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达担心,也不忘将她也夸一遍,讲话实在令人舒心。还没等周璟回话,已经又说:“二嫂现在这里休息一阵,不着急回去。” “等到……” “卓然。”话未说完,池商序开口,不冷不热地打断了她。 然后下了个相对温和的“逐客令”:“你二嫂刚醒过来,还不太舒服,改日再说。” “噢,好……”她收回握着她的手,恋恋不舍地摆了摆:“那二嫂,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好,再见……”周璟勾了勾唇角,目送她离开病房。然后唐鹤宇也不情不愿地被“请”了出去。 病房内只剩他们两人。 护士离开前,甚至十分“贴心”地放下了百叶窗。 屋内一片静寂沉默,池商序拖了把椅子坐在病床前,语气很平和地问她:“要吃些什么?” 床头放了些水果,都是已经洗好的。不知她何时醒来,所以几小时就会更换一次,以便她醒来能吃上最新鲜的。 周璟也是这时才意识到,在她被绑架前,他们还有另一件事没有处理好。 而她刚刚在面对池卓然的问题时愣怔的那两秒,又重新将这个问题拉回了明面上。 第184章 和好吗?池董 “还不想吃。”周璟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将头扭向一边。 池商序坐在椅子上,一只手垂下,握着她的手腕:“那想吃的时候告诉我,我叫人去买。” 说完,他顿了顿:“还有,她刚刚讲的,你不用在意。” 他习惯了与她有话直说,看出了情绪就立刻寻找解决之法,从不藏着掖着。 就算不及时的挽回会放任她“逃”得更远。但他现在也想好,还是想要他心爱之人能平安。 “在意什么?”她动了下胳膊,想要支着身子坐起来,池商序便伸手帮她按起病床,叫她方便倚靠。 这些事他从不亲自做,却乐意为她而亲力亲为。 “我是说。”他手向下移,转而扣住她的十指,在掌心里轻轻的捏,目光也垂落下来:“你不必觉得我一定要求你在我身边,也不要将我看作是你生活的禁锢。” “你不是我的附属品,我也并不是为了将你寻回去关起来。” 再高傲的人,面对感情时也会变得小心翼翼,作为掌权人多年,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无可奈何却又心甘情愿的滋味。 像有一只手反复揉捏揪痛他的心,叫人再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念头。 在他又想说什么时,周璟也开口:“池生。” “嗯。”他眼皮半抬,看着她。 但她问出的话却并不与此时情景一样严肃。 “你第一次见我时,我是什么样的?” “喊你哥哥吗?还是很讨厌你,不愿意讲话。” 听完这句,池商序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往事,唇角轻轻一勾:“都不是。” “事实上,你那时候只会满地乱爬。” “满地乱……”她一时语塞,憋出个生动的表情,又被呛得干咳了两声。 身边人给她递了杯水,又轻轻拍着背:“很久远的事了,再问细节我也记不清。” “年纪大了,多谅解。” 周璟听出他是故意讲轻松些好让她宽心,视线重新落在洁白的被子上,不作声。 梦里是寒冬,是雪原,但荷兰的春日阳光正好。百叶窗一侧密不透光,隐隐听见路过的医生护士用当地的语言交流,另一侧窗子明亮而洁净,窗外的梧桐树枝繁叶密,绿意盎然。 他说:“阿璟小的时候,很可爱。” 她心脏重重一跳,抬起头来。 池商序说:“我不知该如何与你解释过往的一切,也不知你愿不愿意去听那些陈年旧事、不愉快的过往。” “但今后,如果你想听,可以再告诉我知。” “我会一一说给你听。” 走廊里的声音恰巧安静下来,周璟说:“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如果我都要问呢?” “那就都讲。” “如果我只是好奇,但是不想做你记忆里那个‘唐鹤宁’呢?你与我说了之后,也没有用,只会浪费你时间。” “与你讲话,从不会浪费我时间。”大手落在她头上,理好睡乱的那两缕发丝,他神情格外认真:“你不用做任何人,阿璟只做自己。” 池商序一向是会讲话的。只要他想,可以用许多种方法哄得她哑口无言或是再没脾气。只是不知何时开始,那份游刃有余增添了手足无措的认真。 周璟动了动唇瓣,继而轻咬一下:“我在巴黎还有许多工作。” 听到这话,他才稍稍冷了脸,眉头轻蹙:“身体更重要。” “我是说……” “阿璟。”池商序的黑眸中流露出不赞成的神色:“其他事都可依你,但是身体的事开不得玩笑,你需要好好……” “哎呀!”她急了,一下抽回手:“你好啰嗦,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 想必是第一次有人敢讲池董啰嗦,他难得露出诧异表情,沉思片刻,才缓缓问道:“你的意思是。” 真要讲出那句,周璟又觉得难为情。偏了偏头,凑近他。 但这个坏心眼的男人,听出她话语含意却偏偏不挑明,只是在她唇瓣凑近时向后躲闪了两公分,眼眸深暗地说:“刚刚那一次,算情绪流露。这一次,你不给我名分,是想做什么?” “池商序!”她声音低低地威胁。 “讲什么?听不到。” 他确实是故意的,讲话要逗她,但看她脸色苍白的模样,又不忍心闹得太过。最终还是凑近,搂住她的腰低头印下一吻。 比真情流露的相贴更加缠绵。 很奇妙的便是,她的这段感情在挪威结束,又在荷兰有了动摇的念头。如果她没有想过去法国,就不会误打误撞地主动坐上了池商序的车。 兜兜转转,离不开欧洲这片土地。短短几个月发生的事却比几年还要精彩,让人回忆起来都觉难忘。 那个人也是。 所以,她想讲的是—— “和好吗?池董。” “来谈一场时期不定的异地恋。” 第185章 云开见月明 在荷兰的这几日,算是周璟为数不多的悠闲时光。 巴黎那边的后续工作由庄辛仪代为打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而由于那夜巴黎惊魂间接由她导致,庄辛仪本人也不敢在池商序面前出现太多次,尽量将存在感降到最低是只求这尊大佛在为这次绑架案收尾时少想起自己一些。 事件到头,许多人和事都要清算。庄辛雯在欧洲时尚界彻底没了话语权,灰溜溜地被赶回港。周璟听卓然说漏嘴讲了一句,唐家会继续追责,连带着庄芷珊隐瞒她身份的旧怨。 至于唐鹤宇。还想在荷兰再多赖几日,但被听闻事情经过的唐鹤文紧急召回家了解情况,以及商议后续安排。 临走时,还恋恋不舍地想听她再叫一句哥哥。 周璟当然是没有满足他,只说“等你回来再说”。 但这句话也让他无比高兴,毕竟妹妹不再嫌弃他也不再逃避了。 在她不回港的接下来几月,扎根这座岛屿的望族将会经历一次崭新而彻底的变革。 而现在,一切风波被压下,暗处汹涌,海面却风平浪静。周璟身边的一切则都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越来越好。 仿佛过去的阴霾从未存在过。 这家私人医院兼顾疗养院的工作,走出住院部正门便是欧式花园。天气好的时候,池卓然会拉着她去花园里逛逛。 多数时间,身后会跟着一个大只跟屁虫——手里攥着她床头果篮里的新鲜水果,有时是一小把蓝莓,有时是新鲜多汁的芭乐,边走边吃。 “大哥昨日去和大使馆交涉了。”池卓然抱着手臂走在她身边,语气平常地说道。 周璟当然知道她讲的是哪件事,在低头看花时“嗯”了一句:“怎么讲?” “除去主谋不肯开口之外,那些被雇佣的海员都已经交代过,事件也差不多拼凑完成了。”卓然说:“和大使馆交涉,主要是想将人带回国再定罪。” “还涉及到温时逸国籍的问题。”说完,她顿了顿,小心地观察着周璟的表情:“他的移民手续正在办理中……” 按照他本来的想法,是要与她重新来过。从默默地关注她开始,一点点打消她的顾虑,从她的生活中渗透进去…… 但他也确实太心急,看见池商序重新出现时便发了狂,甚至不惜铤而走险。 当然,傅迁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而如今在周璟看来,除了为那场事件感到惊心和后怕,又隐隐感叹与他的疯狂:甚至不惜放弃已有的一切,将工作重心转移到法国…… “会怎么定罪?”周璟的表情很淡,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一般,随后便和池向旻要了一颗葡萄。 “即使不是死刑,后半生也没有希望了。” “挺好的。”她咬破一颗葡萄,酸甜的口感在口中炸开,人也随着明媚温和的晨光眯起了眼:“他自找的。” 算及她的人都有了应得的报应,一死两困,怎么不算痛快? 而池卓然,也完成了自己上午的“任务”——二哥在走前特意交代,将这件事随口讲给她听,不要太过严肃。 话题已经讲完,她便转换到下一个:“话说,昨日来探病的是你在法国新交的朋友?” “是。”周璟点了点头:“还有他姐姐,旅行时认识的。” 她不知道凌卓如何得知她在荷兰,当他问起时,她也只是说自己旅行时受伤,目前在休养。谁知他居然直接跑了过来,还在不清楚地址的情况下,准确无误地跑到了这家医院找人。 池卓然回想着黑发少年那张脸,点了点下巴:“我只是和二哥提了一句,他半小时不到就跑回来。” 天气有些热了,周璟把长袖病号服的袖子挽起来,轻笑:“幼稚。” “男人都这样。”卓然笑着,一边给她撑开遮阳伞:“Lily十四岁之后,三哥就对靠近她身边的男性严防死守。” 周璟咋舌:“十四岁?” 饶是她,都想在心里感叹一句老畜生。却见卓然笑得肩膀狂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语言:“二嫂,你想象力好丰富。” “三哥虽然看起来很狗,但总归是个正经男人。”她说:“只是做长辈的,开始总担心她被骗,后来就变成了……”轻咳一声,给了个“你懂得”的眼神。 周璟“噢”了一声,也跟着笑。 池卓然才啧啧称奇道:“只不过二哥居然也有危机感。” “也是,三十岁的男人怎么样也与二十一岁鲜肉不能比。” 北欧天气晴朗,阳光又不算刺眼。周璟走出伞下,去看花圃里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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