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支援是在一礼拜后结束的,情况得到有效控制后, 组织安排他们统一返回。 刘岩领着七个大学生站在仓库门口接他, 等他到时哗哗鼓掌。 他乐:“怎么整的跟荣归故里似的。” 赵文兴说:“可不就是荣归故里么,哥你太牛了,你是我们的表率, 是我们的偶像。” 刘岩问他:“见着面了没?” “勉强吧。” “什么意思,见着还是没见着啊?” 他道:“你们刷到过大白挥旗的视频么?” 一瘦猴似的学生抬胳膊挥舞:“这个?” 简昆点头:“那是我, 挥给她看的,结果全国人民都看见了。” 一人感叹:“我去, 那是你啊哥。” 赵文兴又举起相机对着他拍:“我一定要报道出去, 帮助受困大学生和挥旗鼓舞群众的居然是同一个人, 太振奋人心了!” 他拍完照就端着笔记本电脑写稿子去了。 晚上大伙儿吃的居委会送来的盒饭, 刘岩正啃鸡腿时手机忽然响了,接通一听是一什么自媒体, 说是看了网上的报道,想和简昆约个线上采访。 他用眼神询问简昆,简昆摆手拒绝。 刘岩刚挂了电话, 又有人打来, 还是想约采访的。 刘岩纳闷:“找你的,怎么都往我这儿打。” 赵文兴笑:“昆儿哥手机不是废了么。” 刘岩质问:“你把我手机号给他们了?” “怎么会,媒体人都是小灵通,他们有的是渠道获取信息,很多事儿都不需要本人开口。” 刘岩又问简昆:“真不打算接一个?” 简昆想也没想:“不打算。” “那我关机了。”他边说边拿起手机, “我还想睡个好觉呢。” 怎料刚要关机, 又进来一电话, 来电显示“天润集团”。 “我靠。”刘岩吃惊地愣住了。 简昆凑过头去看,也愣了一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接。 他一接通,电话那头便表明来意,这人是天润集团秘书,受集团之托特意打来电话,问他们需要什么帮助。 刘岩都结巴了:“不……暂时不需要,都挺好的……感谢贵集团关心。” 那人略显迟疑地问:“您是简总吗?” 刘岩立即把电话塞给简昆。 简昆接过:“客气了,我就是一普通人,不是什么简总。” 这秘书道:“简总,可算找到您了,我是受我们祁总的嘱咐专门和您取得联系的。” “祁总?”他对海峰实业的祁总倒是有所耳闻。 “对,海峰实业的祁总。” 简昆顿了一下,脊背都挺起来:“祁总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我们祁总得知了您帮助学生和当志愿者的事儿,本来是想给几位学生捐赠东西,碰巧他正和湖市乌山纺织厂的王总谈事情,经王总透露才知您几个月前从他那儿订的一大批货都因为疫情被搁置了,祁总挺欣赏您,捐赠东西的同时想帮您把那批货也处理掉。” 章玥老用“否极泰来”鼓励他,看样子是真的否极泰来了。 他挺兴奋,眉宇间都飞扬着意气:“不瞒您说,我因为这批货可以说是倾家荡产了,正发愁呢,祁总愿意帮助我,我当然求之不得。” 秘书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保持联系。” “好。” 再挂了电话,简刘二人高兴得恨不得当场跳个舞。 “妈的,老子们终于翻身了!”刘岩兴奋得大喊,又冲向赵文兴搂抱着他,“报吧报吧我的文,每天报道一篇,把你昆儿哥的好人好事大大的宣扬出去。” 赵文兴笑着和他抱一块儿:“这是昆儿哥应得的,活该你们发财。” 简昆把这消息分享给章玥,章玥也很替他开心。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人们措手不及,好在面对的过程中也寻摸出一些应对方法,生活还算勉强稳妥。 七个大学生在仓库又住了好一阵,后在组织的安排下陆续回了家,大家都相处出感情,走时依依不舍,除了感谢简刘二人,还邀请二人去他们当地玩儿,又说等疫情过去一定会回来看他们。 那对情侣和赵文兴是最后一拨走的,走时还掉了眼泪。 简昆拍了瘦高个儿一掌:“大老爷儿们哭什么,女朋友还在跟前,也不嫌丢人。” 再看他女朋友,眼睛比他还红。 “我们会回来看你的哥。” “嗯,在一起好好儿的啊,哥还等着喝喜酒呢。” 轮到赵文兴,他和简刘二人对视。 刘岩:“要不你磕一个吧。” 赵文兴忽然双臂大幅度一展,简昆以为他真要跪下去,却见他双手一合抱成个拳:“二位哥保重!” 刘岩:“没诚意。” “约个稿吧二位哥哥。”赵文兴道。 “约什么稿啊,该发表的你这一阵儿不都发表了么。” 赵文兴:“约以后的稿,我有预感,您二位定会有一番大事业,等到你们成功的那天,我要约第一个采访。” 简昆:“这话我爱听,准了。” 刘岩:“行吧,跪安吧。” 送走了赵文兴,平时总觉得挤的仓库一下子变得空荡。他俩跟留守老人似的整理东西,把屋外那堆布料又搬回去。 晚上睡觉时刘岩再不嫌挤,摊成个“大”字盯着挑高的天花板:“也不知道咱俩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简昆:“想家了?” “也不是,就是觉得总不能咱俩就这么过下去吧。” “你不想跟我过?” “咱俩过什么啊,又不是要结婚。” 简昆把那床灰扑扑的被子一扇:“你还想跟我结婚?” “滚滚滚,等解封了老子第一个远离的就是你,老子要去大街上狂奔。” 简昆:“裸/奔吧。” “滚滚滚。” 结果真到了解封的时候刘岩已经睡死了,简昆提前几天就听说各路交通快恢复的消息,每天熬更守夜,终于等到放开时,也不管还是半夜,爬起来就往车站冲。 他穿着件黑色羽绒服和灰扑扑的牛仔裤,扫了辆公共自行车在黑夜里骑行,夜深又冷,车胎碾过地面发出嘎吱的声响,抵达车站时他已双手冻得通红。 他站在广场上搓了搓手,那附近有人执勤,揿了手电筒问他是干嘛的。 他说买票。 “大半夜的买什么票?” “明儿一早的票。” 那人说:“明儿一早再来。” “来都来了。”他说,“等等就天亮了。” “怎么等啊?就在这儿等?不嫌冻?” “跑一跑就暖和了。”他边说边跑起来。 那人看了他一会儿:“行了,别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封傻了。” 那人领他走进执勤用的小屋子:“去哪儿啊?” 简昆:“南市。” “也不远啊,这么急?” “可不急么,封了多久就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这人笑着喝了口热茶:“见对象呢?” 简昆点头:“嗯。” “年轻人嘛,能理解,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不吃不喝精神贼好。”这人说着多看了他两眼,“我怎么觉得你挺眼熟。” 简昆摸了摸脸,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是吗。” 这人想起来,指着他“哦”了半天:“挥旗那大白,帮助学生那个,是不是?” 简昆说是。 “诶唷,您早点儿说啊,怠慢了不是。”这人从桌上拿了个纸杯给他倒水,“市里到省里都表彰过的大人物,在我这儿怎么能怠慢了呢。”又说,“你怎么还亲自买票啊?” 简昆笑着道:“见对象这事儿也不能劳烦别人吧。” “也是。”这人指指靠墙的单人床,“你就在这儿睡会儿,天亮了我叫你,保证你不错过开往南市的首班车。” “谢了哥,我睡不着。” “躺会儿也行啊。”这人端着水杯草草将他上下一指,“你看看你,衣服是旧的,鞋也不擦,好歹睡个觉让精神饱满一点儿啊,不然怎么见女朋友啊。” 他还浅浅笑着:“没事儿,她不嫌弃。” “行吧,想坐就坐,想躺就躺,我再出去遛一圈。” 就这么熬了半宿,天刚亮时他就坐上了开往南市的高铁。 章玥也没睡着,刚躺下就看了看时间,没躺一会儿又看看时间,后来睡着了,也就五分钟,忽然又醒了,猛地睁开眼,看窗外天空未亮,就再看一遍时间。 最后起床时天还未彻底放亮,她穿了件羽绒服,围了条围巾,围好之后顿了一秒,又拿了条围巾。 走到客厅后她往杯子里倒满热水,然后拿上钥匙就出门了。 那会儿虽早,但马路上已有来往的车辆,偶尔也能撞见几家开门的早餐店,静默已久的城市终于恢复往日的生机。 她也很有生机,精神气儿似雨后冒头的春笋。 她在寒冷的清晨等了俩小时,太阳当空照时首辆开往南市的高铁终于进站了。 往出口张望时她恨不能化身为长颈鹿。简昆没带行李,加上乘坐首班车的人也不多,出站时他快得仿佛无影腿。 未及出口他就看见她了,跑了好几步:“章玥!” 章玥兴奋地朝他挥手:“简昆!” 俩人冲向对方,猛地搂抱在一块儿,那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他们。 简昆紧紧搂着她,脑袋埋进她的颈脖:“好想你。” 她双手抱着他的腰,脑袋埋进他胸口:“我也是。” 他们在出站口的广场上久久拥抱,后来在车里也紧紧相依。简昆脖子上围着一条淡粉的围巾,他和章玥十指紧扣,眼睛动也不动老盯着她看,像含情的秋水。 章玥把水杯抵住座靠,借这支撑单用一只手开了盖儿,再递到简昆嘴边:“喝口热的。” 简昆张嘴喝了:“好暖和。” 章玥看他那样子觉得好笑,就笑了,她一笑简昆也笑,俩人互相握着手搓来搓去,莫名其妙笑成一团。 到家后一秒也等不了,关门声响起的同时简昆饿狼扑食一样逮住章玥吻下去,吻不够,深吻也不够,只好边吻边剥着衣服往房间走……
第52章 胳膊肘往里挤 屋外虽冷, 但太阳明亮,拉了窗帘的室内虽暗,却挺暖和。 简昆背靠着床头, 上身光/裸, 一条胳膊横在章玥脑后,另一只手滑着手机,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下午两点五十。 “饿吗?”他问章玥。 “还好。”章玥说。 屋外断断续续传来细碎低响。 简昆笑了一下:“外头那个饿坏了。” 屋内暖气足, 他掀被起床,只穿一条睡裤去取了狗粮, 再拿给望望:“我狗儿子都这么大了。” 章玥打了个哈欠也要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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