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显瞪了他哥一眼,又忧郁又认真,“其实,我觉得现在挺好的,真的,我从来没见过阿荔这么快活过,靠自己放手艺挣钱,没有任何人要求她这样那样,没有任何人苛责她这没做好那没做好,活得自由又自信,每天都是笑的,那是发自内心的笑,不是装出来的,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都是鲜活生动的,连带着孩子都没感染了,这孩子一直畏畏缩缩,换了新环境,开始了新生活,说话的声音都大了,笑声也多了,多好啊……” 景书能想象这是怎样的画面,阿荔这样的女人,婚姻里的风雨里走了一回,过去如何不再置评,重新昂首挺胸往前走,不再回头看,每一天的生活都是自己亲手凭本事挣下来的,这样的生活,怎么不踏实? “那你呢?你怎么办?”景书问他。 黄大显笑了笑,“我挺好啊!这样就很好。阿荔把我当亲人也好,当朋友也好,都行,两个人相处也不是非要成男女关系,是不?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阿荔觉得舒服就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景书点点头,觉得黄大显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成熟了不少。 跟贺君与离开病房后还说这事呢,“不像上次你们回老家那样急躁和任性了。” “你放心,以后他仍然会急躁任性地时不时往老家跑。”贺君与语气凉凉地说。 “你怎么了?”景书觉得自己这大大咧咧的性格与贺律师处多了也会察言观色了,贺律师好像不大高兴? 贺君与的语气更凉了,“少关心别人男朋友。” “别人?男朋友?谁?”景书脑子里绕着弯儿,没能找到头绪。 两人走出住院楼,贺君与看了她一眼,“我也头晕……” “嗯?你怎么头晕了?”景书正打算去摸摸他额头发烧不,突然看见,住院楼前面的小石子路上,一个男人扶着个孕妇在散步。
第313章 15-5今天是什么日子 景书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了,“贺律师!看!快看!” 贺君与:…… 贺律师表示:并没有兴趣。 “哎呀,那个不是田大姐老公吗?”景书捅了他一下。 贺律师早看见了,只是,这种事能怎么办?冲上去质问这个女人是谁吗? 眼看真的要冲上去的景书,贺律师把她紧紧拉住了,“你想要干什么?” “不是,这两人看着关系就不简单!” 贺君与只是拽着她不松手。 这样的拖拽里,景书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懊恼地将他的手甩开。 “你以为我要去干什么?我又不蠢!”景书气道。 贺君与瞧着她脸色不太好,咳了咳,“知道,我们吉祥胡同大姐大,有勇有谋,怎么会蠢?” “哼!”景书瞥他一眼,“贺律师也跟人学坏了,开始花言巧语了!” 贺君与笑笑,“肺腑之言。”身为律师,一张嘴是吃饭之本,想说什么话说不出来?只不过想说不想说而已。 景书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咦,贺律师,你刚刚还说头晕的呢?” 贺君与:…… 现在演戏还来得及不? “晕……还是有点晕的……”他摸了摸自己额头。 “哼!”景书学着他的语气,“我们吉祥胡同大姐大,有勇有谋,怎么会蠢?” 贺君与:…… “所以你还是哄我的吧?你还是当我蠢吧?”景书虎着一张脸。 贺君与:…… 景书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块儿糖来,剥了塞进贺君与嘴里,哼道,“不就是想这样吗?直接说不完了?还装什么头晕!” 其实景书的确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在这些小细节上脑子也不怎么爱转弯,但是,今天福至心灵、灵光乍现,前后已联系还真给想明白了。 贺君与一乐,“你看,我夸你有勇有谋就是没夸错吧?” 景书摆摆手,“别给我戴高帽子,今儿这事,我还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你聪明的,你来想想,该怎么办?” 贺君与此刻嘴里含了颗糖,脑子里甜度超标,大脑运转就有点迟钝,“什么事?” 景书:??? “田大姐的事啊!” 贺君与明白了,景书这丫头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话说,这是人家的私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瞎跟着掺和啥呀?他是最不喜管闲事的。 可是,当他看着景书的眼神,有些话就说不出口了。 行吧!脑花都吃过了,羊肉汤也喝过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景书颇为满意,跟他讲这其中的道理:“贺律师,你是律师,这其中道儿你比我明白,俗话说得好,专业的事得专业的人去做,不然,我自己上也成的。” “你别,还是让我先把情况了解清楚。”贺君与知道,景书心里的天平是偏向田大姐的,但是,这三人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目前还未知呢。 两人回到吉祥胡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手牵着手从停车场一路走到19号院,路上也遇到不少熟人,两人丝毫不避讳。 景书一路打着招呼,末了还跟贺君与叹,“真好。” “什么真好?” “就这种感觉啊!”景书的小拇指在他手心里挠了两下,“这种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的感觉,真好。” 一阵痒意,从手心一直窜到贺君与心里。 他握紧了她的手。是啊!真好。 “所以,田大姐这算什么呢?”景书就愁这事呢。 得,又绕回来了! 当19号院门口站着的人影映入眼帘,贺君与把剩下的话吞回去了。 就是田大姐。 穿了件孔雀蓝的棉袄,对襟领,衣襟和袖口绣了小朵小朵的白梅花,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化了淡淡的妆。 “田大姐!”景书朗声喊道。 田大姐笑眯眯的,“哎,你们回来了。” “您在等人吗?”贺君与的问题问得特别直接,直接得景书都在偷偷抠他手心了:你还是律师呢?说话的艺术呢? 贺君与悄悄抠回去:律师就是这么一针见血的。 田大姐笑道,“是啊。” “等大哥呢?” 好嘛!更直接了。 田大姐倒是不在意,仍然笑眯眯地点头,“是的。” “是什么重要日子吧?” 这话问得,景书都要在他手心里抠出印儿来了。 田大姐的笑容终于僵了僵,不过,还是实话回答他,“是我生日。” 贺君与点点头,这回终于和景书同频了,两人异口同声说了句“生日快乐。” 田大姐笑着谢过,两人才进院子。 景书没回家,跟着贺君与一起进了对面贺家,一进门,景书就说他,“我可真担心你下一句就是‘大哥不会来了,在医院陪着别人生孩子!’” 贺君与笑了笑,心道,没遇上你之前,我的确会这么说。 人嘛,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注定是等不到的人,那不如早点死心别等。 想到这里,他心里忽然“突”的一下:那,如果注定是要分别的感情呢?是不是其实也不应该开始? 院子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铃声过后,响起田大姐急切又惊喜的声音,“喂?九新?” 随后,便没了声音。 景书趴在窗户上看,只见接完电话的田大姐整个人都被抽走了精神,在院子里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而后便神采全无、慢吞吞地走回了家。 “九新是大哥的名字吗?”景书猜测。 肯定是吧?一个电话能让田大姐如此颓丧的人,只有那个满心欢心盼着等着却没能等到的人了。 “是。”奶奶蒋睦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叫李九新,今儿听她说的。” 奶奶知道的信息显然比他们多,“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忙活,准备了很多好菜,还订了生日蛋糕,我还以为是她男人生日,她说是她的生日,晚上老李要回来吃饭。” 景书再次从窗户回望,只见田大姐家灯都熄了,漆黑一片。 景书忽而看向贺君与。 贺君与莫名觉得这眼神瘆得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警惕心顿起,“干什么?” 景书凑近,“今天是什么日子?” 贺君与看着自己女朋友这宛如山大王的架势,实在也想不出是什么日子啊?不是她生日,不是相识纪念日,不是恋爱纪念日……
第314章 纷乱处 片刻之后,田大姐家的门被敲响了。 “来啦,稍等。”随着一声应答,屋里灯亮。 田大姐打开门,扑面而来炭火的味道,景书笑嘻嘻地站在门外。 “田大姐,我们院里大家伙儿都出来烤肉来了,你也一起来吧?”景书热情地邀请她。 难怪这么热闹,院子里烧烤架已经架起来了,能听见炭火噼里啪啦爆火星子的声音。 田大姐显然并没有这个心情,“不,不了……我……” “田大姐,来嘛!”景书热情地拉她的手。 院子里诸多邻居也招呼她,在炭火的映衬下,一张张笑脸真诚又热烈。 田大姐犹豫了一会儿,在景书的牵引下到底还是走了出去。 已然立春了,外面的空气却还是冷的,田大姐被景书拉着在烧烤架边坐下,暖意就这么迎面扑来,一时间暖融融的。 小桌上摆了各种各样的吃食,干果蜜饯水果糖,还有串好的各色烤串。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田大姐下意识地问。这不但景家和贺家出来了,满院子其他住客也都出来了,是个大日子吧? 景书把贺君与往前一推,“是好日子!是我们贺律师乔迁一周年的日子,我们贺律师啊,来我们胡同一周年啦!” 正在翻着滋滋冒油的烤五花的景武听了,眉头微微皱起,“贺律师不是夏……” 话没说完,被景书眼睛一瞪,拳头一挥,剩下的话憋回去了,但眉心的结和他脑子里的结一样打不开:明明是夏天搬进来的啊!还打了好几架呢! 想到当初那个跟自己家打架的蔫坏小白脸居然把他宝贝妹妹拐走了,当即心里就不痛快了,果然脸好看的没几个好人! 于是,景书怎么瞪他的,他就怎么瞪贺君与,还把生肉都给了贺君与,“拿着!赶紧烤!” 景武心想,如果他妹敢重色亲哥护着这小白脸,他当着他妹他不敢怎么着,等没人的时候他一定要给小白脸套麻袋报复回来! 结果,根本不用他妹出手,他脑袋上就挨了一下子。 “叫谁烤呢?你怎么不烤?光吃了是吗?我看你像烤肉!不如把你烤了怎么样?”闵静早看这个二愣子儿子不顺眼了,这种时候,丈母娘当然要出来帮女婿,虽然,这个丈母娘连个“准”字都还没带上。 景武还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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