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ke·Rutherford。 她微微愣神,听到声响时抬头向门口看去。 分别不过十天的人,身穿一件正经到耀眼的高定西装,倚在门边,闲散地冲她挥了挥手:“Bonsoir,大设计师。” 第188章 充其量把她搞破产呗 富丽堂皇的洲际酒店宴会厅外,树影下停驻一辆黑色幻影。 昏暗的夜色下,车身几乎与其融为一体。只是当宴会厅正门出现一抹倩影时,车灯才缓缓亮起,像是指路。 虽是参加比赛而非晚宴,她依旧穿了件低调的礼服裙,包臀裁剪款式,碎钻点缀裙摆,如同午夜星光。为避免喧宾夺主,她只戴了短耳饰,颈间大片留白被真丝素色领巾环绕,斜斜地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 一路高跟鞋的细碎响声响起,美人身后却跟了个喋喋不休、穷追不舍的人。 同样的浅色系高定西装,立体的裁剪和华丽装饰却能衬得起人,优越的脸蛋上满是与身份不符的……敢怒不敢言和委屈巴巴。 “你怎么又生气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周璟又走快了几步,想甩开这个牛皮糖。一边腹诽:他明明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暴躁的少爷哪去了,有些人一旦变成哥哥就成了嘤嘤怪了是不是? 烦得狠了,她回头看一眼陆续散场的宴会厅,跺了下脚:“我没生气,你别跟着我回家!” 她真的相信这人能干出撒泼耍赖要回她家的事情来。 “那你听我解释嘛,这件事不是我干的。”唐鹤宇拽她回头,无奈皱眉:“我知道名誉对设计师最重要,是这份职业的底线,所以就算再想报复她,也不会选这种方式。” “最多……” “最多什么?”周璟看向他垂落的目光,总觉得能让他心虚起来的不是什么好事:“嗯?” 明明是小他几岁的妹妹,训起他来却丝毫不讲情面。母胎单身的唐鹤宇从未想过能在女人身上吃瘪,但想想是自己妹妹,又忍了。 “充其量把她搞破产呗……” “啊?” 充其量和搞破产是能放在一起的词吗? “好了,你别生气。”他抬起手,拍了下她的头:“不是我做的,你哥虽然没什么素质,但还是有道德的。” “再不走,小心被狗仔拍了造谣。” 周璟拨了拨被他拍乱的发丝:“我不是公众人物,怕什么造谣。” “或许很快就会是了呢。”唐鹤宇耸了耸肩,在她还没来得及疑问的时候推着人肩膀转了一圈,面向树下那辆幻影:“好了,去吧。” “看我半天了,狗男人总不会还吃亲哥的醋吧?” 周璟抬起眼,看见幻影的后车窗缓缓降下。 宴会厅灯火璀璨,他隐在黑暗中,却不显落寞,而多了一分沉稳冷漠。 面前显示屏的冷光熄灭,池商序抬头看来,然后她提着裙子走了过去。 浅色高定西装配她礼服裙,和谐之中却又不知少了些什么。 可黑色一出,便知道世间最绝配的也是最割裂。色彩的对撞产生的也是另一种极限拉扯的张力。 一站一坐,周璟侧头附身,看向一袭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眼眸中盛着树影,盛着月色,但最多的还是她。 纤细五指搭上车门,手指轻轻勾过他的肩膀,又转回凸起的喉骨。然后她用初见那日的语气讲:“池先生,可唔可以送我一程?” 手本已放到开门键上,看见她的眼神,池商序又收回了手,抬眼看她,唇角微勾:“知道我是谁,还敢叫我帮你?” 眼神不加掩饰,几乎看酥了她半边身子。 周璟轻咳一声,却窘迫得没说出后一句话。 天知道她当时有多大胆,面对这张脸还能面不改色地挑逗下去,真是嫌命太长。 “讲话,知道我是谁?” 周璟一扭头,转身从另一侧上车,逃也似地:“不玩了,不玩了,回家。” 自然是刚上车就被箍住了。 前座阿均只管开车,目不斜视,两耳不闻窗外事,而她抵抗无果,被半拉半抱地拽进了某人怀里,背对着他。 晚礼服不仅是V字领,更是半露背款式。温热的呼吸沿着她脊骨一路向上,竟令人生出一种要被吞吃的错觉。 周璟紧张到喉咙滚了滚,伸手去推他按在腰间的手,低声威胁:“你别乱来。” 星空顶都成了她裙上碎光的陪衬,礼服裙微微摆动,便如同碎钻倾泻。 话音刚落,她后颈便是一痛。 隔着一层薄薄真丝,犬齿磨着她的皮肉,周璟险些要从座椅上滚下去,掐他的手,反被他环得更紧,吻从后颈落到肩膀。 “我是谁?” “池商序!” “不对。”他低声讲话,语气温和却有威胁:“再一次机会。” 窗外景色倒退,巴黎夜色正好,看车子行进方向,是去她的小出租屋。 池商序的手从她手背缠上来,十指相扣,将她整个密不透风地拢进怀里。 第三次吻,周璟彻底缴械投降,低声叫了句:“哥哥……” 一直到上楼,她都充满警惕地快步走。 颈上精致的丝巾蝴蝶结哪还有当初的样子?蝴蝶翅膀散开,遮住一小串绯红的痕迹,她提着礼服裙角,单手按密码开锁。 另一边,池商序不紧不慢地在西装口袋里翻找钥匙。 “滴”一声,密码锁门开了,他刚好翻完最后一只口袋,侧头看着准备进门的周璟。 她脚步顿住,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心:“没带钥匙。” “嗯。”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平淡又无辜:“忘记放在哪里了。” “那……你可以先去住酒店?”周璟提了个解决方式:“我只是住一晚,明早收拾东西就去找你。” “你不去么?” “我……”她视线游移了一下,看着窗台上的几株绿箩,始终不想承认她此刻确实有些紧张。 紧张什么呢?谁知道……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池商序揣着口袋,站在原地不动:“而且阿均已经走了。” 良久的沉默对视,周璟率先拉开门进屋,顺手将门也带上了。 只是许久都未传来彻底关门的声音。 他轻勾唇角,向前走了两步,站在那道门缝前,推开一半。 一双手攀上他颈脖,在拖他进门时顺手将门拉关。 “咚” 不知是门的响动还是心跳的鼓点,昏暗中只见细碎星光落地。 朦胧之间,双唇相贴。彻夜的缠吻之前,她呢喃着说了一句:“老公……” 第189章 独一无二的痕迹 夜色渐浓,午夜微风吹动轻纱窗帘,屋内景色半隐半现。 阳台的门开了一半,窗外树影婆娑,冷月光芒倾泻一地,恰好与掉落地板的礼服裙相称。 拼接的长沙发上,拥挤着两个身影。 吊带裙肩带滑落一边,绯红色小痣在夜色下生出妖精般的魅惑,池商序抬手用手指勾上去,重新搭回她肩头。 屋内飘散暧昧的氛围。 他依旧是来时那身装扮,只是西装外套与她的礼服裙落在一处,白色笔挺衬衫被揉皱揉乱,扣子一路打开到胸前,露出冷白而精壮的胸膛。 月色下,周璟的手臂枕着他胸膛,池商序眼眸半眯,全然一副野兽吃饱喝足后的倦懒餍足。 手指一下下把玩着她垂落肩头的秀发。 不知是谁先开启话题,周璟点了点他的下唇,轻声道:“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讲。”指尖被他咬住,狼似的咬一下。不重,但热烫的温度还是沿着手指一路传到了心里,让她一下收回了手。 “我只记得你那时找到我,想背我走出那片荒原,后来的事情就想不起来了。”周璟趴在他身上,晃荡着两只腿,就这样和他挤在一起,温暖又亲密。 后来她的记忆,便都来自院长林阿姨的描述:被捡来时,她抱着腿在桥洞下睡着了,高烧接近四十度,整整昏睡了三天。 那时所有人都以为她救不活了,还有人觉得晦气,只有林阿姨始终没放弃过。 逐渐飘远的思绪被池商序拉回。他指尖摩挲着她肩头的小痣,像是叙说一个遥远的故事一般,缓缓开口:“我们在荒原里走了一天一夜,食物已经吃光了,只剩下半瓶水。” “最后靠着这半瓶水,还有在野外挖洞、吃虫子,终于走到了公路上。” 虽然他语气缓而轻松,周璟还是在寥寥几句中体会到当时的艰难和困境。 “我们原本的打算,是拦下一辆去往曼谷的私家车,先去城市里,再寻找联系家里的办法。” 池商序眼眸低垂,黑眸中神色陡然凌厉:“但是,怪我年幼,判断失误,轻信他人。” “你我吃了被下过药的饭菜,险些再入虎口。” 幸而当时年幼的唐鹤宁因高烧而不肯吃饭,只喝了几口干净的水,不然他们还会遭遇什么?恐怕一个都回不来了。 “我们装睡骗过那两人之后连夜逃跑,再次被缅北那群人贩子发现。我中药行动困难,你就把我藏在草堆里,自己引开他们……” 讲着讲着,他眉头蹙起,仿佛又通过叙述回到十几年前那个午夜。 他精疲力尽、伤痕累累,只能徒劳地抬起手,想要拉她回来。 高烧未退的小女孩脸红得发烫,只是坚决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郑重说道:“哥哥,等我回来。”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几年。 他不知何时昏迷过去,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从港岛来的车队找到了他,泰方警察在周围上百公里内搜寻了七天七夜。 没有消息。 她像是彻底消失了,不留一丝痕迹。 池商序的手指按在她的红色小痣上,然后说:“你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的?” 周璟摇了摇头。 “你走前与我说,你是受伤后会留下痕迹的体质,于是用麦梗在手臂上刺了几下。”月光下,红色小痣周围的皮肤被拉抻开,那形状不规则的痣才显出原本的模样。 随着岁月的流逝,痕迹已晕开,但仍可辨认,它正中是空心,边缘的一整圈里有一条不明显的缺口。 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字母“C”。 “你说,你留下了独一无二的痕迹,叫我一定要在未来的某日认出来。”他微微仰头,吻在那颗痣上,用力地将她拥紧:“我认出来了。” “没有太迟,对不对?” 周璟没有讲话,只是红了眼眶地吻上他。 他讲的,是他曾经为了寻一个人,独自前往缅泰交界,深入人口贩卖组织,惊险脱困。而他没有讲的,是自那以后的每一年每一月,午夜梦回时的恐惧和心空。 自那以后,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就变了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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