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晕倒了,应该是跪的太久外面又那么热中暑了,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另外语语被退学了,校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说是影响不好。” 小陈很为难,“组长,关于这起案件,上头准备开一个发布会,向社会简单介绍一些进度。但市里的记者已经草木皆兵,送张莲心去医院的时候,被记者堵得水泄不通。” “现在语语在哪里?” “医院。” “好,我们去一趟医院。准备明天的发布会。” 今天的审讯到此结束,孟淮和小陈准备去医院,贺长老又被关在隔离室内,没人说话也得不到外面的消息。 他装疯卖傻了几天,要是突然问起,警方肯定会怀疑。 他还是忍忍吧。 这仅限于贺思凡没来看他前的打算。 贺思凡作为证据提供人,有权来看望他十五分钟。 一上来,贺思凡便不客气:“张莲心和语语都被骚扰了。” 他开门见山,打开今天的最新新闻,就是现在的。 手机画面非常混乱,吵杂又炎热,所有人在炎炎夏日下挤破了头,就为了能冲破医院保安的阻止见张莲心一面。 粘稠的汗液从皮肤渗出来,汗臭味扑面而来,记者和摄像师面目狰狞,就为了挤进去。 画面一转,镜头来到张莲心身上。 一个打扮得体的记者,将话筒怼在张莲心面前,不管她刚醒非常虚弱,咄咄逼人:“张女士,对于您丈夫高冲是杀人凶手一事,您是否知情?” “张女士,我听闻玄门一直走不还俗道士不可以结婚的规矩,请问您丈夫身为长老,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去打破这个规矩的?” “张女士,丈夫是杀人凶手可给你的生活带来什么困扰,听说您的女儿语语已经被退学了,您是否知道?” “关于孩子未来的教育,您是否已经有了对策?” …… 记者喋喋不休,每一个问题都如刀子,准确无误在人心口上划刺。 贺长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后槽牙几乎要被他咬碎。 他愤恨盯着贺思凡,好像要将他千刀万剐。 贺思凡熟视无睹,“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她们会有这样的遭遇全都是因为你。不过最惨的,还是你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要被人指着鼻子骂‘你的爸爸是杀人犯,你是坏人的女儿,你是个小坏种,我不要跟你玩,你肯定也会杀人’,啧啧啧,想想就觉得可怕。” “这还不止,更可怕的是她要从现在开始,就戴上“杀人犯女儿”的帽子。这顶帽子会跟随她一生,直到她死去,帽子理所应当的被她的孩子继承。因为你的愚蠢冲动,她永远也无法、不,甚至是她的子孙都永远无法摆脱家长是杀人犯的事实。” “高冲,你聪明绝顶,怎么就败在这里?”贺思凡冷嘲热讽,拿着手机挑衅他,等他怒不可遏伸手过来抢时又快速拿开,“你一天不承认你的妻儿就会遭受这样的质问一天,她们无法再回到正常的生活。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贺长老双眼猩红,额角青筋凸起。 牙齿咯咯作响,“贺思凡!” “我不叫贺思凡,我叫乔思凡。”贺思凡冷冷看着他。 而这短短的三个字,让贺长老如晴天霹雳。 乔…乔温!他曾经的—— “乔温是我的母亲,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乔思凡眼睛如刀,打断他的想法,“但乔温是因为你而死,你亲手害死了她!你在她最美的年纪害了她,害得她被赶出乔家,最后落了个曝尸荒野的下场!所有和你有关系的女人,都会被你害死!” “你就是杀人犯!永远也改变不了!” 乔思凡猛然起身,冷冰冰甩下一句走了。 他和母亲永远也不会原谅他,永远不可能! 贺长老怔然,刚才那一瞬,他好像看到乔温。 乔温,是他曾经的爱人,他什么都没有给她,反而剥夺了她在乔家的身份、剥夺了她拥有终身幸福的权利,是他害了她! “时间到了,走吧!”警官提醒。 等孟淮和小陈警官回来时,发现贺长老嘴里念叨的词不一样了,神情也变得悲痛。 等到深夜的时候,皎洁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对月交心,没想到一晃眼已经二十几年了。 “乔温,对不起...” 值班的警官在外厅并不知道隔离间的贺长老悄然泪下。 第三天,无所不能的记者找到了张莲心的家,和语语的学校,他们逢人就问,似乎要把祖宗三代都给挖出来。 被骚扰的邻里学校苦不堪言,纷纷喊话张莲心,叫她收拾烂摊子。 可当张莲心出现时,却被谩骂欺辱,没有人愿意请她讲,也没人在意真相,他们指向制造矛盾,拿到自己想要的爆点。 张莲心和语语的生活被严重打乱,而贺长老依旧闭口不谈。 孟淮没有时间再等下去,直接用了真言符。 真言符一出,他的所作所为都一字不漏的全部交代清楚。 犯人认罪,可以正式开庭了。 江眠隔着长廊看贺长老,几日的看守所就让他面色蜡黄、憔悴不堪。 “师父,贺长老就这么认罪了?” 青燃不可思议,耗了这么多天,装疯卖傻都要避开话题,怎么就突然承认了,他觉得不太对劲。
第423章 死刑 江眠看向人群之外,面无血色的张莲心。 不过才几天,她就如同老了十几岁,头发全部白了,脸上是藏不住的疲倦。 同时,在张莲心的不远处,乔思凡目不转睛盯着,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恨,刻在骨子里的恨。 “唐恒已经认罪了,他的罪名确定是迟早的事,估计是后悔了才不做任何的反抗。” 江眠面无表情,贺长老咎由自取,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但是师父,我总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了,杀了这么多人还让仙鹤观元气、文观主大伤,种种罪行,他就算死一万遍都不足以抵消他的罪行,只死一次——”青燃愤懑不平,杀了将近七人,那些丧失至亲的人该有多痛苦。 “青燃。”江眠打断他,“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他结下的因,自己无法解决果的话,会传给下一代。” 淡漠的视线穿过人群,似穿过无数的因果,最后落在张莲心和语语的身上。 张莲心曾在不久前拜访过石观主,像请石观主为贺长老减少地狱罪行。 毕竟贺长老罪恶滔天,死后也会被赶下地狱,接受焚身蚀骨之痛,永世不得超生。 地狱之事,归属冥界。 就算是观主也没办法直接插手,这件事,石观主做不到。 但张莲心没放弃,找了其他的自由道士,冒险给她做了等价交换,她用她的寿命,换了贺长老在地狱的少两年酷刑。 可她不知,贺长老就算永生永世都在地狱受苦,他所造成的孽缘会追加到她和语语的身上,一旦语语结婚,孽缘则会扩散到她的家人。 至于什么时候孽缘能结束,恐怕等他的罪行被洗脱的那天。 冤有头债有主。 贺长老当初做这些的时候,已然完全忘了玄门的本质。 “师父,这么说的话,语语岂不是——” 青燃不敢想象,恶果强加在语语身上,让无辜的人替他抵罪,这无疑是最残酷的报复。 “天道如此,不可违。” 江眠缓缓收回视线,进到法庭之中。 这是她第五次进法庭了吧。 听着熟悉的法槌敲打声,脑海里闪过第一次走进法庭的画面。 李玉兰一家,已经遭受了报应。 江放结婚时,念及旧情,请帖送了一份给江明。但江明没有来,只是随了份子钱。 理由是李玉兰得了子宫癌,发现是已经是晚期了,而江芽,在学校里得罪了人,被对方戳瞎了一只眼睛。 可笑的是,江芽得罪的人,曾经是李玉兰那最看不起的温家。 当初就结下了梁子,江芽瞎掉的左眼,也算是给当年的冲动傲慢买了单。 文拜言出庭,律师拿出罪状,从头到尾,一字一句,整整念了半个小时。 而贺长老的律师,哑口无言。 贺长老认罪了。 法官最后的审判结果——死刑。 时间在十天后。 唐恒、文拜言、司徒观主......所有在贺长老的局中受害的人都来到现场,看着一锤定刑,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云终于散去。 颇有拨云见月的清透感。 贺长老的罪定下来之后,玄门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唐恒自以为能蒙混过关,结果还是被抓回白云观。 所有的弟子聚在擂台,站台上站着几位观主和长老,文拜言坐在轮椅上,气若游丝。 这段时间,一直是江眠和医院吊着他的命。 如果没有江眠,恐怕他再无法见到养老院之外的太阳。 “白云观弟子唐恒,以下犯上、结党营私、伺瑕抵隙、屡教不改,先经众观主决定,剥除其身份,逐出师门,从此白云观再无此人。 按照玄门门规,逐出师门之前,需销毁其所有修为,挑断其筋骨,以示警告!” 石观主声如洪钟,不容置喙。 此话一出,也同生死令,决定了唐恒的罪行。 唐恒双腿发软扑通跪地,“师父!师父你替我说句话啊师父!师父我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啊,师父我不想离开白云观,师父你帮帮我,帮我求求情!” 唐恒扑向文拜言。 众人有恍然大悟之感。 这几年,唐恒跟着贺长老兴风作浪,他们都快忘了,唐恒是文观主的亲传弟子! “师父我是你的得意弟子啊,难道你真的愿意看着我被废物修为,挑断筋骨变成一个废人!” 唐恒苦苦求饶,双手抓着文拜言的腿。 文拜言瞳孔涣散,眼神迷离。 嘴唇嗫嚅,最后什么也没说。 “师父,救救我!我不想变成废物!” 唐恒终于知道害怕,从内而外的恐惧。 他拼了命摇晃文拜言的双腿,可文拜言怎么都不予理会。他转移目标,看向了司徒观主。 “司徒观主,仙鹤观大火和霍从南的死都是贺长老的主意,和我没有关系,我是被迫的!司徒观主,对不起,我真的是被贺长老强迫的,我应该阻止他的,司徒观主,你救救我,我不想变成废人!” 唐恒乞求,曾经的他,高高在上、狂妄自大,现在,呵,宛如丧家之犬,只会摇尾乞怜! 司徒观主狠狠甩袖,和他拉开距离:“唐恒,自作孽不可活。” 当初霍从南的死,就和他脱不了干系。 那是贺长老如日中天,他们怎么也奈何不了他。可今时不同往日,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他唐恒休想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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