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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启隔着夏岩岩跟白舟两个人都能听见老大爷念的春联横批，颇为好奇这正文到底是怎样气魄的内容，猫着身子凑了过来。 “潇哥，不是，过年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你不贴个入乡随俗的春联，贴个这么大志向高远的春联，是生怕邻居看见了不知道你是个有抱负的青年？” 孟潇有些冷的挑了下眉，同程启那双憋笑的眸子对视了片刻后，直到把对方逼到错开了视线。 “你看我选的这幅——” 程启伸手打开自己手里那幅春联，一字一句念了出来：“日日财源顺意来，年年福禄随春到。” 横批——新春大吉。 确实是接地气，入乡随俗了。 白舟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程启那幅春联，然后慢吞吞地点了点头：“程启，你这是做梦都想天天发大财啊……” 程启：“那可不，谁不想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就是爹！” 白舟：“啊？” 程启合上手里的春联：“俗话说得好，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 怎么越说越偏离了轨道？ 大概这边聊的内容确实是有些离谱了，夏岩岩走过来，冲大爷说道：“大爷，那幅十六块，这幅呢？” 大爷刚坐下没多久，又重复着上一步的动作，佝偻着站起来，眯着不能再小的眼睛看了一眼：“哦，这个十五块，除了那小伙手里那幅贵点，别的都是一样钱。” “哦哦。”夏岩岩心里盘算了一下，随后又在满是对子的春联里挑了一幅最顺眼的，拿在手里，“两幅十五的，一副十六的，再加上这俩鲤鱼跟这个中国结，一共多少钱？” 大爷刚摸起老花镜戴上打开计算器准备算价格，夏岩岩赶忙又凑过来降价：“我买您这么多，就不能便宜点？”
第316章 ：明天就得破产 大爷刚摸起老花镜戴上打开计算器准备算价格，夏岩岩赶忙又凑过来降价：“我买您这么多，就不能便宜点？” 虽然夏岩岩已经感受到了程启朝她看过来的鄙夷目光，但她还是宁愿相信世界上会有实在的生意人。 她两眼放光地举起手里的东西：“十六块的你打个折，直接半价卖我，另外两对十五的你就算一对卖我，再加上别的，都按一半算，行不行？” 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番话的白舟：“……” 她在摊子下面伸手去扯了扯夏岩岩的衣角，想提醒她讲价可以，但不是她这样直接给人家对半砍。 夏岩岩坚决认为自己已经很大方了，甚至还想再说得更便宜一点。 结果—— 大爷连老花镜都不戴了，佝偻的背影也不佝偻了，站起来，怔怔地看着眼前跟自己孙女差不多大小的夏岩岩。 半晌，他笑了笑：“小姑娘，一看你就是不经常出来买东西吧？” “……是啊。”夏岩岩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发。 “我就知道……”大爷一副自己明明白白的表情，笑吟吟地点了点头，“不过照你这个样子讲价的话，我明天怕是都撑不到，就要破产喽！” “啊？”夏岩岩惊得嘴巴仿佛能塞进去鸡蛋那么大，“有这么严重吗？” “——有。”白舟叹了口气，放下了她的衣角，一副同情地表情。 “那当然，别说是破产，大爷估计都得倒贴了！”程启白了她一眼，反手直接从夏岩岩手里拿走了那些东西，“来大爷，原价结账。” “……”夏岩岩忽然尝到了人生最失败的滋味。 …… 几个人逛完二层之后又逛遍了三层四层，顺带着还去了一趟孟潇办理至尊VIP的那家夹娃娃店铺。 最后临走的时候，踩着傍晚最后一抹暮色，赶在路灯亮起来的时候，白舟和夏岩岩怀里抱满了玩偶，满载而归。 在广场出口分别的时候，几个人起了点儿小小的争执。 “我觉得你不需要特殊护送，你自己就已经很安全了。”程启微微眯着眼睛，把自己裹在羽绒服里，帽子戴的也很严实，只露出来一双眼睛，看着夏岩岩说了句。 夏岩岩把手藏在包装好的娃娃里，时不时开关的门吹进来的冷风让她不受控制的跺脚：“再安全也没你安全！你走在路上的那会儿，人家的狗都不理你。” “那是特殊情况，那狗子忙着溜冰呢！”程启挑了挑眉梢，心虚的把视线错开。 噫…… 虚伪的男人。 最终在俩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旁的白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她伸手拦在了两个人中间，实在是太冷了，刚伸出手来也就一秒紧接着就撤了回去：“你俩行了，在这样下去，我相信不用几分钟，你们就会成为整个广场的焦点。” 旁边手里拿着热茶杯在保安亭里坐着喝茶的大爷频频投过来的视线证明了一切。 “木头疙瘩，比木头还木头！”夏岩岩觑了他一眼，嫌弃地转了过去。
第317章 ：天价春联 “对对对！” 程启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怒意，翻了两下白眼儿，“你最牛逼，你不仅能上刀山你还能下火海，时不时地还能扭折个小腰板儿。” “……”怎么感觉自己越拉，吵得比刚才越厉害了呢。 最终还是旁边耐心提着一袋子娃娃，等着白舟说完的孟潇结束了两个人的嘴炮战斗。 他提着袋子走过来，只稍稍蹙了下眉头，冷冷地冲程启丢了一句：“这么晚了，你送她回去，能死？” “……”也许自然因素并不会让他死，但是非自然因素可能会让他生不如死。 程启悻悻地缩了缩脖子，在原地磨蹭了一会儿之后，往前走了两步，不情愿地用胳膊蹭了一下夏岩岩的肩膀，没好脾气道：“走了！” 夏岩岩冲前面像个打完胜仗的大公鹅一般伸长脖子趾高气昂走路的程启吐了吐舌头，回头冲白舟挥了挥手：“舟舟，我先回家了啊，等会儿回去我们一起玩游戏。” “好。”白舟在原地目送了俩人一会儿，直到影子穿过红绿灯消失在跳广场舞的大妈队伍里，才收回了目光。 “我们也走吧，越来越冷了。”孟潇走上前来，顺手从后面揪起白舟被风吹掉的帽子，直接给人扣上了。 白舟整理了一下，露出一双疲惫地小鹿眼：“走吧，回家还要写作业。” 她忽然想起些什么，绕着孟潇转了一圈儿，疑惑道：“程启花天价买来的春联呢？” 为什么是天价呢。 因为结账的时候，大爷又跟他们几个讲了半天的道理，从最初的女娲造人到后面的秦始皇统一六国然后再到后来的资本主义社会地主阶级一直讲到了现在的奔小康生活。 生怕这大爷再带着几个人重新温习一下初高中的历史政治，程启直接付了原价的三倍，吸引了大爷去看到账金额的注意力，才得以逃出。 孟潇把右手的袋子提到小姑娘面前，声线同刚才跟程启说话时简直天壤之别：“怕丢，跟玩具放一起了。” 小姑娘像只啄木鸟似的连连点头，孟潇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来，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大过年的还写作业，是想明年一年都有写不完的作业吗？” “——才没有，”白舟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捂额头，还是中了一个爆栗，一边揉脑壳一边委屈地说道：“电视没什么好看的，家里也没人陪我玩，我不写作业，能做什么。” “……”那倒也是。 孟潇赞同地点了下头，缓缓抬起目光，视线对上小姑娘一双在路灯下闪烁的眼睛。 “所以我才开始玩这款游戏的啊，虽然有点儿幼稚，但是能打发时间嘛……” 说着，白舟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习惯性地想解锁输入密码，结果发现根本连密码都没有就点了进去。 “哎？我手机怎么没密码了。”她愣了下，手指在冰凉的屏幕上随意划了几下，“这桌面也不是——”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把手机外观看了一圈儿，有些呆萌地抬头看向面前的孟潇。
第318章 ：土味情话 对上少年那双黝黑的眸子，白舟灰溜溜地冲他吐了吐舌头：“孟同学，这个，好像是你的手机。” 她伸手把手机递给孟潇，可人家却迟迟没接。 自己的手机还在他口袋里，因为中午玩游戏入迷，被强制没收了，都怪下午玩得太兴奋，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孟潇做了个深呼吸，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最亮的那颗北极星，视线缓缓下降，落在沿街明亮的路灯上，深有感慨地说了句：“路灯都比人温暖。” “啊？”话题切换的太快，白舟又没衔接上。 不是，大哥，你手机还在我手里，我手还在外面冻着呢。 孟潇扬了扬下巴，示意小姑娘看路灯，“它们还知道定时定点的给人照路，可有的人却从来不会记得时间。” 得，这是又感慨上了。 白舟轻啧一声，最近天气变凉了，这个孟潇同学的小情绪也忽然随着天气的寒冷而多了起来。 今天瞧见个花谢了就感叹个物是人非，明天碰见个湖水结冰就能说句世态炎凉…… 白舟干脆直接往前走了两步，把手机丢进了孟潇的大衣口袋里。 孟潇感觉有人在碰自己的衣服，向来不喜欢与人接触的他皱着眉头就往口袋里伸手，直接抓住了一只冰凉的手。 “哎，你让我把手拿出来……”白舟有些意外，慌张地把手往外抽。 孟潇视线一低，就瞧见小姑娘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他的手正抓着她的手腕。 小姑娘的耳廓在路灯下隐隐变红，孟潇轻扬了下眼尾，故意逗她：“怎么，趁人不备啊？” 白舟盯着他那空空如也的口袋，就一部手机还是她刚放进去的，将信将疑地说：“就算是趁人不备也得挑个有钱的口袋吧，你这里面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有啊，那是你没看见，所以不知道。” “鬼才信嘞！” 就在白舟还暗暗得意自己终于没让孟潇逗她一次的时候，旁边的少年忽然轻嗤一声，转过头来，声线压得很低，有些喑哑，缱绻着一双桃花眼：“里面有我的味道，还有我身上的温度。” “……” 这，这，这算是土味情话吗？ 堂堂孟潇同学，渝江市小混混见了都要连滚带爬的人，七中的校霸，居然是现在这么个油腔滑调还会说土味情话的小子？ “……”白舟明显被他这句话噎到了。 可孟潇却觉得不够，继续勾着唇角顺着刚才那番话往下说：“如果再多一点的话，那里面可能还有我身上带着的各种微生物。” “……行了，孟同学，你快闭嘴。” 白舟打住了他的下文，淡淡地翻了翻白眼，压下去内心的激动，表面上镇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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