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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楷文开始意识到，整个事件背后的资本介入，绝不只是商业竞争这么简单。 面对愈演愈烈的丑闻和事态发酵，SR信贷聘请了华尔街的保密专员，成立了调查组，决定对整个事件重新梳理调查。并做出了对所有牵涉者进行停职调查的决定，给公众一个交代。 Steve曾经任职的财富管理部，整个部门都在接受调查的队伍中。许楷文也按照流程，向上级提交了自己的电脑。 下午三点，乔予洁在客厅看视频练瑜伽，电子锁声响起时，她非常意外。 许楷文将外套挂在进门的衣架上，看着客厅里只穿着背心和健身裤的人问：“不冷吗？” 她深呼吸，没有被他打断，“练瑜伽，不能穿太多。” 许楷文将中控的暖气打到最高温度，又把家里漏风的窗户都给关上了。 乔予洁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她不会特意去看金融新闻，对他公司面临的危机一无所知。 许楷文说：“最近不忙，多点时间陪你。” 他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困境。新一轮的调查才刚刚开始，即使他心里有所怀疑，现在说什么也都太早。他不希望给她带去任何心理负担。 这次的事件是SR信贷近年来遇到的最大危机，负面影响已不可避免，但对许楷文来说，也有好的一面，那就是他终于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晚上他们去附近的商场吃了泰国菜，乔予洁点了一锅自己心心念念的辣咖喱。 “以前我住在纽约的时候，邻居就是一家印度人，经常做咖喱，楼道里都是这个味道。” 但许楷文不喜欢吃气味特别重的食物，比如火锅、烤肉，因为吃完后身上会有一股浓重的味道，这让他很不舒服。约会时，他总是很在意自己的气味，香水止汗剂都是他的日常必需品。 而在食物方面，榴莲、臭豆腐、咸蛋这些有气味的食物，以及内脏和猪蹄鸡爪这些比较奇怪的食物，都是他无法接受的禁区。 乔予洁清楚他的口味和喜好。虽然很多时候他不会直接表示出来，她也从不强迫他陪自己吃他不喜欢的食物。 每个人的取向不同，换位思考，如果要她去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她也不会开心。 他的不拒绝出于绅士，这并不能成为他的弱点。 一段良性的关系，真诚、尊重与爱缺一不可。 他们分开点了各自想吃的食物，反正都是在一张桌子前面对面坐着，丝毫不影响两人晚餐的愉悦感。 吃完咖喱，乔予洁整个嘴唇都红红的，许楷文暂时没有要吻她的想法。 同居后，他们的约会模式基本是能在家就不出门，能在夜里出门就不在白天出门。到了外面，她从来都是全副武装，在商场或是人多的地方，两人还得站开一米远，装作是陌生人。 乔予洁非常谨慎，因为她不想让Alex知道任何关于他的事情。 这样提心吊胆的约会让许楷文很不自在。他想在街上大大方方的和她搂抱，接吻，于是提议：“我们可以去海岛度假，找个僻静的，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明天就可以出发。” 乔予洁对他的提议很心动，但是很不巧，她今天刚刚通过社交网络接到了一个工作。 “过两天有一个CLUB的开业活动，邀请名人去站台。是小活动，但给的钱不少。我答应了。” 余珊的原则，是不给她接任何掉价的工作，毕竟她是在高级时装圈混的人，走的也是国际路线。但现在的情况是，这一整个月，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家闲着。受限于合同，正式露面的工作她做不了，这种商业站台虽然不入流，但有工作总比没工作好，她也需要有基本的收入。 许楷文点了下头，“需不需要我陪你去？” 乔予洁说：“卡台会留有我的位置。但你最好别一个人来。” 毕竟CLUB也是公开营业的场所。 许楷文知道该拉上谁。 吃完饭，他们打包了甜品回家，躺在床上看电影。 今晚的选片是《BJ单身日记》时隔十年的续集——《Bridge Jones’s baby》，轻松浪漫的爱情喜剧。 开始播放前，乔予洁问：“你看过前两部没有？” 许楷文摇头，“没有。” 乔予洁给他简单补了下课。前两部电影有两个男主，一个是风流倜傥的上司，一个是寡言拘谨的律师，女主角BJ在这两个男人中寻找属于她的爱情。 电影的开场，还是赛琳迪翁熟悉的歌声。一首《All by myself》，瞬间将她带回到十几岁时看第一部的心境中。那时，她还只是个未曾体会过爱情滋味的少女。 十年过去了，科林·费恩还是那么帅。在她心里，他简直就是绅士的代名词。 看第一部电影时，乔予洁对这两个男人的喜好就很明确。虽然休·格兰特饰演的男上司帅气又多金，放在现实中，也会是大多数女人的梦中情人，但她偏偏喜欢达西先生那样一板一眼的古板绅士。他的爱情虽然含蓄，但却是恒久且忠诚的。 乔予洁感受着身旁男人温暖的怀抱，内心充实且满足。她也有属于她的达西先生。 中途，她有些口渴，许楷文起身去帮她热了杯牛奶，有助睡眠。晚上的菜又辣又咸，牛奶也能化解部分油腻。 乔予洁接过杯子，说：“谢谢。” 许楷文坐下，继续搂着她，“你不是一定要说谢谢。” 在亲密关系中，她是享有特权的。 “有人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会越来越像。” 乔予洁有些得意，“我喜欢你的绅士，所以现在我也变成了一个绅士。” 许楷文提醒她，“你只有偶尔会这样。” 大部分时候，她还是爱闹腾的。不规矩，爱咬人，还有一点霸道。 她也有些小毛病，比如不长记性，丢三落四，穿过一次的衣服总是乱放……这些生活上的小习惯一直没变。但只要一旦化了妆，穿上高跟鞋和昂贵的衣服，她就会摇身一变成为冷艳名模Jessica Joe，仰起高贵的颈，连走路都带风。她在这两者间切换自如。 这种反差的存在，在他看来特别的真实可爱。又或者，她的一切古灵精怪在他眼中都是可爱的，包括已经挖掘出来的，和还没有被挖掘出来的。 他爱她的完美，更爱她的不完美。 电影结束，乔予洁赖在他的怀里不想动，许楷文将她拉出被子，“去刷牙，这样我才能亲你。” 她其实困得连脸都不想洗了，“你帮我刷。” “我还要洗澡。” 乔予洁又躺回去，“那你洗吧，等你洗完我再去刷牙。” 等他洗完出来，她一定就睡着了。他太了解她了，也体会过她的赖皮劲。 许楷文没办法，只有抱着她去浴室。 一天不刷牙也不会怎样，但和他在一起，偷个懒也不行。 浴室里，乔予洁耷拉着眼皮在刷牙。许楷文也没什么顾忌，打开花洒，开始脱衣服，没羞没臊。 乔予洁在镜子里瞪他，“你怎么回事？” 许楷文站在水下，淋湿了脸，“I don't mind. Do you mind？” 他们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 乔予洁吐掉泡沫漱口，然后离开了浴室。她不想太快进入那种无比熟悉和生活化的状态，情侣间的相处一旦走到这一步，很快就会失去对彼此的吸引力。 距离产生美是硬道理。 洗完澡，许楷文围着浴巾出来，检查过在充电的手机，然后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来吻她。 “我和Chris说好了，开业那晚我们会一起过去。” 虽然她是去工作的，但像CLUB这样的地方，他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 乔予洁还在想距离产生美这件事。她见过很多的情感危机，都是生生把爱情熬成了亲情，最后彻底没有了激情，只能分道扬镳。 他们和好的太快了，进展的太快了，sex也很频繁。基本上，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做过，不仅扯坏了窗帘，还坐坏了马桶垫，砸了很多东西。 过度享受和超前消费是一个道理，总是会透支的。 “要不我们一三五七一起睡，二四六分床睡吧，怎么样？” 这个方案是可行的，因为他家里还有一间次卧空着。 许楷文很疑惑，“为什么？” “我不想失去神秘感，对你也不再有吸引力。” “这不会发生。” 他用食指拨了下她的嘴唇，说：“但如果你坚持，我明天去买一张新床。” 乔予洁问：“那我们谁睡主卧谁睡次卧？” “你决定。”他继续亲她，很耐心，很温柔。 乔予洁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连忙喊停，“今天是一三五还是二四六？” 许楷文拿起床头的手机解锁，等了十几秒。四位数字全部归零时，他扯掉浴巾钻进被子里，说：“现在是五了。”
第60章 对于保持距离这件事, 乔予洁说到做到。 而她采取的主要方式是, 在家穿得严严实实，洗澡锁门, 以及限制他们接吻的次数。 许楷文突然很后悔自己答应了她的要求。 开业活动当天, 乔予洁预约了去美容院做造型，许楷文开车送她到商业楼前。 “七点钟，我准时来接你。” 他很自然地给了她一个吻, 看着她走进建筑，然后开车去了公司。 自黑客曝光了交易账户后，陆续有更多来自SR信贷前雇员的指控，称其在离职后受到过不同程度的跟踪监视。金融监管机构也介入了SR信贷监听丑闻的责任所属问题，以及是否有未披露的违规债务交易的调查。 这部越演越长的“窃听风云”连续剧, 外界声讨口径非常一致, 那就是必须有人站出来为整件事情负责。 散满烟雾的楼梯间里，Chris问：“你不担心调查结果？” 许楷文轻轻拍落黑色外套上的烟烬, 以免留下灰白色的印子。他还要穿着这件衣服去参加晚上的派对, 他不希望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让她觉得失礼。 “担心也不会带来任何改变。” 调查事件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受到太大的影响，相反，他十分享受这几天的空闲。 他不害怕调查, 因为他没有犯过任何错误，留下任何不当交易的记录，从头至尾，他都没有掺涉监听行动的任何一个环节。 但如果整件事情是有预谋的栽赃，就另当别论了。 “Steve这几年做出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如果他不离职, 下一步就会接替Emmerich的位置。我一点儿也不怀疑矛盾的源头来自于内部斗争。” Chirs用夹烟那只手的拇指抓了抓额心，他的表情，和这一个月来公司人人脸上露出的那种焦虑如出一辙。说这些话之前，他特意确认过消防通道的门是扣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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