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然问:“我醒来后,从季泽那得知你和许少订婚了。变成了未婚夫妻,不会栽进去吗?” “不同了。” “嗯?” “经历会改变人的心态。”程七月推着她继续走,今天她的话格外多,许是觉得跟宋悠然说话没负担,不用顾及那么多:“我和嘉木是青梅竹马的挚友,是可以互相关怀的亲人,没有成为恋人的可能。” - 婚礼过程相当热闹。 望着台上新婚的二人互相交换婚戒,程七月笑着鼓掌。下一个流程是新娘背对台下,扔下带有祝福的捧花。 身旁的男人有了动作。 程七月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伸手握住了旁边许嘉木的胳膊,低声询问:“你要去抢捧花吗?” 许嘉木稍顿。 他偏过头迎上她的眸光,在她的注视下坦诚点了头,“我想送给你。” “我不需要这束花。”程七月仰头看他,解释说:“婚礼场上来的宾客是商政军三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顾及许伯父伯母以及你的面子,你抢了捧花送过来,我会接。” “但后续你怎么做?在这么多人面前我接了捧花,就是应了求婚,我们俩难道会真的结婚吗?” “为什么不会?” 他的反问令程七月语塞,准确来说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回他。 两人对视。 谁都没开口。 直到,远处草坪传来年轻宾客的欢呼声,沈南风无意路过被新娘捧花砸了个正着,他抱着花愣了两秒钟,随后礼貌客套地回应众人的祝福打趣。 捧花事件落幕。 程七月重新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轻声说:“去后花园吧,我们谈谈。” - 偏僻无人的一角。 程七月左右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人,才开口:“那天不是商量好了,曼歌盛少婚礼结束后,我们就跟双方父母谈取消婚约的事吗?” 许嘉木低头看她,“我从未打算要取消婚约。” 程七月拧眉:“你在敷衍我?” “我喜欢你,我想跟你长久地在一起,我想把订婚变成结婚。七月,我是认真的,我真心地想和你结成夫妻。” 他神色凝重。 看着并不像在说假话。 程七月往后退了半步,仔细盯着他数秒钟,清醒道:“你是喜欢那只平安符,以前是悠然,现在是持有平安符的我。” “不是的!” 程七月平静阐述:“我曾经也以为我在你眼里跟曼歌不一样,虽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但你对我总比对曼歌要好一些,是超越友情的那份不同。” “后来发现确实不一样,但不是我自以为的男女感情,而是阶级。你和曼歌同一阶级,对我则是向下兼容,我家世不如你们。” “我们关系好的时候,你没有表现出来。关系恶化时,阶级的差异就很明显。当年你在茶馆包厢里,说我不值十几个亿的时候,我就切身感受到了。” “七月,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们俩订了婚。”程七月打断他的话,又说:“订婚的第一周我妈妈动完手术,第二周你出国深造,之后长达一年我们没有见面,起初我主动和你联系,说了几次许伯母叮嘱的话,但你没有回复。我很识趣,便没再发过信息。” “如果你的联姻对象是曼歌,你们俩门当户对旗鼓相当,你就不会这样冷脸。说到底,你心里看不起我。” “我不是在批判你,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们俩一起长大,这十几年你对我的照拂我都记得。说这些话只是想跟你坦白,我们不会在一起,不会成为爱人,更加不会结婚。除了朋友关系,再无其他。” 第100章 程七月番外(七) 许嘉木垂在身侧的手暗中蜷了蜷。 他注视着面前女人平静的脸,字里行间写满了她伤心往事,却在她面颊上看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 许是时间太久了。 已经快五年了。 她在很多无人察觉的深夜里辗转反侧,一点点将这些难过的记忆吞噬消化。 许嘉木哽了一下,道:“追根究底你只是不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你。” “是的我不相信,我也不想花时间去相信。”程七月朝前走近两步,跟他说:“我已经申请到HBS的留学资格,三个月后就会前往波士顿。” “公司这边也在打点,我准备把我的小公司一起带走,去国外发展。当然,我妈妈也会跟我一起去。” “是因为沈南风吗?” “嗯?” “前几天我到IFS商场,看见你和他在咖啡馆里。”许嘉木说。 隔得远,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但能够清晰看到,在沈南风说完话之后,程七月上扬的眉眼和唇角。那是她和他订婚这四年里,从未有过的面容。 对于他的询问,程七月坦诚:“我对未来的规划从来都跟男人没有关系,恋爱不是必需品,结婚也不是最终归属,我只想赚更多的钱站得更高,让我妈妈过上好日子。” “此刻在这里和你谈这么多,并不是要让我们俩连朋友都做不成。我们始终是青梅竹马,一辈子的挚友。我只是向你表达我的态度和观点,好让咱们婚约取消的事进展得更快更顺利。” 许嘉木沉默不语。 程七月等了约莫半分钟,没听见他答复,她以为他在思考,便打算先行离开给足他个人空间。 她绕过他,“那我先回婚礼大坪。” “七月。”许嘉木喊住她,往前追了两步:“可以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吗?是不是沈南风?我想知道。” 程七月停了几秒钟后说:“出国那天你来送机,我在机场告诉你。” 她径直往前走了。 脚步声小了,身影很快消失在许嘉木视线里。他停留在原地许久,久到失神。就在他打算离开时,余光扫到远处假山旁的一抹身影。 对方也注意到了他。 两人对视,沈南风朝这边走过来。离近了,他率先打了声招呼:“许少。” 许嘉木盯着他,眸色微冷:“沈家是书香世家,沈少应该知道偷听别人说话的行为不道德也不礼貌。” “抱歉,路过不小心听了两分钟。”沈南风看着他,问道:“我很好奇,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为什么订婚四年都没求婚?偏等到今日,你的前未婚妻来参加婚礼,才想着求婚。” 许嘉木抿唇不语。 沈南风盯紧了他,又说:“是犹豫,想得太多担心过盛,所以错过了最佳的机会。你说你要是在和她订婚的那一年里就向她求婚,然后再殷勤表现三年,应该就没别的男人的事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上天给了你最好的位置,你却没把握住。” “你用不着得意。” “我得意什么?” “七月喜欢你,你自然得意。” “嗯?”沈南风怔了怔,他看着许嘉木,忽然笑了:“难怪能在短短四年内坐上许氏企业一把手的位置,因为许少总给自己设置假想敌。我出国前跟程同学告白就被她拒绝了,她要是喜欢我,还能有你这订婚的四年?” “你说你跟程七月告白?” 盛奚低沉的嗓音从远处长廊方向传过来。 几乎是听到声音的同一时刻,沈南风抬眸望了过去。对视的刹那,仿佛有千万把冰冷的利剑刺在自己身上。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此刻沈南风应该被千刀万剐了。 - 晚宴结束后,宾客们陆续离开了皇家园林。 许嘉木开着车,程七月坐在副驾驶,程母在后车座。保时捷一路向西,从郊外驶入榕城繁华的市中心街道。 程母睡着了。 在等红灯的过程中,程七月拿了条毯子给母亲盖上。 她坐回位置,就察觉到驾驶位上的男人正往她这边看。她稍微侧眸,便迎上他注视的眼眸。 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程七月率先转了话题:“等会儿在IFS商场外停一下,我去烘焙坊买点明早吃的牛奶吐司。” “七月,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你何必这么执着?”程七月转头看他,借着窗外闪过的霓虹灯,注视着他阴郁的脸庞:“那只是一个平安符,儿时我救你也只是出于好心,并没想过要你做什么。” “跟符纸无关。” “那你不是言行相悖吗?提起你和悠然的关系,你说是因为平安符才跟她在一起。现在又改口与平安符无关,既然无关,那你就是变相承认你爱过悠然,她是你的初恋。” “我和宋悠然没有情感关系。” “那就是跟平安符有关了。”程七月看着他,再次说:“知道平安符持有的人是我,就立马转变态度要去抢捧花求婚,整个下午也是精神不集中,不停地与我说维持婚姻关系。” “订婚四年里都没见你说过这些话,与悠然交往那一年也没听你说过,现在知道平安符是我的就改了口。”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的行为没有让我可信的点。另外,我觉得在后花园我们已经谈得够清楚了,这样牵扯不清对你和我都没有好处。” 许嘉木张了一下嘴想说什么,后方的鸣笛声令他回过神。 绿灯亮了。 男人转回头看向车前路况,驱动车子驶离十字路口。程七月这时说:“我妈睡着了,咱们的事不要当着她的面来说。你是她看着长大的,我们争吵她会伤心。” 许嘉木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再开口。 车厢里一路安静。 半小时后在某小区外停下。 程七月和程母先后下车,隔着副驾驶车窗,程七月与里头的许嘉木说:“快凌晨了我们就不请你上楼喝茶了,早些回家,开车注意安全。” 母女二人一同进了小区。 走远了,程母转头望向大门外,保时捷还停在那没走。她转回头,见女儿犹豫着想说什么,妇人握了握她的手,先一步开口:“月月,你和嘉木的对话我在车上听见了。妈妈是喜欢嘉木,希望他成为女婿,但妈妈更偏爱你,尊重你的任何想法。” “所以,不要有负担,妈妈永远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做什么妈妈都支持。只是有一点,程xx利用你薅了许家不少金钱,破产的程氏企业卖了多少钱咱们不要,都还给许家,别亏欠了他们。” - 小区外的街道。 保时捷停了十几分钟,许嘉木收回视线,正准备驱车离开,余光便瞥到抹熟悉的身影。 他停了动作。 偏头朝不远处望去。 沈南风从的士车下来,男人手里提着一个盒子,走到保安亭前,与安保熟络地说了几句话,随后把手里的东西给了安保。 做完这一切,沈南风折返街边。 拿出手机应该是在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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