的居民房覆盖。 老杨走进鼎盛大楼,乘电梯到三楼餐厅,喝下第一口绿豆粥,抬首,望着窗外空澄的蓝天,蓦然回想起十年前,他一个人就是鼎盛整个信息化项目管理部的日子。 那会的科技园还没建好,他在临时搭建的办公室里,瞭望窗外,放眼四周,皆是黄土与大坑。 想喊个外卖,跑腿费都一百起。 现在的他,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是凭着什么热血,熬过那些日子的了。 在部门不成熟,职能不清晰的情况下,他随意被任何部门借调,像个没头苍蝇般,熬成一条老油条。 继而迎来了部门第二人,舒然。 当年,不过大一的舒然来到东旭实习,区长联络员亲自将这个不到二十的小姑娘送到楼下,老杨隔着窗帘在楼上一瞥,认定了这个靠山。 是以,他毫不犹豫将毕生所学教给了舒然,带着她一同招募新的人才,成立了真正具有职责的信息化项目管理部。 然后开始面临无休止的受气与加班。 老杨也怀疑过自己的选择。 可有时候,望着舒然的坚持,他觉得任何决定,都没有对错之分。 至少,不能这么早就下定论。 事到如今,看着手机上东旭区近日最大的新闻,他好像真的在舒然一口一句“我部离不开老杨”的咬牙坚持中,窥到了一丝天光。 -- J&M集团最终拿下了东旭城市更新的承建权,东旭那些破旧的居民区,即将面临规划。 今早,舒然提前半小时到了办公室。 陆婉婉最近在学写方案,来得比她还早,一见她,欢呼雀跃的跑过去,捧过手机,同她说郑区和姜总昨日一起接受采访的视频出来了。 俯首一同看向视频内。 面对记者说到东旭区终于迈上了新发展的征程,彼此有何感想。 郑弘丰热泪了盈眶:“当年舒老所托之愿,不负所望。” 姜衍见状,唇角衔笑,扬着眉稍,“所幸,这也是我的梦想。” 舒然愣怔了会,眼眶不禁有了湿意。 办公室的门忽而被敲了敲,“舒总,有人找你。” 舒然抬起头,蓦地,睁大了眼。 -- 吃过早饭,临近上班时间,老杨悠悠走上楼,前脚刚迈进办公室,将头探回,朝门牌望了一眼。 没走错。 所以,这一帮穿的和保镖似的小伙子又是在什么? 陆婉婉帮刘键打着领带,扭头见他,急吼吼地斥责起来,“老杨!你今天怎么不穿你的衬衫了!” 老杨:“我......昨天不是穿了?” 陆婉婉怒斥:“昨天穿了今天也要穿啊,你昨天吃了饭今天就不吃了吗?” 老杨:“......” 还能这么同比的吗? 陆婉婉摇头无奈,“真是不省心!你等着,我帮你上楼找商务部的人借一套,你这个头,穿160的吧?” “......170!” 陆婉婉嘿地睨了他一眼,火速上楼而去。 老杨云里雾里:“你们又在装什么排面?” 他下意识扭头看了看对面办公室,怀疑是不是云起,又来了什么大人物。 并没有,连姜总、孙总都不在,反倒是一向不修边幅的张臣等人,居然在对面,和他们部门的人一起,当了保镖! 刘键勒了勒领结,朝他耳畔小声:“郑区来了。” 老杨双眸蓦然睁大,冲出门口,四顾环望了番,“在哪?” “不是视察,偷偷摸摸来的,没声张,带着然姐上天台说话去了。” 老杨顿时觉得陆婉婉借衣服借得太慢了!局促地捏着手心,见刘键正拿着陆婉婉的随身镜梳了梳刘海,一把将梳子抢来,理了理自己的小平头。 刘健嗤地笑了笑。 -- 东旭区没有多少大高楼,鼎盛的天台,直接遥望长洲市最大的五星景区,长夫山。 迎着晨光,郑弘丰微眯缝着双眼,双手搭在台上,比了比,目光有些怀念:“当年我给舒老做秘书,每天领你入市委大门时,你才这么点高。” 那时舒然跟着外翁,老人家每天都很忙,她放了学,校车送她到市委大院站,郑弘丰就出来接她。 她打小就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舒老几乎没有准时下过班,总在楼里开会,她就抱着书包,或在树下背单词,或在天台上写作业。 郑弘丰至今还记得在天台找到她时的画面。 “小然,怎么不在办公室等呢?” “这儿能看到风景。夕阳倚着远处的长夫山,衬得山峰特别好看。” 天台上,夏天的风,轻轻吹过。 郑弘丰眼底闪过一丝流光,温言问:“长夫山现在变化不小,你有没有去坐过新开的缆车?” 舒然点了点头。 郑弘丰莞尔。 这些年,这孩子就像个旋风陀螺一样,不停地转,没有半刻歇下来过。 可是转来转去,却如在原地打转。 如今,总算是有了盼头。 也能,有闲情出去玩一玩了。 郑弘丰望着远处那片郁郁葱葱,“自古以来,民间就说长夫山是长洲市的龙脉,不能断。但是这条龙昏睡了太久,东西区域隔着它,截然不同,都不像一个娘胎生的。” 郑弘丰俯首看向那一块块交错凌乱的房屋,目露惆怅。 舒然的目光随他落去,一如既往的平和,“但它现在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郑弘丰侧目望她,笑容里,泛出一些欣慰,“东旭的发展,就像长夫山上的缆车。只要基础设施做好了,就能迅速接通山顶,望见山的那头。” 郑弘丰续言:“早在十年前,舒老就提出信息化是大势所趋,定要竭尽所能,让东旭搭上这趟顺风车。” 郑弘丰拍了拍栏杆,“我没什么大出息,也没什么可能再往上爬了,能待在东旭,完成他老人家的夙愿,我就知足了。” 他这话自嘲着,身板却站的很直。 “所以,你不用担心,想干什么,就去干。只要是为东旭好的,没人拦得住。” 郑弘丰想给她一颗定心丸。 舒然颔首,微微笑了笑。 远远,听见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肖总着急忙慌上了来,谨慎地同郑区打着招呼,连称不知他过来视察,什么都没有准备。 见肖总额有虚汗下落,郑弘丰温言宽慰:“我就是开会顺路,抽空来看看。” 他无意惊扰别人,正准备下楼离开,但听肖总玩笑说楼下的那帮小伙子知道他来了,个个翘首以盼,期望见一见他的尊容。 他弯着眸,摁下了五楼的电梯键。 云起和信管部的员工平均年龄不到25岁,还是老杨举一人之力拉上去的。 郑弘丰望着两侧的年轻面庞,颇有些岁月催人老的自我怜悯感。 小年轻们搓着小手,都有些紧张,郑弘丰盯着一干人等的领带,“怎么,你们技术人员还兼职商务吗?” 满堂的正襟危坐当即垮掉,尴尬地纷纷摸了摸头。 郑弘丰慈眉善目地笑了。 “挺好的。东旭的未来,是你们这帮年轻人的。” 继而看向了张臣等人,“云起,很不错,有想法,有抱负。我相信它和J&M的到来,会给东旭注入一波新生血液。我也相信东旭,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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