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设计的石头,总有人买账。 从小陪她玩到大的小叔叔岳宴廷,接任了集团总裁传言是个叱咤商场的狠厉角色,但在家里还会笑盈盈高价买断她的各色小石头。 # 20岁的岳雯叶,正等着履行联姻的小公主突然在订婚宴上被揭露了假千金的身份。 一夜间,从江城世家千金一落,成了一贫如洗的无名野丫头。 岳雯叶才不会遗憾,反正也不想跟鼻孔朝天的霸道总裁尝试什么先婚后爱。 离开岳家那天,秋雨沥沥。 昨日的父母,如今已是他人,视她为岳氏家族的肉中刺。 昔日对他夸赞的员工,也各个朝她翻起了白眼,盯着她生怕她拿走岳家一针一线。 众目睽睽中,她掏出兜里最有一样岳家的东西:刚上学那年画的一枚小石头。 可惜是水彩画的,落上雨水,石头颜色模糊—— 岳宴廷临时取消了股东会,等急冲冲赶回家里,他的那枚小公主仿佛蒙蒙细雨雨里一叶孤傲的秋菱,留给他的只是桀骜决绝的背影。 他一把攥住岳雯叶还握着小石头的白皙手腕。 “小叔——” “叫我什么?” “那——” “从来都不想做这个‘小叔’。” 静静细雨中,岳雯叶额前的秀发滴着水,眼睫上沾着水汽,连平时明亮的眼睛里也好似泪痕斑斑。 “喏,这个,留给你。”她细声细语把一句反复琢磨了很久却很简单的话乖巧说完。 “这个不收,人留下,画个好的来。”他目光熠耀,这次不再是哄她玩儿。 # 新婚夜里,岳宴廷的枕头里塞满了各色小石头。 岳雯叶无法揣度,她温润如玉的小叔,斯文外表下面到底隐藏过多少疯狂。 年龄差先婚后爱
第14章 过年 ◎对着镜子,几缕黑发落下。◎ 大年初一, 一大早。 江过背上双肩包,蹲下身系鞋带,听见他肚子在叫, 人没说话。 叶舟走过去,低头看着蹲在玄关的江过。 一双半新的耐克鞋, 修长手指把鞋带抽平, 蝴蝶结打得漂亮利索。 深灰色牛仔裤,早已跟江叔是同样型号, 屈膝蹲着,裤子短了, 露出一大截脚踝, 隔着厚布料,裹着紧绷绷的大腿肌肉也一览无余。 上半身是件湛蓝色POLO翻领针织衫, 外套也是流行款的马甲式灰色羽绒服, 没袖子, 都是去年冬天买的。 他的发型是一家市中心装潢考究的美容店专门设计的, 记得四年前江婶提过一次, 剪个头六百多, 当时吓得叶舟咋舌。 这小半年没修理,刘海顺下来, 滑过剑眉, 半遮住他那双透着锋芒的眼睛, 倒是显得这张干净的脸无羁落拓。 叶舟在学校见过初三女生偷偷画他的素描写生,有人把画复印之后悄悄传出去, 她们说, 这半长发半遮着眉眼, 只有江过硬冷英俊的脸才驾驭得住, 整个人透着颓然的性感。 是不是性感她不知道,但决定的事儿不回头,这人倒还真是硬冷。 “哥。”叶舟无措又无助地揉揉眼睛,想起昨夜放下电话,他告诉过她,他得去一趟云南,他只能去,必须去。 她轻启唇齿,“抽屉里其实还有钱。” “嗯,想用就自己拿。想走就自己去买张火车票。” 走? 去哪儿? 这里是她的家,唯一的家。 叶舟抿着唇摇摇头。 “那就在家待着。”江过从兜里掏出一卷红色票子,放在玄关木格子上,看着有七八百,“有事儿,找四胖。” 想起半年前江叔走的时候,也是她送的人,一瞬间一种不祥预感涌上来。 胸口闷得慌,再不说话,好像要没机会。 “这个,我不要。我想说,你把抽屉里的钱,带着,去云南,坐火车路上来回要很多钱。”有些断续,但并不吞吐。 江过没理她,单手推开门的时候,叶舟一把揪住他的外套,从后面把那卷票子丢进江过的衣兜里,羽绒服料子太滑,她迅敏把手松开。 “我,有钱,很多钱。”叶舟想了想,“这些年攒着的压岁钱。”还剩六百四十三块钱。没必要欠他一笔。 “不要拉倒。别饿死了。” “你也是!”叶舟撇着嘴回他。 什么时候回来。这句话,她咬着舌头问不出口。送走江叔那一幕宛如昨日重现。 江过没回头,推着门,只哑声一句:“最晚一周回来。” 叶舟转身跑到阳台,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地再也不见踪影。 回来给大门锁上插销时,看见玄关地上落着那卷红色的票子……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过年。 小时候跟着奶奶,总有邻居来拜年串门儿,乡下过大年好不热闹。 来到邺城江家,江婶给全家人买衣服,江过的新鞋总是多的穿不完。 十二岁那年,叶舟第一次过本命年,江婶还把她弄成一身红,连内裤袜子都是大红色的。 江叔江婶平时忙着,过年这几天江叔会带着全家开车出去转转,兜着风跟他宠爱的妻子哼唱着流行歌,你是我老婆。 城里吃腻,就去旁边县城赶集,去川山县城的野温泉,农家乐,杀猪宰羊,放鞭放炮。 …… 明明是让人羡慕嫉妒的一家人,她想不明白,江叔江婶为什么会越走越远,江婶为什么突然能狠下心,只为跟一个男人做那种事,抛下这个家。 江过没再提起她,江叔也把家里所有江婶的痕迹抹消干净。 大年初一,七想八想着,窗外已是黄昏。 初二一大早,有人敲门,隔着门,看见是四胖,对着猫眼他双手捧着一饭盒饺子。 “我哥不在家。”叶舟没开门。 “哦,他跟我说了。小叶,我来给你送饭。” “是我哥让你来的吗?” “……不是。” 没过一会儿,门外没动静了。 年初三中午,来敲门的还是四胖。 这次门敲得急,“小叶,这次是江过让我来送的包子。我放到门口啦。”声音听着也挺激动。 没过几秒钟,“我走啦。”嗓门儿很大。 叶舟打开门,果然没人,初三这一天,她吃的是热包子。 之后连着两天,都有四胖过来送饭。 初五这一天,叶舟听见脚步声,直接把门打开。 “小叶,我来送包子。”四胖正要放下袋子走人。 突然门一开,他挠挠头,后退一步,憨憨笑笑站在门口。 “司强哥,过年好。”叶舟跟外人礼貌也客气,并没喊他绰号。四胖也是学长。 “啊,过年好呀。”四胖低着头单手把袋子递过去。 叶舟大方接过袋子,“江过、我哥他来联系了吗?” “啊。”四胖手一松,又退一步。 “小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说着话,他两只手不停地抓着运动服裤线。 “怎么了?江过出事了?”叶舟推门出来,睁大眼睛盯紧四胖。 “不不不。”四胖慌慌张张摆手,“其实,不是江哥让我来看你的。是我、我想,你一个人在这儿。我都初三的人了、还没一个人过过年。你一个人,大过年的……” 四胖开始语无伦次。 叶舟仔细捕捉,寻味着,又问一遍,“司强哥,我哥也没跟你联系过,对吗?” 四胖摇摇头,“没有。其实,那天是我硬跟着去的火车站,进站台之前,他倒是说过一句,让我没事儿来看看。”看看你。虽然原话不是这么说的。 叶舟心下明白,再问也是徒劳,四胖跟她一样,并不知道江过现在怎么样。 叶舟拎起手上的袋子,客气一句,“司强哥进来坐会儿吗?” 四胖往前挪了半步,又怔在原地,慢慢摇摇头,“江哥不在家,我不进去了。” 叶舟这才注意到,四方脸,熊腰虎背的四胖这会儿低着头,脖颈都在泛红。 那些日子江过朋友在家里拿四胖开玩笑的事儿,她自然记得,四胖是什么心思,她不是不明白。 所以,她没再为难四胖,“司强哥,你的包子,很好吃,我这儿还有很多,真不用再送了。”叶舟说着话把门关上。 隔着门,四胖的嗓音抬高几分,“都是家里剩的,大过年没人要,没卖出去的,你不嫌弃就好。晚上六点我再过来,不敲门了,搁门口哈。”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谢谢司强哥。”叶舟也隔着门大声道谢。 门外的脚步声轻快渐远。 虽然跟四胖完全没聊在一个频道上,至少说明江过没来过联系。 人在远方,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叶舟这么想着,也还是会盼着电话响,可又害怕电话响起。害怕接起来的电话,好像江叔那样,是一通恶讯。 初七,一周过去。 晚上四胖送来的包子,她没打开,直接放在盘子里,关在橱柜里,也没放冰箱。 叶舟关了英语复读机,一页书也看不进去,无论新概念,还是旧漫画。 她开着电视机,把声音调到最小,一直盯着窗外。 窗外开始飘雪,雪花轻柔,落地又化成水,今年的邺城还没有积雪。 看着一轮红日西沉,又看着淡淡半月高挂。 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江过不回来该怎么办。 她知道奶奶的墓地在哪儿,但殡葬手续都是江叔操办的,她只记得当时交过很多钱。 如果旁边再多两个人,她弄不到钱来办手续,难道要夜里带着铁锨自己去挖坑吗—— 叶舟晃晃头,不愿意此时再想下去,虽然她并不是害怕挖坑,在担心什么,说不清楚。 昨天,前天,大前天……过年连着好几天她都没睡安稳过,也许是窗外的鞭炮声太吵,总想等着天亮,等着等着下半夜又会栽倒在沙发上睡着,之后半夜又会醒来。 等到半夜1点,初七已经过去,江过还是没回来。 叶舟开着厅里的灯,电视声音调开,歪在沙发上打着瞌睡,眼皮不听使唤。 下半夜听见屋子里有动静,突然一睁眼,电视关了,灯也关着,屋子里嗅到异味。 叶舟猛一个激灵站起来,身上的毛毯滑落下去。 她双拳紧握,“谁?!” “还能是谁。”嗓音沙哑地不像话。 “哥哥?”她第一次软软地喊出一声叠音。 “嗯。”回应低哑。 叶舟摸着墙走过去,按下开关,“你怎么不开灯?” 屋子里点亮,叶舟愣是半张着嘴,又强忍着先合上。 那个干净讲究的少爷,简直目不忍视。 坐在饭桌前的江过,不见羽绒外套,套头毛衣看不出原来高雅的湛蓝,上面沾着各种泥巴污渍,底边开线,侧腰处戳开两个洞,甚至还有几道触目惊心的红褐色。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9 首页 上一页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